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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清梦(清宫文)-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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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桃,去把刘太医请过来,让他给姑娘再诊诊脉。”他一下子瘫坐在床边,象刚刚恶战一场,连声音中都透着疲惫,握着她的双手却越攥越紧。
  胤禩站在院中的那棵梨树下,近乎呆滞的目光投向漆黑的夜空,仿佛穿透了那层薄薄的神秘天幕,落在不知名的虚无中。身后,还是那棵盛放的梨树,他站的地方,就是蓁蓁下午站过的地方。那幅春日阳光下的美妙和谐的画面还在他眼前跳动着。可是才仅仅过了半天,他就从幸福的浪尖被抛到绝望的谷底。他的幸福、他的人间乐土就是这样不堪一击,在瞬间被砸得粉碎,象个虚幻的泡沫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枉为地位尊崇的八皇子,竟然连自己这点微小的幸福都无力保护。
  春夜还带着一丝挥不去的凉意,如海浪般一波一波向他涌来。可是和这微不足道的凉意比起来,让他陷入彻头彻尾刺骨冰冷中的,还是从心底逐渐翻涌上来的那股寒意。刘太医的话似乎还在他耳边回响着。打胎药——是,一定是的。从这个词第一次冒出来时,他就已经知道一定是这样的。他甚至不用费心猜测就断定是岫玉格格所为,在他处心积虑的防范下仍然被她钻了空子,可见岫玉格格果真不容小觑。也许蓁蓁说得对,他从开始就太低估她了。
  撕心裂肺的痛楚更加清晰起来。他重重一拳捶在树干上,紧接着又用尽全身气力补了一脚。他怎会料到岫玉格格竟如此歹毒,他怎会料到自己一个疏忽导致的竟是无法弥补的后果。老天怎么能这样作弄他,把蓁蓁送到他身边,可是却让他们的爱永远无法延续下去。尽管刘太医在他面前说得很委婉,只是轻描淡写地提到福晋受此重创,以后恐怕生养会很困难,可是他在老太医的眼中、神色中看到的都是百分之百的确定。他一直渴望的,和蓁蓁儿女成群的美梦,只是短暂如昙花一现,以后就只能是存留在他心中的梦幻了。
  他不知这样伫立了多久,直到常顺的声音在他耳边响了起来:“主子,我已经把刘全给您带来了。”他蓦然惊醒,把涣散的目光集中起来转到老仆身上。
  常顺看到他的眼睛一下子愣住了,那眼眸中晶莹闪烁,分明已经蕴满了泪水。他有些心疼地看看小主子,又走上前一步低声说:“要不主子还是先歇下吧,已经忙了大半夜,现在天都快亮了。等早晨起来再问刘全也不迟。”
  胤禩擦擦眼睛,目光一下子越过常顺落到了全身五花大绑,失魂落魄蹲在院门口的厨子刘全身上,所有的伤痛和失落都被瞬间腾起的怒火掩盖了。“不行,我现在就要审这个狗奴才。”他不容辩驳,斩钉截铁地说道,“在他那找到了什么没有?”
  常顺只是点点头,伸手从怀中摸出一个油纸包递到他手中。胤禩接过来,双手带着微微的颤抖打开纸包,里面是一些不知名的白色粉末。他伸出手指蘸蘸送到嘴边,舔起来竟象糖霜一样带着甜甜的味道。“好——”他嘴边泛起一丝冷笑,朝常顺点点头说:“把他带到厢房里。”
  胤禩端坐在椅中,沉默地看着跪在他面前,抖得如秋风中一片枯叶的刘全。这奴才自从被拉进厢房,似乎全身瘫软,扑通一下就跪倒在他面前,只知道低垂着头浑身颤抖,竟是一声不吭。胤禩好好看了他一刻,突然重重的把油纸包摔到他面前问:“刘全,告诉我在你房里找到的这个纸包包的是什么东西呀?”
  刘全不得已抬起头来,偷偷瞄了他一眼就立刻又垂下头,低声嘟囔道:“回主子的话,这是做点心用的糖霜。”
  “很好,很好。”胤禩冷笑着点点头,转身对身边的常顺说,“常顺,你给我把这糖霜收好,等八福晋怀孕的时候,让刘全好好用这些糖霜给她做点可口的点心。”
  刘全猛地抬起头来,呆若木鸡地看着他,突然咚咚咚磕头如捣蒜,结结巴巴地嚷起来,“求主子饶命,求主子饶命,不关我的事,这都是八福晋逼我做的,这药也是秦嬷嬷拿给我的。她告诉我这是很普通的泻药。如果奴才知道能惹出这么大的祸患,打死我也不敢做呀。”
  “那也是福晋让你今天下的药?”胤禩弯腰凑近他,看着他咄咄逼人地问。
  刘全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又低下头嗫嚅着说:“不是,秦嬷嬷交给我的时候,只叮嘱我要找个适当的机会,千万不要让人抓到福晋的把柄。今天主子不是带来了宫里赏赐的点心,我才琢磨着也许今天放了药,别人不会疑心是福晋干的。”
  “哈哈,”胤禩爆发出两声刺耳的笑声,直到止住笑才恶狠狠地说,“狗奴才,你倒是够聪明的呀。”他边说边腾地起身走到他身边,抬起脚下死劲在刘全身上踹了一下,然后转身咬牙切齿地对常顺说,“赶快给我备马,我现在就要回府找那个毒妇算账。这狗奴才我就交给你了,怎么发落你自己心中有数,我以后永远不想再看到他。”说完,他不管身后刘全杀猪一般的哀号,转身冲出了厢房。
  胤禩回到贝勒府里的时候,东边的天空才刚刚带出一道微明。贝勒府里一片寂静祥和,所有的东西,包括花园中的一草一木,仿佛都还在沉睡之中。这宁静居然让他生出一种错觉,似乎夜间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他的恶梦,一觉醒来世界还是一如往常。他很快甩甩头,摆脱了自己的幻想,把马丢给睡意蒙胧的马夫,大步流星地直奔静心斋而来。
  静心斋的朱红大门也是紧紧闭拢着,他抬起手,一边重重地拍打着木门,一边提高嗓门嚷着:“快开门!快开门!”他自己的喊声和拍门声在静夜中回荡着,格外惊心动魄。
  很快,院门里传出了一阵声响,紧接着透过门缝渗出一丝灯光。可是他已经没耐心再等下去,抬起靴子朝院门踢了过去,只三两下,居然就把这院门踹开了。刚向院里走了两步,锦屏已经慌慌张张从房中跑了出来,一边系着外衣的扣子,一边朝他迎了过来。他不待锦屏开口,伸手一把将她推到一边,继续脚不停留地往里走。
  刚走进外面的堂屋,睡眼惺忪的秦嬷嬷也赶了出来,拦着他说:“贝勒爷有什么急事?我家格格还在睡着呢。”
  看到她,他的怒火更旺,一把扭住她的胳膊朝内室拖,恶狠狠地说:“什么急事?你们干的好事!你这个调唆主子的恶奴,上次便宜了你,现在居然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来,今天别想脱了干系。”
  岫玉格格显然是刚从床上爬起来,身上披着外袍,愣怔地坐在床边看着他,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她用力揉揉眼睛,看看站在面前火冒三丈的胤禩,带着点嘲笑说:“八贝勒,这大半夜的,你自己不睡还要扰人清梦,什么事这样火烧眉毛似的?”
  “什么事?你还有胆量问我什么事!”他掏出油纸包对着她脸上摔了过去。
  她侧头躲开了,然后低下头看看落在床边的纸包,忽然得意地笑了起来:“我当是什么呢,原来是为了这个。不错,这是我让秦嬷嬷给刘全的,谁让她一再惹我生气,我就是要好好教训教训她。”
  “你这仅仅是要教训教训她吗?”他气急败坏地扬手扇她一个耳光,低头凑近她的脸,面目可怕地扭曲着:“你害她以后都不能再生育,这仅仅是教训她吗?我真没料到你居然这样歹毒!”
  她正一手捂着脸,慌张地向后躲闪着,听完他的话却张着嘴愣在那里,慌张地向秦嬷嬷望了一眼,低声自言自语:“怎么会!怎么会!”但是这惊慌失措瞬间既逝,她倔强地抬起头迎视着他那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的狂怒眼光,冷冷地说:“那又怎么样!是她活该!”
  “怎么样!怎么样!”胤禩的暴怒再也无法控制,狂乱地念叨两声,猛地抬起双手扼住她的喉咙,目眦尽裂地瞪着她说:“我要杀了你这个毒妇!我要杀了你!”他的双手逐渐加重力气朝一起合拢,岫玉格格惊恐万状的双眼在他面前逐渐放大,他能感觉她的手脚在他身上乱踢乱打着,可是对落在身上的拳脚象没有感觉一样浑不在意。看到她逐渐窒息的可怖模样,他心中居然生出报复的快意,因而更加不愿松开双手,反而继续加重了力量。
  秦嬷嬷和锦屏见情势危急,再也顾不得心中的惧意,一左一右冲上去,哀号着用力向后拉扯他的手臂。见他没有丝毫退缩,秦嬷嬷一下子跪在他脚边,紧紧抱住他双腿,声泪俱下地恳求道:“八贝勒,这一切都与格格无关,主意是奴才出的,药也是奴才搞来的,还求贝勒爷息怒呀。格格好歹也是万岁爷亲口指婚嫁过来的,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在万岁爷面前您也没法交代呀。”
  胤禩被她的话猛然惊醒,手上的力气一下子松懈下来,胳膊顺势被锦屏和秦嬷嬷拽开。他呆立在原地,象困兽一样剧烈地喘息着,仍然燃烧着怒火的眼睛满含着不甘和无奈。岫玉格格的呼吸一下子顺畅起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因窒息而涨红的面颊又加重了几分颜色。她双手不由自主地抬起来护住脖颈,惊恐万状的双眼警惕地瞪着他。
  室内静默了好久,只能听到他粗重、有节奏的呼吸。他终于咬咬牙,一拳捶在桌面上说:“好,我虽然奈何你不得,可是饶不了你身边的这两个奴才。等我回来再收拾她们。”他说完就怒气冲冲地大步走了出去。
  岫玉格格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口,终于撇撇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她泪眼婆娑地望向秦嬷嬷,呜咽着说:“秦嬷嬷,你找来的到底是什么药?我只是不想让她抢在前边生孩子而已,并没有要害她这么惨呀。”
  “格格,我这也是为您着想呀。”秦嬷嬷站在她身边,一边给她擦拭眼泪,一边低声劝慰,“您想呀,那个狐狸精这么受宠,就算您先生了贝勒爷的孩子,以后她要生养了,她的孩子肯定更加受宠。我就是怕她会母凭子贵,有一天爬到您头上,这才想趁机永远绝了后患。”
  “你,你为什么事先不和我商量!”岫玉格格止住哭泣,满怀哀怨地看着她,“你懂得什么!我这下可被你害惨了!胤禩一定对我恨之入骨,我们的关系永远也无法缓和了。如果我不能为他养育子嗣,这八福晋的地位总是岌岌可危呀。”
  “格格,您怕什么呀。我就不相信主子还会宠那个狐狸精一辈子,不过图她现在年轻貌美罢了。她总有年长色衰的一天,到时不受宠了,身边又没有儿子,您还怕她什么。格格比她年轻几岁,论容貌人品又不输于她,我就不信主子会一直不转轅。”
  岫玉格格边听边沉吟着点点头,脸上终于露出点淡淡的笑容,可是过了一会又突然浮上一层阴云说,“他刚刚走时威胁要拿你和锦屏问罪,这可怎么办?”
  “格格就别为我们操心了,大不了就是被撵出府呗。就算这样也值了。”
  秦嬷嬷无所顾忌的态度似乎鼓舞了岫玉格格,她的忧虑和恐惧终于慢慢消失了。
  蓁蓁一向健康的身体在这个重创之下仿佛突然之间崩溃了。小产以后因失血过多身体虚弱,她竟然又感染了产褥热,一下子高烧起来。在这几天时间里,她的意识一直处在半清醒、半模糊之中,时时刻刻都觉得自己象被放置在熔炉之中炙烤、烧灼。身边太医诊病的语声、春桃嘤嘤的哭泣、胤禩急躁忧虑的叹息,时远时近在她耳边飘过。她想说什么,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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