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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告别处女时代-第12章

小说: 告别处女时代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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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清晨,何融看见谢染和刘兵在床上的事件发生后,谢染还是去了学校上课,刘兵仍然去了邮局上班,做到下午下班,他的工作不过是给来的信件分类分好地区投递,没有技术可言,他一边拣信,一边想:何融会把谢染怎么样了,都让她家人看见,不如赶快把关系确定下来。     
    他想着在衣柜里的还有四万块现金,他抽空去了银行把一些存款都取了出来。他想把钱给谢染看看,或者,把钱都放在她那里。     
    刘兵想,这样谢染就不会觉得自己一点钱都没有了,起码在心理上,会少些防范自己。刘兵拿着旧报纸包着四万块钱,走到了谢染家公司门口。     
    刘兵自清早躺在谢染床上被何融发现,见何融没有什么过激反应,便以为与谢染的关系确认是水到渠成了。     
    于是,下了班后,刘兵在单位找了张报纸,把钱码在桌子上,整齐打了个包,用手拎着,碎步走出了破旧邮政局里的拣信班,他走在大街上,心情愉快。虽然天气还是有些冷,但刘兵心情是相当愉快的。     
    87年4月27日,第四套人民币中的100元面额才开始在全国流通,此前,最大面额是拾元一张的人民币,四月初的H市,刘兵还没看见过100元面额的大钞,拾元一扎的人民币不过是一千元,40扎一千元足有好几斤重,可想而知,刘兵的那四万块钱人民币,用报纸包起来有多大一包。     
    刘兵走在H市解放路的香樟树下,路上不断的有人和他招呼着,他微笑的一一回应,有人问去什么地方,他也笑着说,到老婆家去。     
    他去到谢染家批发公司的大门,有的营业员正在清算帐目,有营业员正在和人谈着事情,何融办公室的门半开着,透过茶色玻璃窗,他看见何融和谢染在说着话,他没有犹豫,走了进去,叫了声阿姨。     
    何融正在和谢染说起老谢的事情,听见有人叫阿姨,抬起头一看是刘兵,谢染对刘兵的到来有些吃惊,而何融,抬起头看了眼刘兵,面无异常的对刘兵说了句:“哦,你来了啊,外面坐坐。我和染染说事情呢。”便把刘兵打发了出去。     
    谢染从来未曾那么规矩的自觉的,把双手放在膝盖上,准备接受何融尖刻而冷酷的话语,谢染准备好接受何融对自己的一切辱骂和责备,或者还有其他更为严厉的处罚。     
    谢染已经由心底默认,自己所发生这一切,都不是好孩子的作为,她潜意识里已经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前途或者发展了,不是干净的女子,还能做什么呢?大家都看不起,瞧不起的人,还有什么以后的。    
    刘兵既然已经被何融看见,并且还堂而皇之的走进了公司办公室,谢染已经没有办法去应付了,她怯生生的,忐忑的看着何融脸上的表情,揣摩着何融会在什么时候爆发她的怒火,她以前曾经憎恨过何融,她憎恨何融对自己漠视而尖刻的态度,有时候,她又不得不承认何融在某些时候说过话,实际上的正确的。     
    何融没有发脾气,也没有用很尖刻的语气责骂谢染,她用一种谢染没有听过的语气,说了短短的几句话,这几句话,谢染完全抛开了所有遇上刘兵以来的心理包袱。     
    何融说:“谢染,你不是处女了,对吧?”     
    谢染惧怕的坐着看她,她继续说:“不是处女没什么关系,很多跟你一样年纪的女孩子都不是了,这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谢染开始极度惊异,她完全没有想到,何融会对自己极度在意极度害怕家里人知道的丑事上持这样轻松的态度。     
    何融坐在办公桌前,看着外面溜达的刘兵,表情慈祥的对谢染说:“谢染,你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子,以后你会知道,不是处女,对人生来说没有什么不同。还是会有男孩子喜欢你,你也会喜欢上别的人。这并不是一件极为严重的事情。这是一件小事情。”     
    何融说,你不要有什么心理包袱,我们的家庭,不会像一般家庭那样处理问题,对于刘兵,你就当是处男朋友好了,不喜欢他,就不要他,他想要挟你什么,目的是达不到的。我和你爸爸, 不会像H市的那些家长,什么生米煮成熟饭,让你的一生做个庸俗的小市民。你应该主宰你的生活,而不是一个男人就主宰了你。     
    谢染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呆了半天,她没想到,何融这样简单的就随她的心意,让她与刘兵自己交往。     
    许多年以后,谢染都极为感谢母亲当时在这件事情上对自己的放任,谢染在那么多年来,一直以为母亲不喜欢自己,这个时候,才明白了母亲的教育方式,是与其他人的家庭是不一样的。     
    何融说的话,让谢染自卑的心情一下子消失,自傲的神态又出现在谢染的脸上。何融说,这算什么。     
    是的,谢染想,这有什么呢。     
    谢染走了出去,刘兵转过身来,看见谢染出现的神色已经与刚才完全不一样。     
    


第三部分第4节 谁可以永远保持心灵的洁净

    第六章     
    一.     
    “谁可以永远保持心灵的洁净?”苏惠在那个秋季的下午,第一次采访完谢染后,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想着这样的问题。     
    绿色的窗帘遮挡住了外面的阳光,苏惠有些鼻塞,她估计自己可能是感冒了,打开抽屉找感冒药,她没有找到药,却想起了母亲,很久没与家里联系,也不知道母亲过得怎么样了。     
    苏惠想起自己去年与母亲电话里说的话,也的确刻薄,她觉得不象她自己说的话,可现实多逼人为娼啊。     
    那个时候,苏惠自己正陷于一场感情的纠葛中,脱不处身,刚从外地出差回来的路上被小偷偷去了手提电脑,她回到自己的住的地方,又发现家中乱得一塌糊涂。     
    苏惠出差前她同母异父的弟弟,来过她这里,住了几天,正好苏惠出差,也就把单位分的房子让弟弟小住几日,没想到,回家一看,到处是凌乱的纸张,没洗的碗筷摆放在桌子上,电表也停掉,煤气也没有一点剩下。     
    苏惠一踏进这个屋子,当场就气得发晕,她觉得自己快崩溃,她气得把包扔在地下,站在房屋的中间,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可以做什么。那一瞬间,她感觉世界怎么这样混乱,出门倒霉,回家家还不成样子。     
    她正站在房屋中间,不知所措时,手机不合适宜的闹了起来,是她母亲打来的。苏惠狠狠的按下接听键,一通怒火强按了下去,她没想与母亲说些什么弟弟不是,可苏惠的母亲给她的一个电话让苏惠的情绪波动得更加剧烈,母亲开口要苏惠给家里支助几千块钱,因为弟弟打架被抓,拿不出钱来交伤者的医药费,母亲没有办法,又一次找到苏惠,请求帮助,苏惠已经很烦母亲经常找自己做些这样的事情,苏惠给家中钱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苏惠感觉自己好象是一只蜗牛,背着一个沉重的包袱缓慢的爬行着。     
    苏惠这个时候接到这样的电话,火气比平时更加旺盛起来,她禁不住开始对母亲发火。     
    苏惠对母亲说说:“你的好儿子,你的男人。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得到什么?我不给。”     
    苏惠很悲愤,她一边说一边翻动着桌子上的台历,她看见她上个月才给家里汇了一些钱,苏惠就更加愤怒了。     
    她母亲在电话里说:“什么我的好儿子,我的男人,你弟弟与你不也有血缘关系吗?”     
    苏惠冷笑道:“我不过是一个野种,我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你生我下来做什么,我可不选择与谁有血缘关系。”     
    苏惠没想到自己会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母亲其实并不知道苏惠知道这个事情,苏惠第一次直接的与母亲发生激烈的冲突,她说出口后,却发现自己其实是不想与母亲面对这样的话题的。     
    苏惠的母亲在电话里听到这个话,好象在那边楞了一下,谈话忽然就停止了半分钟的样子,忽然她就提高了声音,在电话里哭泣起来说:“你,你,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那年我给你找药把你救活那样辛苦,那是应该吗?”苏惠在童年时得了一场大病,西药已经没有作用,她的母亲却跑到很远的乡下,找来一个偏方,天天熬药给苏惠喝,才把苏惠治好。那个时候,苏惠才10岁。医生都说她活不成了,可苏惠却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苏惠清楚的记得自己那年的大病,她想,自己这生,母亲除了这次的大病把她救回来之外,她再也想不起,家还给过自己什么。如果是这样,苏惠情愿那个时候,母亲不要救自己回来,省得一生痛苦。现在母亲又提起这个事情,苏惠一时便语塞起来。     
    苏惠说完那句话后,就知道母亲一定会把这件事情搬上来说,果然她就说了出来,母亲一说,苏惠拿着电话哭了,她几乎说不出话来,她哽咽的说完:“我没有选择生的权利,那是你的事情。你应该救我。我不感谢你。因为你该。”苏惠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想如果再说下去,自己一定会语无伦次了,于是她“啪”的一下,把电话挂了。她想,母亲以后一定是不会打电话来了。     
    二.     
    苏惠从来没有挂过母亲的电话,哪怕心头再烦,也会很温顺的听完母亲的电话,这平生第一次挂母亲的电话,她还是心很慌张的,她不知道母亲会怎么样,她有些内疚,又有些发泄出来后的无力,苏惠一屁股坐在了地下想:“你们除此,还给予了我什么?没有教育,没有爱护,仅仅一点不多的钱。其他的,都是他们自己断送了,他们一家三口,我是一个外人,除了找我要钱之外,还是什么事情需要我的存在?”     
    “我感受不到温暖。”苏惠坐在地下想,“我真的不感激任何人,我不该承受的,多过义务。”     
    那一夜,她一人去到酒吧喝了很多的酒,喝得快醉倒才回到到处是垃圾的家中睡下。     
    没想到,第二日,苏惠的母亲又给她来了个电话,她对苏惠说:“惠啊,是妈妈错了,妈妈一直知道你很难过,可现在已经这样了,妈妈就求你忍让些吧,其实,我现在唯一的心愿,也就是和你一起,给你煮煮饭,和你生活在一起,我不欠他们的,妈妈就是欠你一个,你就不要怪他们了。”     
    苏惠那刹那间,眼泪就流了出来,所有的怨恨,所有的委屈,被母亲这样的话语一说,都不恨了。苏惠想,那么久都过了,还是这样忍让下去吧。     
    这个秋季的下午,苏惠从办公室走出去买感冒药,走在车来车往的路上,看见杂志社转角的路口边,有零星的摆放着红色塑料捅,红色的康乃馨让她的鼻子堵塞得更厉害。她想着母亲与自己,那么久不联系,自己一个人在城市里生活着,家对苏惠来说,是无处可去。苏惠记得有年春节,她是那么的想有个家可归,却去了一个同样是单身朋友租住的房子里,两个单身的大龄女子一起过了个春节,那种凄凉的感觉,她一辈子都不想再尝试,却一次次的又重复度过。    
    三.     
    儿时偶尔在亲戚的嘴里得知,那是个上海的男人,在母亲下放到跳石,几年后回到城里,肚子里就有了自己。母亲匆忙的嫁了个工厂里上班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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