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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秀丽江山-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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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博士?”邓禹好笑的望着我。
猛地吓了一大跳,我以为我讲得很小声,没想到他耳朵贼尖,这样居然也能听得到。
“博、博……博士啊……”
我拼命想着该如何解释这个新名词给他听,没想到他忽然朗声大笑:“你想做博士么?女博士?《易经》、《尚书》、《诗经》、《礼仪》、《春秋》,此五经博士,敢问你是精通哪一类?”
“什么?”我眨巴眼睛,没听明白。
“朝中中大夫许子威老先生,乃《尚书》博士,我瞧你这房里也摆了卷《尚书》,可否听你讲讲其中大义?”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琥珀色的眼珠子像猫咪般绽放着狡狯的光芒,他起身整装,对着我作势一揖,“容在下洗耳恭听新朝第一女博士之教诲。”
我窘得满脸通红:“你个臭小子!会五经很了不起吗?上过太学就很了不起吗?”
“是很了不起呀!”他脸不红,气不喘的回答,“汉武帝始建太学,设五经博士,其时每位博士名下仅学生十人,昭帝时太学学生增至百人,宣帝时增至两百人,元帝时千人,成帝时三千人,直至新朝始建国,扩建校舍,也仅万人……”
我琢磨着他的话,感觉这上太学比起考研统考来不遑多让,门槛还真紧。邓禹算是太学里头的尖子生了吧,这种学生应该很受老师喜欢才对。
心里稍许起了钦佩之意,可嘴上却依然不肯服输:“稀罕什么!”
我放下油鸡,从席子上爬了起来。邓禹太学生的身份让我想起了我的大学生涯,我的考研梦……一时情绪低落,意兴阑珊。
“别走!”经过邓禹身侧时,他倏然攥住我的手。
“我吃饱了,要去躺一会儿,邓大博士请回吧!”他用力往回一拽,我被他拉进怀里,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黍酒香气,“你小子”
“丽华,嫁给我好不好?”他的下颌抵着我的发顶,低沉动听的嗓音带着一种蛊惑的力量。
我有些头晕,手掌撑着他的胸口,推开他:“我大概喝多了……呵呵。”
“也许。”
“呵呵。”我傻笑,佯作糊涂的挥挥手,不去看他的脸色,“你开玩笑是吧?哈哈,我才不上你当呢,你又想捉弄我……”
“是么?”他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一颗心怦怦直跳,我确定自己没喝醉,那点酒量我还是有的,只是……我现在只能装糊涂。
嫁人!结婚!在古代?
我实在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或者说我还在逃避着生存于这个时代应该面对的一些事实。其实早在我及笄之后,阴识就已经开始替我物色夫婿人选,这件事我并非完全不知情,但是……只要阴识不跟我最后摊牌,我宁愿很鸵鸟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我还没这个心理准备。即使以后注定要在这个时空生活一辈子,即使当真回不到原先的轨道上去,我也没这个心理准备,要接受命运的安排,要在这里结婚生子!
这样的将来,要和某个人一辈子生生死死的缠绕在一起,对我来说,实在太虚幻、太恐怖!
我低着头保持沉默,紧张得手心都在出汗,邓禹这几年对我一直很好,我不是没感觉得到,他今天假如没把话讲绝,把我逼到绝路上,我是不想和他闹僵的。毕竟,和他之间撇开男女之情,他算是个不错的朋友。
“也许……喝醉的那个人是我。”他嗫嚅着说了一句,伸手过来揉搓我的发顶,爽朗的笑道,“真是越来越聪明了,这样都不能捉弄到你!”
我随即附和的跟着他笑,只有自己才知道这样的笑容有多尴尬和无奈。
男子的冠礼又叫成人礼,规矩众多,仪式也极其讲究。
先是由筮人占卜出良辰吉日,然后提前三天通知所有宾客前去观礼。我不清楚邓禹是如何说服阴识的,总之,当昨日傍晚,阴识突然跑来告诉我说要带我去观礼时,害我吃惊不小。
大清早便被拖出了门,我原以为是去邓禹家,没想到牛车打了个转,结果却是往邓婵家的方向驰去。
最后的目的地,不是邓婵家,也不是邓禹家,而是邓氏宗庙。
去的时候天色尚早,可是宗庙内却已是挤满了人。我在人堆里瞧见了邓婵的大哥邓晨,俨然一副主人神气,邓禹的父亲就站在他身边,反倒要比他更像个客人。
阴识领我至角落的一张席上坐好,然后一脸严肃的沉着脸跪坐在我身边。宗庙内宾客虽多,可是却没有一丝杂声,鸦雀无声的只听见细微的呼吸声。
片刻后,身着采衣的邓禹披着一头长发走了出来,我顿时吃了一惊。散发的邓禹乍看之下美如女子,他本就长得帅气,现在这副模样更是把寻常姿色的女子统统给比了下去。
我忍不住斜眼去看身侧的阴识,有着一双桃花眼的他,不知道当年行冠礼之时,披发于肩的模样又是何等样的千娇百媚,风情万种……
难怪汉代男风盛行,“断袖”这个词不正是汉哀帝的首创吗?原来实在是帅哥太多作的孽!
等我好不容易回神的时候,邓禹的头发已由赞者打理通顺,用帛扎好。三位有司分别端着一张木案站在堂阶的第一层、第二层、第三层,案中分别摆放着着缁布冠、皮弁、爵弁。
邓父在阶下净手,然后回来站在西阶,取了缁布冠走到邓禹跟前:“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元为首,元服指的就是头上戴的冠。
邓父说完祝福语后,将缁布冠郑重戴到儿子头上,一旁的赞者立即上前替邓禹系好冠缨。
邓禹跪坐于席上,由双手交叠,手藏于袖,举手加额,恭恭敬敬弯腰鞠躬,起身时手仍是齐眉。作完揖礼后,跟着便是下跪。
我从没见过邓禹如此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做一件事,记忆中闪过的镜头,全都是他嬉皮笑脸的模样。
他的双手一直齐眉而举,袖子遮住了他的脸,直到拜完起身站立,行完一整套拜礼后双手才放下。那一刻,一脸正容的邓禹仿佛一下子从一个男孩变成了男人。
我心中一阵悸动,邓禹现在的样子让我有种肃然起敬的感觉。
而后邓禹的弟弟邓宽陪着他一同起身入房,等到再回来时身上的采衣已换成一套玄服,他依礼向所有来宾作揖。
缁布冠后又是皮弁,邓父依礼祝福:“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邓禹再拜,而后回房换服。
如此第三次再加爵弁。
“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等邓禹第三次换服出来向来宾作揖后,他忽然把头转了过来,目光直剌剌的射向我。我脸上蓦地一烫,他抿着唇,若有所思的笑了。
三冠礼后便是醴冠礼,筵席上邓禹依礼向父亲和来宾敬酒,忙得跟陀螺一样,我想跟他讲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丽华。”一直不吭声的阴识突然打破沉闷。
“嗯?”我有点发呆的看着邓禹忙碌的身影,总觉得今天的他给我的感觉大不相同,可是我又说不出是什么。
“今日之后,邓禹便可告宗庙娶妻生子了。”
“咳!”我一口酒呛进了气管里,忙取了丝帕使劲捂住嘴,胸腔震动,闷咳。
阴识斜起凤眼,眼中竟有了丝调侃的笑意,但稍纵即逝:“你没有什么话要对哥哥说么?”
我自然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忙摇头:“没有,咳……大哥多虑了。”
一声哄堂大笑将我俩之间的尴尬气氛打破。
“好!好!”邓父大笑,“就取‘仲华’为字。”
我还没反应过来,阴识忽然腾身站了起来,取了耳杯径直走到邓禹跟前:“如此,恭喜仲华君。”
“不敢当。”邓禹慌忙还礼。
我有些发愣,取了案上盛满酒水的耳杯,一仰头便把酒灌下。
冠者,娶妻告庙。
邓禹他,难道真不再是我眼中的小鬼了么?
那天我喝得有点迷迷糊糊,临走时邓禹拉着跟我说了些什么话,我随口答应着,却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只想回去倒头大睡。
然而第二天早起去给阴识行礼,当阴识突然告诉我邓禹已经外出远游时,我犹如当头被人打了一闷棍,脑筋顿时有些转变过弯来。
“什么?”
“他离开新野,四处游历,大概会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调整……”
“游历?他想去哪?不是说现在匪寇四起,造反的人越来越多……世道那么乱,他出去干什么?”
“你现在这是着的什么急呢?”阴识似笑非笑,“昨天也没见你这般上心的。”
我蹙起眉,不解的向他投去一瞥。
他淡淡的低下头继续看书案上的竹简:“嗯,我把你的意思转达给他了……”
“啊?”我失声惊呼。
“怎么了?”他扬起眼睑瞥了我一眼。
我忙稳住神:“不,没什么。”
“其实你不必担心仲华会吃亏,他是个绝顶聪明的人。男儿志在四方,乱世方能出英雄嘛!仲华毕竟年轻,放他出去历练历练,对他有益无害。”
乱世……英雄!
我一凛,看着阴识唇角冷冽的笑意,心情大乱。在我印象中,王莽称帝后没多久就会被推翻,新朝在历史上也不过就是惊鸿一瞥的瞬息,从大的历史导向看,接替西汉的乃是东汉,汉家的天下注定是刘家人的天下。
“英雄……”我喃喃自语,痴痴的陷入沉思。
“丽华!”阴识从书案后站起身来,随手取了一卷书册,在我眼前晃了晃,“仲华有仲华的修行,你呢,是否也该开始你的修行了?”

偶遇

邓禹离开新野后,四年里只顾吃喝玩乐,从不关心时政的我,开始在阴识的引导下,密切的关注起这个动荡的时代来。
“这些是门客们撰写的,这些是大哥写的,这些是我写的……”阴兴每隔一段时间便奉命将厚重的书简送到我房里。
我随意点头,接过书简继续埋头研读。
“什么时候对这个感兴趣了?”阴兴没有要马上离开的意思,反而站在我身后探着头讥诮的说,“姐姐可真是越来越让人刮目了。”
“砰”地声,我重重的把竹简砸在案几上,舒了口气:“你要么坐下回答我的问题,要么就请给我出去!”阴兴这些年对我十分冷漠,让我感觉不出这个弟弟的可爱。
身后沉静半晌,而后哧的声,阴兴蔑然一笑:“好,我倒要听听你会问出什么高深的问题来。”他在我身侧盘膝坐下,一副嘲弄的表情。
我懒得理会他什么心态,想了想,抽出一卷竹简道:“今年蝗虫成灾,你怎么看?”
阴兴挑了挑眉,没有吭声,似乎在审度着要如何接口。
我点点头,继续问:“收成不好,百姓们吃不饱,后果是什么不用我举例吧?这些书卷里可写得再明白不过黄河决堤,灾荒连年,天凤四年有了新市王氏兄弟造反,天凤五年又有了狼玡樊崇聚合百余人在莒县揭竿而起,你说今年南阳郡会有什么?”
其实这些年天灾人祸下造成的农民起义多如牛毛,天凤四年在新市动乱之前还有琅邪海曲吕母、临淮瓜田仪等揭竿……之所以我会独独挑了新市王氏以及琅玡樊崇来说事,是因为我从只字片言的描述中已经捕捉到了很新奇的东西。
新市人王匡、王凤,四年前荆州久旱饥荒,长江以北,南阳以南的百姓为了求生,不得不进入草泽之中挖掘荸荠充饥,为了争夺荸荠,众人拉帮结派、殴斗时常发生。王氏兄弟两个适时跳出来为饥民调解是非,于是这批饥民成为了最早的起义力量。以后人数越来越多,他们这才转移至南阳郡绿林山在世人眼中,他们被称为绿林贼,在饥民眼中,他们被称为绿林军,而我在眼中,不管他们叫什么,他们这场浩浩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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