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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短篇小说(第一辑)-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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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当程大力说,“绿岛三温暖”酒店也要转让,萨悟空就觉得很奇怪,心想
这里面肯定有蹊巧。

    大力倒是很坦率,他这人从外表看也很厚道本份。他说,廖言这家伙头两年在
“绿岛三温暖”确实赚了好几百万,那时生意好得不得了,客人在他酒店要排队用
餐。可是,廖赚了钱非但不归还银行贷款,反而到深圳去投了一家规模更大的酒店,
还要银行追加投资,现在深圳的项目搁浅了,银行只得卖掉他的“绿岛三温暖”来
追索贷款。而转卖给你们,说老实话,是因为你们的后台硬,有实力,是国营大企
业,不愁坏账,归还不了。

    原来如此,开始萨悟空和谭龙都深信不疑,都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谁料,一
个更深的阴谋和圈套是蕴藏在这一席貌似老实话的背后。

    谭龙把萨悟空拉到一边,悄悄对他说:“看来那个廖老板对你很有兴趣,你干
脆跟他混几天,在这里卧底,摸清爽他的底细。”

    “好,好。”萨悟空求之不得。

    谭龙最后补充道:“顺便把这个小姑娘也搞到手。”

    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在说什么了?”大力也在和廖言低声交换着意见,他转脸问,“你们在
笑什么?”

    “没什么,不笑什么。”

    廖言和大力低咕了几句,他俩也忽地大笑起来。

    “绿岛三温暖”酒店厅堂里充满友好会心的欢声笑语。

    在一片融洽的气氛中,谭龙因为有事,先走一步了。

    他临行前留话给大力和廖言:“关于转让酒店协议的细节问题,你们可以和萨
老师商量,他是全权代表,他有权代表我们总公司拍板的。”

    这时候,酒店外的天渐渐黑下来了,而厅堂里各种华丽的灯具突然大放异彩,
一个个身着白衣黑短裙的年轻、貌美的小姑娘像是从黑暗中忽然冒出来,恭立到各
自的岗位上,把厅堂点缀得花团锦簇,沿街的一排高大、精致的海鲜缸也被映射得
五光十色,像童话世界里的道具。

    站在马路对面看“绿岛三温暖”酒店,霓虹灯缤纷闪烁:绿了椰子树,红了岛
屿,金黄色的阿里山悬浮在空中,令人心旷神怡。酒店仿佛是人们享受生活的天堂。

    而在海鲜缸里悠然游弋或默然蜇伏的虾、蟹、鳖、贝以及各种名贵的鱼儿,就
在人类制造的欢悦、享乐的气氛里,迎候着它们末日时光的降临。

    廖言留萨悟空和大力用餐。大力说还有其他应酬,推辞了。廖言也不挽留。他
请萨悟空上楼去,先把整个酒店看一看。廖言说:“以后你就是这里的大老板了。”

    “不,不,我不会经营酒店,我只是玩玩,白相相的。”萨悟空明显感觉到廖
言在讨好、拉拢他,但廖言的一言一行,包括廖言这么个人,都让他感到很舒服,
说白了,有点趣味相投、一拍即合吧。

    “哎,不能这么说,文人下海嘛,这两年是流行的嘛,我也算是文人嘛,还当
过几年为人师表的人民教师呢,现在也不花天酒地做老板了?搞酒店是不用学的,
像你一个这么聪敏的人,不要说搞一家酒店,就是搞十家、八家,也不在话下。”

    楼上的厅堂面积比楼下小,但也放了十桌,一边还有五间包房。包间均取名琴、
棋、书、画、松、竹、梅之类的雅称。可见廖言所言不差,他确也可算是一个有点
文化的人。

    这家酒店的房屋结构有点奇怪,在二楼厅堂的另一边的敞口处,埋伏着一个幽
密的空间。从敞开处往下迈三个台阶,下去是一个仿佛是悬在酒店半腰间的酒吧。

    酒吧的面积也不小,一边是长达十几公尺的吧台,另一边是那种靠背很高的车
厢座,在那一格格车厢座深陷的空间里,似乎蕴藏着巨大的诱惑,酒吧里的灯光又
是那样迷离、昏蒙地配合着,倘有一对男女坐在里面,站在酒吧里是怎么也见不到
他们究竟在车厢座里干什么的。

    此时,酒吧里空无一人,而整个酒吧的气氛也因此变得暧味和诡秘起来。

    这间酒吧,冠名为:空中的巴比伦。

    萨悟空有一种预感:在“空中的巴比伦”里,将会产生一些与自己有关的故事。
这种预感在瞬间就演化为一种强烈的期待,而这种期待,即刻在“空中巴比伦”幽
冥昏蒙的氛围中幻化出一幕幕、使萨悟空想入非非的场景。

    “怎么样?”廖言边往吧台里转边说:“酒吧要到晚上九点以后开张,这里是
到上海经商的港台、日本、新加坡人士的天堂。当然,以后也是你的天堂。”

    萨悟空发自本性喜欢这个地方,喜欢这个环境,喜欢这里的气氛,喜欢林惠敏,
喜欢“绿岛三温暖”大酒店里所有幼稚无知却娇嫩柔美的上海小姑娘的。说得再进
一步,不用廖言费心引诱,萨悟空已经被这里的一切迷惑住了。

    廖言从吧台酒厨里取出一瓶轩尼士XO,在两只高脚杯里,各倒了两三盎司,转
出吧台递给萨悟空一杯,举起自己手中一杯,对萨悟空说:“来,兄弟,我们为成
功合作,先干一杯。”

    见面相识不到一个小时,关系已经亲昵到兄弟这一步了,这个精明的“台胞”
有求于自己的意图昭然若揭。萨悟空想,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如果没什么大问题,
他决定帮他一把,反正,对各方都有好处,又损害不了自己什么的。那就:“干杯!”

    几盎司X0下去,人的内心马上处于一种跃跃欲试的微妙状态。

    廖言在一间“书香亭”的包间里设局款待萨悟空。包房一面墙上悬挂着一幅对
子:“书到用时方恨少,学到尽头才觉妙”。

    廖言说是他自己胡诌,请某个著名人士书写的。

    萨悟空却把他夸奖—番,见落款的著名人士系某高校的一个学者,现在己是某
个部门的主要领导了。

    廖言说这位领导同志是“绿岛三温暖”的常客,也是“基围虾”的爱好者(当
时基围虾刚从南方引进到上海)和自己关系非同一般,以后可以引见,大家交个朋
友,他深有感触地说:“现在要在社会上混,没几个上面的朋友,是什么事情也办
不成的。”

    萨悟空深有同感。他说:“我手头到有一件活,倘能疏通这位领导同志,办成
了,厂家会重谢的。”

    “好,”廖言说:“坐下,先吃,看来我们俩合作的领域广泛,坐下来,慢慢
谈。”

    上菜了,虽然只有两个人,但还按满席的格局,先上八个冷菜小碟。

    萨悟空忙摆手道:“不要上这么多,两个人,就便饭吧。”

    对于吃喝,萨悟空己经到了倒胃口的地步。从八十年代初开始,他就随市里几
家大报跑经济条线的记者,走遍了全市和十几个郊县的主要企业,体验生活,创作
贴近生活的剧本。所到之处,大吃一顿是免不了的;就在前几个月,他帮助总公司
下属的一个药厂搞营销宣传策划,在上海最负盛名的西郊迎宾馆2 号楼包了三个月
高级套房,在国家领导人才有资格享用的八角亭水上餐厅,连续数月几乎从中午吃
到半夜,已经把进口的特供的生猛海鲜、奇珍异禽吃成了咸菜味,一见清水大闸蟹
就会莫名地胃疼。

    他由此总结出了一条至为宝贵的经验:如今的企业家必须具备两副肠胃,和
“三项铁人赛”健将的体格和精力,才能适应潮流。而他自己是属于不合格的。他
在“饭桌”的战场上早早地就败下阵来。他正在向“素食主义者”的方向靠拢,因
此,他坚决地阻止廖言进一步摆排场。

    “就来一斤台湾斑节虾,再炒两个时鲜素菜,一个粟米羹,就可以了,”萨悟
空说,“我这个人,在这方面好对付。”

    “好吧,就依你,不吃不喝的人最难对付啊。不过,萨先生的酒量还是可以的,
今天不管怎么说,我们俩一见如故,也算是有缘份,”廖言指着刚才启封的那瓶酒
说:“就这么一瓶轩尼士XO。 ”

    三杯下肚以后,萨悟空便直捷了当地拍胸脯说:“我们既然是兄弟,也不要兜
什么圈子了,我知道,你也有难处,这个饭店,我就叫谭龙盘下来,他们企业反正
规模大,又是国营的,贷的都是银行的钱,输得起,这一点你放心,我在他那里,
说话还是算数的,不会有什么问题。”

    “阿哥,我叫你一声阿哥!”廖言感激涕零,他站起来又是抱拳又是鞠躬,举
起酒杯,连干三杯,“你阿哥,那么上路,那么讲义气,兄弟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

    “这……就不说了,大家心照不宣吧,”萨悟空酒喝不少,但脑子始终清楚的,
摆摆手阻止他往下说,“只要大家拎得清就可以了,再说,我们集团下面,那家药
厂的事,也还要拜托你,向上沟通,从中斡旋。”

    “那是一定,一定的”廖言见事情出乎以料之外的顺利,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
喜出望外,醉醺醺地站起来,抱住萨悟空的肩膀说,“只要你阿哥,有用得着兄弟
的地方,兄弟一定为你两肋插刀。搞定领导,是兄弟我的拿手好戏。”

    “OK!”

    俩人都站起来,相互击了右掌,又击左掌。

    萨悟空忽然想起了楼下那一群可爱的上海小姑娘,尤其是那个想当作家的林惠
敏,他坚信林惠敏是廖言蓄意为他安排的。这种游戏在中国是自古玩到今,历久不
衰的。他等着廖言开口,可廖言却迟迟不开口。弄得他心里痒痒的。

    萨悟空虽然长廖言几岁,许多方面的造诣、功力也远在廖言之上,可说到玩这
方面的心计,廖言就技高一筹了。

    “去,喝一杯咖啡。”廖言挽着萨悟空的胳膊,从包间进入酒吧。

    这时候,“空中巴比伦”刚刚开始生动起来,悬挂在酒吧四角的JBL 音箱里播
放着忧伤的、旷达的、让人忘情的美国西部乡村音乐。吧台里的几盏工作灯亮了,
而幽深的车厢座却依然笼罩在半明不暗的色情气氛中。

    廖言和萨悟空在靠进口的一对车厢座里相对坐下。进口原装雀巢咖啡和荷兰炼
乳的浓香弥漫在车厢座不大的空间。

    “阿哥,人活着就要好好享受生活,才对得起自己啊。”

    双方借着酒兴,开始谈女人。廖言终于提及林惠敏了。他说:“女人这种东西,
真是奇怪噢,这门学问,兄弟学了一、二十年,还是没有真正入门,噢……”廖言
说,“就拿林惠敏这个小女孩来说,十八岁啦,还长着一付色迷迷的桃花眼,和酒
店里的小男生嘛,也眉来眼去、动手动脚的,而据她自己说嘛,还是什么处女,有
一次,她对我说,老板,我是很传统的哦。我几个月考察下来,她果然是很传统的,
唉!令人失望啊!”

    萨悟空随着廖言的一句句介绍,对林惠敏的兴致也渐渐低落。内心不觉怅然若
失。喇叭里传来“肯尼。罗杰斯”低沉、忧郁的歌,萨悟空也莫名地伤感起来。

    “不过,”廖言语气一转,“有一次,酒店员工聚餐,好像是大堂经理陈刚的
生日,那天,林惠敏喝了两听青岛啤酒,无意中给我发现,她跟着陈刚偷偷摸摸溜
进‘空中巴比伦’,我尾随其后,想看个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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