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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碎在卷宗里的玫瑰 作者:简纹-第31章

小说: 碎在卷宗里的玫瑰 作者:简纹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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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比较烦”也许是算计着“老总”腰包里的钱来的,却没想被“老总”算计了一回。她恐怕更要烦不胜烦了。)
  女人,你的网名暴露你的心
  你凭什么知道别人会上钩?难道不怕自己露马脚?
  我当然是有选择的。首先可以看网名啊,比如我搭识的这几个女人,网名都很有挑逗性的,什么“今夜你会不会来”、“一人独处”、“美女1米7”等等。这种人就是要找刺激。
  等到聊上了,我就可以再用一些话去试探。其实啊,只要几句对话,我就能把对方的心理揣摩个大概。另外,我一般喜欢找白领,因为她们有钱,而且也比较单纯,对社会上像我们这类人知道得不太多,好骗。
  我再一次细细打量杨吉,我为这个年龄的孩子能有如此的心计暗暗吃惊。怪不得案发时,报案的被害人称杨吉是个二十五六岁的男青年,他确实有与他年龄极不相称的心智。
  你还问什么?我是不是怕露马脚?
  这有什么呀,在网上,谁也看不见谁,聊不下去可以换话题呀。要是见面了,就更好办了,我只要表现得体贴一点,甜言蜜语多说一点,再主动掏点小钱,嘿,马上就搞掂了。再说,大多数愿意跟我见面的女人都是既有钱又比较寂寞的,她们又不是要找老公,了解我那么清楚干什么?
  那次吧,我碰到一个37岁的房产公司总经理助理,在网上用的网名是“有情就牵手”。你知道,我老爸是搞建筑的,在这方面我绝对可以吹吹。可你说,我们用得着一直聊房产吗?又不是业务谈判。所以,才聊了一会儿,我们就开始相互调情了,我把她哄得好开心噢,不过半小时左右,她就约我在中信泰富的星巴克咖啡店见面,当天晚上还请我吃饭。说实在的,那个女的长得真难看,皮肤特黑不说,还瘦得跟非洲难民似的。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才找不到男人吧。那晚我还真没兴趣跟她上床,我宁愿不要钱了。可她喝了不少酒,兴致好得不得了,非要拉我到她家去。那天半夜,我趁她睡得死沉死沉的,就假装上厕所,把她挂在衣帽架上的小包拿到卫生间翻了个底朝天,从里面拿了3千多元,还有一张工商银行卡和一部诺基亚手机。后来,手机被我在网上卖了350元。这种人,说白了只要“一夜情”,她管你是不是老总。
  我想起来了,办案人员曾告诉我,当他们为了核对证据找到这个“有情就牵手”时,她一脸的不在乎,说:“那点钱实在是小意思,我还就那天包里的钱不多,平时,总要放个万把元。主要是有点气不过。那小子也太急吼吼了,第一天就下手,否则,相处时间再长一些,我还会给他买身西装也说不定。”我发现,这样的女人与杨吉倒堪称是“优势互补”。
  除了单身女人,我还碰到过有男人的女人。就是那个叫“一人独处”的,是个青岛人,长得蛮漂亮,大概30岁出头一点。她住在上海闵行区的一幢别墅里,我估计是被台湾或是香港老板包了的那种“金丝鸟”。我跟她一聊就发现她特别寂寞,老说自己快闷死了。而且我估计,即使她男人回来,或许也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哪能让她满足啊。那天,她约我去她住的别墅,靠!真是让我开眼。听说房子是请美国人设计的,里面的家具也特别的豪华,我都说不上来是什么风格,反正看得我一愣一愣的。不过,我没表现出来。你知道,我那时已经有钱了,也把自己包装得像模像样的,跟那里的环境还是挺相配的。我在那里住了一晚,但什么也没有拿,我还想来享受享受,以后再拿不迟。果然,隔了两天,“一人独处”给我发短信,说她想我了,我马上赶过去,那天我又在别墅里住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我见她在厨房里忙早点,就拿了她的钱包和放在桌上的一根钻石项链偷偷溜走了。回来才发现,包里只有1700元钱和两张银行卡。
  你与那么多女人接触、周旋,不光是为了牟取她们的钱财吧?没有别的动机吗?比如,寻找一点温暖或真感情?或者,我们说得实在一点,为了获得生理满足?
  一开始是为了吃饭嘛,目标当然主要是钱,再说,没有钱,我怎么包装自己?包装不好,又怎么吸引更多有钱的女人?不过,男人嘛,怎么说呢,有自动送上门来的女人,我干吗不享受?这也说明我有魅力啊,别看那些女人有钱有事业,在外面风风光光的,可在我面前,还不照样被我弄得团团转?有时候想想,还真觉得自己蛮有本事的!
  (杨吉好像忘了自己此刻的身份,很有点想炫耀一把的意思。我决定打击打击他的好感觉。)
  网络,流行在骗与被骗之间
  我怎么听说,你也有搞不掂的时候,还赔了许多钱?
  (杨吉神采飞扬的眼神一下子就黯然了,脸上又出现了那种无奈的笑。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
  是啊,那两个女人,还都是我有点喜欢的。一个是我们东北老乡,哈尔滨来的。网名叫“单身快乐”,大概31岁吧,是在上海上的大学,毕业后在这里找了家公司做文秘。因为是老乡,在网上一聊就特亲切。我称自己是建筑公司的部门经理凌康廷。我们很快就约定在人民广场的上海大剧院门口见面。
  她的模样长得很可爱,秀秀气气的,但性格像咱东北人,喝起酒来不知道醉。买单时,她总是一边翻钱包一边说“我来吧”,我当然得抢着付账,她就笑着拍拍我:不错,像个男人!所以,我们在一起吃饭、泡吧、唱歌、打的,全是我掏钱。大概约会了两三次以后吧,有一天,我在兜里掏东西的时候,带出了一张“莱尔斯服装贸易有限公司总经理凌康廷”的名片,她看到后,问我是咋回事儿,可能我的回答听上去不太爽,被她怀疑了。她当时没吱声。可打那以后,我就再也联系不上她了。其实对她,我后来就没想赚钱这茬儿了,还是真心想跟她交个朋友的,可是……
  可是什么?被人甩了失落了,还是钱花冤枉了有点郁闷?
  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心里不太舒服。
  那另外一个是怎么回事?
  噢,那个叫“甜蜜奇异果”,让我想想看……大概是我在新浪的“上海不夜天”聊天室认识的吧。那可是个地地道道的上海小姑娘,25岁,她说自己是在美容院做的。那姑娘不但人长得甜,嘴也很甜,还特机灵。比方说吧,我刚摸出香烟,她就会给我拿来烟缸,我在店里刚看中一件衣服,她那里已经跟营业员谈好了八折价钱,弄得我也得有所表示啊,就给她买衣服,买皮鞋,花的钱还真不少。后来……唉,也不知咋回事儿,她突然就蒸发了,一点消息也没有。
  据公安的承办人员告诉我,这个“甜蜜奇异果”对他们说,“我一搭脉,就知道这个人是啥角色,还想白相我。之所以跟他交往,不过是想弄俩小钱,顺便消遣消遣”。
  你知道,她怎么评价你吗?
  怎么评价?
  她说,凭你的资历要跟她玩,还嫩了点。
  (杨吉低下头不作声了,他算是知道了,山外有山,楼外有楼,并不是每个人他都玩得转的。)
  你在上海这段时间,父母跟你联系过吗?
  老爸跟我打过几次电话,我一直告诉他们我有工作,他就要到我单位来看我,好几次都被我糊弄过去了。也许,他并不相信我的话,可能因为忙吧,也就没来,直到后来我出了事儿,才见到他。
  你这么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失手,会被抓获?
  我觉得这种可能不是没有,但不太大。因为我一是居无定所,在哪家网吧呆晚了,就睡在哪家网吧。还有,我也不用固定的手机号。都是买带号的充值卡,像SIM卡或CDMA卡什么的,手里常常会有三、四张卡。再有,我也多长了个心眼儿,一般不大用QQ号上网聊天,而是以过客的身份,下线了别人就没办法查找。所以,我还一直没闹明白,这次公安是怎么找到我的。
  2003年7月14日,杨吉以“城市侠客”的网名在网上搭识一深圳女孩“嫣然一笑”,两人相约7月15日在沪见面。该女孩来沪后,被杨吉安排住进虹口区的“金富运大酒店”。16日上午9时许,与“嫣然一笑”同住了一晚的杨吉让她下楼买早点,并说自己有零钱,给了她50元,让她不要带钱包了。待“嫣然一笑”买好早点上楼,杨已不见踪影,所有的钱财被杨席卷一空,“嫣然一笑”遂嚎啕大哭着到警署报案。因身无分文,那女孩后来是向别人要了1元钱到银行办了一张卡,让家人向卡里打入路费后才得以回家。
  而在此之前,杨吉交代被他先后盗窃的10余名被害人中,很少有人报案,致使公安机关由于线索太少而难以查证。即使在公安人员几经周折找到其中的一些被害人时,她们也大多因碍于面子和名声而不愿承认。同时,被盗的手机因被害人无法提供发票也无法估价。所以,检察院起诉时认定的,不过是杨吉的部分犯罪事实。
  这就用得着那句老话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百密总有一疏。公安怎么抓获你的,我不可能告诉你。不过,可以告诉你一句话:“成也网络,败也网络”。
  可能是吧。我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上网。
  那么,关于性方面的知识也是从网上获得的吗?
  是的。网上什么东西没有啊,你想看什么就有什么,还图文并茂呢,那可比学校里上卫生课生动多啦!我告诉你,那些和我一起看的大人都看得脸红心跳呢。还有什么小电影,有的网站还能随意点击你想看的部位,还有的网友会将自拍的暴露录像贴到网上……刚开始,我是因为不懂,也觉得挺神秘,总想弄明白。我打了几个关键词搜索,结果一下子出来几百条信息,看个几十条我就什么都明白了。后来,就想自己尝试一下,这也有点像吸毒你知道吗,有过一次会上瘾。
  现在,你对自己所做的事怎么看?你马上就要出去了吧?有什么打算没有?
  我这么做总是犯罪喽,以后要好好改造,争取重新做人,要通过自己劳动获取财富,不能这样不劳而获,坑害别人。
  他的口气显然不够真诚,有点像“阿宝背书”。根据上海一家青少年心理咨询部门为杨吉所做的心理测验报告表明:杨吉的性格属于外向型,做事情绪化,好模仿,自控力一般,但易受环境及他人影响。我特别注意到的是,这份报告中提到,他的后悔心理不明显。因此,具有重犯越轨行为的可能。
  走出看守所的时候,我们又遇到了卜探长,小马问他,儿子中考成绩如何,卜探长很高兴地说“小子考得不错,进了区重点。那个学校的大学升学率是99%呢!”当小马向他表示祝贺时,卜探长自嘲地说“我们不行了,希望都在儿子身上了”。
  我想,杨吉父亲的希望又何尝不是在儿子身上?同样是花季之年,为什么有的人成了天之骄子,有的人却甘做社会渣滓?除了他本人或家庭因素以外,我们的社会环境、学校教育是否也有值得探讨的地方呢?
  几周以后,在我因此稿写作中的一些问题向虹口检察院未检科咨询时得知,刚刚刑满释放的杨吉被那份心理测试报告不幸言中,因重操旧业,又进了杨浦公安分局看守所。
  ◎采访手记:
  据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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