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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校花·校草-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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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用。请你把我们送过去。我们到了那里,你可以回家休息。”我说。 

  “什么时候来接你们?” 

  “不用麻烦你了。我们会打的直接回芙蓉宾馆。” 

  “不行,郑总会有意见的。” 

  “你告诉郑老师,我们有很多重要事要办,说不准办好的时间。” 

  汽车经过一家大商场时,我们要求下车,进去买了两条领带打上,并把皮鞋擦了擦。 

  一会儿到了太空服有限公司。公司的保安人员,年轻漂亮,热情有礼,向我俩敬了注目礼之后才问:“先生从哪儿来?要找谁?请问。” 

  我胸膛一挺,说:“霍董事长在吗?” 

  “你们——你是霍董事长的什么人?” 

  “我是他的侄儿,从老家来看他。”然后指着孟空军说,“他是我的表兄弟。” 

  “哦!我去打个电话,请稍候。”保安人员显得更热情有礼了。他一会儿出来了,满脸的笑,显得十分高兴,“跟我来。” 

  他把我们引到挂着“董事长室”大牌的地方。一个穿得笔挺挺的秃头男子问道:“你们找谁?” 

  “找霍董事长。”我鼓起勇气说。 

  “你们谁是我的侄儿?”霍董事长莫名其妙地问。 

  “我俩都是。”我和孟空军不约而同地说。 

  霍董事长惊诧已极,不说话。 

  “您与我们的爸爸是同辈人,所以我们都是您的侄儿,您就是我们的叔叔。”我歪着头说。 

  霍董事长心里明白了什么似的,脸上露出了可亲的笑意。 

  “哦——”霍董事长长长地吁了口气。 

  “叔叔!”我十分亲切地叫道。 

  霍董事长脸上笑出了花,他好高兴。 

  “我们来自湖南。” 

  “是慕名而来的。” 

  “你们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您的知名度挺大呀!” 

  董事长胖头大耳的,笑得好惬意。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们是来求职的。” 

  “求职,今年多大啦?” 

  “15”。 

  “才15?唉呀呀,才15,这么高的个子,真可爱,真是太可爱的孩子!真可爱的孩子!要是我有个这么样的孩子,那就幸福了。”他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你们小小年纪怎么就不读书?” 

  “我们是没有读书了,只读了高一。”我用粤语回答。 

  他又是大为一惊,把我搂抱在自己身边:“真想不到,真想不到,你还会说一口标准的粤语。如今改革开放,粤语更重要。你会说他乡话,真是了不起,太了不起了!你们想找工作?” 

  “你们年纪这么小就能做工作?”旁边的小姐问。 

  我马上回答:“我们不小了,能做工作。” 

  “你们能做什么?”董事长问。 

  “我们能当服装表演模特儿。”我说。 

  那位小姐边涂抹口红边说:“你不觉得干这一行受了委屈?” 

  孟空军回答:“不。我们都喜欢干这一行,工作轻松,待遇高,潇潇洒洒过日子。” 

  董事长直望着我和孟空军傻笑。不过他的笑是极其善意的,真实的,我们深受感动。我们在心里说:他会好说话的。 

  “我看,你俩这小小年纪不读书是可惜了。小小年纪,身体这么好,还会几种语言。我太喜欢你们了,也太感动了。”他这时候才想起要用饮料招待我们,“小姐,拿两听饮料给孩子们喝。” 

  小姐一个电话打出去,不到一分钟,有位年轻的红衣先生送来了饮料。我们十分文雅地用吸管吸着。我发现,董事长没有喝,他说他喝了肠胃会受到影响。他没有喝,也没有说话,只是十分专注地注视着我和孟空军。我觉得有点尴尬。他把全部的感情投注到我们这两个“孩子”身上,我真有点受宠若惊了。 

  “叔叔,你有几个孩子?”我贸然发问。 

  董事长脸上的笑容顿然收敛,渐渐全然消失。“我命苦,只有一个女娃……” 

  我心里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我对他有了深一层的理解,我甚至觉得他挺可怜的。 

  “这么样,可以吗?”董事长的热情又上来了,他那大动作的手舞足蹈便是最有力的证明。 

  我们睁大圆圆的眼睛。我想我的眼里一定投射出紧张的企盼的光芒。 

  董事长把“这么样,可以吗?”六个字自言自语几遍后才吐露真情:“你俩就留在深圳读高中,一切费用,我包起来。好吗?” 

  “谢谢叔叔。我们不能只为自己,我们一个班的同学都面临着失学的危险。你不能只救我们两个,要救救全班。”我说。 

  “全班?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要救全班?”董事长脸上现出极其惊讶的表情。 

  那位小姐也收敛笑意,自言自语:“是呀,怎么要救全班?你们那儿是贫苦山区?” 

  “不,是城市里。”孟空军回答。 

  “你们两个孩子给我说心底话。”董事长确实是个比奶奶还慈祥的人,他把话说得特别慢,把声音压得特别低,他的耐心和诚实也就越生动地显示出来。特别使我们受到感动的是,他把“孩子”说得特别富有感情色彩:“给我说心底话,你们那个班怎样啦?到底怎么啦?” 

  “我们那个班是个普通班,我们班的班主任老师——” 

  董事长似乎对我们的来历表示出更大的兴趣和关注:“你们班主任老师怎么啦?” 

  我和孟空军于是把我们年级的分合过程,分班风波,郑老师(我用了个假姓氏:肖)被校方解聘后远走他乡大干事业,现在班里无人上课等系列情况作了介绍。重点是介绍全班同学怎样怀念肖老师,学校工作怎样需要肖老师。肖老师如果“不吃回头草”,这个班的结局就不可设想。 

  董事长听完我们的故事,大受感动,言词更多,语气更激烈,心里似乎极不平静。 

  “分槽喂养,那是个什么办法?办重点班,中央不是早就明文禁止过?可是下面的那些校长,就喜欢阳奉阴违。你们那个肖老师可是个好老师,真是一个了不起的老师!太难得的老师。那个申老师,太不像话,太不像话。他搞的是资产阶级的那一套,法西斯!唉,那肖老师真不错,怪不得同学们都想念他。”他像突然想起一个与主题毫无关系的话题,“那肖老师现在在哪里?” 

  我俩故意含糊其词地把话题拉开:“他现在搞得很好,有了房子,有了专车,什么都有了。” 

  “什么都有了,有什么了不起?我霍某不是有万贯家产?可是我并不感到幸福呀!那位肖老师应该珍惜你们学生这份尊重和情谊呀!《情无价》,这首歌唱得好哇!肖老师,应该回到自己的学生中去。” 

  “叔叔,要是您遇到这种情况会怎样处理之?”我将董事长的军。 

  “要是我?我哪有肖老师那号本事?我只会做生意,不懂教育。” 

  “要是肖老师在您手下供职,您会同意他离职而去吗?” 

  “孩子,你们怎么总是这么样富于假设想像?我们生意场上是讲现实的,一件衣就是一件衣,决不能把它想像成为一条裤。”他边说,边用手指着身上的衣裤,“一条毛巾就是一条毛巾,不能把它想像成一张地毯。” 

  “叔叔,请您对我们提出的第二个假设,作出正面的假设性的回答。”我再三地这样恳求霍董事长。他真鬼,不回答。大概是看出了我们的骗局两三分。 

  “想像是科学家的事,他们一会儿把地球想像成方的,一会儿又把地球想像成圆形,那是假设;想像是文学家的事,他们一会儿想像孙悟空大闹天宫,一会儿想像嫦娥下凡。他们尽搞虚构。我是商人,我刚才讲了,衣就是衣,裤就是裤,来不得假设。更来不得虚构,一虚构就变成了皇帝的新装。要是你们也尽搞假设,那么你们就是骗子。” 

  我俩笑了。我们觉得这个大老板挺好玩的。 

  “你也读过《皇帝的新装》?”我好奇地问。 

  “我为什么不能读?只有你们可以读?这是什么麦大作家安什么生的代表作嘛。”董事长炫耀自己,包装自己。 

  “对。是丹麦,叫安徒生。”我说。 

  “人老了,记忆力不行了。唉,真的老化了,老化了。”董事长抱歉地搔后脑。 

  “我爸也是这样,容易健忘。”我以此来缓冲董事长的抱歉心态。他很高兴地说,“是呀,岁月不饶人,不饶人。你很懂事,会尊重人。” 

  孟空军正了正领带:“叔叔。您公司有没有个姓郑的老师?” 

  “有哇!你认识他?怎么认识的?”大惊。 

  我说:“他为人可好吗?” 

  “责任感强,心也好,他有五大优势,原先也当过老师呀!” 

  “他叫郑明,是吗?” 

  董事长大为惊讶:“你们怎么知道他的名字?怎么知道的?你们是亲戚吗?” 

  “他就是我们的班主任老师,他就是我们刚才说的故事中的肖老师。”我摊牌了。 

  董事长是又惊又喜,惊喜得用自己的手把头顶上那几根比油漆还黑还亮的头发翻乱了。他欣喜地摊开双臂,向我们扑来——像老鹰猛扑小鸡一样:“你们真鬼,真鬼,太聪明了,郑总就是你们的老师?是吗?对吗?哎呀呀!” 

  我说:“是呀!是我们理想中的老师。不过,他现在是属你管辖了。你愿意让他离开你们单位吗?” 

  董事长的脸色又变得阴暗起来。 

  “不过,他同我的合同期未满。这涉及到法律问题,我一个人做不了主。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树人,是重要的。没有人,什么大事都办不成。” 

  “那悠同意我们郑老师——?”我穷追猛打。 

  他笑而不语。笑得含蓄,笑得温存。 

  “要是我同意他走,但他会愿意走吗?那可不是一厢情愿的事,我们有协议书,是有效合同,是有法律效用的。”霍董事长可是个好人,他的态度不是软了不少? 
 

第25章 三顾茅庐
 


  来到民族村,我们眼界大开,兴奋得有点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我们在一家中型餐馆就座,边品茶边闲谈。 

  “霍老总说,你们真聪明,真会演戏。” 

  “老师,我们这样做不算‘乱来’吧?没有做有伤自尊的事吧?”“你们的目的就是要把我这尊菩萨搬回去,是吗?” 

  “不,是我们全班同学的心愿。” 

  “同学们的‘万言书’,我全看了,从信中可以看出:同学们的感情是真挚的。但是要我回老家闹革命,可能是难办到。原因,我已经向你们说过。” 

  “你说订了合同。我们咨询了法律:合同可以经过协商加以解除。” 

  “你这法律知识是哪里获得的?” 

  “是从我爸那里学的。”我说。 

  “是呀,要协商,我得了霍董事长这么优厚的待遇,霍董事长寄托极大的厚望,我怎么忍心去毁约?法律无情,但良心有情。” 

  我对“良心”很敏感,于是想起了霍董事长那番很讲良心的话:“他像你一样,也很重视教育,他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百年大计,教育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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