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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翅田大介]+cutting+伤痕03+case+of+mio+entanglement-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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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一下,良雨。它是猫不是吗?不用担心,也许自己就会回来了。」
    「它还是只小猫啊!我曾经在三只小猫的妈妈坟前发誓会好好养它们的。它应该还没走远,我们一起去找!」
    这根本构不成拖我一起下水的理由,可是——结果我还是点点头,在夜晚的住宅区到处找着。不仅是因为我现在什么都无法思考,或者想要做些什么转移注意力,而是因为那只茶色小猫已经是我们家的一员,而我也不可能放着妹妹一个人去找。
    良雨套上凉鞋,我则穿着制服手里还抓着书包。我们找过了很多地方,电线杆里面、垃圾场小屋里面,还有附近人家的庭院或墙壁。只要是猫可能跑进去的地方,到处都找过了,结果只有看到心情很差的野猫和从窗帘窥视出来的怀疑眼光。
    「……」
    「明天再找吧。明天一整天都没事,我也一起找。它有戴颈圈,我觉得应该不会被人随便捡走,一定找得到的。」
    良雨垂着头蹒跚地走着,我认识她以来第一次看她这么沮丧。我看她的衣着单薄,好像穿着休闲服就冲出来的样子,所以才叫良雨回去。虽然白天还很热,不过夜晚的风总是飘着秋天的凉意。我实在不太想看她穿着T恤和半短牛仔裤到处跑来跑去。
    「……再一个地方就好。」
    良雨说完后随即跑掉了。为了怕跟丢,我也立刻追了上去。
    良雨几乎顺着我上学的路走着,朝着我学校里面的内山里走去。大家都说那座山是以前的古坟遗迹,称作丘陵太高,说是山又太低,只能用『小山』来形容的一座地势隆起的地方。感觉很像是某猫型机器人动画中出现过的一样,名副其实的『学校后山』。她跑到山下,爬上通往建造在『后山』山腰的神社石阶。
    与鸟居相连的石阶上没有路灯,让她的身影仿佛要被暗黑给吞噬般渐渐变得模糊了。
    「明明就没带手电筒……」
    我急忙爬上楼梯,冲向神社里面。这里只有一个宛如赠品般便宜的照明灯,境内的地面窄荡荡的,阴影显得更浓,让人感觉很不舒服。两只石狮狗冷凝的视线投射在我们身上。
    「素戔鸣尊——素戔鸣尊——!」
    良雨在神社周围绕来绕去,一直喊着这个最适合神社的名字。她将头探进神社走廊的下方,想要趴着前进。
    「良雨。」
    我靠过去唤住她,她说:「再找完这里就好了。」然后用沾满灰尘的两手合十请求着。我叹了一口气:「这边找完就回去了喔。」如此叮咛完后,我也开始在神社的四周搜寻着。
    我几乎有一半肯定『绝对不在这里』。因为离我们家太远了。这个神社或许是流浪猫的圣地,不过这种习惯人家养的小猫应该不会迷路到这里来。
    我在神社里面绕着。月光出人意外地明亮,就算没有手电筒,多少也可以看到一点。满月爬升到头顶正上方,红色的光倒映在仰望的眼瞳里。
    地平线附近出现红光是常有的事,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在这种高度的月亮变成红色。明天大概会下雨吧,我心想。月亮之所以会变成红色,是因为随着大气中的灰尘,近似蓝色和紫色这种短波长的光线扩散的缘故,还有空气中水分较多时月光也比较容易变成红色。大家都说红色之月是不吉的预兆,也是因为在沙漠中,那是沙暴的预兆,沙子会被卷到天上,在中国则是大雨引起洪水的前奏。
    「……」
    即使如此,不过这样的月色却不只属于物理现象,也会扰乱观看者的心。满月的月光中,混合了疯狂的共鸣以及无声的嗫语。见到这个月亮,无论在何处,不管是谁只要充满阴暗的思想,也会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我心里有这样的感觉。也许素戔鸣尊也是被这样的月亮给迷惑了吧。
    虽然又重新找了起来,不过还是没有发现那只茶色小猫的踪迹.但是却发现了一个插着木板的小墓。墓旁排着石头,彻底地防止被掘开。
    「——那三只小猫的母猫坟墓。」
    我回过头,良雨正好垂头丧气地走了过来。她来到我的旁边,弯下腰直直地盯这个墓看。
    「其实我两年多前就开始跟她在一起了。从还是小小猫的时候就在这个神社喂她,然后就这样慢慢地长大。」
    「……我竟然完全没发现。」
    「这是当然的。是我故意让大家不要发现的。本来是想要跟朋友一起养的,不过那个朋友马上就腻了,所以之后就撤手不管了。」
    良雨抚摸着叠在一起的石头表面。手的动作看起来好像正抚摸着猫背似的。
    「我没办法那样,所以一半逞强地想尽办法都要喂她。喂着喂着心里也升起一股怜爱,还把她当成最亲近的朋友。她死掉的时候,我当然哭得乱七八糟。可能是被什么东西辗过,她的脚都是血拖在地上,就死在神社的正中间。当我还在想怎么会这样的时候,就看到那三只小猫。」
    「……所以你才把那三只猫都带回家,甚至还拚命求着爸爸啊。」
    良雨轻轻地点头。
    夏天即将进入尾声的时候,抱着三只小猫的良雨气势汹汹,不只我,连妈妈都被吓了一跳。甚至连一向禁止我们养动物的爸爸看了这样的良雨,最后也点头了。
    「还不是因为是挚友的遗愿啊。她到了最后都担心着那些小猫,所以我要养,我不想让她的愿望也跟着死去了。」
    「……」
    我望着良雨的侧脸。我们兄妹总是被人说很像,可是果然在根本上完全不一样,我心想:我们根本是个对比。跟暧昧踌躇的我相比,良雨则是非常坦然率真。坦地在『挚友』的墓前,诉说着她目击了死亡、自己的事情,还有她全心全意想做的事情。
    我感到好生羡慕——或许不是对妹妹的感情。我想要像良雨一样,这种在心底静静缓慢、逐渐飘落的感觉,一定就是欣羡的情绪吧。
    我在良雨旁边蹲了下来,朝着小墓双手合十。这还是我的第一次像这样对着素未蒙面的小猫坟墓双手合十。
    「——回去吧,明天再继续。我也会好好地跟你一起找。」
    我站了起来,将手放在良雨的头上,她这次总算坦然地点头了。
    我陪着意志消沉的良雨离开了神社境内。在踏出最后的一步时,我轻轻地转向小墓。死掉的母猫或许也感谢着良雨吧,我胡思乱想着。
    回到家后,良雨连澡都没洗就直接回房间。父母虽然很担心,不过还是无奈地摇摇头,决定好好饲养剩下的小猫。
    我随便地吃完用微波炉热好的已经冷掉的晚餐,然后稍微跟凑在我脚边的天照玩了一下,便回到房间。把书包随意丢在床上后,直接扑倒在床上。
    我没有开灯,凝视着黑暗的天花板。然后闭上眼睛,想要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情。但却不怎么成功。心底涌起的难以言喻的感情从喉咙直冲大脑,吹倒了拚命想要重整排列的记忆,宛如无法思考的杂烩般,破碎不堪。
    「……」
    我仰望了天花板一会儿后,便将手伸向被我丢在身旁的书包。我从书包边边的口袋拿出目标的物品出来。
    一把黑色的登山刀。
    紧紧缠卷在刀柄上的皮革宛如被掌心吸附住般顺手。甚至到松开手反过来都不会掉下来的程度。当然,如果实际来试的话大概会掉在我的头上吧。
    我的左手拿着皮革制的剑鞘,握住刀柄的右手拇指推开刀鞘的刀套。静静地、缓慢地抽了出来。双刀的刀锋暴露在空气中,房间的空气顿时一滞,温度也降了几度。些微的光线就让刀子闪动着令人惊讶的晶亮光芒。让我感觉,这与不祥的敌意比起来,还更像是从透彻的漠视中所透出的反射。
    我凝视着刀子,想要再次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情。这次竟然顺利得令人惊讶。手中握着的登山刀彷佛能吸收我身上多余的杂念一般,心也寒凉地结冻了。


    Inter Cut


    我并不孤独。
    从懂事开始,身边就一直有个『他』。自己最亲近的人类。无论是肉体或是精神都是。自己的灵魂也存在在另外一个肉体里,总想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他』也有着同样的想法。懂事以后,人与人之间连最简单的事情都能互相误解而失和,真令人觉得不可思议,心心相连明明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我一直这么想。
    所以我为我们感到骄傲。
    在这个充满误会与误解的世界里,我们竟然能够如此地心灵相通,这是种充满希望的幸福存在,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嗯……」
    在电灯光线消失的房间里,充满压抑的甜蜜轻喃响起。
    打开窗帘后,彷佛可以感受到月的呼吸般的光线从持续受光的玻璃门中射了进来。那是种彷佛将气息吹拂在耳畔一般,让人不禁会在夜路中回头般的——幽暗不祥的月光。
    红月俯视着的是干净整齐的卧室。从柔和的市内装潢来看,可以知道这是个女性的房间。书桌与柜子这类的家具每个看起来都像是一整套的,装饰精致。
    「啊——」
    承迎着快感的身体扭了扭,葛峰圣的视线对上了月光。她有种感觉,月亮好像总是在观察着自己。她真的有这种感觉。
    ——大概是因罪恶感产生的妄想吧。
    她吐出充满湿意的气息,微微地一笑。自己应该没那么有趣才对吧。
    ——啊,还是……
    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心里想要观察某个人,所以也想被某人给看穿,是这样吧?那么,这真是种软弱的心态呀。
    「……怎么了嘛……圣?」
    自己可能不知不觉中溢出笑声了吧。
    仰躺着的圣把手伸向正俯望着自己的少年,取下他一直戴着的眼镜,微微地笑开了。
    「什么事也没有,昂。」
    温柔地推开弟弟——葛峰昂,圣从床上下来。然后把从他那里抢走的眼镜放在枕头旁边的小桌上,脱掉已经凌乱的制服。匀称的四肢轮廓透映在月光下。将头发放下后,颜色偏淡的发丝宛如波浪般轻轻地垂散开来,闪动着微微的光华。虽然身上大部分仍带着未熟少女的姿态,不过围绕在她四周的气息却是如此妖媚。这也许是勾起一抹不安、如同铁锈般颜色的月光的阅系,又或是潜藏在这名唤作葛峰圣的少女身体里面的「某种』物质的缘故——旁人实在很难定义得出来。这点或许连本人都不清楚吧。
    「不要站在窗边比较好。」
    「没关系的。」
    听到昂的忠告,圣用轻笑回应。
    「这里也不是随便就能偷窥的地方。」
    从这房间的窗户看出去,除了月亮以外只能看到山峦的棱角罢了。从圣的位置稍微探出去一点,便能了望到仿佛反射夜空般的小小光群。在这个发展中的城市里,最高的建筑物,就在它的顶端附近。离地面大约一百多公尺左右。只是抬头往上看的话,根本不用担心会被别人窥视到,就是这样的地方。
    圣弯身用手指勾住长及腿部的黑色长筒袜打算脱掉它,不过想了想却又放开手。她半眯着眼,彷佛恶作剧般,表情松懈了下来。
    「不脱的话,你会兴奋吗?」
    「……都可以,姊姊喜欢就好——」
    「——昂……」
    昂随口说完后,听到圣的叫唤,马上露出一脸『完蛋了』的表情。
    圣原本微笑着,不过她却隐去了笑意。她脸上只残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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