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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火德宏基(第一部)-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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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与他商议。刘汉忠没有多想,带着两个贴身军校来到赵宏府中。

  “军情急如星火,赵大人请刘某饮酒,哪儿来这份闲心?”刘汉忠大嚼几口,不经意地问道。“赵大人,有什么军情要与本帅商议?”

  “宋军围城如此,国家危亡就在旦夕,赵某心中甚急,想请刘大人提携一二,也好找个安身立命的去处。”赵宏有些谄谀地说。

  刘汉忠听出赵宏的意思,摇了摇头,说道:

  “赵大人也知道契丹挞烈元帅与我相交极厚,契丹主耶律璟也敬我三分。不过此次宋军来势太促,竟把挞烈的军队截在境外。唉,天公不作美呀!”

  这话的意思是他刘汉忠在契丹有势力,只要解了眼下的燃眉之急,他投身契丹,北汉不亡,也是他刘汉忠的。亡了,他刘汉忠就到契丹去,照样做高官!

  “赵某明白。”赵宏慢饮了一口。“依刘大人看,宋军还能围多久?”

  “皇上不是写了求缓兵表了吗?用不了多久,宋人就会罢兵。”刘汉忠十分自信地说着,笑了一声。“赵匡胤是个傻蛋,一副假仁假义的腔调,说什么不许多杀平民百姓。本帅就是摸准了他的脾气,坚持不降。城里兵民混杂,他既不想杀百姓又想夺城池,可能吗?你想打狼,我偏把一群羊放在前头挡路!郭无为哪懂得这些谋略?”

  “呵呵呵呵!”赵宏也随之大笑一阵。“刘大人,请!”端起杯向刘汉忠敬酒。“不过刘大人,赵某听说宋军罢兵还有个条件,就是除了银、绢之外,还要个人!”

  “要个人?谁?莫非是本帅?”刘汉忠并未惊慌,瞅了赵宏一眼。

  “正是。”赵宏倏地起身,把手里的酒杯往地上一摔,一二十个士卒破门而入,将刘汉 
 
 
忠捆绑起来。

  刘汉忠也不挣扎,大笑数声,对赵宏说:

  “赵大人,走吧!”

  赵宏喝令士卒们将刘汉忠押出府门,谁料开门一看,门前足足站了上百校卒。赵宏大惊失色,再想关门,来不及了。门外的校卒一拥而入,反而把赵宏等人围了起来。

  “你们想谋反?”赵宏怒喝道。

  “赵大人,是你想谋反,怎么倒打一耙呀?”刘汉忠狞笑着盯住赵宏。“这些都是本帅的兵,他们知道赵大人心长歪了,没办法,才来搭救本帅。”

  赵宏冷笑一声: “刘大人高兴得太早了点!”说着,门外又冲进一群人来。把里面的人团团围住。

  原来刘继元知道刘汉忠狡诈,不是能轻易制服的,故而另派心腹人等暗中窥测,以备万一。若不是多此一着,后果不堪预料。

  这一天,曹彬等率军在太原北城门外陈列士伍,只等刘继元将请求罢兵的书表和刘汉忠送到军前。不大工夫,城门洞开,刘继元亲自带着郭无为等几个大臣走在前头,后面跟着一辆槛车,车上的刘汉忠被一团白布堵住了嘴。

  河东大捷,晋州备兵的袁彦也回到了凤翔府。他估计近期朝廷未必能让自己回曹州,因为姚内斌之死,伊审征被歼,西北人心不稳,总该让他这个老将军待在这里镇一镇邪气吧?大概是上了几岁年纪渐渐收心的缘故,离开曹州这几个月,他还真有点思念钏儿。来之前听钏儿说怀上了自己的孩子,他十分高兴,因为他混了大半辈子,还没混出个子嗣来呢。他在凤翔安顿好士卒后,便派属下到曹州接钏儿来西北居住。不想派去的人空手而归,说钏儿已经离开曹州许久,如今究竟到哪儿去了,谁也不知道,只打听得她是和仇二狗两人一同离开曹州的。

  钏儿究竟出了什么事?她到底去了哪儿?这还要从袁彦开赴西北时说起。

  原来仇二狗早就惦记上了钏儿,只是自惭形秽,又有袁彦那个煞神,所以嘴巴馋死也不敢沾腥。朝廷宣召袁彦去讨伐西北叛将,仇二狗估计他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说不定还会死在西北,便开始动脑筋了。几天之后,他想出了个好主意。

  “夫人,听说曹州又闹起盗贼,比上回还厉害。你看看,袁大帅刚走,这些贼寇就张狂起来,真了不得!”仇二狗找个后晌跑进钏儿屋里,一口气说了半天。

  “我在曹州这些年,盗贼一直没断,不打紧的,过一阵袁大帅回来,自然就会清静。”钏儿不以为然。

  不想仇二狗却煞有介事,又絮聒道:

  “夫人说得轻巧呢!小的听说盗贼们恨透了袁大帅,早就想趁袁大帅离开曹州时,来劫持夫人呢!”

  钏儿一听这话,真有点害怕了,脱口问了句: “真的?”

  “这还假得了嘛?小的都快吓死了!”

  钏儿毕竟是个女人,被仇二狗这么一咋唬,惊得发了半天呆。仇二狗见状,双手直拍自己的屁股:

  “夫人快点儿收拾收拾吧,小的护送夫人到京城躲一躲,在那儿候着大帅。”

  “那,那……”

  “咳,别这了那了,小的把马都备好了,夫人快收拾,今晚就走吧,万一出点儿差错,小的可吃罪不起呀!”

  钏儿心里嘭嘭乱跳,没了主张,真的去收拾橱中的衣物首饰。忙活了半天,扭头问仇二狗:

  “带多少人去?”

  “这日子里还敢带人走?那不等于给盗贼报信儿吗?”仇二狗显出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

  钏儿觉得有理,“哦”了一声,把包袱系好,又到橱里拿出一包银子交给仇二狗,说道: “收好,到京城还得用呢!”

  “哎哎!”仇二狗爽快地答应着,不时偷偷看钏儿几眼,口水都快从嘴角流出来了,只是不敢轻举妄动。

  “几匹马?”钏儿又问。

  “就一匹呀。夫人放心,夫人只管骑在马上,小的给夫人牵马就是了。”

  钏儿忐忐忑忑地挨到天黑下来,正焦急时,仇二狗轻轻敲了敲门。

  “快进来!”

  仇二狗见钏儿穿戴齐整,包袱也已拎在手里,忙说: “夫人,走吧!”

  “你认得路吗?”

  “小的跑京城好几趟了,还能不认得路?”

  月色很淡。仇二狗轻手轻脚地把钏儿扶上马,出了府门,守门人见是仇二狗,连问也不敢问一句。这一夜仇二狗果然辛苦,牵着马走了二三十里。钏儿有些困倦,在马上不住地打盹,仇二狗瞥见,问了一声:

  “夫人,要不小的在你身后扶着你睡会儿?”

  钏儿有些过意不去,无奈困得难受,便答应了。仇二狗翻身上马,紧挨着钏儿坐在她后头,他顿时觉得浑身酥麻,心里火烧火燎的难以抑制,不过还是咬着牙,连碰都没碰钏儿一下。走了一程,钏儿消了困意,对仇二狗说:

  “你下去吧,机灵着点,千万别迷了路。”

  仇二狗答应一声,果然下了马,一直走到天色微明,才在一个小镇上停脚,找间客舍歇下。不等钏儿吩咐,他就去叫了饭菜。吃过之后,躬身问道:

  “夫人,还赶路吗?”

  “我有些困倦,想睡一会儿。”

 
 
 
  “是是,夫人哪儿受过这罪呀。”仇二狗毕恭毕敬,陪钏儿来到楼上。“小的在廊子里候着,夫人醒了就叫小的。”

  钏儿感到已经逃出虎口,心里松弛下来,这一觉直睡到红日当头,才睁开眼,懵懵懂懂地叫了一声:

  “二狗。”

  “二狗!”钏儿提高了嗓门。

  仇二狗“哎哎”答应着跑了进来。“小的也困极了,趴在廊子上睡过去了,夫人千万别生气!”

  钏儿下了床,说了句: “难为你!”又问:“出曹州多远了?”

  “有六七十里了。”仇二狗答道。“夫人,咱们继续赶路吧。”

  这一晚歇宿的又是个小镇,一夜无话。次日清早起来,两人继续前行,直到午后,钏儿才问了一句:

  “离京城还有多远啊?”

  “快了。”仇二狗含糊其词。

  “二狗,我怎么觉得是在往东走呢?”

  仇二狗干笑了一声,说: “夫人大概是迷了向吧?曹州往东哪有这么宽的官道啊!”

  天色晚时,二人来到一个县城,钏儿认得几个字,见破旧的城门上写的是“虞城”两个字,记在心里。仇二狗找了客栈将她安顿好,她又问道:

  “二狗,虞城离京城还有几程?”

  仇二狗不再出屋,把屋门闩好,回到钏儿面前,双膝跪下,说道:

  “夫人恕小的大罪!”

  “这话怎么说?”钏儿的心一下收得紧紧的,她明白自己已经落在仇二狗手里了!瞅着地上这个奴才,她觉得眼前像真的卧着一条恶狗,不禁往床里缩了一下。

  “夫人,小的爱慕夫人不是一年两年了。如今袁大帅西征,小的深知他此去肯定会死在疆场,为国捐躯,剩下夫人青春年少,小的不照顾谁来照顾?所以骗了夫人,想和夫人远走高飞,做对长久夫妻。夫人啊,二狗真想把心掏出来给你看!”

  钏儿感到一阵阵恶心,她后悔怎么冒冒失失就跟着这个无赖出了曹州。如今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身边又没有一个可使唤的人。这个疯子,胆也忒大了些,竟敢拐带当朝大将军的妻子!可她又意识到: 如今袁彦不在自己身边,她只不过是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弱女子而已,此时此刻,仇二狗可以轻而易举地把她杀死,袁大帅的刀再锋利,也不可能架在仇二狗的脖子上!

  “夫人,小的已经把话说明白了,夫人要是不允,小的就一头撞死在你眼前!”

  钏儿经过一阵极度的慌乱,渐渐冷静下来。现实已经不可能改变,她只能尽力和仇二狗周旋,慢慢寻找机会脱身。

  “二狗,你真不算个男人!”

  “夫人,小的固然比不得袁大帅……”

  “呸!”钏儿打断仇二狗的话,狠狠地啐道。“你也配和袁大帅相提并论!”

  “是是,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仇二狗嘴里虽然这么说,但钏儿从他一瞥一瞥的目光中,感触到一股凶气。她现在既要从气势上压倒仇二狗,又要护好自己。

  “我是说,你心里既然早有了我,为什么我从来没觉出来?”

  仇二狗露出大牙呵呵干笑了两声,站起身来,揉了揉双膝。“夫人,我哪儿敢跟袁大帅较劲儿啊,不过袁大帅已经老了,小的能天天哄你高兴啊!”说着,朝钏儿床前走了两步。

  “你规矩点!”钏儿厉声说道。“再不规矩我要叫了!”

  “夫人叫什么?”

  “叫你拐带强奸,让官府扒了你的皮!”

  仇二狗又往前走了一步: “夫人叫什么也没用,你看。”他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拿出一张纸展在钏儿面前。“如今咱们是夫妻呀,这是婚书!”

  钏儿心中叫了声苦,她知道仇二狗早已把心思用尽,要找他的破绽,是不大容易了。“这个人面兽心的贼囚!”钏儿心里骂道。她真想杀了仇二狗,可现在她除了纤纤一双玉手之外,什么都没有!

  仇二狗凑了过来: “从今日起,小的就和你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

  钏儿绝望地闭上眼,忍受着仇二狗的脏手摸自己的粉项,那感觉就像小时候脖子上掉了两条毛毛虫,想哭不敢哭,想叫叫不出,只能憋住气强忍。可今晚她却忍不过去,她感到自己也是个人,不能由着这畜生肆意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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