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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诗经漫话-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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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国政,党人则主张任用贵族。《离骚》说:“说操筑于傅岩兮,武丁用而不疑;吕望之鼓刀兮,遭周文而得举;宁戚之讴歌兮,齐桓闻而该辅。”说的是殷商时代的建筑工人傅说、周代杀猪的吕望、春秋中期养牛的宁戚,他们都是劳动人民,因为殷商国王武丁、周文王、齐桓公有知人之明,让他们参加国政国家因此强盛了。在阶级社会里屈原能提出这种远见卓识的主张,诚属不易!
  第二,表现在无情地揭露党人行为的丑恶,而自己却高度热爱祖国。《离骚》说:“众皆竟进而贪婪兮,凭不厌乎求索;羌内恕己而量人兮,各兴心而嫉妒。”“惟党人之偷乐兮,路幽昧而险隘。”说的是党人只知向上爬,没有满足地追求物质享受,抬高自己,打击别人,互相忌妒,只知个人偷安享乐,将国运带到黑暗险狭的绝路上面去。不仅如此,他还在《怀沙》中批判党人“变白以为黑兮,倒上以为下,……夫唯党人之固鄙兮,羌不知余所臧”。他们颠倒是非,顽固鄙陋,不了解他所主张的善政。这些,不但反映了统治阶级内部实际情况,而且起了批判现实的作用。封建时代国王就是国家的象征,忠君和爱国是不可分割的概念。屈原热爱楚国,关心怀王,在《离骚》中表白地说:“岂予心之惮殃兮,恐皇舆之败绩。”“指九天以为正兮,夫唯灵修之故也。”“皇舆”、“灵修”都是指怀王,他指上天作证,不是个人怕祸,而是怕亡国。他抱着“虽九死其犹未悔”的决心,唤起楚王的觉醒;可是“哲王又不悟”,“反信谗而齌怒”。屈原披流放以后,有人劝他到别国去自求发展,何必留恋故土呢?他宁可在故国过流亡生活,舍不得离开祖国人民。这颗精忠报国的心,刘安《离骚序》称赞说:“虽与日月争光可也。”屈原伟大的形象和党人丑恶的形象,正是楚国政治现实中两个针锋相对的营垒的反映。
  第三,表现在他对人民的关心和对混浊社会的厌恶。《离骚》说:“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怨灵修之浩荡兮,终不察于民心。”这些词句,表现他念念不忘人民的疾苦,怨恨怀王不了解民心,在气愤之下,有时称他傲“壅君”。他在《离骚》和《涉江》中,不止一次地感叹社会风气的败坏:“世溷浊而不分兮,好蔽美而嫉妒。”“世溷浊而嫉贤兮,好蔽美而称恶。”“世溷浊而莫予知兮,吾方高驰而不顾。”他厌恶那一股蔽美忌贤的风气,但他面对这种现实,只能高驰不顾,没有办法改变它更谈不上救民于水火之中了。他在第一次放逐时说:“既莫足为美政兮,吾将从彭咸之所居。”最后一次放逐时说“知死不可让,愿勿爱兮!”意思是说,我所理想的美政,既不能实现,将要到跳水死的彭咸所住的地方去。我了解死这条路是不可能推开的,不要吝惜生命啊!屈原的死,是殉国难,不是考虑个人得失的问题,而是整个国家兴亡的问题。不久,果不出屈原所料,秦国就把楚灭掉了。
  从上看来,屈原作品所反映的都是当时楚国的实际情况。他的创作方法,主要是现实主义的。何其芳在《屈原和他的作品》一文中说:“我们把屈原的作品称为现实主义的杰作的原因,首先在这里。……虽然同样带有幻想,夸大奇特的色彩,但在根本内容上仍然是真实地反映了现实,引导人正确地认识现实,或者唤起对于现实中不合理的事物的反抗,因而他根本精神仍然是现实主义的。”他的分析,颇为确切。
  2、《诗经》和汉乐府诗
  到了汉代,汉武帝恢复周时采诗制度,设立专门的机构管理这件事,派人到民间采集歌谣。专门机构叫做乐府,它本来是官署的名字,后人就把乐府官署所采集的诗叫做乐府,成为一种诗体的名称。
  所谓乐府,在当时指有调子可以歌唱入乐的诗,包括民歌和文人制作两个部分乐府的精华是民歌,它深刻地反映了广阔的社会现实,和《诗经》一样,读了它,好象看到一幅两汉时代社会现实的图画。有反映贵族生活奢侈的,如《相逢行》:“黄金为君门,白玉为君堂,堂上置樽酒,作使邯郸倡。中庭有桂树,华灯何煌煌。”有写人民生活困苦的如《东门行》:“盎中无斗米储,还视架上无悬衣。拔剑东门去,舍中儿母牵衣啼。”有写服役痛苦的,如《十五从军征》的“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道逢乡里人,‘家中有阿准?’‘遥望是君家,松柏家累累’。”有写官吏对人民掠夺的,如《平陵东》:“顾见追吏心中恻。心中恻,泪出漉,归告我家卖黄犊。”有写弃妇哀怨的,如《怨歌行》:“常恐秋节至,凉飙夺炎热。”有刺统治者生活荒涅的,如《陌上桑》:“使君一何愚,使君自有妇,罗敷自有夫。”有写兄嫂虐待孤儿的,如《孤儿行》:“冬无复襦,夏无单衣。”有怕后母虐待自己子女的,如《病妇行》:“抱时无衣,襦复无里。”有写游子思乡的,如《悲歌》:“悲歌可以当泣,远望可以当归。”有叙述青年男女在封建礼教压迫下的婚姻悲剧的,如《孔雀东南飞》。有抒写男女恋爱不被任何险恶环境所吓倒的,如《上邪》。有对“有他心”的男子诀绝的,如《有所思》。
  由上看来,汉乐府民歌多数是叙事诗,它真实地反映现实,描写生活,继承发扬《诗经》的现实主义传统,在引导后来诗人们走向反映生活真实的道路方面,起了不小的作用。余冠英同志在《乐府诗选序》中说:“《诗经》本是汉以前的乐府,乐府就是汉以后的《诗经》。《诗经》以《变风》《变雅》为精华,乐府以《相和》《杂曲》为精华,同是‘感于哀乐,缘事而发’的里巷歌谣。同是有现实性的文学珠玉。”“中国文学现实主义精神虽然早就表现在《诗经》,但是构成一个传统,却是汉以后的事,不能不归功于汉乐府。”他指出了《诗经》和乐府的血缘关系及对后人的影响。
  3、《诗经》和三曹诗
  两汉是辞赋的天下,诗歌创作较少。桓帝、灵帝时产生的古诗十九首,和托名的苏武、李陵诗,作者多为知识分子,他们吸取《诗经》、《楚辞》、乐府民歌的营养,在五言诗艺术技巧方面,虽有所提高,但他们的生活面是很狭窄的,所反映的社会现实也不广。
  汉魏时代,三曹打破了两汉辞赋独盛的局面,使诗歌成为当时文坛上的主要形式。他们面临着东汉皇朝的政治腐朽、军阀割据、互相混战、通货膨胀,给人民造成深重的灾难的局面。曹操、曹王、曹植父子三人都是当时社会的目击者,也是诗歌爱好者。在他们创作中,有些深刻反映了汉末动荡时代的社会现实,带有浓厚的忧国忧民的思想感情。沈约《宋书·谢灵运传论》说:“至于建安,曹氏基命,三祖陈王,咸蓄盛藻,甫乃以情纬文,以文被质。”他指出了建安诗人在创作上有社会内容、有思想感情、有艺术技巧的特点。
  曹操用乐府诗的题目和调子抒写富有新内容的诗,其代表作有《薤露行》、《篙里行》。《薤露行》叙述董卓焚烧洛阳,人民被赶入关的惨状:“播越西迁移,号泣而且行。瞻彼洛城郭,微子为哀伤。”《篙里行》描写袁绍、袁术假借讨伐董卓的名义,各自争夺权利、互相混战的事实,给人民带来“白骨露于野,干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的灾难。余冠英《三曹诗选序》说:“这两首批评政治、叙述现实的诗,被后人称为‘汉末实录’,称为‘诗史’(明人钟惺语)。“所谓实录、诗史,就是说富有现实生义精神。曹操还有被后人传诵的四言诗,如《龟虽寿》:“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短歌行》:“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它采用《诗经》四言的形式,而具有新内容、新情调、新语言,被后人称为“复兴四言诗”的作家。
  曹丕是曹操的次子,他虽然当了魏国的皇帝,但有较高的文化修养,读过五经、四部、史汉、诸子百家之言。他的伟大成就主要在写了一篇文学批评性质的《典论·论文》和奠定七言诗形式的《燕歌行》。《燕歌行》是写在军阀互战下兵士征戍而引起家人思念的诗。《上留行》中对“富人食稻与粱,贫子食糟与糠”两种人的生活作了对比。其它象同情行役人民的《善哉行》,讽刺贵族子弟的《艳歌何尝行》,都是富有现实意义的作品,无疑是受了《诗经》和乐府民歌的影响的。
  曹植是曹丕之弟,他的才华曾被父亲曹操所赏识,曾经考虑立他做太子,后来因为曹植做事任性、饮酒不节而中止。曹操死后,他的几个儿子都引起曹丕和曹丕的儿子曹叡的猜忌,特别对曹植,不晰地迫害和打击,剥夺他的自由。他名义上是平原王,实际上是一个囚徒,甚至到了“衣食不继”的地步。由于生活的变化,颠沛流离的处境,使他后期的作品反映现实更深刻。曹植的代表作是《赠白马王彪》诗,他写这首诗的动机是这样的:曹植和他的老弟曹彪、曹彰二人同进京师朝见曹丕(魏文帝),曹彰在都城不明不白地死了。只剩下曹植和曹彪一同回到各自的封地,但他们在半路上被朝廷派来的官吏强迫分道,曹植非常气愤,就写了这首七章的长诗。它继承了《诗经》中《既醉》等诗的顶真艺术手法,运用自如:“鸱枭鸥衡軏,豺狼当路衢。苍蝇间白黑,谗巧反亲疏。”这说曹丕听从小人的播弄是非,离间自己的骨肉,对他的迫害提出了控诉。第六章说:“心悲动我神,弃置莫复陈。丈夫志四海,万里若比邻。恩爱苟不绝,在远分日亲。何必同衾祷,然后展殷勤。忧思成疾疚,无乃儿女仁。仓卒骨肉情,能不怀苦辛!”表现了曹植对曹彪的真挚的骨肉情。最后说:“王其爱玉体,俱享黄发期。收泪即长路,授笔从此辞”,这种弃巨之痛和惜别之情,正反映了当时统治者内部矛盾的现实。曹植的其他作品,如《野田黄雀行》《吁磋篇》《七步诗》等,它的主题和《赠自马王彪》诗性质是一样的,都是写他们内部骨肉相残的。曹植由于自己遭遇的不幸,也同情人民的不幸。《泰山梁父行》说:“八方各异气,千里殊风雨。剧哉边海民,寄身于草墅。妻子象禽餐,行止依林阻。”《七哀诗》说“借问叹者准?言是客子妻。君行逾十年,孤妾常独栖。君若清路尘,妾若浊水泥。浮沉各异势,会合何时谐。”曹植同情边区人民凄苦的生活同情弃妇独栖的枯寂生活,是因为他们的命运和自己有共同之处,但也反映了当时人民生活的现实悄况,被后人称为“汉魏风骨”。曹氏父子写下的这些优秀诗篇,显然受到《诗经》和乐府民歌现实主义精神的巨大影响。
  中国社会科学院编的《中国文学史》说:“汉乐府民歌继《诗经》之后,发扬了现实主义精神,在引导诗人们走向反映生活真实的道路方面起了不少作用。就以诗歌史上表现现实主义精神最突出的建安时代来说,象曹氏父子、王粲、陈琳等以描写社会乱离疾苦为内容的诗篇,正是继承了乐府民歌‘缘事而发’的精神。”它正确地指出了《诗经》和汉乐府民歌在诗歌发展史上的地位。
  4、《诗经》和唐代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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