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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千眼温柔-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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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不觉,连我自己也没有发现,我爱上了他,我的养父哲野。
  以后他女朋友再也没来过我们家,和那些女人一样,是过去式了。
  一年后,哲野在工地上晕到。医生诊断是肝癌晚期。给他收拾东西时,看到了他的日记。
  ‘夭夭肺炎。昏睡中不停喊我的名字,醒来却只会对我流眼泪。我震惊。我没想到我要结婚对她的影响这样大。’
 ‘医生宣布我的生命还剩一年。我无惧,但夭夭,她是我的一件大事。我死后,如何让她健康快乐的生活,是我首要考虑的问题。’
  哲野是第二年的春天走的。我并没有哭得昏天黑地的。每天半夜醒来,我似乎还能听到他说:‘夭夭小心啊。’
  在书房整理杂物的时候,我在柜子角落里发现一个满是灰尘的陶罐,很古朴趣致,我拿出来,洗干净,呆了,那上面什么装饰也没有,只有四句颜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到这时,我的泪,才肆无忌惮地汹涌而下……”
  朗诵者的声音渐渐远去,车内久久回旋着哀伤低缓的大提琴音乐。车外,车水马龙,人山人海。一个卖气球的小贩没抓住气球,一大团五颜六色的气球飞起来,旁边一群孩子雀跃着跳高去追。薄薄一层玻璃相隔的车内车外,虽近在咫尺,却彼此听不到声音,仿佛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世界。
  灵犀将车停下,拿出手机,给左边发了最后一条短信:“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同日生,日日与君好”。
  “铃——”没想到左边的电话随即来了,他的航班延误了,他的声音在候机楼里显得格外清朗、遥远:“宝贝儿,别这么悲壮。什么‘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啊,应该是‘君生我未生,君死一起死’!对吗?”
  灵犀忍不住笑了:“对。”
  “广播登机了,宝贝儿再见!”
  “再——见!”
  灵犀等着,等左边那边挂了机,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她才慢慢关上手机,取出SIM卡,扔出车窗外,眼泪,终于肆无忌惮地汹涌而下。
  八
  按照灵犀的“指示”,左边直到飞机起飞后,才打开她送他的礼物。
  一封信。
  还有一缕红丝线缠绕的黑发!
  左边的心里顿时泪如豪雨倾盆,他掩饰着看向舷窗外。一抹紫色的晚霞划过天际,留下长长的流星般美妙的痕迹。他顿有不祥之感,迅速回过头,打开了那封信。
  “左边:
  从你看这封信的第一个字起,我已出发,走在浪迹天涯的路上了。
  本来,我想隐瞒真相,让你误会我,对我失望,不爱我了,主动离开我。可是,我一想起我不喜欢看电视剧的原因之一,就是深恶痛绝编剧们为了剧情曲折,非要主人公们互相隐瞒苦衷,制造各种误会,太残忍了。所以,我要毫无保留地告诉你这一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一切。
  ……
  当你看完上面发生的一切,你一定明白,我真正想说什么了。
  是的,我仍然爱你,比以往更爱你。我多么向往成为你的妻子。有人说,真正美满的婚姻有三重境界,人一生应该结三次“婚”,第一,和自己所爱的人结婚,第二,和自己所爱的人及他的习惯结婚,第三,和自己所爱的人及他的习惯、背景结婚。白头偕老的人,都结过三次‘婚’。遗憾的是,绝大多数夫妻一辈子只结过一次,就像你和夏寒,我和向上。而我和你,虽然没有过婚礼,但事实上已经结过两次‘婚’了,虽然我们还没有到达第三境界,但我们已经多么幸运。
  是的,我也爱他们,澈澈,向上,你也爱夏寒,简简,舍弃这十多年骨肉相连的亲情,同样撕心裂肺地痛,我已深有体会。我常常做梦,梦见——你,我,澈澈,向上,夏寒,简简,还有我的养父母,还有阿姨,还有向上和夏寒未来的妻子、丈夫,我们这些人组成一个大家庭,一起生活在世外桃源般的西溪,我们不需要夫妻名分,不分彼此,孩子们不会失去完整的家庭,还能得到更多的爱,向上和夏寒不会失去我们,还能多一份手足之爱。那是一个多么令人神往的和谐社会,我们拥有人类生活中所有美好的情愫,沟通,亲近,和睦,理解,支撑,宽容,相逢一笑尽释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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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眼温柔第九章(8)



  多么希望那个梦变成真的,可我知道,现实是不可能的。这些想法在几千年前或是几千年后或许都有可能实现,可是,在如今这个社会看来,一定是荒唐可笑的。
  既然不可能,就放弃吧。与其千辛万苦打碎整个世界,却仍然是痛苦,也许更痛苦,不如维持原来的世界吧……我想说出更多的分手的理由,可是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觉得说清楚好累,是啊,这些日子以来,我好累好累。我相信,我说不清楚,你也会明白我。
  左边,不要难过,你想想,如果那次飞机失事,我们早已天人永隔。如果那天飞机什么事也没有,我们也早就分手。上天仁慈地额外让我们享受了这么多快乐和幸福,我们应该知足了。人类往往鄙视对物质和肉欲的贪得无厌,可是,其实肉体很容易满足,精神更难满足,精神的贪婪才是更根本的恶之源。我们因为这种贪婪,伤害了很多爱我们的人,给我们自己也套上了枷锁。虽然我不后悔,即使弗弗西斯能把已经滚落的石头重新推上山,我也不希望回到从前,但我们都明白凡事不可强求、顺其自然的道理。
  我们曾经说过,如果真有六道轮回,哪一轮我们都粘着。其实,这也是不可能的。我总觉得,人的生命不仅是一辈子,而是由很多辈子组成的。在这个漫长的生命里,人的一辈子,仅仅是其中的一个季节,或一年。上天会给人同样满的一杯幸福,这辈子享受多了,下辈子就少了,也许这辈子我们只能享受这么多,下辈子能享受多一些。这辈子,如果我们透支太厉害了,损害了别人该得的幸福,不仅这辈子不快乐,下辈子也会失去更多。上天既然让我们这么相爱,既然我们这辈子订了婚约,下辈子我一定会做你的新娘。所以,我们重聚会是迟早的事,只是春天到秋天,或者夏天到冬天而已,我们不急,我们一起耐心地等待那一天,好吗?哪怕,我们缘分已尽,永远不会再重聚,我们也应该知足常乐,对吗?
  左边,永远难忘你流泪的样子。我说过,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我会信守诺言,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一个人了,你告诉我,我会出现在你面前。
  此刻,当我写下这些字,从纸上抬头,忽然看见秋光里的西溪叶落了,花谢了,草凋了,风静了,云散了,如洗去了一身凡尘,格外开阔,澄明,安详。我也忽然发现,成佛的路有千万条,我也找到了一条——我把什么都放下了,得到了和秋光里的西溪一样的开阔,澄明,安详。
  你一定会担心今后我怎样生活。在此一并汇报:
  记得我最喜欢的几本书吗?美国梭罗的《瓦尔登湖》,日本德富芦花的《自然与人生》,还有我一个朋友写的《孤山不孤》。我发现,在城市里走了这么多年,我仍然是西溪的孩子,骨子里从来没有洗去自由隐逸的秉性,我的灵魂依然如我来时一样,在水上飘泊。
  我决定从此浪迹天涯,去寻找人间最美的音乐,如果累了,我会找个地方住下来,或者隐居西溪,过简朴的日子,做回那个本真纯粹、自由自在的我,在大地上诗意地活着。
  这不是选择,而是自然而然的结果,是宿命。
  请不要联系我,不要牵挂我,不要担心我。我的生命已收获了太多太多的爱,我不再孤独,会快快乐乐的,就像每天和你们生活在一起,生活在那个和谐美满的大家庭里。
  今日别离,我想了很久,想不出送你一个什么样的纪念物,于是,剪下这缕头发,从左耳边,我觉得最靠近心脏的位置。它受之于上苍,受之于父母,送给你,就等于把我自己交给了你,就等于——我永远和你在一起。
  灵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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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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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到你之前,我像一个久久跋涉的行者,在干渴的路上已经不再有任何幻想,忽然,你出现了,我梦中理想的情感归宿,我灵魂的绿色田园。相知后,我清清楚楚知道,无论我是不是你的晴川哥哥,你,都是我命里的那个人——是爱人,是妹妹,是女儿,是我要把全部对异性的情感倾注的唯一对象。


千眼温柔第十章(1)



  秋天,灵犀开始了西溪隐居生活。
  她并没有去浪迹天涯,那是她为了不让左边来找她的谎言。
  在死神降临之前,灵犀隐居了两年多,留下了一本《隐居笔记》,还有一部轰动世界、影响深远的箫协奏曲《西溪天籁》。
  笔记之:衣
  西溪的最后一颗星落时,西溪的第一朵花醒了。
  我模仿着古代女子的样子,照着湖水梳妆。
  头发解放了。用木梳梳直,随意挽成一个髻,或随风飘散。
  身体解放了。纯棉或丝绸的休闲服,黑色或白色,宽大、飘逸而贴切。可以不穿胸衣,奔跑在清晨的微风里,羁绊少了,呼吸顺畅了,心胸都开阔了。
  脚解放了。不用穿高跟鞋了,厚实的布鞋,轻便的拖鞋,或者草鞋,或赤脚踏在泥土上、木地板上。
  脸解放了。任何时候都不需要涂脂抹粉、描眉画眼了,干净,舒服,如光洁的鸡蛋。
  这样站着或坐着吹箫,我听见,我的箫声变得从未有过的灵动。
  笔记之:食
  我学会了做饭。
  食物的基本来源有两个:一是西溪河埠随处摆放的菜摊,有农民们自家种的最鲜嫩环保的蔬菜和最鲜活的鱼虾,二是超市。
  早晨,用昨晚泡好的黄豆,用豆浆机做一壶豆浆。
  中午,用鸡蛋和丝瓜烧一碗面条。
  晚上,又用河虾和青菜烧一碗面条,照着菜谱,做了一个洒着玫瑰花瓣的土豆水果色拉。
  这是我简单的一日三餐。
  梭罗在瓦尔登湖就吃得很少,他说,吃得少,生活简朴,就可以工作得少。吃得多,必须工作得多,让自己成为欲望的奴隶。
  贪吃的蛹,在羽化成蝶后,仅一滴蜜汁或别的甜液就足够了。
  当然,如果我馋了,就去饭店里饕餮一下吧。
  笔记之:住
  我的整个屋子散发着原木的香味,隐秘的香让人想到阳光、春天和森林。
  无名岛上只住着几户人家,离我最近的就是船娘一家。船娘家的窗棱是用细竹编的“福禄寿喜”,前院种着桑、桃、柿、栗,后院种着蔬菜瓜果,瓜果藤爬上矮墙,有的爬进窗子,累累瓜果随手可摘。
  他们家庭成员很多:
  一是船娘,五十出头,健硕,开朗,她说她从小就认得我。我叫她大姐。
  二是船娘长年在外地打工的丈夫。
  三是船娘二十多岁的儿子阿阿,在读大学。
  四是船娘满头银发的老公公和婆婆,身体都很健硕,每天都下地干活。公公据说是个老地主,家教极严,我看到过他用筷子敲打吃饭时一只手垂在饭桌下的阿阿。
  笔记之:行
  西溪以舟代步,我托船娘帮我买一条旧小船,她将她家其中一条竹篷小船连卖带送地给了我。
  脱胎换骨后的我,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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