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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毛森回忆录:抗战敌后工作追忆-第2章

小说: 毛森回忆录:抗战敌后工作追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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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龙文担任金华区行政督察专员兼抗日自卫团第一支队司令,与杭富线日军隔江对峙。承其指派机要参谋何效文督率谍报参谋张丙炎,在前线布置干员,接我到其司令部。对我特别款待,指定何效文、周钟岳两参谋照顾我。何的简历前文已有提起,兹不多赘;周钟岳又名周元辅,原我别动队区队长,后去赵部担任参谋,现在台湾经商。

  浙江抗日自卫团有七个支队,以赵支队实力最强,辖第一、第二两个总队,与日军常常隔江炮战,交锋多次,表现优良战绩。我警校同学叶润华,担任迫击炮连连长,刚阵亡不久。我们在校时曾同一次参加演讲辩论会,叶辩才锋利,评为冠军,我忝列第三,对他印象深刻:今竟未捷先死,不胜悲感,曾往吊祭。当时浙江主席黄绍竑,颇有打算将该自卫团作其基本武力,赵亦满怀文人将兵,成为儒将。他与我长谈历代儒将,为国家既为名臣,又为名将,建立功业,流芳千古。他与戴先生本极莫逆,他的出任浙江警校校长及浙江省会警察局长,都系戴的推荐,但他不愿沾上特务名义。西安事变时戴去西安赴难,自认凶多吉少,要赵接代其职位,以备不测,赵坚不接受。他对戴函电都用“节略”,自称“弟”,不用“报告”及“钧座”、“职”等称呼。并对戴明白地说:“我们间是朋友,不是部属。”后来他去西北,无形与戴脱离政治关系。他又详述历史上富春各次战役的胜败得失,历历如数家珍。他问我日军动态,我向他详细分析:

  “日军现正扩张武汉战果,威胁我中原心脏,如果我方不屈服,他必扩大战场,掠夺我物资,以达其『以战养战』,对付我们长期抗战。杭州日军,正积极修复钱江大桥,有打算进犯浙东企图。杭州以下钱江江面广阔,暗礁罗列,不宜渡江:如其进犯浙东,必在杭州至富阳之间渡江,贵部首当其冲(日后日军果在该段渡江,进攻浙馈线)。”赵留我住了多天,尽情畅谈,我才去金华。

  我到金华,寄住旅舍。等了多天,接妻电报说,她由仆人陪同,自上海乘船来宁波,到了新星,因旅费用罄,要我接济。我即赶往新昌,接其来金华。

  我被捕消息,已传闻家乡,父母忧心如焚。今得脱离虎口,又缔良缘,自应陪同佳妇回家园,拜见公婆及祭拜祖茔。即偕妻回到和仁老家,禀报别后情形及再婚经过。阔别两年,犹如隔世,全家悲喜交集。父母邀请亲属,摆设花烛,悬挂祖宗遗像,今我俩补行婚礼,父兄及族房亲属,又陪我俩逐一拜祭祖莹,答谢先祖荫泽庇佑。在家欢聚几天,我再踏上征途,我母热泪盈眶,叮咛复叮咛。我低迥轻诵:“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依依拜别,我深深体味到人生悲欢离合最难忘的亲情。斯时我三妹夫刘法林去世不久,三妹秀贵,青年丧偶,甚为悲痛,我们偕其同去金华,稍叙手足之情。

  那时浙江站设在金华,负责人毛万里,是毛人凤之弟,文思敏捷,能诗能文,颇有才子气,早受戴先生赏识。保安处谍报股股长童襄(当时各省谍报股多受军统局控制,但浙江保安处长宣铁吾,乃蒋亲信,对戴不大卖账),浙西行署调查科科长廖公劭(行署主任贺扬灵,在天目山庙里办公,廖在金华尚未去履新)。毛、童、廖三人,都是负责浙江工作:一国三公,为了人事、工作、财务等问题,尤其人事安插,各有各的班底,加上太太们打牌口角,争吵甚烈。有一天,毛万里请吃饭,我夫妇也被邀。廖与童太太争骂不停,互打起来,童太太的翡翠玉镯也打断了。万里脾气和善,酒也将醉,其妻朱挹秋,更善良怕事,无从劝解:我夫妻都不会打牌,从未参与口舌,不知缘由,不明他们是非恩怨,只能劝解暂时息争,送各人回去。可能上级有所风闻,或万里向上级献议,要我帮助调整浙江工作。我对内勤人事组织,自不便多言,愿代视察外勤各组工作的优劣,以供调整的参考。 







 
  
 


参加浙站调整工作 乘机补度蜜月




    我自参加工作以来,鞠躬尽瘁,没有片刻休闲。这次参与调整浙站工作,视察外勤单位,完全客卿身分:无牵无挂,等于游山玩水。乃偕妻同行,作为补度蜜月。由金华起程,乘船顺流而下,经兰谿、建德,抵桐庐,首先视察方晓组。

  方晓,黄埔四期生,委屈担任一个小组长,监视正面富阳敌人动态、地方官吏操守、部队纪律、奸商走私等等,情况简单,难展其才,满腹牢骚。我经严东关时,买了当地名酒五加皮,船经七里陇时,买了刚由渔人捕捉到的闻名时鲜“白鱼”,就在船上品饮细尝。名酒香醇,鱼味鲜美,如今想起,仍有余味。并据船老大说:每年在农历四、五月间,富春江还有最具盛名的“鲥鱼”,味更鲜美。逾时则只有“白鱼”了。经过严子陵钓台下,也发雅兴,低回先贤。我这劳碌命,一生倥偬,绝未想到有钓鱼机会,来到美国后,竟叨儿女之福,常常陪同垂钓。好友杜文羲夫妇,原是三儿河光夫妇的朋友,热情爽直,健谈多礼,我们成了忘年之交,他陪钓尤多。

  冉转分水视察于潜组。组长郦幼民,年轻拘谨,负责努力,很想做点成续。无奈于潜偏在山区,公路又被我方自动破坏,敌无进犯价值,环境单纯,所报材料都是社会杂事,吏治也尚清廉。县长沈时可,中央党务学校出身,地想为地方做一番事业。后撤台湾之后,出任土地银行行长(编者按:或作台湾省地政局局长),听说建树良多。归途我们经分水、桐庐,重游富春江,细细欣赏山明水秀的江南美景,再尝美酒鱼鲜,惜无照相机,未曾摄影留念。以后我离多次经过这些地方,都是匆忙飞悼或夤夜疾骋,再无似此逸情了!

  回到浙东,转往绍兴视察。组长姓名现已记不起,好像姓宋。我的印象,他交游广阔,与各方关系都很好。所报资料,对当地官员誉多赀少;对盐枭、帮会活动,情报较多。该组面临钱江出海口,江广礁险,日军很难强渡:但萧山原为来往杭州之渡口,又为浙赣路之起点,甚为重要,嘱其密切监视。他安于现职,很怕被调离。

  我在绍兴初次坐脚划船,船夫躺着用脚划船,船小如梭,其快如箭。适遇绍兴行政专员杜威(编者按:疑为杜伟),他乘大船,杜是老辈军人,德高望重,船上坐满随员卫士,颇为威风。我们船夫称他“太爷”,谅其常出巡也。

  由绍兴回金华后,我即在浙江站附近张家(村名)租寓暂住。这时,从上海附近撤出的部队一百余人,由聂宗焕率领来到金华,上级令我为队长,聂为副队长,集中金华净明寺训练。我即与这部队共同生活,予以军事训练。没有再继续视察浙站各组。

  这净明寺训练班人员,原系上海工、商、市民,以工人、学徒为多,自愿参加抗日,互相招引结伴而来。聂的出身我不清楚,他已是上校阶级,他与手下几位队附都不安于位:训练结束时,都离队他往。 







 
  
 


奉召去渝 出席四一大会




    训练尚未结束,上级邀我去重庆出席“四一”大会,这是纪念戴先生的特务处成立大庆,每年举行,指定各单位代表参加。

  我于二十九年三月中,由金华搭火车至鹰潭,改乘汽车,经赣南绕道入湘,至株州再搭火车,转往广西桂林,乘飞机去重庆。在重庆住在招待所里,出入都由公家派车接送。虽遇一些同乡老友,大家都很忙,很少私人酬酢,也没有什么游览、观光,只记得重庆是一个上高下低的山城,面临大江,倒很壮观。

  四一大会之日,大家聚集一堂,张灯结彩,甚为热闹。主席台前横披“我们工作第□周年纪念大会”一排大字,由贺龙庆任司仪,声音洪亮。记得蒋委员长亲自出席,对大家训话,要大家“忠党爱国,尽忠职守,完成神圣使命。”,讲了短篇训词,即向大家点点头,先行离去。军统局长贺耀组,似只巡视一下,也即离去:大会全由戴副局长主持。他的表情披肝沥胆,慷慨激昂,讲了大篇有血有泪的训词,要求大家禀承领袖意旨,体念领袖苦心,完成神圣使命,创造光荣历史,发扬清白家风。部众听得都很动容。会后似乎尚有余兴节目,详情已记不起了。

  会后我曾拜晤局内各主管,略谈工作事宜,他们有意要我成立行动队。我第一次见到毛人凤,见他温文尔雅,谈吐有条有理,思虑周详,见解独到,实一最优秀之幕僚长,只欠外勤实际经验。

  有一天,戴先生请我吃饭,同席有五、六人,姓名大都已忘。内有赣东站长陈庆尚,起立向戴敬酒,说了一些受委屈的话,戴即饮了满满的一杯酒说:“我不愿任何同志有受委屈。”席间,戴特敬我一杯,以表慰劳,又给我一笔特别费。但回程时路经湖南芷江宿夜,我去附近浴室洗澡,洗澡木桶设在屋外,浴后回旅舍,发现皮箱已被人开过,检点财物,钱被偷去一半,贼心未全泯灭,没有全部偷去。我托同车湖南站长唐乘骝追查,他说:们急于赶路,没有时间追查。”

  “我就只好算了。我们自重庆出发,坐一大卡车,同车有男女同志十余人。有一女同志不愿派敌区工作,一路哭泣,到了綦江宿夜,她即留下不走,声言要回重庆。

  我们穿山越岭,经过吊丝岩险崖、相梓(编者按:疑为桐梓)、遵义、息烽、贵阳,东指镇远、玉屏入湖南。一路穷山险岭,草木稀疏,人民背负重物,艰难地翻越峻岭,大都破衣百结,十五、六岁的大姑娘,连裤子也没有穿,屁股露在外面。我们在息烽时宿夜,见房屋都很矮小,卡车停在街边,几与店屋一样高,在车上可以坐上屋沿。该县县长陈国桢,曾为八师教师,是八师同学陈崇慧的叔父,我特去拜访,略谈当地风貌。如军统局在此设有训练班及禁闭室,专禁违纪同志,张学良闻亦关此。贵阳表面还像一个大城市,但处处显露贫穷。据省会警察局长说,警察多无内衣内裤,早上多不洗脸。浙江大学临时迁此上课,我特往参观一下,一切都因陋就简,校边有一条小溪,流水倒还清冽。我印象较好的地方是镇远,负山面河,风景优美,也较清静富裕。

  东行经过产箫的玉屏,进入湖南境,即觉到了另一新世界:山野碧绿,物产丰茂,路面都铺细石,直而宽平,路之两旁均植桐子树,那时桐油出口为重要物资,湖南桐油,占重要地位。我们经湘东入江西,仍循来时原路,绕赣南转赣东,至南丰附近时,路陷,汽车倾侧,幸仅数人轻伤,我丝毫无损。但有福州女同志魏乃希,脸部破裂寸许,这是女人面容最重要的部位。我在福建时她是我的旧部,她向我求助,我自义不容辞。但附近无医院,汽车修复之后,又急着继续赶路,不能为了她而留下。我乃恳托另一福建人照顾她,他们另搭汽车入闽。以后即未通消息,不知其脸是否留有疤痕?一直耿耿于心。

  我回到金华,突发高烧,因忙于处理训练班工作,没有看医生,硬挺几天,不药而愈。

  赵龙文也刚回金华,我曾请其去净明寺对学员训话两次。这时日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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