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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卫风-笑忘书(女穿男_父子)-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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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角含着一个从容不迫的笑容,手也极稳,可是眼里一闪而过的是不确定的光。

我在心底叹口气。

怎么还会被人看出来么?

“先生一表人材,何必遮遮掩掩的不以真面目示人?”他口气仍是淡淡的调侃,可是尾音却已经不稳,伸手便掠过我的腮边,将我早上对着镜子贴了十分钟的面具一把揭了下来。

脸上一凉,我不由得闭上了眼,然后再睁开。

对方一手箝着我的肩,一手里攥着我可怜的薄皮面具。

他脸上的神色有些惊异,有些释然,更多的是失落。

我咳了一声,缓缓说:“在下天生恶相,不得已要易容上路。”

他口气软了些,说道:“得罪了。”

他态度前倨后恭,道完了歉,把面具又递还给我。

我接过来,仔细掸掸平整,又罩在脸上。

然后,转身走出了厨房。

我若无其事地在店堂里坐下,过了会儿,店伙把厨子给我单备的早点端了来。粢饭里填了些碾碎的五香花生米,还有些肉末,吃来口感还不错。

不过,我的味觉不太灵,所以觉得盐放少了。

回头得跟那胖子说,给我中午的饭菜里多洒点盐。

不过吃着饭喝着粥,我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他到这里来做什么呢?

看着窗户外面歪脖子槐树正在落叶,瘦伶伶的枝条干削嶙峋。

真难看。

他……长大了不少。

个子已经比我高多了。

我低头喝了一大口粥。

真不甘心,我已经不可能再长个头儿了。

老实说,能把断成那样的骨头接起来,已经是竹远先生的无双神技了。

还指望这些碎过的骨头能让我象一般的十几岁的人一样长个儿发育,那是痴人说梦。

唉,这辈子就只能当个二等残废了……不过往好处想,买布作裤子的时候,还能省点钱,也不算太坏。

我把粥喝光,粢饭却只吃了掉了一半,另一半吃不下去了。

叫厨子给我准备十来个馒头,切点熟肉,再叫店伙去问问镇上有没有人卖马车骡车哪怕驴车也行。我现在骑不了马,前些天那些下山路一二一靠两条残腿慢慢磨,磨得我都要死掉了。这会怎么着也得找个代步工具。

店伙去问了,说有一家卖篷车的。我看了看成色,讲好价付了钱,又从客栈里买了床被褥薄毯,准备了水囊,包好了干粮,趁着天色不错,赶路吧。

虽然没有认出来,但是,和以前认识过的人这样近的狭路相逢,也够让我心里不舒服的。

早走早好。

太阳光照在客栈已经破落的招牌上。

龙门客栈。

我斜身坐在车辕上。还行,垫了褥子不算太硌着难受。

轻轻扬着鞭子,我嘴里唿哨一声,那老马就迈步前走,车轮咕辘辘的响着,碾在坎坷不平的路面上。

回一下头,又看一眼那个招牌。

突然想起金镶玉与丘莫言斗了一场,落败下场,身上裹着那张写着龙门客栈的幌子旗,风骚的招徕周淮安。

真是爱恨分明,快意恩仇。

可惜我虽然也混过武林,也身在荒野,甚至也住了龙门客栈。

可是我却学不会快意恩仇四个字。

于同当年在我被锁的时候,特地跑来侮辱了我一场。

“你觉得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以为你长着漂亮脸盘,就人人都要喜欢上你了?”他揪着我的头发把我掼在地上,我已经说不了话,伏在那里有一口没一口的喘气。

“我倒忘了……你会下蛊,你是不是给随风下了蛊?要不然他能对你死心塌地?”他恶狠狠的碾踏我的头,我的脸在冰冷粗糙的石地上厮磨,血肉模糊。

嗯,不想了。

我向后靠了靠。

这车不太舒服。而且,我不能坐到篷车里去,这可不是公车,不会有司机来驾驶,我得坐这儿看着,以防这马把我带沟里去。

要不到下个地头儿,雇个车夫。

反正我不缺钱。



 


笑忘书 笑忘书之 忘 第45章 相看白刃血纷纷
章节字数:5451 更新时间:07…08…08 10:44
当天晚上没找到投宿的地方,好在我准备了铺盖。

以前在武侠片儿里,小说里,看到主角总能找一间两间的破庙废屋过夜,当下就有个错误印象,好象古代随处都是废屋似的。

实际上这是个错觉啊。

我就没遇到过几次,就算遇到了,也是脏破到实在是不能住,还不如在树上草里面窝一宿呢。不过现在没了功夫,上树是不可能了。

睡车里吧。

找了一片儿草把马喂了,然后我在一边吃干粮。要我说这古代的交通工具虽然一不方便二不快捷三不舒适,但有一样儿就是好。

不怕半道儿没油。你要是荒山野岭没油了抛锚,能随处随地找个加油站不?可是这个马吃的草却是随处都有啊。

不方便中的一大方便。

我看马吃饱了,把他拴树上,然后我把被褥铺一铺,倒头在车里窝着睡。

于同跑这荒山野岭来做什么呢?我迷迷糊糊地想。正常一点的理由,无非是:一,来公干。二,来旅游。三,来私奔……

以上三点都有可能。

我在不算宽的车厢里翻身,努力想找一个舒服的姿势。唉,人真是老了,想当年和随风……啊,不,现在他叫任越,当年和任越去追一个采花贼,依任越说一刀宰了得了,我非想看看他是怎么采花的……于是跟着那采花贼四处乱转,每天紧要关头我们都想法子给捣个乱,当然,几乎都是我策划,我实施,我旁观,我善后……至于任越做什么?他负责给我当保镖,把风。有时候也拿刀子出来晃晃比划一下吓吓人。

当时玩了一个多月,白天不大睡,晚上是娱乐时间更不可能睡,居然也不觉得累和困。现在真是不行,一到天擦黑我就昏昏然飘飘然不知所以然,只想往软和的地方一扎,睡个痛快。

可是……今天的睡眠品质……

好象得不到保障耶。

我在跟周公下到一半棋,就隐约听着车子外头乒乒乓乓乱打。

拜托,要打别处去打,真没有公德耶,没看到有人在这里睡觉么!

把被子拉起来罩着头,自我催眠我没听到,我什么也没听到,外头什么也没有……

忽然嘭的一声响,有什么东西撞到我的车辕上。

车身大大的一震。

我翻了一个身。

外面传来惨叫……啊啊,这是幻觉,没有人在叫,只是我梦中在杀鸡……嗯,又杀了一只……啊,再杀了两只……天哪,这么多鸡被杀,我可以清蒸红烧白斩烧烤风腊入汤……

靠,不要再杀了好不好,我再这么自我催眠下去我非被鸡毛淹了不可。

我坐起身来,掀开车帘子。不意外看到车辕上一个黑乎乎的人影趴着。今晚月光不错,能看清外面还在刀光剑影……啊,等一等。

虽然现在的视力不怎么好了,可是,场中明显占着上风的那个人,用的剑法,我怎么觉得……
好面熟啊!

嗯,不错,是面熟。这剑法我以前也会使……不过即使是当年我最热爱学习的时候,也没他使得这么漂亮爽利。

“哎”我的一声叫卡在喉咙里,刚才看到一个家伙从背后掩上去偷施暗袭,我的行为竟然比理智快了一步,竟然想出声提醒。可是那个切人如杀鸡一样快的家伙反应极快,回手一剑把那个杀翻在地!

厉害!

佩服!

比我当年第一次下厨剁鸡头可干脆多了!

好了,看样子他完全不用我多事。

我就好好儿的老实的看好了。

幸好我有先见之明,怕有人过路偷马,把马拴得挺远,不然让他们错手伤了我的交通工具,那我可要哭死。就算不伤着,吓着惊着也难办啊……再退一步,就算没伤着没吓着没惊着,那总也会吵到它休息,它如果睡眠不足,明天怎么能帮我拉车……

我这么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个人已经把场中能站着的人,全部变成了躺着趴着伤着残着……他环顾一周,夜风啸啸,冷月迷离呀……

他以一个极漂亮的姿态,把剑还入鞘中。

嗯,少年英侠的标准POSE。

我在心里啧啧称赞。虽然看不清脸,但是从身手,身材,气质各方面来说,他已经可以打八十分了。

好看是好看,就是血腥气太浓了,我皱一下鼻翼,我对这个味道有点过敏。

当年在魔教的囚牢里留的后遗症。

常言说得好,宁可三岁没娘,不可五更起床。

现在可才三更呢,没事儿我就继续睡咯……

我放下车帘,躺了下来。嗯,把被子裹裹紧。

咚咚咚。有人敲车壁

我翻个身。

咚咚咚咚咚咚。

我捂住耳朵。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我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坐起了身来,冲车外面喊:“有事就说,吵人睡觉你不怕遭报应么!”
外面一把好听的声音说:“实在是打扰,请问兄台有金创药没有?”

我深呼吸……冷静冷静。

一,二,三,四,不行,还是不冷静。

再数……一,二,三,四,五……

“这位兄弟,你是不是睡着了?”外面的人温文有礼的声音说。

我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我的药也是银子买来的,一两银子一钱,你买不买?”

那人轻轻一笑:“非常地方非常论价,兄台有多少都卖给我吧。”

接着车帘开了一角,有只手伸了进来,掌心托着微微银光。

嗯,好大一锭元宝。

我倒不是图他给钱,只是想赶紧倒头睡觉。在包里摸摸摸,摸了一个小瓶子递在那手里,然后拿起那锭银子。

忽然那只手反上来扣住了我的脉门,一股大力猛然把我向外拖了出去!

我身不由已,眼前一阵黑,屁股生疼,才发现自己坐到了草地上。


不等我反应过来,喉头就被人扣住了。

“魔教的喽罗真是花招儿百出……深夜荒郊,一辆无马的车孤伶伶停在此处……打着什么鬼主意?”

我困难的挣动,可是捏着我喉咙的人不妥协:“快说!看到地上这些人了没有?你想和他们一样么?”

“那个……我……是……过路的。”我非常非常不容易的挤出句话来!

“骗鬼去吧!过路的看到杀人竟然不跑?”他斜睨我。

月光正映在他脸上,这人我没见过。

“我也想跑啊……”我很吃力的,指指自己的脚:“可我脚……不方便的。再说,你们江湖仇杀,跟我又……没关系。”

他把我摁倒,非常之粗鲁。我真怀疑这家伙和刚才那温言软语讨药的是不是同一个哦!

他在我的腿上脚上一通捏,然后站起身来,象变魔术一样,声音又变得很温和,翻脸比翻书还快!

“对不住,多有得罪。”

我摇摇头:“算啦。这么多人打你一个,你也怪不容易的。还有事没有?没事我可真要睡了,明天我还要赶路。”

等我慢吞吞的爬上车,正要抖开被子,再会周公寻棋,那人又在车外说:“兄台,还要打扰一下。”

我恨得要吐血:“有话快说!”本来下面还有一句有屁快放。但是,我是个文明人,而且我很累,能少说几个字就少说几个吧。

“请问兄台,此去步华山,还有多久路程?”

我怔了一下。

步华山?

这名字很少有人叫,外面的人不知此山的存在,本地的人就叫小荒山。

步华山这名字,好象……只有,云剑门的人这么叫吧。

因为竹远先生住在那里,云剑门算得上跟他有往来,才会知道这湮没已久的山名。

我声音有点哑:“没听说过……你打听这山做什么?要去上香还愿么?”

他轻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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