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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明报·大家大讲堂 作者: 钱穆等-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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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能够看懂我的画的还有一位赵少昂先生。我和赵少昂合作的画有五六十幅。赵画得很甜美,大家很欣赏他的画,不欣赏我的画。因为我的画用逆笔,和人家正好倒过来。   
  问:中国文人画讲究诗书画结合。齐白石自评其艺术成就是诗第一,书第二,画第三,其实他以画知名。您诗、书、画三方面成就都很高,您如何评价自己在这三方面的成就?  
  答:最好让他人去说,自己不好说。   
  问:您今年已八十高龄,但对任何事物仍保持一种好奇心,一颗童心,可以想见您书画艺术创造力之旺盛。请问您在这方面有没有明确的创作计划?   
  答:我觉得我在书画方面很有潜力,既有很大的潜力,假如不发挥出来对不起我自己。现在还不能订我的计划,因为还有很多学术工作要做,当然希望继续在书画方面进行探索。幸亏我现在还在香港中文大学艺术系担任工作,这逼我还得经常跟艺术系的学生聊聊天,我自己也要写一些东西,要创作。在艺术系挂单,可以把我的艺术拉住。 
  我总希望能减少一些事务,多留些时间做我的学术,做我的艺术。但是很多事突然来了,很多时间是我不能安排的,比如你们今天来访,一个下午同你们谈话,当然谈得很愉快。 
  (赵金 香港资深新闻工作者;沈建华 香港中文大学中国文化研究所副研究员)       
  沈君山:围棋和文化交流   
  题按:波润翠是瑞士西北边境的一个小镇,群山环绕,居民七千多人,全部法裔。瑞士是一个多民族多语言的国家,国民和平相处,境内未见干戈已一百余年。但各州对自己所属的文化维护甚力,尤其法裔,永远认为法语是世界上最美丽精确的语言,所以在这小镇上,英语是行不通的。至于德语,他们虽然大多能懂,但不屑运用,遇到外国人试着用德语和他们交谈,则眼露鄙视的目光,认为缺乏文化。 
  第28届的欧洲围棋锦标赛,1984年7月就借此小镇上的一家教会学校举行,参加者约有200人,来自欧陆各国,有驾高级奔驰来的,也有沿途搭便车来的,有住校中特备的套房的,也有就在校中草地上搭了帐篷露天而宿的。 
  赛程为期两周,主要的比赛是公开冠军赛,每天只下一局,每局时限各三小时。围绕着此主要赛事的,有各式各样的小比赛。除围棋之外,还有游泳、乒乓等。每天赛罢,参加的选手三三两两地聚到校后的花园草地,一杯啤酒,一纸棋谱,或徜徉幽径,或席地而坐,在夕阳山色间推敲评析,其乐也融融。 
  欧洲的围棋是在二次世界大战后才慢慢发展起来,水准当然不如中、日,但是也许是传统文化使然,略胜美国。尤其荷兰人许伦伯在今年的世界业余赛中名列第四,名实俱归,已臻业余的一流水准。其他诸子,则较许略差一层。 
  在锦标赛棋间,主办当局例必邀请亚洲的职业棋士莅临指导,今年他们向日本、中国、韩国、中国台湾各邀了两位。日本的职业棋士来了一下即去别处,韩国棋士则迟迟才来,台湾来了一位沈君山,中国大陆则由华以刚、王汝南代表,大多数时候多由他们三人负责讲评和下多面打(即同时与多人对局之意)地指导棋。 
  华、王两位是中国的知名职业棋士,棋力八段。沈君山原是业余高手,十余年前记者在美国曾和他见过数面,那时他是美国普度大学的物理教授,后来回台湾做了清华大学的理学院长,在各方面都很活跃,是一位〃多面打〃的人物,此时忽然以职业棋士身份出现,不免令人惊异。 
  相询之下,原来这次欧洲棋会请台湾派人来指导,台湾决定由沈和一位职业棋士前来。后来那位职业棋士因故未能前来,沈君山只好临时客串职业棋士,大会将他和王汝南八段排在一组做讲评员。两人配合得很好,被大会会长誉为多年来最出色的一对讲评员。大陆和台湾的三位中国棋士都住在隔邻的卧室,白天做完〃工〃以后,夜间常继以手谈。记者在旁观战,也顺便向沈先生访谈了一下台湾和国际上的围棋活动,以下是访问经过的摘要。         
  问:请沈先生谈谈你个人的弈棋经过,还有台湾和国际棋坛的近况?   
  答:我在台湾读大学时开始学棋,因为兴趣浓厚,进步很快。后来到美国去进修和教书,曾经在1960年前后得过两届美国业余围棋冠军,那时大概是我个人棋力的最高峰。1973年返台湾,这几年杂务较多,棋就下得少了。台湾现在下围棋的风气很盛,只台北就有18家棋社。据我估计,台湾最高的职业棋士的力量大概要差日本和中国大陆上最高棋士一到二先(即授先到让两子),至于业余棋士,像我这样力量的大约有七八位,又要和职业棋士差上一先。 
  现在世界上的围棋活动,主要仍是集中于远东,以日本最盛。世界上实力最强的棋士,大多在日本,这也是大家公认的事。但是顶尖的两位,赵治勋和林海峰,却一个是韩国人,一个是中国人。赵、林两人在日本争霸,现在日本三个最大的比赛冠军,赵占了两个,林占了一个,这是令日本人有点难堪的事。但日本的民族性,容易接受外来的事物,亦尊敬有本领的外国人。林、赵的个性,也反映出中、韩两国的民族性。林坚韧忍耐,日人称之为〃二枚腰〃二枚腰是日式摔跤的名词,意谓腰有两层,就是被压在地上,亦能硬挺,不轻易屈服有好几次大比赛,林几乎已输定,但他咬紧牙关,坚持不屈,敌人稍一松懈,就被他翻回来。前年的〃本因坊〃争霸(本因坊是围棋比赛中一个头衔的名称),七战四胜,他上来连输三盘给赵,后来却又连胜四盘,终将本因坊的头衔抢去。日人称之为〃世纪的大逆转〃。林海峰11岁从台湾赴日,23岁赢得第一个大头衔,今年已43岁了。赵治勋比林年青得多,今年还只29岁,赵个性刚猛强烈,下起棋来像拼命,去年输了本因坊,把头发剃光,闭门谢绝一切应酬者三月之久。在去年的〃棋圣〃另一个重要头衔赛中,果然又赢了林海峰。 
  林、赵之前,还有吴清源,吴是真真正正的天才人物,是本世纪最伟大的棋士。他也是在十三四岁时从北京赴日,在二次世界大战前后,君临日本棋坛,所有日本的第一流棋士,都被他击倒,日人称吴为棋神,谓其棋出神入照,已非人间凡品。吴最大的特色是在他的创造性,别人争胜负,成一时之霸主,但他布局定石,推陈出新,创前人所未见,成一代之宗师。像〃三连星〃,〃大雪崩〃等都是吴首先奕出。有人说吴是棋界的爱因斯坦,应该不算夸张。去年2月,吴70大寿,日人为他祝寿,到者一千余人,我代表台湾的棋界往贺,在一公开场合,被邀代表中国棋士致词,乃借用苏东坡赞誉韩愈的话,改一两字形容吴先生一生的成就。 
  〃匹夫而为异国师,一着乃为天下法〃。   
  我想这不算是夸张的赞颂。吴先生也雅好文词,上一次我去访他,请他赐赠墨宝,他说很喜欢白居易的两句诗:〃蜗牛角上争何事,石光火中寄此生〃,就说写这两句给我如何?我说这样就下不好棋了,也许改一下适合点:〃石光火中已寄此生,蜗牛角上且争一着〃,他笑一笑,说:〃你还年轻啊!〃也就写了给我。 
  吴、林、赵虽然年轻时就表现特别天赋,但其后来的成就,当然有赖于日本弈棋的环境和训练的制度。日本的职业棋士大概从〃院生〃出身,院生是日本棋院为志在做职业棋士的少年设的特别训练班,每年从院生中选拔数人升为初段职业棋士。做了职业棋士,弈棋就有收入。段分九等,从初段、二段以至九段,每年都有升段比赛。过去,日本棋院的阶级观念极浓厚,段位低的社会地位也低,对高段必须毕恭毕敬,升到九段之后,不必下棋,也可以优哉游哉地君临棋坛。所以,那时候的棋士最大的志向就是升至九段。可是现在不同了,现在的目标是拿〃头衔〃,至少也要能参加决定头衔的新闻棋赛。原因很简单:钱。日本是一个中西复合的社会,资本主义化的价值观念,套在近乎封建的传统制度中,而运行得润滑自然,围棋也是如此。现在段位制度和伴随着段位制的一些遗俗仍然保留,但是新闻棋已经成为棋士生活的真正中心。所谓新闻棋是由报纸支持主办的比赛,由报纸登载棋谱,给予奖金。随着社会的富裕和报纸竞争的激烈,奖金愈提愈高,现在日本主要的新闻棋赛有五个,奖金有高达十余万美金者,而且即使不得冠军,进入决赛的循环圈,所得对局费的收入也远超过棋院菲薄的薪金。因为如此,棋士不论他的段位如何,现在都要拼命下棋赢棋,赢了棋,名誉、金钱随之而来,输了棋则连生活都会发生问题。          
  因为竞争如此激烈,棋艺水准当然容易提高,但相对的也有它的缺点:第一,太注重一局的胜负,往往忽视了棋本身的境界内容,因此,能造就第一流的胜负师,却不容易产生像吴清源这种创造性的大师。第二,现在的制度对年长的棋士非常残酷,弈棋是一种脑力运动,虽不像体力运动一样有绝对的年龄限制,但一般说,二十几岁到三十几岁是巅峰时期,以后就逐渐衰退,但是以弈棋为业的人,脑筋都用到棋上去了,不容易再学别的东西,到精力渐衰,为了生活,仍必须在胜负圈中挣扎,是很辛苦的事。 
  台湾的围棋,不如日本兴盛,没有棋院之类的组织,围棋之能有今天的成就,并且在国际上享有地位,主要是靠林海峰和应昌期两人,林在国际棋坛上的成就,给国内爱好围棋的年轻人很多鼓励,而且他为人淳厚。近年来台湾每隔一两年便送一位有天分的少年到日本去学棋,他们到了日本,自然而然集合在林的左右,受林的照顾,也以林为榜样,现在台湾在日本的青年棋士,有近十位,如王立诚、王铭琬等,都已建立起很好的声誉,都有可能接林的衣钵。应昌期是一位经营化学工业的企业家,这几年,在台湾经济起飞的环境下赚了不少钱,他有几个看法:第一,围棋是世界上最完美的游戏。他常说,时间是对一切事物最好的检验,围棋创于春秋以前,当时只有17路,到魏晋变为19路(就是纵横各19格),此后没有再变,而弈法则从来没有变过。如此经得起时间考验的事物,应是中华典章文物中的瑰宝。第二,围棋是世界上所有竞赛游戏中最简单的,棋子黑白分明,子子平等,弈法一人一手,处处自由,一个人只要花半小时,就会懂得围棋的弈法。然惟其弈法简单,故变化无穷,趣味也无穷。但是这样简单美丽的游戏,却没有一套合理的规则。日本现行规则,虽然方便,理论基础并不完备,常引起争执,所以他自己研究制定了一套规则,称之为计点制。这套规则,原则上和现在中国大陆上通行的规则非常接近。 
  应昌期的第三个看法,是钱必须用掉。自己赚的钱,用在自己认为有意义的事上,不可传之子女。这十几年来,他在围棋上花了不少精神与金钱,去年他70岁了,想起〃人在政举,人亡政息〃的古谚,为长远之计,捐出近乎一半家产的一亿台币(约合250万美金),成立一个围棋教育基金会。这个基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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