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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17_新唐书-第2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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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绳,长文辞。抚养宗属孤幼无异情。举孝廉,以母老不肯仕。逾二十年,乃历长安尉,威行京师。擢监察御史,更泗、泾、鄜三州刺史。天宝初,入为秘书少监,玄宗尚文,视其职如尚书丞、郎。绳刊是图简,以善职称。终陈王傅。

  虚心,字无逸,维子。举孝廉。迁大理丞、侍御史。神龙中,按大狱,仆射窦怀贞、侍中刘幽求有所轻重,虚心据正不桡。景龙中,属羌叛,既禽捕,有诏悉诛,虚心惟论酋长死,原活其余。迁御史中丞。历荆、潞、扬三大都督府长史。荆州有乡豪,负势干法,虚心籍其訾入之官。以庐江多盗,遂县舒城,盗贼为衰。入为工部尚书、东京留守。累封南皮郡子卒,赠扬州大都督,谥曰正。弟虚舟,历洪、魏二州刺史,有治名。入为刑部侍郎。

  初,维为郎,莳柳于廷,及虚心兄弟居郎省,对之辄敛容。自叔谦后,至郎中者数人,世号「郎官家」。

  韩思复,字绍出,京兆长安人。祖伦,贞观中历左卫率,封长山县男。思复少孤,年十岁,母为语父亡状,感咽几绝,故伦特爱之,尝曰:「此儿必大吾宗。」然家富有,金玉、车马、玩好未尝省。笃学,举秀才高第,袭祖封。永淳中,家益窭,岁饥,京兆杜瑾者,以百绫饷思复,思复方并日食,而绫完封不发。

  调梁府仓曹参军,会大旱,辄开仓赈民,州劾责,对曰:「人穷则滥,不如因而活之,无趣为盗贼。」州不能诎。转汴州司户,仁恕,不行鞭罚。以亲丧去官,鬻薪自给。姚崇为夏官侍郎,识之,擢司礼博士。五迁礼部郎中。建昌王武攸宁母亡,请鼓吹,思复持不可而止。坐为王同皎所荐,贬始州长史。迁滁州刺史,州有铜官,人铲凿尤苦,思复为贾他鄙,费省获多。有黄芝五生州署,民为刻颂其祥。徙襄州。

  入拜给事中。帝作景龙观,思复谏曰:「祸难初弭,土木遽兴,非忧物恤人所急。」不见省。严善思坐谯王重福事,捕送诏狱,有司劾善思「任汝州刺史,与王游;至京师,不暴王谋,但奏东都有兵气。匿反罔上,宜伏诛」。思复曰:「往韦氏擅内,谋危社稷,善思诣相府,白陛下必即位。今诏追善思,书发即至,使有逆节者,肯遽奔命哉?请集百官议。」议多同,善思得免死,流静州。迁中书舍人,数指言得失,颇见纳用。

  开元初,为谏议大夫。山东大蝗,宰相姚崇遣使分道捕瘗。思复上言:「夹河州县,飞蝗所至,苗辄尽,今游食至洛。使者往来,不敢显言。且天灾流行,庸可尽瘗?望陛下悔过责躬,损不急之务,任至公之人,持此诚实以答谴咎,其驱蝗使一切宜罢。」玄宗然之,出其疏付崇,崇建遣思复使山东按所损,还,以实言。崇又遣监察御史刘沼覆视,沼希宰相意,悉易故牒以闻,故河南数州赋不得蠲。崇恶之,出为德州刺史。拜黄门侍郎。帝北巡,为行在巡问赈给大使。迁御史大夫,性恬淡,不喜为绳察,徙太子宾客,进爵伯。累迁吏部侍郎。复为襄州刺史,治行名天下,代还,仍拜太子宾客。卒,年七十四,谥曰文。天子亲题其碑曰「有唐忠孝韩长山之墓」。故吏卢僎、邑人孟浩然立石岘山。

  初,郑仁杰、李无为者,隐居太白山,思复少从二人游,尝曰:「子识清貌古,恨仕不及宰相也。」子朝宗。

  朝宗初,历左拾遗。睿宗诏作乞寒胡戏,谏曰:「昔辛有过伊川,见被发而祭,知其必戎。今乞寒胡,非古不法,无乃为狄?又道路藉藉,咸言皇太子微服观之。且匈奴在邸,刺客卒发,大忧不测,白龙鱼服,深可畏也。况天象变见,疫疠相仍,厌兵助阴,是谓无益。」帝称善,特赐中上考。帝传位太子,朝宗与将军庞承宗谏曰:「太子虽睿圣,宜且养成盛德。」帝不听。累迁荆州长史。

  开元二十二年,初置十道采访使,朝宗以襄州刺史兼山南东道。襄州南楚故城有昭王井,传言汲者死,行人虽曷困,不敢视,朝宗移书谕神,自是饮者亡恙,人更号韩公井。坐所任吏擅赋役,贬洪州刺史。天宝初,召为京兆尹,分渭水入金光门,汇为潭,以通西市材木。出为高平太守。始,开元末,海内无事,讹言兵当兴,衣冠潜为避世计,朝宗庐终南山,为长安尉霍仙奇所发,玄宗怒,使侍御史王讯之。贬吴兴别驾,卒。朝宗喜识拔后进,尝荐崔宗之、严武於朝,当时士咸归重之。

  朝宗孙佽,字相之,性清简。元和初第进士。自山南东道使府入为殿中侍御史。累迁桂管观察使,部二十余州,自参军至县令无虑三百员,吏部所补才十一,余皆观察使商才补职。佽下车,悉来谒,一吏持籍请补缺员,佽下教曰:「居官治,吾不夺;其不奉法,无望纵舍。缺者,须按籍取可任任之。」会春服使至,乡有豪猾厚进贿使者,求为县令,使者请佽,佽许之。既去,召乡豪责以桡法,笞其背,以令部中,自是豪右畏戢。时诏置五管监兵,尽境赋不足充其费,佽处以俭约,遂为定制,众以为难。卒,赠工部侍郎。

  宋务光,字子昂,一名烈,汾州西河人。举进士及第,调洛阳尉。迁右卫骑曹参军。神龙元年,大水,诏文武九品以上官直言极谏,务光上书曰:

  后王乐闻过,罔不兴;拒谏,罔不乱。乐闻过则下情通,下情通则政无缺,此所以兴也。拒谏则群议壅,群议壅则上孤立,此所以乱也。

  臣尝观天人相与之际,有感必应,其间甚密,是以教失於此,变生於彼。《易》曰:「天垂象,见吉凶,圣人象之。」窃见自夏以来,水气勃戾,天下多罹其灾,洛水暴涨,漂损百姓。《传》曰:「简宗庙,废祠祀,则水不润下。」夫王者即位,必郊祀天地,严配祖宗。自陛下御极,郊、庙、山川不时荐见。又水者阴类,臣妾之道,气盛则水泉溢,顷虹蜺纷错,暑雨滞霪,阴胜之沴也。后廷近习或有离中馈之职以干外政,愿深思天变,杜绝其萌。

  又自春及夏,牛多病死,疫气浸淫。《传》曰:「思之不睿,时则有牛祸。」意者万机之事,陛下未躬亲乎?晁错曰:「五帝其臣不及,则自亲之。」今朝廷贤佐虽多,然莫能仰陛下清光。愿勤思法宫,凝就大化。以万方为念,不以声色为娱;以百姓为忧,不以犬马为乐。臣闻三五之君不能免淫亢,顾备御存乎人耳。灾兴细微,安之不怪,及祸变已成,骇而图之,犹水决治防、病困求药,虽复亻黾俯,尚何救哉!夫塞变应天,实系人事。今霖雨即闭坊门,岂一坊一市能感发天道哉?必不然矣。故里人呼坊门为宰相,谓能节宣风雨。天工人代,乃为虚设。

  又数年以来,公私覂竭,户口减耗,家无接新之储,国乏俟荒之蓄。陛下近观朝市,则以为既庶且富;试践闾陌,则百姓衣马牛之衣,食犬彘之食,十室而九,丁壮尽於边塞,孀孤转於沟壑,猛吏奋毒,急政破资。马困斯佚,人穷斯诈。起为奸盗,从而刑之,良可叹也。今人贫而奢不息,法设而伪不止;长吏贪冒,选举以私;稼穑之人少,商旅之人众。愿坦然更化,以身先之。凋残之后,缓其力役;久弊之极,训以敦庞。十年之外,生聚方足。

  臣闻太子者,君之贰,国之本,所以守器承祧,养民赞业。愿择贤能,早建储副,安社稷,慰黎元。姻戚之间,谤议所集,积疑成患,凭宠生灾,爱之适以害之也。如武三思等,诚不宜任以机要,国家利器,庸可久假於人?秘书监郑普思、国子祭酒叶静能挟小道浅术,列硃紫,取银黄,亏国经,悖天道。《书》曰:「制治于未乱,保邦于未危。」此诚治乱安危之秋也。愿陛下远佞人,亲有德,乳保之母、妃主之家,以时接见,无令媟黩。

  疏奏不省。俄以监察御史巡察河南道。时滑州输丁少而封户多,每配封人,皆亡命失业。务光建言:「通邑大都不以封。今命侯之家专择雄奥,滑州七县,而分封者五,王赋少於侯租,入家倍於输国。请以封户均余州。」又请「食赋附租庸岁送,停封使,息传驿之劳」。不见纳。以考最,进殿中侍御史。迁右台。尝荐汝州参军事李钦宪,后为名臣。卒,年四十二。

  时又有清源尉吕元泰,亦上书言时政曰:「国家者,至公之神器,一正则难倾,一倾则难正。今中兴政化之始,几微之际,可不慎哉?自顷营寺塔,度僧尼,施与不绝,非所谓急务也。林胡数叛,獯虏内侵,帑藏虚竭,户口亡散。天下人失业,不谓太平;边兵未解,不谓无事;水旱为灾,不谓年登;仓廪未实,不谓国富。而乃驱役饥冻,雕镌木石,营构不急,劳费日深,恐非陛下中兴之要也。比见坊邑相率为浑脱队,骏马胡服,名曰'苏莫遮'。旗鼓相当,军阵势也;腾逐喧噪,战争象也;锦绣夸竞,害女工也;督敛贫弱,伤政体也,胡服相欢,非雅乐也;浑脱为号,非美名也。安可以礼义之朝,法胡虏之俗?《诗》云:'京邑翼翼,四方是则。'非先王之礼乐而示则於四方,臣所未谕。《书》:《书》曰:'谋,时寒若。'何必臝形体,灌衢路,鼓舞跳跃而索寒焉?」书闻不报。

  辛替否,字协时,京兆万年人。景龙中为左拾遗。时置公主府官属,而安乐府补授尤滥;武崇训死,主弃故宅,别筑第,侈费过度;又盛兴佛寺,公私废匮。替否上疏曰:

  古之建官不必备,九卿有位而阙其选。故赏不僭,官不滥;士有完行,家有廉节;朝廷余奉,百姓余食;下忠於上,上礼於下;委责无仓卒之危,垂拱无颠沛之患。夫事有惕耳目,动心虑,事不师古,以行於今,臣得言之。陛下倍百行赏,倍十增官,金银不供於印,束帛不充於锡,何所愧於无用之臣、无力之士哉?

  古语曰:「福生有基,祸生有胎。」且公主,陛下爱子也,选贤嫁之,设官辅之,倾府库以赐之,壮第观以居之,广池御以嬉之,可谓至重至怜也。然用不合古义,行不根人心,将变爱成憎,转福为祸。何者?竭人之力,费人之财,夺人之家,怨也。爱一女,取三怨於天下,使边疆士不尽力,朝廷士不尽忠。人心散矣,独持所爱,何所恃乎?向使鲁王赏同诸婿,则有今日之福,无曩日之祸。人徒见其祸,不知祸所来,所以祸者,宠过也。今弃一宅,造一宅,忘前悔,忽后祸,臣窃谓陛下乃憎之,非爱之也。臣闻君以人为本,本固则邦宁,邦宁则陛下夫妇母子长相保也。愿外谋宰臣,为久安计,不使奸臣贼子有以伺之。

  今疆场危骇,仓廪空虚,卒输不充,士赏不及,而大建寺宇,广造第宅。伐木空山,不给栋梁;运土塞路,不充墙壁。所谓佛者,清净慈悲,体道以济物,不欲利以损人,不荣身以害教。今三时之月,掘山穿地,损命也;殚府虚帑,损人也;广殿长廊,荣身也。损命则不慈悲,损人则不爱物,荣身则不清净,宁佛者之心乎?昔夏为天子,二十余世而商受之,商二十余世而周受之,周三十余世而汉受之,由汉而后,历代可知已。咸有道之长,无道之短,岂穷金玉修塔庙享久长之祚乎?臣以为减雕琢之费以周不足,是有佛之德;息穿掘之苦以全昆虫,是有佛之仁;罢营构之直以给边垂,是有汤、武之功;回不急之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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