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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星际桥梁-第10章

小说: 星际桥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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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利!”科尔纳的声音嘶哑而又低沉,“不是属于埃戎的,而是属于人类的。那些挑战埃戎的人不是在挑战帝国,而是在挑战人类的伟大。就让这作为对他们的回答。对于星球,这些人类的目标和遗产,埃戎将永保其强大和统一。这是埃戎的使命。虽然我们会为了完成这一使命而死去,但埃戎却永远不会让这一使命死去。现在,作为人类持久不懈努力的象征,我们奉上这条管道,它将联结起埃戎和我们的祖先向众星球发射第一批飞船的地方。”

在他的身后,诸董事齐步走上前来。文妲快步走到他的身边,将右手搭在他的身上。杜凯因和梅特尔站在他的右侧,费尼伦和隆霍姆立定左厢,科尔纳把他的手放到栏杆顶部的一个金色开关上,其余众人则将手覆在他的手上。他们一起合上了开关。

管道。瞬息之间,它就那样真实地呈现在那里了,金光闪闪,从黑色立方体的远端向东方伸出,直指苍穹,刺入太空,跨越着隔开地球与埃戎的30光年距离。

霍恩的视线随着它向上再向上,一直远到它成了一条线,然后连线也看不见了。他有点怀疑是否仅仅是透视关系就使得直径100米的庞然大物消失得无影无踪。他隐约记得,真正的缩小似乎应该是……

地球和埃戎现在只需一秒便可互达,相互之间被一种新型的脐带维系到了一起。经历长期分娩阵痛,变得疲惫而又衰竭的母亲非但没有得到滋养,反而正被榨干最后一点生命的液汁。

靠这些金色脐带维持的帝国,在子宫中被滋养成一个巨大而又贪婪的孩子。他已经大得无法独立生活了,他必须保持这些脐带,不然便只有挨饿。

霍恩想,这可真奇怪,力量竟然使人变得虚弱了,虽然埃戎星球非常强大,可它已经变成了帝国中最富依赖性的一个星球了。

不过在看到管道时,霍恩还是无法不感叹于它的美。

他的目光又顺着金色管道滑落下来。一只秃鹰不小心掠过管道壁,顿时化作了一团灿烂燃烧的火焰。管道附近时常冒出星星点点的闪亮,那是盲目的昆虫在向它跳去。

这就是管道的实质:一种致命的美。美是对埃戎而言的,它为贪婪的孩子提供着食物。而对于其他的人,它意味着死亡。

卫兵在观礼台的四周来回巡逻。霍恩朝下一看,正好看到几个德涅伯伦巨人拖着一个男人从下面经过,霍恩从瞄准镜中定睛望去,发现竟然是吴老头。衣衫褴褛的老头儿正在拼命地抗议,双手死命抓住他那口破箱子。莉儿则连影子都看不见。吴老头被人匆匆拖走了。在他的脖子后面有一块霍恩以前从未注意到的红水晶。

霍恩的嘴唇咧动了一下。被抓住的居然是小偷,而不是刺客。

瞄准镜重又顺着台阶向上,移到了平台上的这群人之中。此刻,他们正在答谢观众的热情,彼此之间分开了一些。

瞄准镜就像命运的手指一样,从埃戎统治者们的脸上一一掠过。

年轻而又傲慢的隆霍姆,脸上正泛着成功的红晕。

瘦削的费尼伦面带冷笑,对人群充满蔑视。

可爱而又光彩照人的文妲·科尔纳上用她那金色的纤手晚着她父亲的手臂。

濒死的科尔纳在阳光下眨着眼,从他的脸上可以看出他正在费力地让自己站住。

大权在握、趾高气扬的杜凯因正用目光搜索着人群,想要找出那些没有欢呼或是没有在真心欢呼的人。

又矮又胖的梅特尔,转动着小眼珠子,正在测算着这一大片掌声中有多少是给他的。

该是哪一个呢?这纯粹是个多余的问题。霍恩知道是谁。那就是他到这里来的原因。来杀一个人。从他的隐蔽之处将一个人射倒。瞄准镜摆动着。

我怎么会在这儿的?这次回答略有不同了。因为有人要这个人死。

此事与霍恩毫无干系。他只是一件工具。突然他对此感到厌恶,厌恶自己非得干一件不能从中得到乐趣的事。赶到这里来是另当别论的一件事。眼下要干的事既轻而易举,又令人生厌。

但他非于不可。他收了人钱财,便要替人干活。眼下活儿还没干完呢。

瞄准镜的十字线定了下来。它们落到了濒死之人的身上。

霍恩把翼形螺钉又旋了半圈,测算了一下风速,然后再一次朝瞄准镜中望去。枪由于架在了墙上,所以没有半点摇晃。埃戎的总经理看上去就像在几米开外,这位帝国的象征正等待着行刑者。

霍恩的手指慢慢扣下了扳机。手枪跳动了一下,只是很轻微的一下。一秒钟之后,科尔纳面露惊奇之色,然后他的脸毫无表情地朝下一耷拉,身子软软地瘫倒在平台上。

历史

星际漂泊……

最早的星际文明崩溃后,随之而来的是一段神奇的岁月。那场不可阻挡的移民潮将人类的种子散播到了上百光年范围内的群星之间。那是充满挣扎与冒险,恶行与侠迹的时代。

那是英雄辈出的年代,有的人超上了事实并在反复的转述中被不断夸大。罗伊·克伦之类的人成为了一部新神话中的半神半八。

人们在星际漂泊中的遭际不尽相同。最早的星际飞船的发动机保护装置相当筒陋,这改变了他们。人们降落的不同星球改变了他们。孤立的处境改变了他们。然而他们的祖先都可追溯到那些英雄和半神半人。

这样的出身应该能造就超人。然而这些改变是无足轻重的。人毕竟还是人,即便是组成埃戎近卫军的身高三米的德涅伯伦巨人。

即便是埃戎那些金族人也像其他人一样生活,一样爱,并同样难免一死。

不过,低估染色体的细微变导在精神上的重要性门然是不明智的。

该如何来定义超人呢?那些金族人们知道……

第六章逃亡

这幕场景在午后的阳光中凝住了,全部的永恒好似浓缩进了这短暂的一刻,毫无变化,也似乎无可变化。然后——

骚乱顿起……

董事们四下散开,只留下了文妲。她跪在地上,身边缩成一团的东西曾经是她的父亲。稍顷,她站起身来,毫无畏惧地挺直了腰杆,用目光搜索着场地的边缘。

霍恩从瞄准镜中端详着她的脸。这是一种爱抚,他的手指根本没有放在扳机上。

卫兵们冲到了平台上,用血肉之躯构成了一道3米高的屏障。霍恩最后一眼看到的是杜凯因的猎犬那笨重的身躯。它已经死在纪念碑前厂。子弹穿过了科尔纳,击倒了另一个杀手。

扩音器中传出大声叫喊的命令,语调坚定,充满威势,一定是杜凯因,霍恩想道。

命令发得迅速而又准确。除了卫兵之外其余人一律不得移动。卫兵由各自的长官召集,在纪念碑的这一侧集合。

小型巡逻飞艇从大型战船的体内飞出,爬上天空,没头苍蝇般懒洋洋地在场地上空转着圈儿。一队队卫兵从纪念碑前呈扇形向外散开。圆心是科尔纳的尸体,圆弧外侧则将霍恩藏身的墙后的这片凹地准确无误地包括在内。

“总经理死了。”杜凯因静静地说道。他的声音森然可怖,仿佛在宣布某人犯了悻理逆天、亵渎神明的罪行。

霍恩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对埃戎来说,这的确是一桩悸理逆天的罪行,一桩亵渎神明的罪行。霍恩打碎了帝国的象征,不抓到他并施以惩罚,埃戎是决不会罢休的。埃戎将会不惜一切代价进行搜捕。

精神方面的因素对于帝国来说几乎和他们所能调集的舰队和装备的火力一样重要。叛乱诚然是不足畏的,因为埃戎能在几小时之内荡平任何星球,但是如果一任叛乱的火星四下闪烁,经久不熄,从而导致贸易受到阻滞,雇佣兵军心不稳的话,埃戎也会开始动摇的。

埃戎的统治是建立在她无所不能这样一个基础之上的。再远的距离她的舰队也能到达;再轻微的不敬也会冒犯她的威严。征服者是靠征服才得以生存的;这第一次挫折是一个信号,表明被征服者开始起来反抗他们了。

埃戎是无所不能的。如若不然,帝国怎么可能统治人数百万倍于金族的被征服者呢?但是如果让那些受奴役的星球怀疑埃戎的基础已经出现了裂缝……

即便不是出于一时的狂怒,而是作为经过仔细筹划的策略,埃戎也必须抓住刺客。必须抓住!不借一切代价!而且一旦抓住了刺客,对他的惩罚必须具有示众的效应。要让刺客在众目睽睽之下接受漫长的折磨。

霍恩舔了舔嘴唇。一个帝国对付一个人,这无异于一份死刑判决书。他的胸膛起伏着,把空气深深地吸进肺里。空气在他这个必死之人闻来是那样的甜美。阳光照在身上也是暖融融的。

霍恩的身子猛然一振。他还没死呢。他们先得抓到他再说。他得让他们好好追上一番。

卫兵们已经快赶到矗立在霍恩身边的那艘战船下了。那些没有翅膀的黑色“秃鹰”在他的头顶盘旋着。该走了。

霍恩回身穿过丛丛柏树枝撤进了隐蔽的隧道口。在他转身走进黑暗中时,他把手枪别到了肩头的皮带上,任它把手枪牢牢地拽紧在胸前。朝黑暗中走了几百步之后,他伸出手来摸索着重又找回了手电。片刻之后,手电又放出了亮光。

逃亡者的步履快而不慌。双腿如果是在和飞船竞逐的话,急是毫无意义的,追赶者们肯定还不等他到达荒漠就已经想到那里了。

但是他们要多久才能发现隧道口呢?被追逐的人慢慢开始小跑了起来。小跑随即又变成了猛跑。霍恩边跑边感到被一阵恐慌攫住了。

霍恩顺着长长的斜坡跑进了无限的黑暗之中。他在黑暗中狂乱地奔跑着,手电光随着他的步伐在黑暗中飞舞跳跃,又迅即被黑暗吞没。狂奔……狂奔……翟恩感到迷失了方向……

隧道下得太快了,在一个黑池子前到了尽头。霍恩睁大了昏花的眼睛看着池子。狂喘着的肺部渐渐平息了下来。他的神智略微清醒了一点。他一定是在哪里转错了弯。

他循着自己的足印原路折回。在有回声的一间间空室内,他试图重新找到正确隧道的方位。在他认为该是的地方只有一片粗石堆。霍恩在石堆中艰难地跋涉着,越走越急,石头在他的脚后翻滚滑动。手电筒在一堵墙上碰了一下关上了,霍恩在一片完完全全、无法穿透的夜色中前行。

终于他感到有一缕空气吹向他挂满汗珠的脸。前面肯定有一片空间。他向上爬着爬着又开始跑了起来,一只手中紧抓着一根毫无用处的浸过柏油的木棍。

一个极其微小的警告让他放慢了脚步:是远处的一声脆响,还是他那狂乱脚步的回声有了变化?总之他停了下来,又开始正常呼吸了。他又一次开始了思考。他重新按亮了手电。

他把手电举到身前。一米以外便是那个大坑,正张开着黑漆漆的饥饿的大口。他朝大坑走去,两腿因疲惫而打着颤。一只脚踏上梯子后,他停了下来。他想起了吴老头从梯子上摇晃着掉下去的那一幕……

几小时之前他还从这座桥上轻松地走过。现在是什么在阻挡着他呢?霍恩心里明白。今天早上他还不知恐惧为何物,现在他知道了,因为身边的一切都已染上了它的气息。他的心脏快速地跳动着。他的胸膛贪婪地朝里攫取着空气。他的手在发抖。

但在他的身后是确凿无疑的死亡。往前则生死未卜。他迈步上了梯子,战战兢兢,想着要是掉下去的话会摔得很深,想着想着就觉得四肢发软,头晕眼花。他晃了一下,旋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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