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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春阿氏谋夫案-第5章

小说: 春阿氏谋夫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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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没有?要是怎么的话,不必经官,俗语说的好:门前生贵草,好事不如无。说句泄场的话,衙门口向南开,有理没理拿钱来,是不是衔坊。”文光听了此话,哪里受得下去,因陪笑道:“大老爷的意思,我很领情。但是无缘无故,家里不出逆事,谁也不肯经官。方才半夜里,我们儿媳妇,把我儿子害了。难道谋害亲夫的事情,能不来报官吗?”德勤额不待说完,一听是人命重案,不由的捏了把汗,遂喝道:“你的儿媳妇呢?可别叫她跑了。我们跟着你,瞧一瞧去。”说着,跑至里间儿,先把凉带儿扣好,又戴上五品顶戴的破纬帽,拿了一根马棒,喝着甲兵道:“讷子,哈子,咱们一块儿去。叫塔齐布醒一醒儿,正翼查队的老爷过来,叫他们赶紧去。”甲兵等连声答应,慌手忙脚的,穿了号坎儿,点上铁丝儿灯笼,随向文光道:“走罢!走罢!别愕着啦!”文光连连点头,随了德勒额甲兵等,一路而行。 
  路上德勒额先把文光的旗佐职业,并家中人口,一一问明。来至文家门首,听见里面哭喊。原来是文光之妻托氏,并阿氏的母亲德氏,皆已闻信赶来。托氏是母子连心,听说一切情形,早哭得死去活来,不省人事。德氏见信,想着姑奶奶家中,深夜来找,必是有何急事。又想着是天气炎热,必是中暑受瘟,得了阴阳霍乱。或是措手不及的病症,因此飞奔前来,推门而入,走进屋内一看,借着灯光之下,阿氏坐在地上,扶头掉泪。一旁有范氏守着,不知何事。望见德氏进来,范氏哼了一声,并不周旋见礼。德氏暗吃一惊,正欲与范氏说话,阿氏偶一抬头,望见德氏来到,好似小儿思乳,望见奶娘一般,哇的一声哭了。德氏忙问道:“姑娘,你怎么了?”阿氏凄凄惨惨,扯住德氏的手,仿佛有千般委曲,一时说不出来的光景。抱住德氏的腿,娇声呖呖哭个不住。德氏不知何故,也弯身陪着坠泪,连把好孩子,姑奶奶叫了十数遍。阿氏头也不抬,手也不放,抱着德氏的两腿,死活乱哭。德氏擦着眼泪,望着范氏道:“我女儿是怎么了,这样的哭喊。”范氏佯作不知,仰首望着星斗,哈哈了两声道:“你们母女,可真会装傻。你到西屋里瞧一瞧去。” 
  德氏听了此话,吃了一大惊。托氏亦嚷道:“冤家,你过来瞧瞧。”德氏擦了眼泪,用力推开阿氏,三步两步,跑至西厢房,走进一看,屋里头灯光惨淡,满地鲜血,春英倒在地上,业已气绝,吓得嗳哟一声,扑倒就地,复放声大哭起来。托氏亦陪着痛哭,连把冤家的,喊个不住。惊得左右邻家,不知何事。有胆大的男子,俱过来看热闹。想着阿氏年轻,平素又极其正派,断不致深夜无人,出此杀人之事。又见阿氏身上,并无血迹。坐在地上,那一分可哀可怜的光景,实令人伤心惨目,由不得疑起心来。又见范氏在旁,怒目横眉,披头散发,满脸的凶狠之气,令人生畏,遂皆摇头走出,聚在胡同里,交头接耳的,纷纷议论。本段的看街兵,亦闻声赶至。唤了班上伙计,先把街门看住。 
  官厅德勒额同了文光来到,时已东方发晓。范氏急嚷道:“什么话也不用说,带她们母女,打官司去就得啦。”德勒额道:“嗳,话是这么说呀。打官司呢,有你们官司在,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地面上也得验验瞧瞧,我们好往上送。”又告甲兵道:“你先回去,叫他们队上人,给正翼送信去,别尽耽误着。”甲兵答应而去。德勒额看着阿氏,又到西厢房,看了看春英的尸身,随嘱文光道:“这屋里的东西,可千万别动。死尸挪了寸地,你们可得担罪名。”又问文光道:“凶器是什么物件?究竟是刀是什么的,可也不准挪动。”文光一一答应。话犹未了,早有巡夜的技勇,扛枪的队兵,大灯笼小灯笼的,先后赶来。进门与德勒额相见,不容分说,掏出锁子来,要锁阿氏。又大声喝道:“你用什么砍的?凶器现在哪里?你要据实的说。”阿氏抹泪道:“什么凶器?我哪里知道。这宗冤枉,我哪里诉去?”官人听了此活,又大声喝道:“死在你屋里,你会不知道,这事你来借谁?”又问文光道:“到底是怎么个情形?你也要实话实说,我们回去时,好禀报大人。”文光叹了口气,眼泪婆鲨的道:“怎么害的,我却不知道。连春英的尸首,都是我们二奶奶,现从床底下拉出来的。头上伤痕,因为血迹模糊,没能看清。总之这件事非问我们儿妇不可。”范氏听至此处,瞪着两只眼睛,过来插言道:“事情也不用问,明明是谋害亲夫,还有什么事赖的呢?我睡着香香儿,听见暖哟一声,我赶忙起来,跑到西屋一看,连个人影也没有。我往床底下一瞧,好,人敢情死啦。我拉出来一瞧,早就没气儿啦,你们老爷们说说,这不是谋害亲夫,那么是什么?”阿氏听至此处,呜呜的叫苦。德氏亦怒道:“我在家里说话,怎么都行。我那孩子决不是那样人。凭她那小小年纪,砍死爷们,还坦坦然然放在床底下,这是断没有的事。”官人听了此话,亦很有理。看了看阿氏身上穿着漂白裤褂,并没有一丝痕迹,随亦纳起闷来。 
  眼看着天色大亮,有正翼的小队,匆匆的跑了回来,说是正翼乌大人回头就来,要亲在尸场里调查一切。德氏听了此话,忙向阿氏道:“姑娘,是你不是你,你可要从实说。这宗事情,我也瞧出来啦。闹到哪儿去,是不要紧。这话你听见没有?”阿氏刚欲答言,被范氏拦住道:“得啦,你们娘儿俩,也不用嘀咕,把人都嘀咕死了,还说什么?”阿氏洒泪道:“我不敢同你辩证。你儿子怎么死的,我并没有看见。要说我谋害亲夫,这话是从何说起?可是你一口咬住我,我也就无法了。”说罢呜呜的啼泣。范氏急嚷道:“没工夫和你说话,是你不是你,等到衙门再说。”官人亦拦道:“嘿,别说啦。这会儿说了也不中用。少时乌大人来了便明。俗语说:法网难逃,见官如见神。是谁害的,谁也跑不了,说什么废话呢。”一语未了,有许多军警走入,又有几个官人,身穿镶红边儿的黄号衣,威威吓吓的走来,喊说乌大人快到了。要知以后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回 访案情乌公留意 听口供侠士生疑



  话说左翼正翼尉,姓申,官名乌珍,表字恪谨,是正白旗汉军旗人。学识过人,处事公正。对于地方上,极其热心。在前清来季,官至民政部侍郎。九门提督,是时在翼尉任内。因京城警察,正在初创之时,便就着旧时捕务,斟酌损益,把翼下的技勇兵,编成队伍,打算人渐次改良,以为扩充警察的预备。是日查夜回宅,忽有厢黄满官厅,前来报称:该甲喇所属菊儿胡同内,小菊儿胡同住户文姓家内,有儿媳阿氏不知所因何故,将伊子春英砍伤身死。乌公见报之后,忙的吩咐小队,将文家一千人证一并带翼,并传谕该甲喇,好好的看护尸场。队兵去后,即令备马,要亲往小菊儿胡同去检验一切。因为人命至重,又想着社会风俗,极端鄙陋,事关重大,不能不确实访查。先把杀人的原委访明白后,然后再拘案鞠讯,方为妥当。 
  想到此处,忽想起至交的朋友苏市隐来。他平日交游极广,平居无事时,好作社会上不平之鸣。若是把他找来,他暗中帮助,细心访查,断没有屈在无辜之理。因命小僮儿夏雨,挪过笔墨文具,亲手写了一封信,叫了一名仆人,送至方巾巷,交苏市隐先生亲展,要个回信来。仆人连连答应,奉了乌公之命,飞奔方巾巷前去投书。到了苏家门首,喊说回事,里面有仆人出来。问明来历,忙的回了进去。是时苏市隐正在檐下漱口,忽见仆人来回,说六条胡同乌大人送来一信,还候个回信呢。市隐放下漱盂,拆信一看,见上面写道: 
  市隐兄鉴:夜间厢黄满五甲喇报称,安定门菊儿胡同内小菊儿胡同住户文光家儿媳阿氏,不知何故,于十二点钟前后将伊子春英砍伤身死。弟闻报后甚为惊异,诚恐人情诡诈,个中别有情节,拟即至尸场中检察一切。吾兄于社会风俗素极注意,望速命驾至小菊儿胡同作一臂之助,是所盼祷。专此顺颂 
  义祉! 
  弟珍顿上 
  市隐看罢,即命仆人耿忠,取出一纸名片,叫他付予来人,说是回头便去。耿忠连连答应,自去吩咐不题。市隐是见义勇为,赶忙的穿好衣服,雇了一辆人力车飞也相似,直往小菊儿胡同一路而来。走至大佛寺北,路上有一人唤道:“市隐市隐,什么事你这样忙?”市隐回头一看,正是同学友闻秋水。此人有二旬左右,英英眉宇,戴一副金丝眼镜,穿一件蓝绸大褂,站在两路一旁,连声喊叫。市隐呼唤车夫,忙的止步。二人相见为礼,寒暄了几句。秋水道:“天这般早,你要往哪里去?”市隐道:“嘿,告诉你一件新闻,昨儿夜里,小菊儿胡同有个谋害亲夫的,方才乌恪谨给我一封信,叫我帮着调查。你若没事,咱们一同去趟。不管别的,先瞧瞧热闹儿。”秋水摇手道:“不行不行。我可是不能奉陪,今天学堂里,还有两堂国文呢。当教习不能误人,咱们回头见吧。”市隐哪里肯听,拉着秋水的衣袖便欲雇车。又向秋水道:“你这义务教习,可真是悔人不倦。这样的热闹,你不去瞧,这件事情,于人心风俗大有关系,不可不去调查一下子。”秋水笑道:“其实学堂里,并没有功课,只是过午有两堂国文。我们同去一趟,原没有什么要紧,你何必扯着我呢?”说着,雇了人力车,两人兴兴匆匆,到了菊儿胡同。 
  付了车资,二人一面说话儿,只见菊儿胡同,有许多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站在文家门首,探头探脑的,望着院里观看。或三人聚在一堆,五人聚在一处,全都交头接耳的,纷纷谈论。市隐、秋水二人,挨身挤到一处,仔细一听:有的说,我说这家子,就没有好闹不是,成天论夜的,不是老公母俩吵嘴,就是小公母俩喊嚷,若不是小奶奶刁唆,何致如此呢。市隐听至此处,凑至那人跟前,意欲探听。那人又转脸笑道:“你瞧这个小老婆,是娶得是娶不得?”市隐亦笑道:“是的是的。这话是一点不错。但不知这位如夫人,是死者什么人?”那人皱眉道:“嗳,题起话儿长。咱们是路见不平,好说直话。”随将范氏的历史,说了一遍。又俯在市隐的耳边,欲将这真像说明,被旁边一人,推了那人一掌道:“三叔,是非场儿里少说的为是。半夜三更的,谁知道是谁害的?咱们这多言多嘴,没有什么益处,俗语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日后是非曲直,总有个水落石出。我们站在一旁,瞧着就完啦。”市隐正听得入神,一见那人拦阻,甚不乐意,后面有秋水过来,扯了市隐一把,悄向耳边道:“我看这个阿氏,一定冤枉。据这里邻人谈论,说阿氏是新近过的门今年才十九岁,平素是和平温顺,极其端正。所有她举止动作,那苟言苟笑的地方,一点儿没有。这么看起来,一定是别有缘故。”市隐听至此处,忙的摇手道:“你不必细说了。这内中的情形,我已了然八九。那自在普云楼上,我听朋友提过。等回去时节,我再同你细谈。”秋水点了战头。 
  忽听有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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