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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世界当代文学史-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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魇般的感受,充满了反常、颠倒、破碎与怪诞,“大老鼠在风中狂奔”,小 

妹说着话,“左边的那只眼变成了绿色”,“父亲每天夜里变为狼群中的一 

只,绕着这栋房子奔跑,发出凄厉的嚎叫。”至于那条古怪的黄泥街,“果 

子一上市就烂了”,这里的狗爱发疯,“养着养着就疯了,乱窜乱跳,逢人 

就咬,夏天人们总要穿上棉衣沤一沤”,直到沤出蛆来,一辆邮车在街上停 

了半个钟头,烂掉了一只轮子,老翁生下了双胞胎,女人产了大蟒。 

     新时期荒诞小说最初所着力表现的是社会意识的荒诞,李准的《芒果》, 

宗璞的《我是谁》、《蜗居》、《泥沼中的头颅》,张贤亮《浪漫的黑炮》, 

都是以变形、夸张的手法表现社会政治的弊端及人性的异化,官僚主义的荒 

谬可笑等等,借以批判现实,寻找自我,抒发忧患情怀。林斤澜的《催眠》, 

唐敏的《太姥山妖氛》等作品透过社会政治层面,深入探讨人的文化心理和 

民族性,北岛《幸福大街十三号》,多多的《大相扑》,格非的《褐色鸟群》, 

马原《涂着古怪图案的墙壁》则进一步揭示生存本身的荒诞感,从而与 50 

年代西方的荒诞文学发生深层呼应与沟通,但是其中表现出的价值虚无主义 

也引起人们担忧,因为经济文化远欠发达的现实中国与处于后工业社会的西 

方国家面临着一些根本不同的问题,若对此丧失警惕,则荒诞文学便有邯郸 

学步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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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④文化反思与文学寻根。文学进行的社会、政治、历史反思必然会深入 

到文化层面,同时拉美的文学爆炸提示人们开掘自己脚下的民族文化岩层, 

以寻求文学之根。于是一股以“寻根文学”或“文化反思文学”命名的文学 

潮流汹涌而起。李杭育的“葛川江系列”,阿城的“半文化小说”,郑义的 

 “黄土高原系列”;以韩少功为首的古华、叶蔚林、何立伟等阵容宏大的“湘 

军”的一大批作品,王安忆的“小鲍庄”,贾平凹的“商州系列”,使“寻 

根文学”成为令人瞩目的文学现象。 

    李杭育本无意“寻根”,但他早在1983年就发表的《葛川江上人家》、 

 《最后一个渔佬儿》、《沙灶遗风》却开了“寻根小说”的先河。他的笔触 

越过处于表层的生活事件、戏剧性冲突,集中描写不相容的文化类型和生活 

方式的对峙。阿城的《棋王》写一个 闹中取静、特立独行的棋迷的人生经历, 

作者精心营造的是一种感觉、氛围和境界。郑义的 《远村》和《老井》写生 

活在古老习俗和传统中的乡民们面对严酷现实的生存选择,韩少功的《爸爸 

爸》以荒诞的手法和神话结构完成了对现存文化的“寓言式”解剖,而文明 

与愚昧的冲突则是其中心话语。王安忆的《小鲍庄》以不动声色的描绘展示 

村民们的文化心态和意识结构在时代政治影响下的渐性变化,贾平凹的“商 

州系列”如《腊月·正月》、《山城》、《商州世事》、《古堡》等等,则 

从山水风物,人情世态的诗意描写中探询历史与现状的关系,表现人情人性 

之美和生活的魅力。 

    ⑤新写实小说。当着新观念、新方法和新技巧被推向极端而感到后继乏 

力的时候,新写实小说却独辟蹊径,从普通人的日常生存状态发现了新的艺 

术世界。如果说此前先锋派小说往往与舶来的现代主义各流派存在对应关系 

的话,那么新写实小说则吸收了各种思潮喧哗与骚动之后沉淀下来的部分, 

包括吸收了历史上已有的现实主义方法的活的部分,所以它既是异端倾向的 

回归,又是现实主义的深化和更新。 

    新写实小说以真诚、严峻的态度面对现实,注重现实生活原生形态的还 

原,具有现实主义精神,从其不避生活的繁冗琐细,刻意表现生命本能陷入 

困境的冲突看,又近乎自然主义,而它总体上对人的现实存在及终极意义的 

关怀,对生存状态、生命体验的剖析,对人的处境和位置的探索,叙事的反 

讽效果及种种超现实的手法,又体现着现代主义精神。因此,当 1987与1988 

年之交方方、刘恒、刘震云、池莉等人脱颖而出不久,新写实浪潮很快形成 

一股新的文学洪峰,至90年代尚未见明显颓势。 

     “新写实”作家有着庞大的阵容,赵本夫、李晓、叶兆言、方方、范小 

青及资深作家陆文夫、高晓声、谌容、张贤亮、王安忆,还有新起的现实主 

义作家李锐、周梅森等,而最具特色的还是几位以新写实鸣世的新进青年。 

     首推刘恒,中篇《伏羲伏羲》讲了一个古老的故事:年青美丽的女人落 

入了地狱般的婚姻牢笼,后来与侄子结合,又导向了另一幕悲剧。乱伦的结 

合满足了人的自然需求,却破坏了传统的伦理秩序和道德规范。作者正是在 

天理与人欲的冲突中展示了人生一大悲哀。方方的中篇《风景》没有《伏羲 

伏羲》那样的传奇性与戏剧性,却把下层人民的日常生活写得惊心动魄。整 

个故事是由一个只存活了半个月的婴儿的亡魂说出的、一个十一口之家在一 

个狭小、肮脏、混乱却充满原始野性的蜗居中的生活。父亲打码头的豪气, 

母亲风骚的天性与讨打的欲望,二哥的痴心与殉情、五哥六哥的致富歪才与 

七哥于连式的奋斗历程,骨肉亲情,邻里朋友间的爱与恨、倾轧,折磨与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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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慰藉,写得透彻而气势浩荡。选择亡魂为叙述视点,更给这一切笼罩上 

迷离怪诞的气氛,造成复杂的结构性反讽效果。池莉的《烦恼人生》通篇只 

是吃喝拉撤衣食住行,作者将特定的人物置于诸般生之烦恼的基本过程和形 

态中,展示其种种徒劳的努力和尴尬,使但凡“生活过”的读者禁不住会心 

一笑。刘震云《一地鸡毛》的题材内容更其琐细。起首便拎出一块馊豆腐小 

题大作,进而将一系列鸡毛蒜皮的生活琐事裹挟进去,最后读者发现自己也 

于不经意中被裹挟进去了。李晓的《机关轶事》则几乎是无事的喜剧,作者 

陈列了许多司空见惯的现象,不但不加褒贬,根本就不动声色。叙述态度完 

全是随物赋形,而整体上却形成一种深刻的嘲讽。秩序中现出混乱,庄严中 

现出滑稽,是典型的结构反讽。 

      (5)朦胧诗与新生代 

     70年代后期至80年代初,诗坛的主旋律是政治抒情诗,与伤痕文学与 

反思文学、改革文学形成交响。“欲悲闹鬼叫,我哭豺狼笑,洒酒祭雄杰, 

扬眉剑出鞘”为代表的通俗政治抒情诗在特殊的时代氛围中不胫而走,怀念 

伟人、歌颂十月胜利的作品传诵一时,雷抒雁 《小草在歌唱》、艾青《光的 

赞歌》,以明晰流畅的艺术语言表达忧患意识,抒发政治情怀,使诗成为与 

社会生活密切相关的大众艺术,将中断10年的诗歌传统重新接了过来。 

     然而政治经济上的“拨乱反正”并不能将艺术文化也一并复归于旧传统。 

脚下是躁动不安的土地,头顶是无可遮蔽的天空,精神的芽在地层中窜动, 

一遇时机便会破土而出。 

     1980年10月《诗刊》以“青春诗会”为栏目,推出了以顾城、舒婷为 

首的一批新人新作。谢冕《在新的崛起面前》、孙绍振《新的美学原则的崛 

起》、徐敬亚《崛起的诗群》等文章相继发表,一股新的诗歌潮流破堤而出, 

由于这些诗不再以直抒胸臆的方式表达人所共知的理念,因而被统称为“朦 

胧诗”。 

    朦胧诗其实并不朦胧,因为它是一批年少而饱经世霜,心灵深处布满“冰 

川”擦痕却依然血气方刚、对生活执着的诗人的心声。 

     “朦胧诗”对现存价值系统和审美规范造成强烈震撼,呈现叛逆者的姿 

态,然而在它尚未得到主流社会充分认同时,又被新的反叛者所否定。1986 

年,《诗歌报》、《深圳青年报》以《中国诗坛1986现代诗群体大展》为题 

联合推出六十余家新人新作,以空前宏大的气势和决绝的态度向北岛一代发 

起挑战。他们认为朦胧诗已失去探索精神,成为新“传统”了,于是傲然宣 

布:“别了,舒婷北岛”。这股汹涌的新浪潮被称之为“崛起后诗群”,诗 

歌“新生代”。 

     新生代尚未及或未能出现与北岛比肩的新偶像,但其艺术追求和创作实 

绩已足证明他们卓然不群的前卫意识。 

     重建人的世界:北岛曾宣称“我是人”,但那是“被河水涂改”、“被 

雷电”烤灼的人,历史与社会的负荷过重,创痛过深。新生代则试图脱去人 

身上过于厚重的铠甲,还人一个自由之身。他们要以“自然人”的眼光去审 

视世界,驾驭社会,还会任意“撒娇”。文明社会的人在他们看来只是“一 

群被骗了的骡子”。 

     回归生命本体:诗不再是手段和工具,而是生命的具体体现,则生命的 

价值与意义的体现,甚至就是存在的理由和形式。生命体验、死亡体验成了 

诗的重要内涵,在这点上海子与骆一禾可谓极端的例子。他们更热衷于潜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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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各个层面去探幽发微,穷尽生命存在与消失之谜,生命的组合与转化 

之谜,剥去一切外在的胶着物,直接切入生命本体。他们依然抒情,但已不 

停留于情感的社会文化层面,而是与情绪、感觉、直觉、情欲及种种生命本 

能融为一体,与北岛一代已大异其趣。 

     穿透文化迷雾:文化作为人类存在的精神氛围,并非只有正面意义,凝 

滞状态的文化是对生命的窒息。新生代更关注文化的负面意义,因此他们宣 

称要“捣乱、破坏以炸毁封闭式假开放的文化心理结构”(莽汉宣言),中 

外古典文化,现代正统文化,甚至朦胧诗中的庄严的思考,高贵的忧伤均被 

淹没在一片嘻嘻哈哈、骂骂咧咧的调侃戏谑中。他们感到生命本身受着压抑, 

只需向生命开掘,而不必向远古寻根,如江河、杨炼;也不必向高天发问, 

如李汉荣。从人本身出发,才能造就适应人的新文化。 

     新的语言组合:强调生命的适性随意必然带来语言的自由放任,排斥书 

卷气,脂粉气和高密度的意象堆积,而只以明白如话,朴素而俏皮的口语出 

之;他们也抒情,但是局外人的口气,平淡、冷静,若无其事,将情感叙事 

化,对语言的音韵、平仄不加留意,而对语感、语调、语势、语态分外用心, 

力求气韵流畅。他们的语言清白如水,而诗的整体意蕴却又难以确指,表现 

出结构性朦胧。 

     新生代代表着一种新的价值取向,与后现代文化有更多的精神联系,但 

他们的张扬个性往往演变为张扬个体,做出的远没有说出的多,希望寄托在 

他们真正沉静下来之后。 

     而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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