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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佛魄珠魂-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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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之忧,信原已写好,无意发现翟羽堂主在酒楼上,是以命小二转交翟堂主。
  最后劝梁丘皇暂不宜露面,谋定后动,使韩仲屏毒计无法得逞,只要救出梁丘皇妻儿后方可有望事成。  这封信扼要大意如此,共十数页信笺,笔力雄浑遒劲,词藻雅隽,又多暗语,只有阴司秀才于冰知道,无异是于冰所写,梁丘皇人虽狠毒,也心感于冰之忠。
  梁丘皇气运周天后一跃而起,只见九如庵主师徒三人仍行功如故,面色苍白,而清萍、清慧双眉紧皱,痛苦难禁,显然较其师中毒较深。
  翟羽略一踌躇,道:“院主是如何中毒的?”
  其实,梁丘皇也不明白是在何处中毒,观看九如庵主师徒三人情形判断,无疑是各人修为内功上而明中毒深浅。
  当下梁丘皇苦笑道:“不知!”
  翟羽紧接着又问道:“院主痊愈了否?”
  梁丘皇道:“本座把毒祛*驱聚於空穴内,以本命三昧真火焚化,大约两三日后可清除一尽。”
  “吉人自有天相。”翟羽道:“这封信是……”
  “于冰所书。”
  翟羽不禁一怔,道:“原来是于护法?他为何不与属下见面?”
  “他有不能与你见面之苦。”
  “属下已易容改装,于护法何以能认得属下。”
  梁丘皇冷冷地望了翟羽一眼,心内也奇怪于冰友人何能识破翟羽行藏,道:“于冰遇事细心留神,机智又高,是以本座付之以重任,他与你共事日久,何以不能辨识?”说着迳向九如庵主面前走去,一掌紧按在九如庵主胸后命门要穴上。
  须臾,只见九如庵主面色惨淡,睁开双目道:“多谢院主相助,只是毒性极强,贫尼已驱*於空穴上。”说着缓缓立起合掌稽首相谢。
  梁丘皇微微一笑道:“庵主请助令高足吧!老朽也是一样。”
  不道九如庵主相劝二徒行功,翟羽只见梁丘皇目中闪出忧惶之色,不时沉思出神,突然发现梁丘皇肩头一物,不禁诧道:“院主肩头是什么?”伸手一指梁丘皇左肩。
  梁丘皇闻言心神一惊,侧目望向左肩,只见是细小刺状之物,长仅寸许,色泽紫红,却又不是暗器,似树上风送飘落粘插衣衫,小心翼翼两指拈下,细心察视,判明是荆棘类属,风送飘落,并非以暗器手法打下,却又认不出何树何本,从未见过。
  五行院主梁丘皇端视长久,面色沉肃,小心谨慎放在囊内,忽地展身一跃落在九如庵主师徒三人身后寻视。
  果然在九如庵主肩头发现两根,而清萍、清慧身上更多,居然有四五只,令人惊异的是刺状之物并非横黏在衣上,却是根根直刺入体。
  如此看来,这中毒的原因无疑出在这根色泽紫黑的荆棘木刺上。
  梁丘皇仔细的观察,发现刺状之物宛如一根绣花针,两端尖锐,中间略粗,两端刺尖有孔,内贮毒液,本生有藻膜封死,刺着人体,针尖触及皮肤,人体热力将薄膜融破,毒液溢射而出侵入毛孔随行血攻入内腑。
  这时清萍、清慧经其师相助才得将毒性*入空穴内,但神态萎靡。
  九如庵主目睹梁丘皇在自己师徒三人身上取下针状之物,骇然惊道:“蹊跷就在此物身上么?”
  “不错。”梁丘皇道:“师太见多识广,定知此物出处?”
  九如庵主小心翼翼接过,凝视良久,摇首苦笑道:“不知,贫尼遍历名山大川,采药练丹,此物竟从来未曾见过。”
  翟羽道:“启禀院主,属下认为此物出自蛮荒瘴疠自古无人之区,谅除了郗南鸿外无人识得。”
  梁丘皇猛然心神一震,颔首笑道:“也只有他能辨识了。”倏地面色一变,目中怒光炯炯*射,厉声道:“又是这孽障!走!”
  翟羽带头先行,施展上乘轻功,疾如奔马。
  忽见翟羽倏地刹住前行之势,前路正是一道峡谷,谷中古木参天,浓蔽不见天日。
  一株参天大树树皮被刮空五尺,只见其上墨书四个大字:“妄入者死!”
  翟羽神色惊疑,不知这四字究竟是否是指自己与梁丘皇等人。
  梁丘皇冷笑一声道:“此孙膑杀庞涓之马陵道故智尔,埋伏并不在这条路径,使我等改道自搜罗网,老朽岂能受愚。”言毕欲摸入林中。
  九如庵主忙道:“且慢,容贫尼师徒三人先入探道,看来贫尼*不得已要施展道术了。”
  湘西独多怪异术士,诸如赶尸驱狐,五行抑运,视由符水治病及排教玄异,均秘术自珍不在人前炫露,九如庵主仅习得皮毛而已。
  只见九如庵主手掐法诀,率着两徒慢慢走入林中。
  清萍、清慧均撤剑在手,紧随其师之后。
  林中愈深入愈黑,几手伸手不见五指。
  九如庵主只觉林中沉寂非常,不见有何异动,低声道:“果如院主所料,此乃疑兵之计!”
  忽闻嗤的一声轻笑,宛如枭鸟穿林。
  九如庵主面色一变,正待施展邪法,忽觉喉头一麻,目中疾眩,天晕地转倒了下去。
  清萍、清慧见状大惊失色,倏地突感喉头飞麻,叫声未出亦自倒地不起。
  也是地们师徒仗着邪法及武功在湘西敛财作恶,该有此报。
  梁丘皇与翟羽立在林外久久未见九如庵主师徒返回,情知有异,暗暗焦急。
  翟羽道:“庵主师徒三人谅已遭困,容属下入林一探如何?”
  梁丘皇本欲取出一色不解奇毒交与翟羽遇危时脱身,略一沉吟,立时打消了主意,颔首应允道:“速去速回,小心为是!”
  翟羽应声走入,一柄长剑幻起朵朵寒芒,护住周身。
  他练就夜眼,可虚室见物,深入七八十丈,竟是越来越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远远望去只觉前路横卧着三具躯体,不禁机伶伶打一寒颤,知道是什么事了,九如庵主武功极高,与自己相比毫不逊色,分明惨受暗算身死,若对方尚潜藏在近处,自己更白白送死无疑,不由胆寒气馁,一抡长剑,转身疾掠出林。
  梁丘皇目睹翟羽神色,就知不妙,道:“九如庵主师徒遇袭身死了么?”
  翟羽道:“院主料事如神,九如庵主师徒惨罹暗算现陈尸林中,此非善地,院主不如速速离去为宜!”
  梁丘皇面色沉肃,冷笑道:“你我还是探视九如庵主致死之因,这等见不得人宵小之徒已然逃去了,不然你何以能安然无恙?”
  翟羽不敢再语,低应了一声是,忖道:“对方志在你梁丘院主,我翟羽是无关轻重之辈!”只见梁丘皇已飘然进入林中,忙接踵随入。
  林中死寂,毫无异状,梁丘皇有前辙之鉴,不慎让那荆棘针刺毒物之害,将内功玄罡密运周身,缓缓走在九如庵主师徒三人躯体之前,沉声道:“亮起火摺。”
  翟羽迟疑了一下,左手取出夜行火摺搧开,拍的一声,一道熊熊火焰升起。
  梁丘皇俯身察视三尸如何致死,发现九如庵主师徒“喉结”穴上同现出五根荆棘,梅花形深入穴内,外露约莫半寸。
  同样之物,毫无差异,梁丘皇骇然失色,伸指一一拔起,把在掌心端视了一眼,回面喝道:“走!”
  □  □  □
  成都两城二柳巷一家八字门墙,石狮分列,门额石镌金髹“紫气东来”四个大字,笔力苍劲,两扇黑漆大门紧闭着,巷内并无行人。
  红日初升,寒气却异常*人,春寒仍自料峭。
  突自巷端现出一锦衣少年,肩披钢刀,玉面朱唇,目光沉凝,飘然走上这家八字门墙台阶,伸手扣环。  门内忽传来一声沉喝道:“何人敲门?”大门启开,走出一个身着玄色长衫须长及腹老叟,望了少年一眼,道:“尊驾何事?”
  那少年抱拳一笑道:“烦劳通禀双燕堡老夫人,就说在下韩仲屏有事求见!”
  老叟不禁面色微变,目注韩仲屏冷冷说道:“尊驾就是韩仲屏么?为了何事?”
  韩仲屏道:“老夫人自然明白,何劳见问?”他当然认出老叟是双燕堡旧人锦豹子方浩云,无奈他不能自露身份明言自己就是少堡主叶一苇。
  锦豹子方浩云神色激怒,但没有发作,冷笑道:“请候着,堡主夫人未必接见咧!”
  韩仲屏微笑道:“在下有贵堡少堡主下落,谅老夫人不会不见!”
  方浩云闻言神色一喜,道:“请暂候,容老朽通禀!”说时三步并作两步,奔入内厅,只见堡主夫人端坐神案侧首闭目虔念佛经,一个青衣侍婢侍立夫人身后。
  侍婢见方浩云招手,走上前去悄声道:“何事?”
  方浩云附耳密语数句。
  侍婢急急走回老夫人身旁,低声道:“禀老夫人,外面有一自称为韩仲屏的人求见,他说有公子的下落。”
  老夫人立时睁目,喜笑颜开道:“快请!快请!”
  方浩云闻言疾奔而出。
  须臾,方浩云领着韩仲屏走来,尚未跨入厅门,只听老夫人道:“你们都避开,老身要与韩公子秘谈。”
  方浩云闻言面现惊诧之色,却止步不前,含笑道:“尊驾请自入吧!”
  韩仲屏谢了一声,慢步跨入厅内,这时侍婢也退出厅外,望了韩仲屏一眼。
  老夫人一见韩仲屏,即道:“不必拘礼,同老身去内室叙话吧!”
  一进内室栓好房门,韩仲屏即屈膝跪下,道:“孩儿久违膝下,请恕孩儿不孝之罪!”
  老夫人伸手抚摸韩仲屏面颊,目露慈祥之色,道:“苇儿起来,为娘有话问你。”
  叶一苇立起坐在老夫人身侧,道:“娘,有什么事要问孩儿?万里迢迢来到成都就是为了有话询问孩儿么?爹老人家可好,蓉姐、雪姐未曾随来么?”
  老夫人似含有深意注视着叶一苇脸上,慈祥无比,轻声叹息一声道:“苇儿,这些你暂且不必过问,为娘稍时可一一告知,娘先问你,你借韩仲屏之名究竟要借用到何时?”
  叶一苇答道:“孩儿借用韩仲屏之名,无非可避过许多许多情孽牵缠,韩仲屏本人昔日作恶多端,罪如山积,非如此不可减轻罪孽,今世种因,来生结果,韩仲屏轮回六畜道,也无法把罪孽减轻,孩儿奉恩师之命如此,难道娘认为错了么?”
  老夫人抚摸叶一苇颈项,微笑道:“娘怎么说你错了,不过娘希望还你本来罢了,孩子,你真认为我是你亲生娘亲么?”目中忽泪珠莹然。
  叶一苇闻言不禁宛如晴天霹雳,呆若木鸡,半晌说不出话来,心知老夫人言中必有内情,发觉老夫人凄然含泪神色,内心宛如刀绞。仰面笑道:“自金塔寺孩儿救出娘后,於臬兰旅邸娘曾说有一件极重要的事要告知孩儿,只以时机未至,娘又隐忍未言,孩儿已然动疑,不过孩儿只知养身父母大如天,生身父母在一边,纵然孩儿身负血海大仇,只待了结仇怨后,孩儿仍是长侍膝下承欢。”
  老夫人哽咽落泪道:“难道你有如此孝心,也不枉为娘苦心孤诣抚育你十数年,你生母来历你那无名恩师及卫老均知情,他们现均在巫山神女峰上等你。”
  叶一苇大喜道:“恩师在神女峰么?”
  老夫人道:“你那无名恩师非但武功已复原,而且已悟出秘笈玄奥,命你前往传授,使元恶伏诛,你那当年往事自有你师尽情转告,为娘皈依我佛,自甘禅悦,但一想起我儿身世,即彻夜不能安眠,宛如平地涌上一种莫大罪恶,心头阴影始终难释,但又无法出口向你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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