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天剑绝刀-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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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雪仪突然一侧身子,侵入姊姊怀中,右手紧紧握住范雪君的右手五指。这是她们姊姊间的通讯之法,姊妹两人心灵相通,范雪仪不论瞧到了何等事物,都能够以迅快的手法,告诉姊姊。
只听范雪君冷冷说道:“圣宫神君,你既然敢一手掩盖天下武林耳目,作出惊天动地的事,何以不敢以真面目,和天下武林相见?”
黄鹤周正吃了一惊,暗道;他如不肯现身,咱们还有一分生路,如若他当真现身,只怕今日是毫无生路了。他久处在圣宫神君积威之下,一听到圣宫神君之名,早已心神皆震,难以自禁。这时,那飞扬的尘土,已经落下,只见那大开的木门中仍然空空洞洞,不见人影。
左少白早已拔剑在手,准备在那圣宫神君一现身,立刻挥剑迎击,把那圣宫神君;挡在门外,不让攻入地窖。要知道地窖之中,十分狭小,如若被圣宫神君攻了进来,难免要有人伤在他的手中。
那知事情的变化,大大出了两人意料之外,足足过了一顿饭工夫之久,仍然未见有人现身。
黄鹤周正,和随来的红衣剑手,本是骇的一个个直打哆嗦,但久不见那圣宫神君出现,心中逐渐的定了下来。
只听范雪君沉声说道:“退出地窖。”当先转身,疾快而行。
左少白,万良和黄鹤周正,紧随着鱼贯而出。张玉瑶命两个红衣剑手,抬着闲云大师,断后而行,出了地窖。
这时,已是暮色苍茫时分,三辆马车,整齐的停在茅舍前面,分守那四周的红衣剑手,一个个完好无恙。
范雪君缓步登上马车,道:“转向嵩山少林寺。”
张玉瑶扶那闲云大师登上篷车之后,闲云大师突然长叹一口,道:“想不到老衲竟有重睹星月之日。”
黄鹤周正举手一挥,随来的红衣剑手,护着三辆马车,疾快的向前奔去。
万良急行两步,追上了周正,道:“周兄,那圣宫神君,何以不肯现身相见?”
周正道:“这个在下亦是不解。”
万良道:“不知范姑娘何以不肯下令进入密室中搜查一下?”
周正心中暗道;幸好未曾搜查,如若真的遇上了那圣宫神君,此刻只怕咱们谁也不能活了。
口中却说道:“那圣宫神君定然是因故未能赶到,如若他赶到了,决然不会逃避。”
万良道:“到目前为止,那圣宫神君,只不过是一个虚名而已,谁人见过那圣宫神君真正面目,迄今并无一人。”
周正道:“不论那圣宫神君化身好多,但确有那么一个人,那人武功绝世,高强无比,就算天剑重出,霸刀亲临,也未必是他的敌手。”
万良心中暗道:“其人心志,已为圣宫神君的威名所摄,和他辩论此事,毫无益处,那是不用和他谈了。”
心念转动,微微一笑,道:“周兄和那圣宫神君相处甚久,自是比兄弟知道的多了。”
黄鹤周正沉吟了一阵,道:“不过,有一事,却叫兄弟百思不解。”
万良道:“什么事?”
周正道:“那花相在圣宫之中,地位甚高,既是亲口说出了圣宫神君驾到,自非虚语,奇怪的是那圣宫神君,竟然未曾现身。”
万良道:“有道是邪不胜正,也许那圣宫神君听得范姑娘挑战之言,不敢再现身露面了。”
周正摇摇头,淡淡一笑,不再言语。
这时,行到一处荒凉的郊野,马车穿行在一个古柏环绕的乱葬坟场中。黄鹤周正一路上,始终很少欢笑,似是一直有着很沉重的心事。进入这乱葬坟场之后,更是显得不安,目光流转,四下打量。
万良似是瞧出了周正的不安,急行两步,迫上周正,道:“这地方好生荒凉。”
周正双眉紧皱,抬头望了一眼,突然脸色大变,高举右手,喝道:“停车!”
环绕马车四周的红衣剑手。和三辆奔行中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左少白经过数日的养息,伤势已愈,一掀车帘,探出头来,道:“什么事?”
万良道:“不知周护法看到了什么?”
周正右手连连在头上挥转,四周的红衣剑手,团团把三辆马车围了起来。
万良抬头看去,只见野草随风,不见人踪,心中大是怀疑,暗道:“这几日来他一直在忧虑惊恐之中,只怕是吓出了毛病,这般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心中念头转动,口中去缓缓问道:“周兄,什么事啊?”
周正神色严肃,声音微带颤抖道:“圣……宫……神君……”
他说话时牙齿相击,咬字不清,四个字,似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来。
万良道:“怎么兄弟就瞧不出来呢?”
周正道:“你等着瞧吧!”
万良凝目流顾,仍然不见有何可疑之处,当下说道:“也许兄弟眼拙,瞧不出什么,我到前面看看吧!”
正待举步而行,突闻一个冷森怪异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周正,你身为黄龙堂主,当知本宫规戒,叛离本宫,该受何等惩罚?”
万良回头望去,只见黄鹤周正脸色铁青,一语不发,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暗道:
“江湖之上,武功强弱有别,畏惧之心,自是难免,但怕的如此严重,倒是未闻未见的事。”
心中念转,口中却缓缓说道:“阁下什么人?男子汉,大丈夫,这般藏头露尾,算是什么英雄人物。”
但闻那怪异的声音,道:“周正,你是自行认罪呢?还是要本座动手。”
万良听那声音,似是很远的地方传过来,又似就在眼前,但穷尽了目力,也是无法瞧出那发话之人,藏身何处,忍不住低声问道:“周兄,那人藏在何处了?”
他一连喝问数声,不闻周正回答之言,心中虽然有些恼火,但却自忍了下去。转脸望去,只见周正双目发直,凝注在株古柏之上。这时,环守在马车四周的红衣剑手,一个个屏息而立,静的鸦雀无声。
万良顺着周正的目光望去,只见那古柏枝叶,突现出一块盘子大小的银牌,银牌上一个红圈,圆面似是一幅太极图,但又不太像,当下探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暗运腕力,陡然大喝一声,一扬右手,直向那银牌之上打去。
石块挟起了一阵破空之声。只见银牌一沉,消失在茂密的枝叶中。
那森冷怪异的声音,重又传了过来,道:“周正,还不过来受死,当真要本座动手么?”
黄鹤周正回顾了万良一眼,大步向前走去。万良似想出手阻,右手一动之后,突然又停了下来。只听那森冷的声音,重又传了过来,道:“弃去手中兵刃。”
周正倒是听话得很,应声丢了手中的长剑。但见四周环侍的红衣剑手,纷纷弃去了手中兵刃。
见多识广,一向沉着的万良,此刻也有些沉不住气了,急急说道:“周兄,快退回来。”
但那黄鹤周正,有如中了疯魔一般,一直向前行去,对万良那呼叫之言,恍如未闻。万良经验虽然广博,但也未见过此等奇事,一时呆立在当地,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第二辆篷车上软帘启动,范氏姊妹缓步走下马车。范雪君扶着妹妹左肩,面垂黑纱,卓立在荒凉的大道上。黄荣、高光各仗兵刃,分护在范氏姊妹两侧。
张玉瑶仗剑跃出,左手紧扣着一把金针,奔到万良身侧,低声问道:“老前辈,这是怎么回事啊?”
万良摇摇头,茫然说道:“充满神秘与诡奇,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老朽也被闹糊涂了。”
见范雪君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道:“见怪不怪,其怪自败,不要自乱章法。”
这几句平平常常的话,说的时机,十分恰当,使万良等茫然的心情,为之一震。
原来,万良、黄荣等都被周正和那些红衣剑手,束手就缚的模样,闹的有些茫然无措。
这时,黄鹤周正,已然行到那古柏之下,仰脸望着古柏,似在等待什么,万良一生之中历经无数惊险,但却从未遇上过今日这等不可思议的事,心中虽然有些害怕,但却强振精神说道:“周正如若有所不测,不但这二十几个红衣剑手,将遭不幸,而且,此后,只怕再也没有人敢背叛圣宫神君。”
张玉瑶道:“不错啊!”
万良道:“咱们必得设法阻止住这场惨局,姑娘可有胆子,和老朽同去那古柏之下,一查究竟么?”
张玉瑶生性好强,心中虽伯,但却硬嘴说道:“为什么没有胆子,不过……”
万良道:“不过什么?”
张玉瑶道:“那周正武功不弱,何以竟然甘心受人摆在,唯命是从?”
万良道:“这中间定有原因,只是此刻咱们已无暇查问,先设法救人要紧。”
当先向前奔去。张玉瑶紧随身后,追了过去。
只听那怪异森冷的声音,又从那枝叶茂密的古柏之上,传了下来,道:“你背叛圣宫,律应处死。”
语声甫落,突然当的一声金铁交鸣。黄鹤周正顿时脸色大变,满脸汗水,下雨般滚滚而落。缓缓举起右手。这时,万良、张玉瑶已然奔近周正身侧。
万良低声说道:“姑娘对付古柏之上藏敌。”右手一指,疾向周正抓去。
黄鹤周正的心神,似乎被一种神秘力量控制,除了对古柏上,传出那森冷、怪异的声音,有敏锐的反应之外,对身外的事物,是一片迟顿、茫然。
万良出手一把,轻轻易易的扣住了周正右腕的脉穴,冷冷说道:“周兄,大丈夫生而何欢,死而何惧,似这等畏首畏尾。岂不是死亦留人话柄。”
就在万良和周正谈话之时,张玉瑶已然跃近古柏,左手一扬,一把金针疾飞而出,直向那古柏之上飞了过去。只听一阵沙沙之声,那古柏上的枝叶,甚多吃金针声落,飘飞而下。
张玉瑶打一把金针之后,立时高声说道:“鬼鬼祟祟的,算得什么英雄人物,如是有胆量,何不现身出来?”
万良右手连挥,点了周正两处穴道,一把抱起周正,急急奔向马车旁侧。这当儿,第一辆马车上垂直帘启动,左少白疾如飞鸟一般,急奔而出,直落在张玉瑶的身侧。
张玉瑶回头一顾,只见左少白面带微笑,站在一侧,顿时胆气在增,低声说道:“你替我掠阵,我到树立瞧瞧。”
右手长剑平胸护身,柳腰一挫,长身而起,疾向古柏之上跃去。
左少白道:“姑娘小心。”右手一招,拔出长剑,凝神戒备,只要张玉瑶一有危险,立时将以迅快的举动,出手施援。
张玉瑶身近古柏,右手长剑立时疾探而出,剑闪一片银芒,削去大片枝叶,左手一挥,抓住一根主干,凝目望去,只见一侧枝叶茂密处,突然飞起一条人影,一闪而没。张玉瑶左手微一加力,翻上树身,仔细的搜查了一遍,再无敌踪,一飘身,落着实地。
左少白道:“姑娘可曾发现敌人?”
张玉瑶点点头,道:“瞧见啦!”
左少白道:“人呢?”
张玉瑶道:“逃走了,他跑的太快,我追之不及。”
左少白道:“那人是何形貌,姑娘可曾瞧见?”
张玉瑶道:“没有瞧清楚……”
语声微微一顿,道:“怎么?你在下面,就没有瞧见么?”
左少白心中暗道:“不错,我就停身在古柏之下,敌人跃落古柏,我竟无所觉,那人的轻身功夫,定非小可,那就勿怪瞧不清那人的形貌了。心念一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