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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译林-2006年第5期-第30章

小说: 译林-2006年第5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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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他说到丈夫这个词的时候都会情不自禁地垂下眼睛。他的语气不含指责。只是在陈述事情。 
  “谢谢您。”格蕾丝的声音苍白得吓人。 
  “您有行李吗,比如箱子什么的?” 
  “我什么都没带。我们的行李都在事故现场的汽车里,汽车在壑谷里,离这儿不远。” 
  她转向幽灵村。 
  “我们知道您出了什么事。您可真走运。您自己和您丈夫都有可能在树下被轧得粉碎。这真是奇迹。” 
  她笑了。 
  “的确有奇迹发生,先生。” 
  他察觉到她的暗示,但不愿意深究。他继续说道: 
  “还是有办法把汽车从斜坡下弄上来的。行李已经被取回。等到了弗拉蒙塔涅的市政厅就还给您。” 
  “那么,我可以动身了。”格蕾丝说。 
  这时候,在厨房里取暖的人都出来了。他们看了一眼被椴树压烂的4×4,从格蕾丝身边走过。他们听说过这个美国女人,她在这里被困了四天,丈夫被直升飞机救走了。他们用目光打量着她,同样读出了显而易见的事实。所有人都很尴尬。 
  格蕾丝回到厨房。成堆的碟子摞在洗碗槽里。今天是狂欢的次日。 
  “剩下的食物足够养活一个兵团的。”路易丝为了掩饰激动这么说道。 
  “您做的太多了,路易丝。我的天,多么美味啊!” 
  “他是来找您的?” 
  格蕾丝点点头。 
  她们面对面站着。路易丝用冷水擦擦发红的双手。她是一位永远无法习惯告别的老妇人。 
  “格蕾丝,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格蕾丝紧抿住双唇。 
  “我懂。”路易丝说。 
  她走上前拥抱了格蕾丝。她本不想哭的,但这很难。 
  “您为我们做了不少好事,为我们所有人。” 
  “你们也治好了我。”格蕾丝回答。 
  她们紧紧地拥抱,然后退开,外面有人在等着的想法让她们心烦意乱。格蕾丝最后看了一眼厨房。 
  “以后谁去井边打水呢?”她问。 
  “当然是托马斯!这么快就需要我为打水做安排了。” 
  她们笑了。 
  “再见,格蕾丝。” 
  “再见了,路易丝。” 
  外面,托马斯和红十字会的代表默默地等待着。男人看着被连根拔起的椴树。看见格蕾丝出来,他和托马斯道了声别就回车上去了。不管他如何谨慎,他的存在都会毁了那两人的道别。格蕾丝向托马斯走去,迟疑地伸出手。他抓住它,比惯常握得更久些。他们没有说话。他们不知道他们是否已经把一切都说了,又或者,恰恰相反,他们忘记了最重要的没说。 
  格蕾丝离开托马斯,梦游一般向汽车走去。她的全身都在叫嚣着反抗,她怀疑自己是否有力量走完这最后几步。她的手指落在车门上。血液冲击着她的太阳穴。她睁着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 
  “格蕾丝……” 
  呼吸骤然停止,她定住了。她放开缓缓关上的车门,转过身来。托马斯出现在她眼前,面如死灰,两臂摇摇晃晃,不知所措。她凝视着这无法承受的令人心碎的画面。 
  义无返顾地,她奔向他,扎进他怀里,蜷成一团。 
  “这是不可能的。”他爱抚着她的头发喃喃地说。 
  格蕾丝点点头。她直起身子。 
  “给我一点时间,托马斯。让我走,我向你保证……” 
  她知道,他已经不再习惯去希冀什么。她见他弯下身来,仔细地盯着她的脸,试着猜测她的意思,却又不敢弄明白。格蕾丝迎上他的目光,突然,托马斯在她灰色的眼眸深处找到了答案。 



信浓之死
西村京太郎 
  张汉威/译 
   
  1 
   
  难得有两天休假,妻子和两个孩子却已上北海道亲戚家做客去了。警视厅搜查一科的龟井不知道如何安排这两天假期,思之再三,便决定去信州的野泽温泉玩玩。因为他喜欢温泉浴,再说,还想尝尝野泽的美味佳肴。 
  他准备下榻野泽温泉的伊东旅馆,于是将那旅馆的电话号码告诉了上司十津川,并留下话说“任何时候,一旦发生什么事情都请打个招呼”,9月10日早晨遂动身离开东京。十津川对他说: 
  “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非把龟井君叫回来不可的,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他搭的是上午7点整由上野发车的特快列车浅间一号。秋游旺季大概也有歇口气的时候吧,这趟车并不拥挤。 
  刚在席位上落了座,他便立刻合上双眼。案子一直忙到昨天,累得他很快就睡着了。醒来时列车已临近长野,他赶忙从行李架上取下旅行包,准备下车。 
  偶尔休假,龟井总是在家人的簇拥下出门旅行,但那种时候经常遭到孩子的埋怨:“爸爸光会在火车里睡觉。”龟井想起了这些往事,边想着边走下火车。 
  他在站台上买了份野泽小吃小锅什锦饭,带着它登上了10时25分开出的饭山线火车。 
  那是辆蓝白两色相间的小巧玲珑的内燃机车,仅挂一节车厢,连通门的正面涂有赤橙黄三色,如彩虹般绚烂。 
  内燃机发出特有的鸣响,列车缓缓开动。龟井随即打开什锦饭吃了起来,因为清晨走得急,还没吃早饭就出家门了。什锦饭里有野泽菜,他就喜欢这个。 
  从长野到丰野,列车走的是信越干线,所以线路仍是复线,但自丰野开始便驶入地方支线,变成单轨铁路。沿途的小车站,列车都要挨个停过去。从长野上车的学生们三三两两地陆续下了车。 
  11时29分,列车抵达户狩野泽温泉站。①古国名,即今日本长野县和新泻县一带。从关东山地流出的千曲川与犀川在长野市东南部汇合,穿越东颈城丘陵,横贯新泻平原,在新泻市注入日本海,为日本最长的河流(全长约367公里),是连结长野、新泻两县的大动脉,其流经新泻县境内的下游河段就叫信浓川,而长野县境内的上游部分则叫千曲川。龟井同三名男女一道下了车。站台上,并立着一男一女两尊木刻的守路神像。 
  1月里,野泽温泉总要举行防火节,这个节日似乎也叫做守路神节。这是龟井从一本旅游指南的小册子上看到的。 
  车站和野泽温泉之间有巴士往来,龟井登上了这路车。 
  坐落在山脚下的温泉古老而又巨大,它的四周建起了多座滑雪场。龟井生在东北长在东北,自然也会滑雪。“冬天来临时,又滑雪,又洗温泉浴,那可是再美妙不过的享受了。”然而想归想,这一切却似乎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想。 
  到旅馆一落下脚,龟井便迫不及待地要求洗温泉浴。那是个崭新的扁柏浴池,出水量又大,龟井终于可以在久违了的温泉里痛痛快快地恣意浸泡一番了。 
  由于房客甚少,龟井被告知要在一楼的餐厅里同大伙儿一块用晚餐。6点过后,他走下楼去,见到了三位正在说说笑笑的同宿伙伴。 
   
  2 
   
  那是一名年轻女子和两个男人。餐厅里没有其他房客,龟井自然而然地同他们几个攀谈起来。 
  女人相当漂亮。另两位一个年轻,一个则是四十不惑的中年人。乍一看,很难估摸他们为何许人,也不清楚他们的职业。过一阵子才听出那约摸二十五六岁的女人是模特,年轻男子是经理,中年男子是模特俱乐部的总经理。 
  “十日町有个秋季和服展示会,所以明天就要上那儿去。”总经理说。 
  他递过来的名片上印着东京模特俱乐部的地址及“武田勇”这个名字。年轻的经理也送了名片,他的名字叫青木彻。女模特自称松浦缘理,没给名片。 
  龟井也将名片送给他们。果然不出所料,武田一见名片便失声叫了出来。“是刑警先生呀!”声音里透着几分惊讶,以及少许的轻蔑。 
  “难得有刑警先生也来泡温泉浴的呢。”松浦缘理仿佛在看怪物似的盯着龟井。 
  “刑警也是人嘛,偶尔也要来泡温泉的。”龟井苦笑着说。 
  “既然是刑警,那总会遇上形形色色的案件吧。能不能给我们讲讲什么有趣的案子呢?”问这话的是青木经理。 
  “老实说,没什么有趣的案子。清一色是充满血腥味的恐怖案件,还都十足是人干的。”龟井回答。 
  “十足是人干的。”武田觉得这话说得蹊跷,便若有所悟地学了一句。 
  “刑警先生觉得是男人更可怕呢,还是女人?”缘理问道。 
  “是啊……”龟井沉吟之际,总经理武田就插嘴说: 
  “决不会是女人更可怕吧。” 
  “可怕而又恶毒啊,总经理。”缘理耸了耸肩说道。青木经理听了,露出了一脸困惑不解的表情。 
  龟井总觉得有点难堪,便说了声“失陪了”,站起身来。因为他意识到,这模特与总经理之间多半有男女私情。 
  第二天,即9月11日过晌时分,龟井决定离开旅馆。要是当天赶不回东京,就会影响明天的工作。说是有两天的假期,其实能轻轻松松玩一玩的,也只有一天。 
  龟井正要走出旅馆,昨天那三位房客刚好从二楼吵吵嚷嚷地走下来,一见到龟井,总经理武田便叫住他: 
  “刑警先生,要走了吗?” 
  “我想今天就回东京。” 
  “那叫部出租车,我们一块儿上车站去怎么样?” 
  “我搭公共汽车去。” 
  “巴士得花时间等吧,我请您坐的士。”武田竭力邀请。 
  出租车开到大门口来了,龟井在对方的力邀下跨进了汽车。 
  一到户狩野泽温泉站,青木经理随即买来车票,交给松浦缘理和武田。 
  “经理这活儿也够呛呢。”龟井边想边注视着他们。 
  总经理武田自称要回东京,于是青木和缘理踏上了13时07分开往十日町的列车,龟井在站台上送走了他们。 
  开往长野方向的列车三分钟后出发。 
  “可以一起回东京了。”武田愉快地对龟井说。 
  这趟车与昨日不同,有两节车厢相连。大概是根据需要,或单节,或双节地随时调配吧。 
  “总经理可以不跟他们一块儿去十日町的吗?”列车启动后龟井问。武田笑着说: 
  “我不一定要出席和服展示会呀。” 
  “您来野泽温泉是为了养精蓄锐吗?” 
  “什么养精蓄锐,没那么高级。她是个任性的女人,两天前她说最好今天来,就立刻来到野泽温泉,说是无论如何也想洗洗温泉浴。”武田耸耸肩回答。 
  “不过,她可是相当漂亮的模特啊。”龟井奉承道。 
  “嗯,还算吃得开。” 
  “吃得开就难侍候……对吧?” 
  “吃得开的女孩儿任性,稳重的女孩儿又吃不开,人世间就是有那么多不如意。” 
  “武田先生的公司里有多少模特小姐?” 
  “一共十二名。见笑了,我们是小公司。” 
  “尽是漂亮姑娘,真叫人羡慕啊。”龟井叹道。在他任职的搜查一科里,算上北条早苗也才两名女刑警,总而言之是个男人味十足的少颜寡色的单位。 
  “得了,虽然花枝招展惹人注目,可女人,尤其是年轻女人还真够你受的。不是常说吗,要是对女人太温存,她们就会翘尾巴耍脾气,又哭又闹。”武田表情怪异地述说着古老的遗训,苦笑了一下。他刚心血来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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