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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绝代双娇-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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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惊骇之下,不禁吐了真言,花无缺只觉心里一阵刺痛,出手叁掌,竟不顾一切,抢入
剑光反扑过去。
  谁知那穷汉反而收住剑势,哈哈大笑道:“姓江的果然都是牛一般的脾气,只是你却比
你爹爹还呆,试想她若真的不肯答应你,真的不喜欢你,又怎肯为你死。”
  花无缺怔了一怔,铁心兰也跟着怔住了,道:“他自然不姓江,他叫花无缺。”
  那穷汉摸了模头,满面惊讶之色,哺哺道:“你不姓江?这倒真是件怪事,你简直彻头
彻尾像个姓江的,你简直和他长得一模
  一样。”
  花无缺也忘了出手,只觉这人简直有些毛病。
  那穷汉叹了口气,苦笑道:“你既不姓江,成不成亲,就全都不关我的事了,你要走就
走吧。”他竟然真的什么都不管了,喃喃苦笑着转身而去。
  花无缺、铁心兰两人面面相觑,谁也弄不懂这究竞是怎么回事,只见那穷汉一面走,一
面还在自言自语,道:“这少年居然不是江小鱼,奇怪奇怪……”
  铁心兰又惊又喜,失声道:“前辈莫非以为他是江小鱼,才逼着我们成亲的么?”
  那穷汉说道:“我虽然是不忍见着你们为情受苦!但若非认定他是江小鱼,我实在也不
会多管闹事。”
  那穷汉忽然回过头来,瞧了瞧铁心兰,又瞧了瞧花无缺,突然大笑道:“我明白了,我
明白了,原来你说的那对你最坏的人,就是江小鱼,你两人本来是会成亲的!就为了江小
鱼,才弄成这般模样。”
  铁心兰幽幽叹息一声,垂下了头。
  那穷汉用手敲头失笑道:“我本来想成人好事,谁知却将这件事越弄越糟了……”
  他一生精研剑法,再加上终年闯荡江湖,奔波劳苦,从来也未能领略到儿女柔情的滋
味。
  花无缺听得这笑声,心里又是愤怒,又是酸苦,突然道:“你就想走了么?”
  那穷汉笑道:“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就让你打两拳出出气吧。”
  花无缺冷笑道:“你武功纵然强绝天下,却也万万受不了我一掌,你若不招架,可是自
寻死路!”语声中一掌拍了出去。
  这一掌看来虽轻柔,但所取的部位,却是毒辣无比,而且掌心深陷,蓄力不吐,显然一
发便不可收拾。
  那穷汉是何等眼力,耸然道:“果然好掌力!”
  他天性好武,此刻骤然遇见此等少年高手,也不禁想试试对方功力究竟如何,巧掌竟迎
了上去!
  谁知花无缺掌势突变,来势如矢的一掌,竟突然向右掌引,转变之巧妙亦是令人不可思
议。
  这一着正是“移花宫”独步天下的“移花接玉”,花无缺一招使出,只道对方这一掌必
定要反打在自己身上。
  谁知那穷汉身形的溜溜一转,竟将这普天之下、无人能破解的“移花接玉”轻轻化解。
  花无缺这才真的大惊失色,动容道:“你究竟是谁?”
  那穷汉突然仰天大笑道:“我一生总以未能一试‘移花接玉’武功为恨,不想今日竟在
此地遇见了‘移花官’的门下……”
  洪亮的笑声,震得四面枝头山花雨一般落下。
  铁心兰悚然道:“前辈莫非与‘移花宫’有什么过不去么?”
  那穷汉嘎然顿住笑声,喝道:“我正是与‘移花宫’仇深如海,我十年磨剑,为的正是
要将‘移花宫’门下,杀尽杀绝!”
  花无缺突然失声道:“燕南天!你是燕南天!”
  “移花宫”最大的对头,就是燕南天,普天之下,除了燕南天之外,也没有别人敢和
“移花宫”为仇作对!
 标题 
古龙《绝代双娇》
第六叁章 剑气冲霄
  花无缺和铁心兰正发楞间,只见那穷汉目中光芒一闪,道,“我正是燕南天!”
  花无缺默然半晌,忽然缓缓脱下自己的长衫,仔仔细细叠好,缓缓走到铁心兰面前,双
手交给铁心兰。
  铁心兰自然也知道他交给自己的虽然只不过是件衣服,但其中却不知有多么沉重、多么
复杂的含意。
  花无缺道:“能与燕南天一战,正是学武的人毕生之愿,就是移花宫门下,也以能与燕
南天一战为荣。”
  铁心兰压低声音,道:“你……你难道不能走么?我替你挡住
  他,他绝不会杀我的!”
  花无缺微微一笑,道:“我这一战并非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移花宫……”语声嘎然而
止,但言下未竟之意,却又不知有多么沉重。
  他缓缓转过身子,忽又回首道:“我还要你知道,我要杀江小
  鱼,也非为了自己,也是为了移花宫,叁个月后,你见着他时,不妨告诉他,我虽然一
心要杀他,对他却始终没有怀恨之意,希望他……他也莫要恨我。”
  铁心兰泪流满面,嘶声道:“你为什么做事都要为着别人?
  你这─生难道是为别人活着的,你。。。你难道不该为自己做些事么?”
  花无缺已转过身子,仰首望天,突然一笑,道:“为着我自己?──我又是谁呢─
─?’这是他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表露了自己的悲痛,这虽然是很简单的两句话,但其中的悲
痛却比山更重。
  铁心兰瞧着他,流泪低语道:“别人都说你是世上最完美、最幸福、最令人羡慕的人,
又有谁知道你的痛苦,别人都说你是最镇定、最冷静,又有谁知道你连自己都已迷失,别人
都愿过你的日子,又有谁知道你竟是为别人活着。”
  燕南天始终在一旁瞧着,此刻突然大笑道,“花无缺,你果然不愧为‘移花宫’门下!
无论这一战你是胜是负,移花宫之声名,都因你面不坠!”
  花无缺道:“多谢。”
  燕南天大声道:“但我也要你知道,除了你外,世上还有许多人,他们所做的事,也并
非为了自己的,永远只知为自己活着的人,他们心里也未必便能快乐,甚至说不定比你还要
悲哀得多!”
  花无缺凝目瞧着他,缓缓道:“你要杀死,莫非也是为了别人么?”
  燕南天默然半晌,突然仰天长啸,似也含蕴着满腔抑郁的悲愤,难以向人叙说。
  花无缺叹了口气,突然自怀中抽出一柄银剑。
  铁心兰也曾见他交手多次,却从未见他用过兵刃,她几乎以为“移花官”门下都是不用
兵刃的。
  只见他掌中这柄银剑,剑身狭窄,看来竟似比筷子还细,却长达五尺开外,由头至尾,
银光流动,似乎时刻都将脱手飞去!
  燕南天目光闪动,对这怪异的兵刃,只淡淡瞧了一服,厉声道:‘你兵刃既已取出,为
何还不出手?”
  花无缺左手中指轻弹,银剑“铮”的一声龙吟。龙吟未绝,剑
  已出手!
  这柄剑不动时,已是银光流动,眩人眼目,此刻剑光一展,宛如乎天里泼下一盆水银
来。
  燕南天持剑而立,如山停岳峙,花无缺一剑刺来,他竟是动也不动,但见银光一旋,剑
势突然变了方向。原来花无缺那一划本是虚招。
  花无缺以虚招诱故,不料对方竟如此沉得住气。
  花无缺竟一连使出七剑虚招。
  这一连七剑正是“移花宫”剑法中的妙着,虽然皆是虚招,但在如此眩目的剑光下,谁
也不敢拿稳这是虚招的,谁都会忍不住
  去招架闪进,无论他如何招架闪避,却早己全都在这七剑的计算之中。
  怎奈燕南天竟丝毫不为这眩目的剑光所动,这七剑虚招中的妙用,在燕南天面前,竟完
全发挥不出。
  花无缺第七剑方自击出,燕南天掌中铁剑便已直刺而出,穿透满天光影,直刺花无缺胸
膛。
  这一剑平平实实,毫无花样,但出剑奇快,剑势奇猛,正是自平淡中见神奇,自扎实中
见威力!
  花无缺剑法纵有无数变化,却也不得不先避开这一着,但闻剑风呼啸,燕南天已刺出叁
剑!花无缺避开叁招,才还了一剑。
  只见满天银光流动,燕南天似已陷于流光之中,其实这满天闪动的剑光根本无法攻入一
着。
  花无缺围着燕南天飞驰不歇,燕南天脚下都未移动方寸,花无缺剑如流水,燕南天却如
中流之砥柱。
  这两人剑法一个极柔,一个极刚,一个飞云变幻,一个刚猛平实,一个如水银泻地,无
孔不入,一个却如铁桶江山,滴水不漏。
  花无缺看来虽然处处主动,其实处处都落在下风,铁心兰瞧得目眩神迷,已不知身在何
处。花林中繁花如雨,落了满地。
  小鱼儿寻了个客栈,想好生睡一觉,但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索性穿起衣服,逛了出
去。
  诺大的院子,除了小鱼儿外,只有一间屋子住着有人,像是刚搬进来的,屋子里不住有
语声传出,门窗却是关得紧紧的。
  突见一个青衣大汉闯进了院子,手里还拿着根马鞭,像是赶车的,一走进院子,就大声
呼唤着道:“江别鹤江大爷可是在这里么?”
  小鱼儿吓了一跳,江别鹤怎地也到了这里?他是为什么来的?小鱼儿来不及多想,闪身
藏到根柱子后。
  只见那屋子的门开了一半,里面有人道:“谁?”
  那赴车的道:“小人段贵,就是方才送花公子出城的………”
  话未说完,江别鹤走了出来,那门却又立刻掩起。
  江别鹤皱眉道:“你怎地回来了?又怎会寻到这里?”
  段贵道:“花公子在城外像是遇着麻烦了,小人赶着回来禀报,恰巧碰到送江大爷到这
里来的段富,才知道江大爷到这里来访客了。”
  江别鹤微微一笑,道:“花公子纵然遇着麻烦,他自己也能对付的,还用得着你着
急?”
  段贵道:“但…但那人看来却很扎眼,铁姑娘看来像是很着急,小人想,铁姑娘是知道
花公子本事的,连铁姑娘都着急了,这麻烦想必不小。”
  江别鹤沉吟道:“既是如此,我就去瞧瞧吧。’江别鹤回首向着屋内道:“至迟今夜,
弟子必定再来……”
  一面说话,一面已随着段贵匆匆走了出去。
  小鱼儿本想瞧瞧那屋子里究竟是谁?行迹为何如此神秘?但想了想,这人反正要在此等
江别鹤的,也不急在一时。
  他实在想先瞧瞧是谁能给花无缺这么大的麻烦?
  小鱼儿和花无缺非但没有交情,而且简直可以说是对头,但也不知怎地,花无缺的事,
总是能令小鱼儿心动。
  门外有辆马车刚走,江别鹤想必就坐在车子里。小鱼儿尾随了去,但大街上不能施展轻
功,两条腿的究竟没有四兵腿的走得快,出城时,马车已瞧不见了。
  马车出城,江别鹤在车厢中大声问道:“花公子可曾与那人动过手么?”
  段贵道:“好像接了一掌。”
  江别鹤皱眉道:“这人能接得住花公子一掌,倒也有些功夫,却不知他长得是何模
样?”
  段贵道:“这人又高又大,穿的比小人还破烂,但样子却神气得很。”
  江别鹤眉头皱得更紧,道:“这人有多大年纪?”
  段贵道:“看来好像四十上下,又好像有五十多了,但……但又好像只有叁十出头,你
瞧他有多大年纪,他就像有多大,小人实在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人。”
  江别鹤皱眉沉吟,面色已渐渐沉重。
  段贵忽然又道:“对了,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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