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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10_魏书-第2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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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偏等数十人击李阳于且浦,退走,硕等追之,庾冰司马滕含以锐卒自后击之,硕、逸等震溃,奔于曲阿。含入抱衍,始得出奔温峤之舟。

  是时,兵破之后,宫室灰烬,议欲迁移,王导不从乃止。衍改年咸康。

  建国中,衍死。中书监庾冰废衍子千龄,立其弟岳,改年曰建元。初岳之立,当改元,庾冰立号,而晋初已有,改作,又如之,乃为建元。顷之,或告冰曰:「子作年号,乃不视谶也。谶云:'建元之末丘山崩。'丘山,岳也。」冰瞿然,久而叹曰:「如有吉凶,岂改易所能救乎?」遂不复改。

  岳死,庾冰欲立司马昱。骠骑将军何充立岳子聃,号年曰永和。聃安西将军桓温率所统七千余人伐蜀,拜表辄行。聃威力微弱,不能控制也。及石虎死,聃征北将军褚裒以舟军至下邳,西中郎将陈逵进据淮南。石遵闻裒至下邳,使其司空李农领万余骑逆围督护王龛于薛,执龛送于鄴,又杀李迈。龛,裒之骁将,三军丧气,乃引还。陈逵闻之,震惧,焚淮南而走。

  桓温表废聃扬州刺史殷浩,聃惮温,乃除其名。温遂率所统诸军步骑四万自郢越关中至灞上。苻健与五十佘人守长安小城,是岁大俭温军。人悬磬,健深沟,坚壁清野,待温温军,食尽乃退。苻健遣子苌频击败之。初,温次灞上,其部将振武将军、顺阳太守薛珍劝温径进逼城,温弗从,珍以偏师独济,颇有所获。温退,珍乃还,放言于众,且矜其锐而咎温之持重。温惭忿,杀之。聃又改年曰升平。

  聃死,无子,立衍子丕,号年隆和。时谣曰:「升平不满斗,隆和那得久。」改为兴宁,又谣曰:「虽复改兴宁,亦自无聊生。」丕死,弟弈立,号年曰太和。

  桓温率众北讨慕容暐,至金乡,凿钜野三百余里以通舟军,自清水入河。慕容垂逆击破之,获其资仗。温之北引也,先命西中郎将袁真及赵悦开石门,而袁真等停于梁宋,石门不通,粮竭。温自枋头回军,垂以步骑数万追及襄邑,大败温军。

  温遂归罪袁真,除名削爵,收节传。真子双之等杀梁国内史朱宪,真据寿阳以叛,真诸子兄弟阻兵自守,招诱陆城戍将陈郡太守朱辅数千人。遣参军爨亮通慕容暐,又遣使西降苻坚。真病死,辅立其嫡子瑾为使持节、建威将军、豫州刺史。瑾弟四五人皆领兵。暐令陈文报爨亮,且以观变。桓温遣督护竺瑶以军沂淮伐瑾,瑶次于肥口,屡战。慕容暐假瑾征南将军、扬州刺史、宣城公,瑾弟泓等皆郡守、四品将军,朱辅亦如之。温乃伐瑾,瑾等拒战,于是筑长围守之,城中震溃,遂平瑾。

  初温任兼将相,其不臣之心,形于音气,曾卧对亲僚,抚枕而起曰:「为尔寂寂将为文、景所笑。」众莫敢对。后悉众北讨,冀成陵夺之势。及枋头奔败,知民望之去己,既平瑾,问中书郎郗超曰:「足以雪枋头之耻乎?」超曰:「此未厌有识之情也。公六十之年,败于大举,不建不世之勋,不足以镇惬民望。」因说温以废立之事。温既宿有此谋,深纳超言。温自广陵将旋镇姑孰。至于白石,乃言其主弈少同阉人之疾,初在东海、琅邪国,亲近嬖人相龙、朱灵宝等并侍卧内,而美人田氏、孟氏遂生三男。众致疑惑,然莫能审其虚实。至是,将建储立王,温因之以定废立之计。遂率百僚并还朝堂。温率众入,屯兵宫门,进坐殿庭,使督护竺瑶、散骑侍郎刘亨取奕玺绶。奕著白袷单衣,步下西堂,登犊车。君臣拜辞,皆殒涕。侍御史将百余人,送出神虎门,入东海第。于是迎司马昱而立之。

  昱,叡子也。昱东向流涕,拜受玺绶。昱既僭立,改年曰咸安,以温依诸葛亮故事,甲仗入殿,进丞相,其大司马等皆如故,留镇建业。以奕为海西县公。

  温常有大志,昱心不自安,谓中书郎郗超曰:「命之修短,本所不计,故当无复近日事邪?」超父愔为会稽太守,超假还东,昱谓之曰:「致意尊公,家国之事,遂至于此。由吾不能以道匡卫,思患豫防,愧叹之深,言何能喻!」又诵庾阐诗云:「志士痛朝危,忠臣哀主辱。」因泣下。昱疾,与温书曰:「吾遂委笃,足下便入,冀得相见,不谓疾患,遂至于此。今者惙然,势不复久,且虽有诏,岂复相及。慨恨兼深,如何可言!天下艰难,而昌明幼冲眇然,非阿衡辅导之训,当何以宁济也?国事家计,一托于公。」

  昱死,子昌明僭立。徐州小吏卢悚与其妖众男女二百,向晨攻广莫门,诈言海西公还,由万春、云龙门入殿,略取三厢及武库甲仗。时门下军校并假兼,在直吏士骇愕不知所为。游击将军毛安之先入云龙门讨悚,中领军桓秘、将军殷康止车门入,会兵攻之,斩五十六级,捕获余党,死者数百人。前殿中监许龙与悚皆遣人至吴,诈迎奕,奕不从。

  昌明改年曰宁康,征温入朝,又诏温无拜。尚书谢安等于新亭见温,皆敬。温拜昱墓,得病还姑孰。温自归寝疾,讽求备物九锡。谢安已令吏部郎袁彦伯撰策文,文成,字辄勾点,令更治改。既屡引日,乃谋于尚书仆射王彪之,彪之云:「闻彼病日增,亦当不复支久,自可小迟回其事。」安从之。温死。

  苻坚遣苻雅率将王统、朱彤、杨安、姚苌步骑五万向骆谷,伐昌明秦州刺史杨纂。纂请救于梁州刺史杨亮。亮遣参军卜靖赴之,败走。朱彤至梁州,亮望风奔散,于是坚遂有梁益二州。昌明上下莫不忧怖。建国三十九年,昌明改年曰太元元年。太祖七年,苻坚大举讨昌明,令其国曰:「东南平定指日,当以司马昌明为尚书仆射,可速为起第。」坚前后擒张天锡等皆豫筑甲宅,至而居之。坚至淮南,大败奔退。

  是时,昌明年长,嗜酒好内,而昌明弟会稽王道子任居宰相,昏'QBDM'尤甚,狎昵诌邪。于时尼娼构扇内外,风俗颓薄,人无廉耻。左仆射王珣兒婚,门客车数百乘,会闻王雅为太子少傅,回以诣雅者半焉。雅素有宠,人情去就若此。皇始元年,昌明死,子德宗僭立。

  初,昌明耽于酒色,末年,殆为长夜之饮,醒治既少,外人罕得接见,故多居内殿,流连于樽俎之间。以嬖姬张氏为贵人,宠冠后宫,威行阃内。于时年几三十,昌明妙列妓乐,陪侍嫔少,乃笑而戏之云:「汝以年当废,吾已属诸姝少矣。」张氏潜怒,昌明不觉而戏逾甚。向夕,昌明稍醉,张氏乃多潜饮宦者内侍而分遣焉。至暮,昌明沉醉卧,张氏遂令其婢蒙之以被,既绝而惧,货左右云以魇死。时道子昏废,子元显专政,遂不穷张氏之罪。

  德宗既立,改年为隆安。以道子为太傅、扬州牧、中书监,加殊礼,黄钺、羽葆、鼓吹,又增甲仗百人入殿。既而内外众事必先关于道子。尚书仆射王国宝轻薄无行,为道子所亲,权震建业,擅取东宫兵以配己府。道子以王绪为辅国将军、琅邪内史,又辄并石头之兵,屯于建业。绪犹领其从事中郎,居中用事,宠幸当政。

  德宗兗州刺史王恭恶国宝、王绪之乱政也,乃要荆州刺史殷仲堪克期同举。王恭表德宗曰:「国宝身负莫大之罪,谨陈其状。前荆州刺史王悦,国宝同产弟也。受任西籓,不幸致丧。国宝求假奔彼,遂不即路,虑台纠察,惧于黜免,乃毁冠改服,变为妇人,与婢同载,入请相王。又先帝暴崩,莫不惊号,而国宝靦然,了无哀容,方犯阖叩扉,求行奸计,欲诈为遗诏,矫弄神器。彰暴于外,莫不闻知。谗疾二昆,过于仇敌;树立私党,遍于府朝。兵食资储,敛为私积;贩官鬻爵,威恣百城。收聚不逞,招集亡命。补国将军王绪,顽凶狂狡,人理不齿,同恶相成,共窃名器。自知祸恶已盈,怨集人鬼,规为大逆,荡复天下。昔赵鞅兴晋阳之甲,夷君侧之恶,臣虽驽劣,敢忘斯义。」恭表至,道子密欲讨恭,以元显为征虏将军,内外诸军潜加严备。而国宝惶惧,不知所为,乃遣数百人戍竹里,夜遇风雨,各散而归。绪劝国宝杀王珣,然后南征北伐,弗听,反问计于珣。」既而惧慑,遂上表解职。寻复悔惧,诈称德宗复其本官。道子既不能拒恭等之兵,亦欲因以委罪,乃收国宝付廷尉杀之,斩王绪于市,以悦恭等。司徒左长史王廞遭母丧居吴,恭板行吴国内史。廞乃征发吴兴诸郡兵。国宝既死,王恭使廞反于丧。廞谓因缘事际,可大得志,乃据吴郡,遣子弟率众击恭。以女为真烈将军,京置官属,领兵自卫。恭遣司马刘牢之讨平之。

  德宗谯王尚之兄弟复说道子,以为籓伯强盛,宰相权弱,宜密树置,以自籓卫。道子然之,分遣腹心,跨据形要,由是内外骚动。王恭深虑祸难,复密要殷仲堪、西中郎将庾楷、广州刺史桓玄同会建业。玄等响应。恭抗表传檄,以江州刺史王愉、司马尚之为事端。仲堪遣龙骧将军、南郡相杨佺期舟师五千发江陵,桓玄借兵于仲堪,亦给五千人。于是德宗戒严,加道子黄钺遣右将军谢琰拒恭等元显为征讨都督,众军继进,前军王珣领中军府众次于北郊;以尚之为豫州刺史,率弟恢之、允之西讨楷等。皆执白虎幡居前。王恭遣刘牢之为前锋,次于竹里。初,道子之谋恭也,啖牢之以重赏,牢之斩恭别帅颜延、延弟强,送二级于谢琰。琰与牢之俱进袭恭,恭奔于曲阿,为湖浦尉所执,送建业。尚之与庾楷子鸿战于牛渚,斩鸿前锋将殷万,鸿遁还历阳。尚之犹不敢济。桓玄、佺期奄至横江,尚之等退,恢之所领外军皆没。玄等径造石头,仲堪继在芜湖,建业震骇。道子杀恭于倪塘。桓玄等于是走还寻阳。

  是年冬,德宗遣使朝贡,并乞师请讨姚兴。二年夏,德宗又遣使朝贡。

  以元显为扬州刺史,道子有疾,元显惧已弗得袭位,故矫以自授,而道子弗知。既瘳,乃大怒,以元显已拜,故弗复改,于是内外政事一决元显。道子少而耽酒,治日甚希,至是无是,俾昼作夜,时谓道子为东录,元显为西录,西府千两辐凑,东第门设雀罗矣。元显年少,顿居权重,骄奢淫暴,于是远近讥之。

  初,德宗新安太守孙泰以左道惑众被戮,其兄子恩窜于海屿,妖党从之,至是转众,攻上虞,希县令,众百许人径向山阴。会稽内史王凝之事五斗米道,恩之来也,弗先遣军,乃稽颡于道室,跪而咒说,指麾空中,若有处分者。官属劝其讨恩,凝之曰:「我已请大道出兵,凡诸津要各有数万人矣。」恩渐近,乃听遣军。比兵出,恩已至矣。战败,凝之奔走,再宿执之。旬日,恩众数万,自号平东将军,逼人士为官属。于是诸郡妖惑,并杀守令而应之,众皆云集。吴国内史桓谦出奔,吴兴太守谢邈被害。

  自德宗以来,内外乖贰,石头以外,皆专之于荆、江,自江以西则受命于豫州,京口暨于江北皆兗州刺史刘牢之等所制,德宗政令所行,唯三吴而已。恩既作乱,八郡尽为贼场,及丹阳诸县处处蜂起,建业转成蹙弱。且妖惑之徒,多潜都邑,人情危惧,恆虑大兵窃发。于是众军戒严,刘牢之共卫将军谢琰讨之。贼等禁令不行,肆意杀戮,士庶死者不可胜计,或醢诸县令以食其妻子,不肯者辄支解之,其虐如此。骠骑长史王平之死未葬,恩剖棺焚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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