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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零炮楼-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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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风水。私塾先生在咱三大爷贾文清临走时送给了他两本书,一本叫《葬经》,一本叫什么《阴阳二宅全书》的。私塾先生说,这是洋学堂里学不到的。洋学堂里学的都是救国救民的大方略,大而化之,不实用。你只要把这两本书研习透了,保证你将来有碗饭吃。私塾先生说完这话就离开了贾寨,从此不知所踪。三大爷贾文清开始研究上了风水,后来三大爷贾文清成了远近闻名的风水先生。   
  一 关于咱的二大爷(3)   
  老四贾文灿也就是咱四大爷后来成了土匪,这当然不能算是贾兴忠安排的。不过,这也和贾兴忠在四大爷贾文灿小时管教不严有关。咱四大爷贾文灿有个乳名,叫铁蛋。四大爷贾文灿成了土匪后,贾寨人就不叫贾文灿了,都叫铁蛋。铁蛋是靠两把扫帚疙瘩起家的。铁蛋靠扫帚疙瘩干拦路抢劫的勾当。只要见路上有单身的行人,铁蛋便远远地瞄着,见行人走到树林旁或者高粱地边,先点一个炮仗,“啪”的一响。行人一惊,铁蛋便猛地跳出,在行人身后用扫帚疙瘩顶住腰窝,大喝一声:“别动,动就枪毙你!”路人冷不防,不敢造次,只有乖乖举起手来,连连求饶。铁蛋把人带进树林里洗劫一空。 
  老五贾文坡也就是咱五大爷忠厚老实,却长了一颗大头,所以村里人都叫他大头。五大爷的大头白长了,他不想用头,只想用手种地,所以大头的头有点问题,脑子不够用。在咱那一带说一个人脑子不够用就等于说一个人是傻子。脑子不够用倒不耽误种地,贾兴忠也想让咱五大爷贾文坡种地,家里有上百亩的好地,没有懂种地的怎么行。粮食才是立人之本。可见,贾兴忠在那个时代就重视“三农”问题了,好呀,有远见。咱五大爷贾文坡虽然脑子不够用却成了贾寨最好的庄稼把势。同样的地同样的种子经五大爷贾文坡一伺候那庄稼长得和别人家就是不一样。喜人。咱五大爷就是个一根筋。 
  贾兴忠死后,贾寨人都认为贾兴忠对咱二大爷们的安排独具匠心。   
  二 关于咱的老家(1)   
  贾寨在方圆几十里算是一个大村庄了,除了张寨就是贾寨了。常言说:水大好藏龙,林密好卧虎。贾寨人大都姓贾,可各色人等要有尽有,三百六十行,行行出能人。什么劁猪的、宰羊的、打铁的、吹响的、贩牛的、算账的、说书的、看相的……还有专职要饭的、当兵的。各种行业不但有其代表人物,而且都能以其为生,能混饭吃。 
  贾寨到张寨四里地,不远。有条无名的河将两个村子隔开,河这边属贾寨地界,河那边是张寨地盘。贾寨和张寨属两个县,这两个县又分别属两个地区管着。那无名之河成了贾寨和张寨当然的楚河汉界,当地人也有叫那条河为“界河”的,算是无名之名。 
  无名的河从西北而来奔东南而去。河水悠悠平缓,清澈见底,河虾游鱼,平静悠然。河两岸土地肥沃,河水春夏不溢,秋冬不枯。河水依张寨西边绕行半圈,滋润了张寨人,从张寨村前过,再向东南走又从贾寨村后过,然后依着贾寨村东绕半圈,把贾寨人也滋润了,这才悠悠而去。河南为贾寨河北为张寨,河道呈S形,张寨和贾寨分别在这S形之中。风水先生称河水为大吉之水,把这S形为“兜抱”,说:“村畔有池兜,富贵永不休。” 
  在贾寨和张寨之间有一条南北走向的黄泥大道,路东为贾寨,路西为张寨。有一座桥联系贾寨和张寨。那桥当地人又叫“死人桥”,是当地人的禁忌。要是贾寨有孩子去张寨走亲戚,爹必亲自送儿过死人桥。就这样娘还不放心,老远地喊:送过那死人桥呀! 
  在那桥上和桥下都死过人,死人桥由此得名。听咱二大爷贾文柏后来说: 
  “那桥是解放前贾赛和张寨人合资而修的。” 
  咱二大爷贾文柏一说到解放前,咱就想起了那万恶的旧社会。我们这些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的好儿童,觉得旧社会离咱太远了。其实在时间上并不遥远,都是20世纪的事,只不过伟人们用了一把锋利无比的刀,把一个世纪从1949年分割成了两半,这就像医生割阑尾一样,把其中一半已经腐烂或者将要腐烂的部分割去了。所以20世纪这一个世纪就成了比两个世纪还要遥远的还要漫长的世纪,因为20世纪分旧社会和新社会。 
  那桥就修在旧社会。桥用旧社会的大青石砌成,宽有丈余,有五个桥孔。有点像河北赵州桥形状,均出自能工巧匠。 
  那桥是咱二大爷他爹贾兴忠带人修的。贾兴忠那时候是贾寨的族长,咱二大爷们当年给贾兴忠不但带来了荣耀也带来了威信和权威,为此贾兴忠当然地成了贾寨的主事者。当年,贾兴忠力主修桥,村里叔伯弟兄和老少爷们也不好表示反对;只是当时贾兴安提出,修桥不是贾寨一村之事,应该和张寨合资而修。这个观点得到贾兴安、贾兴良等村里几个人主事人的响应。为此贾兴忠就去找张寨族长张万仓,言修桥之利,诉修桥之好,说桥修好后又非贾寨一村之人而行,此举乃造福两村子孙万代之大好事。若桥不修怎能对得起祖宗留下的大吉之地。 
  张万仓闻之,同意两村同修大桥并问桥修何处?贾兴忠说此事可以商量。张万仓说那我们请风水先生看看如何?贾兴忠欣然同意。 
  张寨人请了风水先生看了风水。张寨人问风水先生桥应修在何处? 
  风水先生说:“此水为西北之水,出水口在东南。常言说:‘东流出水口为桥。’桥还是修在村东南方为好。在桥头可建亭子一座,以扼要冲,桥之南北修长堤绵亘里许,堤上种古柏数株。” 
  张寨人闻之大喜,便找贾寨人告诉修桥之地。贾兴忠说,“修桥是造福子孙万代的大事,咱们应该照老规矩办,在修桥之地搞一个‘沉石之约’以表诚实。”张万仓说,“中。俺应了你的‘沉石’之约,俺可是‘诚实’得很。”贾寨和张寨人便定下了约会。代表张寨的当然是张寨的族长张万仓,代表贾寨的是贾寨的族长贾兴忠。 
  第二天,日上三竿,贾寨的族长贾兴忠怀抱巨石向河边走。贾寨人便跟在身后,暗下给族长使劲。在贾兴忠之后的当然应该有咱二大爷们,有是有,不全。只有老二贾文柏,老四贾文灿,老五贾文坡。老大贾文锦在外当兵,老三贾文清在读洋学堂。不过贾兴忠身后跟着三个儿子已经显得虎虎有生气了。 
  族长怀里抱的石头足足有三百斤,漆黑。圆不玲珑、黑不溜秋,是不是个人的你抱抱试试!这石说是贾寨的镇寨之宝,平常就放在贾寨的寨墙边。贾寨的后生就看着那巨石长大。谁要自认为长大成人了,就去抱那巨石试试,抱得起来你就是男人,抱不起来你就别横,连老婆都不让娶。横也不行,早有一句话等着你:能啥能,去抱抱石头试试,连石头都抱不起还想抱女人。女人可比石头重。 
  十几岁的“半截棍”搞不懂女人咋会这样重,不信。大人说那你回家抱抱你娘试试。真有试的,能把娘抱起来,回头再去抱石头,那石头丝毫不动。大人就笑,说:“果然还没长大。这女人和女人不一样,你娘是心痛你,你娶了女人她可不心痛你。女人的重量在男人心里。” 
  族长贾兴忠抱巨石向河边走着,步伐沉稳,呼吸平静。有孩子极快地奔向河边又飞奔而回,喊。张寨人来了,张寨的人也来了。 
  河对岸,张寨的人也是成群结队的。张寨的族长张万仓也抱一大石走在前头,身后跟着大儿子张万金。张万仓也有三个儿子,老三张万喜在外当兵,老二张万银更能耐,不但上了国内的洋学堂,据说后来还留学东洋日本了。张万仓虽然身后有一个儿子跟着,却有两个侄儿,一个是张万斗,一个是张万升。张万仓抱的也是好石,只见那石又和贾寨的不同,整块石金光闪闪的,据说也是镇寨之宝。   
  二 关于咱的老家(2)   
  张寨人和贾寨人都来到河边,互望着。用眼睛称那石头。 
  两位抱石的笑脸相迎,见了,手一松,两人抱拳问好。巨石落地,砸一大坑。 
  咱二大爷他爹贾寨族长贾兴忠说:“你那石是好石,像金,重;俺这石就差了,像木炭,轻。” 
  张寨族长张万仓说:“重、重。你那石黑如炭,实为玄铁,重若秤砣。把天和地挂在你那秤钩子上也能压住砣。” 
  两人哈哈笑着,说:“咱们河中相见。” 
  两人脱了衣服,弯腰抱起那巨石,向河里走。河两岸的人连大气也不敢出,看着两人抱着巨石一步步下水。 
  那河水碧青碧绿,一眼见底。张万仓一下水在河面上就不见了踪影。只见有一行水泡从岸边向河中心滚。站得高的就喊:“俺看到了,俺看到了,他抱着石头在水里走。他在水里走。” 
  咱二大爷他爹贾兴忠却不同,在水里露着头向河中间走。那河宽有三十余丈,深有八尺。贾寨族长身高不过五尺,怎么能怀里抱巨石在河里走呢!岸上的人都看呆了,有说张寨人厉害,有说贾寨人厉害。张寨人在水底下走会换气,贾寨人能踩着水走功夫好。路人见了说:“在这一带那还不是张寨和贾寨的天下。” 
  两人在河中间相遇。抱着的石头垫在了脚底下,站在河中露着头说话。两岸的人望着,也听不清说啥,干瞪眼。 
  贾寨族长贾兴忠说:“我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身不着衣,光明磊落,有甚说甚。贾寨愿意和张寨共修连心桥。” 
  张寨族长张万仓说:“我脚踩着金,头顶着银,压寨之宝当桥墩。张寨愿意和贾寨共修富贵桥。”两人说着,像兄弟一样在河中紧紧拥抱在一起。两岸之人欢呼雀跃。张寨和贾寨的桥就这样开修了。 
  并非一日之功,桥终于修成。据说十分壮观。两村人在桥两头各燃放了鞭炮,请来的两班响器立于桥两头代表各自的村寨对着吹。响器后立满了本村本寨的后生小子呐喊助威,两班响器在人们的呐喊中较上了劲,从日出吹到日落,不分胜负,谁也不服谁。当时,不知桥哪头的无赖后生向对方人群中扔了一块石头,把对方一位唢呐手砸伤了。对方认为是比不过了耍赖便回敬了一块。于是修桥剩下的石头化成雨点在桥两头落……   
  三 老家的风水(1)   
  桥上正打得热闹,两村的族长正举杯同庆为子孙办了件大好事。说来也怪,本来那酒席上你好我好地高兴,喝着喝着就变了味,两村族长都自认海量,斗起酒来,小杯撤了用大碗。两人你一下我一下地端着喝,一海碗一扬脖子就下去了。 
  张寨族长张万仓说贾寨族长贾兴忠醉了,脸红得像猴子屁股。贾族长不服,又一碗一口干了,说张寨族长的脸喝青了,喝酒脸不红心黑!酒席上双方怒目而视,就不那么友好了。 
  正是气氛紧张的时候,突然外边闯进了张万仓的侄儿张万斗。张万斗满脸是血地说:“不好了,桥上打起来了,要出人命啦。我的头都被贾寨人打破了。”张寨族长瞪着贾寨族长说:“你们贾寨人欺人太甚!”跳起来就往桥上跑。张万斗满脸是血的一边跑还一边喊,“老少爷们,走呀!桥上出事啦,贾寨人打人啦!” 
  贾寨族长贾兴忠出来也往桥上跑,想看个究竟。快到桥头时,迎面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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