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人获与隋唐演义-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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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武后不愿让高宗痊愈，就发怒说：“说这话该斩，谁敢在天子头上取血！”
高宗听后说：“刺吧，也许会好一些。”秦太医两根银针扎入高宗头上的穴
位后，果然流出了几滴黑血。高宗说：“朕好受多了，眼睛也好像看见了。”
武后赶紧拍手说：“这真是天赐也！”然后又拿出百匹彩帛赐给太医。
谁知高宗好景不长，经不起武后日夜折腾，终于驾崩，在位三十四年。
武后忙召大臣裴炎等，册立太子英王显为皇帝，号称中宗，立妃韦氏为皇后，
并颁诏从明年起改为嗣圣元年，尊武后为皇太后。
一天，韦后在宫中弹琴，看见太后身边的一个近侍宫女，名叫上官婉儿
的走来。这个小宫女，年纪十二三岁，相貌娇艳、性格和顺，并精通文墨，
记忆力特别好，深得太后喜爱。韦后说：“太后在什么地方？你怎么来到这
里？”婉儿说：“太后在宫中，我不能进去，所以散步到此。”韦后问：“太
后又是和冯、武二人在一起？”婉儿点头没有说话。正说着，中宗走了进来。
韦后支走上官婉儿，对中宗说：“太后这样淫乱如何是好？又与冯、武二人
在一起玩耍。”中宗说：“母后要这样，叫我也无可奈何。”韦后说：“你
倒肚量不小，还是悄悄的劝谏几句为好。”中宗点了点头。
第二天中宗退朝，见到太后，让左右侍婢都退下，悄悄对母亲说：“母
后这样恣情玩乐，只不过是一时的快乐，恐怕日后会有人指点，还望母后收
敛一些。”太后一听，恼羞成怒说：“你自于你的事罢了，怎样毁谤起母亲
来了，我算看错你了！”于是便召裴炎来，废了中宗的皇位，贬为庐陵王，
迁移到房州。封豫王旦为帝，号称睿宗。所有宫中大小政事，都由太后作主。
把中宗撵走后，太后觉得心情宽敞多了。可她知道宗室大臣们肯定心里
不服，就让索元礼、周兴、来俊臣等人负责监视、告密，凡有不服的，尽快
给个罪名处死，搞得宫里宫外人人自危。中宗在房州听说，心里非常不安，
仰天祈祷，抛一石子到空中说：“我如果不出意外，日后还能恢复帝位，此
石子就落不下来。”结果，那颗石子竟然挂在树枝上没有掉下来，中宗心里
才感到一丝安慰。
骆宾王草檄讨武后
安金藏剖腹喊冤的事远近传闻。眉州刺史英公徐敬业和弟徐敬猷来到扬
州也听到这件事，非常愤怒。徐敬业说：“可惜先帝一世英雄，亲临数年鏖
战，才打下这江山，到今天却被这一恶妇安然享受。难道所有朝中公卿大臣，
竟都同木偶一样坐视不管吗？”弟徐敬猷也是感到不平。正说着，唐之奇、
骆宾王走了进来。原来这二人在朝中国刚正不阿，得罪了武后和她那几个亲
信，被贬谪到扬州。二人进来后，徐敬业便把安金藏剖腹的事说了一遍。唐
之奇听后只是叹气。骆宾王说：“若令祖徐懋公先生还在，这件事也许能够
挽回，如今说也是徒然。”徐敬业说：“贤兄何必这样说，就怕人们不齐心，
如果有人敢出来挑一面义旗，就会万人响应。”唐之奇说：“既然如此，徐
兄为何没有动静！”骆宾王也说：“徐兄若敢站出来正名起义，弟愿先领作
一首讨伐檄文相赠。”
几个人说得徐敬业雄心大发，他站出来拱手说道：“各位兄弟若肯相助，
弟马上就带头起事，明日祭告祖宗天地，号令三军，举起义旗。”说完便让
端上酒来。
几个人用大碗喝了酒。骆宾王站起身来说：“待弟写来，请诸兄一看。”
走到案边，展开素纸写道：
“如今临朝武氏，祸国殃民，性不和顺，出身寒微，昔日为高宗才人，
却与太子暖昧，以自己美色受宠，嫉妒其他妃嫔，进谗言迷惑君主，设计谋
陷害皇后，杀姐屠兄，残害忠良。。试看，今日之国城，竟是谁之天下。。”
徐敬业坐在旁边，只见骆宾王一边写一边流泪，便忍不住站过去，见又
写道：
“敬业乃皇唐旧臣，奉先君之遗训，蒙朝廷之厚恩，愿天下人满腔膺气，
举义旗，扫清妖孽，重安社稷。。”
檄文前半篇历数了武后的种种罪行，后半篇号召各方义士起来响应。全
文写得慷慨激昂，淋漓尽致。徐敬业看完，禁不住也流下泪来。
骆宾王把笔一扔大声喊到：“如有人看到此檄文不动心的，就禽兽不
如！”众人都走过来念了一遍，无不泪流满面。
骆宾王这篇檄文不久就传遍了宫廷内外。一天，武三思将檄文呈给太后
看。太后看后，不禁毛骨悚然，问道：“此檄文出自谁手？”武三思说：“骆
宾王，”并说：“徐敬业挑起义旗，并约宫中裴炎为内应，而裴炎回信中只
有‘青鹅’二字，不知是怎么回事？”太后说：“骆宾王真是有才之人，不
该流落在外头，这都是前朝宰相的过错。至于裴炎的回书，不难理解。‘青’
者拆开是十二月，‘鹅’是指我自己，就是说十二月我自在京中策应。”
武三思说：“那怎样对付他们？”太后说：“裴炎出差在外，等他回来
再说，如今只派大将李孝逸去征讨徐敬业即可。”然后又说：“他们倒不足
为虑，让我担心的是中宗卢陵王，他要是生出异心，可就麻烦了，要派一个
心腹之人去房州看看动静。”
武三思和中宗夫人韦后早就眉来眼去，有些勾搭，只恨不住在一起。这
次见有机会，便自告奋勇到房州去了。武三思走后，太后觉得自己有些事情
做得确实过份，就想找个事做做样子。正好宰相狄仁杰上疏，告索元礼、周
兴等人制造冤狱、刑法残酷。太后便命严思善去查办这件事。严思善早就知
道他们的所做所为，就先把周兴找来，和他喝酒。一边喝，一边问他：“请
教周兄，囚犯们如果不肯招认，你有什么办法？”周兴得意洋洋地说：“这
有什么难的？找一个大瓮，外面用火烧热，把囚犯扔在里边，他还敢有什么
不招的？”严思善听后便让人抬来一口大瓮，外边围上木炭点燃，然后对周
兴说：“有事需周兄招认，请君入瓮吧。”周兴一见吓得赶紧叩头伏罪，把
他们一伙的所作所为都招了出来。严思善禀告了太后，太后便把周兴流放到
岭南，不久周兴便被仇人杀死。又把索元礼、来俊臣等人斩首弃市。老百姓
拍手称快，跑到街上争着吃他们身上的肉。
上阳宫太后去世
中宗回到京城后，被安置在东宫。太后依旧执掌朝政，又宠幸了张昌宗、
张易之兄弟二人。当时朝中大臣们，除了狄仁杰外，还有宋璟也极其正直，
不仅二张两人，就是太后也很敬重宋璟，狄仁杰去世之前，向宋璟引荐了张
柬之、桓彦范、敬晖、袁恕己、崔元伟等五人，这五个人经常同宋璟在一起
共表忠心，誓除奸臣。
这一天中宗到南山打猎，张柬之五人也在后跟随。到了山中一个幽僻的
地方，五人下马奏道：“臣等一直想向陛下面奏，只是在宫中耳目太多，不
敢开口，如今情势急迫，不能不说了。”中宗忙问何事。张柬之说：“臣想
陛下德高望重，太后却占着皇位不还。近来听说又要将宝位让给六郎。万一
真是这样，陛下怎么办？”中宗一听大惊说：“你们说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张柬之说：“必须杀死张、武乱臣，才能使陛下复位。”中宗说：“太后还
在，怎能活活杀死她？”张柬之说：“臣等已经定下计策，陛下不必忧虑，
只是怕到时惊动陛下，所以才预先奏告。”中宗说：“二张可以杀掉，武三
思等人，都是我表亲，还望看在太后的情面上，留他一条性命。”张柬之说：
“臣领兵到宫中，遇不着就算了，如正好遇上，刀剑无情，恐怕不能放了他
们。”中宗说：“好吧，孤若是复了皇位，反周为唐，一定封你们为王。”
张柬之等人谢了。于是只随便玩了一会儿，回到朝中，就各自散去。
中宗回到宫中，恰好武三思知道中宗出去打猎，正趁机与韦后玩耍，听
说中宗已经回来，非常害怕。韦后说：“不要害怕，来和我下一盘棋。”中
宗进来后，见了武三思，果然没说什么就到里面歇息去了。武三思一见中宗
这样，自己的胆子也就大了起来，索性晚上也没走，仍和韦后在东宫嬉乐。
到了半夜，只见昭仪跑进来说：“娘娘不好了！”韦后和武三思忙问出
了什么事。中宗从里边走了出来，告诉他们是张柬之等人带兵捉拿二张和武
三思。武三思一听吓得双膝下跪说：“万岁爷救臣之命！”中宗说：“朕已
经再三劝阻他们，不要加害于你，恐怕二张已被诛死了。”韦后也说：“你
在东宫皇爷这里，有什么害怕的。”中宗便叫武三思暂且藏在里屋，自己便
来到外面。
原来这天夜里，张柬之等人带兵来到中宫，正好二张正与太后在一起。
兵士们一拥而上，一刀一个把二张杀死。太后大惊。张柬之进去后，立即把
太后迁到上阳宫，取了皇玺，来见中宗奏说：“二张已死，太后已迁，玉玺
已在此，众臣都在殿上，请陛下速登宝位。”中宗一听大喜，急忙升殿，张
柬之献上玉玺，又呈验了二张的首级，然后各官朝贺。中宗复国号为唐，仍
立韦后为皇后，张柬之等五人都封为王。张柬之说：“武三思等人，应同二
张一样除掉，今夜听陛下吩咐，饶过了他。但让他仍居王位，臣等不敢与他
为伍。”中宗听了，只得传旨削掉武三思的王位，贬为司空。然后众人谢恩
出朝。
退朝后，洛州长史薛季昶对张柬之等五王说：“二张虽然除掉，三思不
除，等于去草不除根，终究还会复生的。”五王说：“大局已定，武三思一
个小小司空，有什么复生的？”薛季昶叹道：“武三思不死，我辈将来没有
好结果的。”
太后被送到上阳宫后，无可奈何，想想从前的光景，就痛心流泪。不久
便一病不起。武三思听说后就进宫探望。只见太后睑色黄瘦，不禁叹道：“臣
因事情多变，不便时常进宫，不想才几天功夫圣容这样消瘦！”太后躺在床
上对武三思说：“我已病入膏肓，不久要长别了。不知我武氏宗族还能不能
保全？”武三思安慰说：“陛下不要忧烦，圣上已经答应保全武氏。只是尊
体还望好好保养，日后还有出头之日。”太后说：“听说你与韦后私通，你
去告诉她，一定要设法除掉五王。”又叮咛了一番，武三思告别出宫。过了
两天，太后驾崩。中宗颁诏天下，整治丧礼。
太后去世以后，武三思等人便想方设法除掉张柬之等五人。武三思的门
下，也有五人，是兵部尚书宗楚客、御史中丞周利用、侍御史冉祖雍、光禄
丞宋之逊、监察御史姚绍之，人们称之为“五狗”。这“五狗”也整天为武
三思出主意，想办法。韦后也在武三思指使下，在中宗耳边说尽了五王的坏
话。武三思还派人偷偷地写了许多皇后的坏话，贴在城里的旗杆上。中宗知
道后大怒，便命监察御史姚绍之去查究这件事。姚绍之便奏是张柬之等五人
让手下人写的，并请除掉五王。中宗便传旨将张柬之等五人流放到边远各州。
武三思又派人在半路上截住，将五王全杀死了。
杨玉环入宫
武后去世后不久，中宗也在宫中暴死，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