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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钗头凤之佳人难逑-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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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忘启身就步。

  他猝追上去,“小猫儿,你将话说清楚。”

  忘忘转过街角,欲改道繁华的永福街。

  他一个纵跃,截她身前,“小猫儿,你不许走!”

  “怎样?阎堡主想以您那绝世的武功挟持小女子就范么?”忘忘气定神闲,“小女子的处子之身不是已然由阁下你取走了么?请问,你还要强取什么呢?”

  “小猫儿,本堡主此遭来,不是为了强逼你什么,你……随我回堡!”他伸指向这张娇靥的眉目之间,要抹掉那令他不喜之极的绪痕。

  忘忘未躲未避,却在那指尖触来时秀眉一紧。

  阎觐如遭雷殛:那秀丽眉峰上的,依然是……就似他是什么不洁之物般……怎么会,怎么会!他攫她入怀,疯吮那桃花嫣唇,他想要看她热情点燃后的娇媚,以替代那……

  只是,她一双猫眸冷然大睁,其内的情绪一览无余,讥讽、淡漠,更有——

  嫌恶!是,是嫌恶!

  她看着他,对着他的,竟是以如此厌弃的嫌恶!

  

  
[第三卷:第四章(上)]


  甫近院门,上官自若心内警弦倏动:院内有人?“谁在里面?”一面扬声沉喝,一边蓄气于掌,便待挥出。

  “吱呀”响动,两扇柳木门户豁然开启,一张绝色娇颜亮丽登场,“上官哥哥怎回来得这般晚?慧儿等了好久呢。”

  上官自若顿时怔忡,“慧儿?”

  绝色娇颜俏皮一笑,“自然是慧儿没有错。”

  “慧儿?你何以在此?”上官自若心生讶异:恁大的消息,事前怎会没有半丝风闻?是他这个官帮帮主做得太松散了,以致一干属下也不做事了么?

  “上官哥哥,”以男装示人的绝美少年郎小嘴嘟起,显然对于这位兄台的第一反应并不满意。“上官哥哥见了慧儿也不惊喜的么?”

  上官自若恍觉自己未免生淡了,久别重逢,惊喜交加自然会有,只是慧儿的身份惊人,突然现身此处,“惊”必然多于“喜”罢?“慧儿,上官哥哥是被吓着了。来,到里面说话。”

  “上官哥哥……”南宫慧勾住他的指,娇娇道,“随慧儿来,好么?”

  “哪里?”

  “去一个咱们可以喝酒谈心事的地方。”

  “他也在那里,是不是?”上官自若问道。无需多想,慧儿又在为他和阎觐缓颊。

  螓首微颔,“是……上官哥哥,你和觐哥哥和好不好么?慧儿看得好难过。”

  上官自若暗自摇头:这个精明一世胡涂一时的傻丫头,他和阎觐之间的痼结,形成并非一朝一夕,何况是眼下这般的情状?“慧儿,……”

  “不管怎样,慧儿千里到此,上官哥哥总该为慧儿接风尘的,是不是?慧儿听说这旺客楼的菜馔别有风味,上官哥哥不会小气了呗?”

  “……走罢。”这丫头既然乐此不疲,他疼她一场,就随她了。

  ————————————————

  果然不是一场宾主尽欢的接风宴。

  阎觐目不斜视,一迳自斟自饮,了不起,偶及大方泄一份笑意给殷勤从中调和的慧儿,无关人等,自然忽略到底。

  上官自若与生笑眸半启半眯,状似胃口颇好,将满桌佳肴收纳得不遗余力。自始至终,却不曾向对面者施舍一眼。

  南宫慧巧笑嫣然,妙语如珠,一心要通融两个男人之间的冷氛。无奈,收益甚微。现下不免诧异:以往,不管如何,因她的缘故,两人总还能维持表面和气,今日,未免太过僵硬了罢?

  “两位哥哥,难不成你们当真如此讨厌慧儿,还是心疼这席接风宴令二哥哥破费的银钱?”

  上官自若笑道:“慧儿,与其讨论这席连富可敌国的阎堡主百牛一毛也抵不上的宴费,不如告诉上官哥哥,朝慧公主到锦州城,是公干还是私务?是莅巡民间还是微服私访?草民也好知道该以何种规格迎接公主凤仪呢。”

  南宫慧美眸弯弯,芳唇撇撇,“上官哥哥,你又在说笑慧儿了。以‘官帮’的灵通,难道不曾听过?东南战事将起,亟需粮饷五百万,自民间征取三百万,而分到朝慧公主头上的,是二百万。”

  “二百万?”上官自若哑然失笑,“朝慧公主何等尊贵,区区二百万即能劳动凤驾?”二百万,动用阎堡主的一指末指便万事大吉了罢。

  南宫慧叹道:“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上官哥哥。”

  “自然有瞒过的。比如这次公主芳驾莅此,草民便不曾风闻半点消息。”

  南宫慧端起泱泱凤仪天姿:“上官帮主不必困扰,本公主来此,除了当今皇上,朝内无人知晓。此时,朝慧公主为给母后祈福,正闭坐万安寺,三十日方可功德圆满。”“噗哧”一笑,又道,“而得知慧儿来此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就算觐哥哥,也不比上官哥哥你得悉的有多早呢。”

  能劳动权倾半天的朝慧公主金蝉脱壳,想必因着天大的机密。不问也罢。饮酒,饮酒。

  “咦,上官哥哥不想知道慧儿来此的真正因由么?”

  “区区草民,岂敢过问天家重事,草民敬公主一杯,嘿嘿……”

  “上官哥哥!”南宫慧娇嗔,“慧儿此次见你,你似乎变得很怪,可有什么事发生?”

  上官自若大掌抚在她后脑,叹道:“慧儿,你无论是运筹帷幄,还是官场进退,均已炉火纯青。上官哥哥再也帮不上你,而上官哥哥,有了真正需要照顾的人了。”

  南宫慧冰雪聪明,稍触即通,喜道:“上官哥哥喜欢上什么人了么?是什么样的人,可以令上官哥哥喜欢上?”

  “一个和你完全不同的人,一个更需要上官守护佑顾的人。”

  阎觐眸光倏闪,捏在金杯上的长指崩出青颜筋条。

  “可以让慧儿和她见面么?慧儿很好奇,是怎样的女子可以令上官哥哥如此倾心?”

  上官自若未作应承:“待上官哥哥问过她以后再来敲定,好么?”

  南宫慧拍手惊叹:“慧儿更加好奇了,上官哥哥好生珍惜她呢。觐哥哥,你可见过那个女子?”

  阎觐唇角上勾,笑得温和:“上官何时也扮演起痴情种来了?”

  上官自若将一杯琼浆送入腹中,好整以暇道:“谢堡主褒奖。”

  “你如此肯定,你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么?”

  “不瞒堡主,我欲取,人未尝予,上官早有这份认知。”

  “劳而无获似乎与上官向来的作风有悖呢。”

  “上官甘之如饴。”

  “好一个甘之如饴!”阎觐丕然色变,甩出手中雕花琉璃杯,“上官自若,你怎会以为本堡主轻易放手!”

  “堡主,莫忘了,你真正不该放手的是什么?慧儿,还不敬你的觐哥哥一杯,让他消消这股无名火气?”

  “你们……”兹始盘旋在南宫慧脑海中的诧异逞扩大之势,“两位哥哥……”

  “慧儿。”上官自若给了一抹安心微笑,“上官哥哥还是上官哥哥,慧儿有什么事,上官哥哥仍可以全力相助。只是朝慧公主的忙,草民怕再是无能为力了。”忽高声相唤,“店家——”

  “是,大爷。”一位远远候在楼梯拐口的酒楼伙计颠颠而入。

  “立马做一道黄河鲤鱼,爷要外带。”

  “好嘞!”伙计得令退下。

  “上官自若!”他的猫儿自由他来喂,关他底事!

  “属下失陪。”甩身就步,不见迟疑。

  南宫慧美眸潋滟起疑雾迷濛,她何尝见过情绪如此外露的两人?不管是在商场,还是在江湖,都建立了卓越霸基的两人,一个天性冷情薄欲,一个终年无害笑脸,纵算当年因她的返宫与否而起阎墙,都不见如此怒形于色。孰底发生了何事?是她不知不晓不曾参与的?

  

  
[第三卷:第四章(下)]


  桃花坞里桃花林。顾名思义,是个不乏桃花的地方,只是时令不对,满园桃树已为苍翠碧色所替,中间杂以青涩小果。

  “良大哥,麻烦您将这碗药替我端给高小姐,好么?”忘忘满脸恳求,十足诚意。

  忠厚鲁真陈良大哥面色当即赭红,一如之前每一回。“好,君大夫。”

  忘忘对那疾去壮影暗施鬼脸:我真是善良呢。

  “君大夫,您看出良儿喜欢芊儿?”高夫人从旁问。

  长眼睛的人都很难看不出罢?“陈大哥是个好人。”

  “唉~~~”高夫人支颐苦叹,“良儿的确是个好孩子。先前,是我们看不上他,为此,我和婆婆还曾几度龃龉。而现在,是婆婆认为芊儿不配了。”

  “为何?”先前的“看不上”或可理解,毕竟陈良只是一位捕快,与知府小姐的身份相比,算是高攀;而现在的“不配”,由何而来?“因为高小姐遭人退婚还是罹患心病呢?”

  “唉~~”高夫人再度苦叹,珠泪滑眶而出,“因为芊儿已非处子之身……”

  “……”忘忘无语。

  “那个小畜牲,害了芊儿一生啊。可我和她爹却只能将这辛酸咽下去,谁让他是小王爷呢。”高夫人愈说愈悲不自胜。

  “陈良大哥并非世俗的庸腐之人。”忘忘道,“他看着高小姐的眼神,心疼怜慕,却没有微丝鄙夷。高夫人如果还中意这个女婿,不妨对陈大哥的心意旁敲侧击一番。”

  “会么?他仍是心疼芊儿的么?”高夫人眼前一亮。

  “只是,高小姐能否接受他呢?”

  高夫人面色顿黯,“是啊,芊儿现在谁也看不到……君大夫,你提过的那蚀心草……”

  “高夫人不是已然否决了那项提议么?”

  “……初始,小夫人是想,如若芊儿连我们这为人父母的也一并忘记的话,教我们夫妻情何以堪?但转念又想,不管如何,芊儿始终是我们骨肉相连的女儿,她忘了,我们就当重新生过,教她认得也便好了,不是么?”高夫人凄凉道,“不然如此下去,她迟早将自己逼进死路。”

  忘忘沉吟:高夫人已是病急乱投医,她却不能盲目着手。“虽是忘忘所提议的,但真若动用,需要慎重再三。高夫人还是在高小姐偶有的清醒之时,征询她的意见罢,另外也需取得知府大人的认同。而我,更要提前设法测一下蚀心草有无其它并发毒性。”

  “也好。”高夫人颔颐。

  蚀心草,当真能蚀人记忆,有孟婆汤水之效么?

  ——————————

  她是否该找一座庙门,虔诚拜谒一番?不然何以但凡出门,总要碰到不洁之物?

  这两人,她并未“见”过,却“听”过。在茶楼的雅间里,一壁之隔,拿着女儿家的名节情痛高谈阔笑。今日得见本尊,原来生得这等面目。那男人不若北方男子粗壮黝黑,薄有姿色,想必正是恃着这皮相自诩风流撞骗痴傻女儿。

  “世昌哥,你可要明白,我不是那高家傻妞,你有一点对不起我,我都不会饶你!”

  “哪会哪会,宝贝茹儿,世昌哥疼你都来不及,那高家傻妞又蠢又呆,连你一半也及不上,……”

  这茶寮不大,不只卖茶水,茶叶也有。忘忘原只为父亲买他最喜喝的烘制花茶,不意听到了她不喜听的。想来那日她不应下甚泻药,口舌生疮散或更适宜。不过,毕竟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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