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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三国志 作者:陈寿注释:裴松之-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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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㈢魏氏春秋曰:初,彰问玺绶,将有异志,故来朝不即得见。彰忿怒暴薨。
  ㈣楷,泰始初为崇化少府,见百官名。 
 

  陈思王植字子建。年十岁余,诵读诗、论及辞赋数十万言,善属文。太祖尝视其文,谓植曰:“汝倩人邪?”植跪曰:“言出为论,下笔成章,顾当面试,柰何倩人?”时鄴铜爵台新城,太祖悉将诸子登台,使各为赋。植援笔立成,可观,太祖甚异之。㈠性简易,不治威仪。舆马服饰,不尚华丽。每进见难问,应声而对,特见宠爱。建安十六年,封平原侯。十九年,徙封临淄侯。太祖征孙权,使植留守鄴,戒之曰:“吾昔为顿邱令,年二十三。思此时所行,无悔於今。今汝年亦二十三矣,可不勉与!”植既以才见异,而丁仪、丁廙、杨脩等为之羽翼。太祖狐疑,几为太子者数矣。而植任性而行,不自彫励,饮酒不节。文帝御之以术,矫情自饰,宫人左右,并为之说,故遂定为嗣。二十二年,增置邑五千,并前万户。植尝乘车行驰道中,开司马门出。太祖大怒,公车令坐死。由是重诸侯科禁,而植宠日衰。㈡太祖既虑终始之变,以杨脩颇有才策,而又袁氏之甥也,於是以罪诛脩。植益内不自安。㈢二十四年,曹仁为关羽所围。太祖以植为南中郎将,行征虏将军。欲遣救仁,呼有所敕戒。植醉不能受命,於是悔而罢之。㈣
  ㈠阴澹魏纪载植赋曰“从明后而嬉游兮,登层台以娱情。见太府之广开兮,观圣德之所营。建高门之嵯峨兮,浮双阙乎太清。立中天之华观兮,连飞阁乎西城。临漳水之长流兮,望园果之滋荣。仰春风之和穆兮,听百鸟之悲鸣。天云垣其既立兮,家原得而获逞。扬仁化於宇内兮,尽肃恭於上京。惟桓文之为盛兮,岂足方乎圣明!休矣美矣!惠泽远扬。翼佐我皇家兮,宁彼四方。同天地之规量兮,齐日月之晖光。永贵尊而无极兮,等年寿於东王”云云。太祖深异之。
  ㈡魏武故事载令曰:“始者谓子建,兒中最可定大事。”又令曰:“自临淄侯植私出,开司马门至金门,令吾异目视此兒矣。”又令曰:“诸侯长史及帐下吏,知吾出辄将诸侯行意否?从子建私开司马门来,吾都不复信诸侯也。恐吾適出,便复私出,故摄将行。不可恆使吾(尔)〔以〕谁为心腹也!”
  ㈢典略曰:杨脩字德祖,太尉彪子也。谦恭才博。建安中,举孝廉,除郎中,丞相请署仓曹属主簿。是时,军国多事,脩总知外内,事皆称意。自魏太子已下,并争与交好。又是时临淄侯植以才捷爱幸,来意投脩,数与脩书,书曰:“数日不见,思子为劳;想同之也。仆少好词赋,迄至于今二十有五年矣。然今世作者,可略而言也。昔仲宣独步於汉南,孔璋鹰扬於河朔,伟长擅名於青土,公幹振藻於海隅,德琏发迹於大魏,足下高视於上京。当此之时,人人自谓握灵蛇之珠,家家自谓抱荆山之玉也。吾王於是设天网以该之,顿八纮以掩之,今尽集兹国矣。然此数子,犹不能飞翰绝迹,一举千里也。以孔璋之才,不闲辞赋,而多自谓与司马长卿同风,譬画虎不成还为狗者也。前为书啁之,反作论盛道仆赞其文。夫锺期不失听,于今称之。吾亦不敢妄叹者,畏后之嗤余也。世人著述,不能无病。仆常好人讥弹其文;有不善者,应时改定。昔丁敬礼尝作小文,使仆润饰之,仆自以才不能过若人,辞不为也。敬礼云:‘卿何所疑难乎!文之佳丽,吾自得之。后世谁相知定吾文者邪?’吾常叹此达言,以为美谈。昔尼父之文辞,与人通流;至於制春秋,游、夏之徒不能错一字。过此而言不病者,吾未之见也。盖有南威之容,乃可以论於淑媛;有龙渊之利,乃可以议於割断。刘季绪才不逮於作者,而好诋呵文章,掎摭利病。昔田巴毁五帝,罪三王,呰五伯於稷下,一旦而服千人,鲁连一说,使终身杜口。刘生之辩未若田氏,今之仲连求之不难,可无叹息乎!人各有所好尚。兰茝荪蕙之芳,众人之所好,而海畔有逐臭之夫;咸池、六英之发,众人所乐,而墨翟有非之之论:岂可同哉!今往仆少小所著词赋一通相与。夫街谈巷说,必有可采,击辕之歌,有应风雅,匹夫之思,未易轻弃也。辞赋小道,固未足以揄扬大义,彰示来世也。昔扬子云,先朝执戟之臣耳,犹称‘壮夫不为’也;吾虽薄德,位为籓侯,犹庶几戮力上国,流惠下民,建永世之业,流金石之功,岂徒以翰墨为勋绩,辞颂为君子哉?若吾志不果,吾道不行,亦将采史官之实录,辩时俗之得失,定仁义之衷,成一家之言,虽未能藏之名山,将以传之同好,此要之白首,岂可以今日论乎!其言之不怍,恃惠子之知我也。明早相迎,书不尽怀。”脩答曰:“不侍数日,若弥年载,岂独爱顾之隆,使系仰之情深邪!损辱来命,蔚矣其文。诵读反覆,虽讽雅、颂,不复过也。若仲宣之擅江表,陈氏之跨冀域,徐、刘之显青、豫,应生之发魏国,斯皆然矣。至如脩者,听采风声,仰德不暇,目周章於省览,何惶骇於高视哉?伏惟君侯,少长贵盛,体旦、发之质,有圣善之教。远近观者,徒谓能宣昭懿德,光赞大业而已,不谓复能兼览传记,留思文章。今乃含王超陈,度越数子;观者骇视而拭目,听者倾首而耸耳;非夫体通性达,受之自然,其谁能至於此乎?又尝亲见执事握牍持笔,有所造作,若成诵在心,借书於手,曾不斯须少留思虑。仲尼日月,无得逾焉。脩之仰望,殆如此矣。是以对鹖而辞,作暑赋弥日而不献,见西施之容,归憎其貌者也。伏想执事不知其然,猥受顾赐,教使刊定。春秋之成,莫能损益。吕氏、淮南,字直千金;然而弟子钳口,市人拱手者,圣贤卓荦,固所以殊绝凡庸也。今之赋颂,古诗之流,不更孔公,风雅无别耳。脩家子云,老不晓事,强著一书,悔其少作。若此,仲山、周旦之徒,则皆有愆乎!君侯忘圣贤之显迹,述鄙宗之过言,窃以为未之思也。若乃不忘经国之大美,流千载之英声,铭功景锺,书名竹帛,此自雅量素所蓄也,岂与文章相妨害哉?辄受所惠,窃备矇瞍诵歌而已。敢忘惠施,以忝庄氏!季绪琐琐,何足以云。”其相往来,如此甚数。植后以骄纵见疏,而植故连缀脩不止,脩亦不敢自绝。至二十四年秋,公以脩前后漏泄言教,交关诸侯,乃收杀之。脩临死,谓故人曰:“我固自以死之晚也。”其意以为坐曹植也。脩死后百余日而太祖薨,太子立,遂有天下。初,脩以所得王髦剑奉太子,太子常服之。及即尊位,在洛阳,从容出宫,追思脩之过薄也,抚其剑,驻车顾左右曰:“此杨德祖昔所说王髦剑也。髦今焉在?”及召见之,赐髦谷帛。
  挚虞文章志曰:刘季绪名脩,刘表子。官至东安太守。著诗、赋、颂六篇。
  臣松之案吕氏春秋曰:“人有臭者,其兄弟妻子皆莫能与居,其人自苦而居海上。海上人有悦其臭者,昼夜随之而不能去。”此植所云“逐臭之夫”也。田巴事出鲁连子,亦见皇览,文多故不载。
  世语曰:脩年二十五,以名公子有才能,为太祖所器,与丁仪兄弟,皆欲以植为嗣。太子患之,以车载废簏,内潮歌长吴质与谋。脩以白太祖,未及推验。太子惧,告质,质曰:“何患?明日复以簏受绢车内以惑之,脩必复重白,重白必推,而无验,则彼受罪矣。”世子从之,脩果白,而无人,太祖由是疑焉。脩与贾逵、王凌并为主簿,而为植所友。每当就植,虑事有阙,忖度太祖意,豫作答教十余条,敕门下,教出以次答。教裁出,答已入,太祖怪其捷,推问始泄。太祖遣太子及圆各出鄴城一门,密敕门不得出,以观其所为。太子至门,不得出而还。脩先戒植:“若门不出侯,侯受王命,可斩守者。”植从之。故脩遂以交构赐死。脩子嚣,嚣子准,皆知名於晋世。嚣,泰始初为典军将军,受心膂之任,早卒。准字始丘,惠帝末为冀州刺史。
  荀绰冀州记曰:准见王纲不振,遂纵酒,不以官事为意,逍遥卒岁而已。成都王知准不治,犹以其为名士,惜而不责,召以为军谋祭酒。府散停家,关东诸侯议欲以准补三事,以示怀贤尚德之举。事未施行而卒。准子峤字国彦,髦字士彦,并为后出之俊。准与裴頠、乐广善,遣往见之。頠性弘方,爱峤之有高韵,谓准曰:“峤当及卿,然髦小减也。”广性清淳,爱髦之有神检,谓准曰:“峤自及卿,然髦尤精出。”准叹曰:“我二兒之优劣,乃裴、乐之优劣也。”评者以为峤虽有高韵,而神检不逮,广言为得。傅暢云:“峤似准而疏。”峤弟俊,字惠彦,最清出。峤、髦皆为二千石。俊,太傅掾。
  ㈣魏氏春秋曰:植将行,太子饮焉,偪而醉之。王召植,植不能受王命,故王怒也。 
 
  文帝即王位,诛丁仪、丁廙并其男口。㈠植与诸侯并就国。黄初二年,监国谒者灌均希指,奏“植醉酒悖慢,劫胁使者”。有司请治罪,帝以太后故,贬爵安乡侯。㈡其年改封鄄城侯。三年,立为鄄城王,邑二千五百户。
  ㈠魏略曰:丁仪字正礼,沛郡人也。父冲,宿与太祖亲善,时随乘舆。见国家未定,乃与太祖书曰:“足下平生常喟然有匡佐之志,今其时矣。”是时张杨適还河内,太祖得其书,乃引军迎天子东诣许,以冲为司隶校尉。后数来过诸将饮,酒美不能止,醉烂肠死。太祖以冲前见开导,常德之。闻仪为令士,虽未见,欲以爱女妻之,以问五官将。五官将曰:“女人观貌,而正礼目不便,诚恐爱女未必悦也。以为不如与伏波子楙。”太祖从之。寻辟仪为掾,到与论议,嘉其才朗,曰:“丁掾,好士也,即使其两目盲,尚当与女,何况但眇?是吾兒误我。”时仪亦恨不得尚公主,而与临淄侯亲善,数称其奇才。太祖既有意欲立植,而仪又共赞之。及太子立,欲治仪罪,转仪为右刺奸掾,欲仪自裁而仪不能。乃对中领军夏侯尚叩头求哀,尚为涕泣而不能救。后遂因职事收付狱,杀之。
  廙字敬礼,仪之弟也。文士传曰:廙少有才姿,博学洽闻。初辟公府,建安中为黄门侍郎。廙尝从容谓太祖曰:“临淄侯天性仁孝,发於自然,而聪明智达,其殆庶几。至於博学渊识,文章绝伦。当今天下之贤才君子,不问少长,皆原从其游而为之死,实天所以锺福於大魏,而永授无穷之祚也。”欲以劝动太祖。太祖答曰:“植,吾爱之,安能若卿言!吾欲立之为嗣,何如?”廙曰:“此国家之所以兴衰,天下之所以存亡,非愚劣琐贱者所敢与及。廙闻知臣莫若於君,知子莫若於父。至於君不论明闇,父不问贤愚,而能常知其臣子者何?盖由相知非一事一物,相尽非一旦一夕。况明公加之以圣哲,习之以人子。今发明达之命,吐永安之言,可谓上应天命,下合人心,得之於须臾,垂之於万世者也。廙不避斧钺之诛,敢不尽言!”太祖深纳之。
  ㈡魏书载诏曰:“植,朕之同母弟。朕於天下无所不容,而况植乎?骨肉之亲,舍而不诛,其改封植。” 
 
  四年,徙封雍丘王。其年,朝京都。上疏曰:
  臣自抱衅归籓,刻肌刻骨,追思罪戾,昼分而食,夜分而寝。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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