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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昨天-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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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亭,你要帮他?”与亭并不吃惊。 
书亭昂然站在我身前,挡住与亭,他沉声说:“生生是无辜的。” 
“你被他迷昏了头。书亭,难道在你心目中,你大姐还比不上一个黄生?”与亭一边说,一边从怀里

掏出一样东西。 
赫然是一把乌黑的手枪。 
这个东西,在电视上看得多了,但忽然真正地出现在面前,却有令人几乎窒息的感觉随之而来。 
我从书亭的手臂间缝中,望见那可怕的凶器。 
“姐夫,你要杀我?” 
与亭很冷静,他说:“书亭,我今天一定不会放过他们。念在你大姐分上,你快让开。” 
书亭站在我身前,缓缓摇头。 
下一刻,我听见开枪的声音。 
我恐怕已经魂飞魄散,才觉得那声音轻微得仿佛飞镖插入靶子中一般。 
接着,书亭倒下。 
一切发生得怪诞而不可思议,令我无法作出任何反应。我没想到与亭会这么简单就扣动扳机。至少,

他也应该挣扎一会。他没有。 
书亭的胸前,鲜红一片。 
满眼都是红色。 
“生生,生生…”他捂着伤口,犹用目光找寻我的方向。 
极度的惊吓后,是莫名其妙的冷静从容,抛开世事的镇定。我缓缓挪动被反绑的身体,靠近书亭。 
“书亭。”我跪在书亭的身边。 
他就快要逝去,如贺氏一样,如他一直傲视天下的大姐一样。 
我最不能接受的,是他到如今,居然还对我爱护至此。若我可以爱上他,还他一片深情,恐怕就不会

象现在这样内疚无奈。 
“生生,今生无望,来世…。”书亭怔怔看着我。 
我无法不答应,正要点头,与将的声音,抢先传了过来。 
“既然没有今生,又何必奢望来世?”与将说:“他的来世,也是我的。” 
同样,我也实在没有办法,否定与将的说话。所以,我只能看着书亭。 
用悲伤的目光,表达我心中的内疚和羞愧。 
书亭还是怔怔看着我,片刻后,他闭上眼睛,去了。 
瞬间,我象失去了极重要的东西。 
我转头,瞪着与将,象发泄一样狠狠说:“他已经到了这样的田地,为何不能说一句好话让他安心?

” 
与将说:“因为我信来世。”他的神情,认真到了极点。 
我顿时说不出话来。 
与亭在这时候介入:“好一个来世今生。不过,你们有没有来世,今天就可以验证一下。”我从来以

为,只有职业的杀手,才能面不改色的看着一条生命在自己手下消失。 
不料与亭的杀戮本性,确实与生俱来。 
他对着书亭扣扳机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丝犹豫和后悔。 
让人惊心。 
与将仿佛对与亭所知远远超出我所料,他对与亭说:“看来今天我们是非死不可。” 
“不错。” 
“以你的为人,就这样枪杀我们,似乎不够刺激。” 
“大哥,你真是深知我心。”与亭阴恻恻笑道:“你们让我丧失所有,彻骨之恨,怎能随便就消?” 
我头皮一阵发麻。 
与将从小和这样的弟弟一起暗中争夺,亏他忍受得下来。 
“与亭,生命固然重要,不过财富也不可小视。我和生生,任何一人的赎金,足以使你平安度过余生

。” 
与亭哈哈一笑,磨牙道:“大哥,虽然我确实需要钱,不过我从来没有想过拿你们来交换赎金。第一

,我比较喜欢看见你们的尸体照片登上头版头条;第二,你的本事高深莫测,我恐怕放虎归山,终身

不得安乐。” 
第二条,倒的确是真的。 
与将知道与亭杀机已萌,没有再开口。 
与亭开始得意洋洋公布他的杀戮计划。 
他把我们用枪指着推到厨房里。我和与将的手都被反铐着。我是紧紧得连脚连手,一起锁在钢管上。

与将稍微好一点,被反铐的身后,连着一条粗铁链,但可动的范围很小。 
“生生,这是我最后给你的大礼。”与亭当着我们的面,在管道煤气的开关上安装了两把利刀。 
长长的发白的刀刃,闪烁死亡的光芒。 
“你可以借这个机会好好认识一下我的大哥。他不是很爱你吗?看看他肯不肯为你而死?”与亭伸手

,扭开开关。刺鼻的煤气味,在空气缓缓掺入。“大哥,你的铁链,刚好可以让你靠近这个开关。当

然,游戏规则,不能用手,也不能用脚。如果你肯把胸膛送到刀上去的话,或者有机会在死前用牙把

开关扭上,救你的生生一命?哈哈,当然,我不能保证这个方法可以成功,不过有机会总比没有机会

好,对不对?” 
“与亭!你这个疯子!”我看着森冷的刀锋,怒喝起来。 
“不错,我是疯子。而你们,要死在疯子的手里,多有意思。你们不是自诩同命鸳鸯吗?我倒要戳破

你们的丑恶来。煤气越来越重,我不奉陪了。”与亭再次审视自己的布局是否完善,满意地一笑,走

到门外。“对了,”他回头说:“这里偏僻,尽管大声呼救,绝对不会惊动任何人的好梦。”施施然

去了。 
我听见门关上的声音,才真切地了解到当前绝路。 
房间中的煤气,开始弥漫。 
“怎么办?与将,我们怎么办?” 
与将不说话,低头想着什么。 
我急道:“与将!你吓傻了?说话啊,想办法啊。” 
“生生,办法不是就在面前?” 
我看见他淡淡的笑容,心里寒意直冒。我颤抖着说:“你不要胡思乱想。与亭是有意折磨我们,他留

下的方法一定是假的。” 
与将的目光,居然幽幽定在煤气开关上。 
“是不是假的,要试过才知道。” 
“不要!与将,你疯了?你会死的。” 
“不会,我会尽力让刀刺不到心脏,然后把煤气关了。” 
分明是骗我,煤气开关嵌在整体厨具中,只有一个方向可以靠近,以与将被绑的手脚和可以勉强触碰

开关的唯一途径,怎么可能避开正面的刀尖? 
若避开,牙齿根本无法触碰开关。 
何况,即使避开一把刀,又怎么能避开两把。 
我的心不断掠过凉意。 
“不要中与亭的诡计,他不过恨你极深,要逼你自己了结自己的性命。”我哀求道:“与将,求你不

要。” 
与将看着我,他的眼睛炯炯有神。 
“生生,还记得吗?你当初曾经问我,对所有的一切是否后悔。”他轻轻说:“我悔不当初。” 
我的喉头,被忽然涌上来的某种热辣辣的东西堵塞。 
直到与将缓缓扯动身后的粗铁链,向刀尖凑近,我才惊惶拾回自己的声音。 
我高叫起来:“不要!与将,我爱你,我一直都爱你!求你不要这样。” 
与将恍若未闻,眼睛只望着那开关。 
雪白的刀,已经有一把刺入他的胸膛。 
我全身一震,仿佛被破开的,是自己的心。 
“与将,你不需要后悔,我从来没有改变。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爱你,我都可以原谅你!求你停

下!” 
第二把刀,也缓缓刺入他的胸膛。 
我终于哭了出来,疯狂地大哭。 
“不要抛下我!不要抛下我一个人!我不要看你死在我面前。你不能如此残忍,与将!你不能这么对

我!” 
终于,与将沉重地呼吸着说:“我也没有办法。” 
他一字一顿道:“我也无法看你死在我面前。对不起,生生。我到底还是自私的。” 
“这不公平!绝不公平!” 
与将苦笑一下,猛然用力往前。我听见刀子插在肉中的声音,我知道,这两把可怕的刀已经刺到与将

的骨中。 
但是,他也因此,可以触碰到煤气的开关。 
在泪眼朦胧中,我看见他微笑着低头,用牙齿把开关合上。 
没有丝毫欣喜,真的。我从来不知道,生命在某些时刻,居然会变得如此不重要。 
可是,与将并没有能把开关合上。他试了很多次,终于抬头,无力地说:“开关被破坏了。”螺旋根

本不起作用。 
不可一世的与将,静静地象牺牲的羔羊一样挂在刀锋上。 
他对我说:“对不起,生生。” 
我不曾想到,他向我诚心道歉的场面,会这么惊心动魄,让人恨不得眼睛一闭,从此远离人世。 
心已经碎了。 
我反而淡然下来,我平静地说:“早已料到,对不对?” 
“你会死。” 
“反正有来世。”分外庆幸没有答应书亭的来世约。 
房间中的煤气味,越来越浓。我们也许随时会失去知觉。 
“生生,”与将艰难地呼吸着,他问:“你可爱我?” 
“爱,我爱你,不论何时,不论何地,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虔诚地回答。 
“我知道你爱我。”与将叹气:“但是可惜,你并不知道我多么爱你。” 
冰冻和灼热,同时造访我不堪重荷的心脏,用截然不同的力量把它撕扯扭曲,裂为无数碎片。 
我的眼泪流了下来,再也停止不了。 
就象我的心痛一样。 
这一刻,我终于知道,与将爱我,爱得多么痛苦。 
我贪婪地看着他的脸,祈求上天在我在世为人时不要剥夺这个记忆,让我在下一世,好好的爱着面前

的男人。 
时间在倒数着。 
最后的一刻,我听到人声。 
骤然激动后,还不曾呼救,就听见破门而入的声音。 
几个男人冲了进来,一见眼前情景,立即分头负责,开窗的,扭开关的,解锁链的…。 
“与将!与将!有人,我们有救了!”虽然头脑被煤气充斥得混乱不清,我意识仍在,惊喜交加。 
不知何时,与将已经闭起眼睛,象安然睡去。 
我吃了一惊,大声唤他:“与将!与将!”来人已经利落地解开我的手铐和脚锁,我战栗着向与将扑

去:“不要死!你不要死!你不可以这样!” 
“黄先生,请小心,不要触动容先生伤口。” 
我被来人架住。 
这才惊觉与将其实并没有死,也许是失血过多,昏迷过去。如果我真的扑过去,牵动他的体内的刀,

那就等于是我杀了他。 
当场吓出一身冷汗。 
又松了一口气。 
“医生,快找医生。”我紧紧抓着救星的肩膀摇晃,激动得有点口齿不清。 
营救很快展开。虽然地点是偏僻度假屋,但在人类的社会中,金钱是万能的。 
直升机轰轰而来,在早准备好的一流医院降落。我亲眼看着与将被送进急救室,在门外坐立不安。 
那两把刀,被救援人员小心地从煤气开关上锯下,现在还插在与将的胸膛,等待医生动手术取下来。 
“黄先生,你先喝水。” 
我茫然接过,把杯子放在手心上转动。 
这群救星,是与将的私人保镖。怪不得如此厉害。 
“你们早点来,与将就不会这样。”这是彷徨中的一种言语发泄,说这话的时候,我并没有苛责他们

的打算。 
“黄先生,这次的事情,确实有我们保全人员的失职。”他说:“不过,荣先生每次到黄氏附近,都

是不许我们跟随的。” 
“哦?” 
我还以为,他永远是保镖不离身的人。 
“而且容先生每次到黄氏附近停留后,情绪通常低落,都会有一段时间独自一个人,不要我们保护。

所以,对于容先生今次的失踪,我们发觉得很迟。在发现荣先生失踪后,我们立即启动他身上的追踪

系统。因为地点在山中,干扰信号的传送,所以也耽搁一点时间。”他总结说:“当然,保全公司的

责任,我们不可推卸。容先生的医疗费用,我们会负责。” 
现在不是医疗费的问题。 
我望着手术室门上的灯。 
我只要他平安,只要他能再睁开眼睛。纵使送上我整个黄氏,又有何妨? 
我在手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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