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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苏打 北蛮子的野玫瑰-第13章

小说: 苏打 北蛮子的野玫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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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亲?赫连十三要成亲?

  冼以夫的身子微微震了一下,倏地望向赫连十三。

  「是吗?」就见赫连十三依然一脸淡漠。

  「是的,」赫连八连忙不迭地点著头,然後用袖子扇著风,「要不皇兄我这么大热天的干嘛到你府上来?你这儿连个扇大扇的侍女都没有。」

  「那这回八哥打算替谁说亲?」赫连十三终於拾眼望了望赫连八,「八嫂的妹子?」

  「十三你真是聪明绝顶啊!」赫连八得意地大笑起来,「我告诉你,说起我这个小姨子啊,那当真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那就是……」

  坐在一旁,赫连十三迳自用软布轻擦著手中的「龙吟剑」,似乎对赫连八的话一点兴趣也没有,但赫连八却依然口沫横飞地数说著自己小姨子的各项优点及好处。

  而站在赫连十三身旁的冼以夫,头却愈来愈低,一颗心又乱又痛。

  她从没有想过有这么一天,赫连十三也会成亲……

  但为什么不呢?他是一个那样顶天立地、那样卓尔不凡、那样年轻的、适婚的男子……

  听了赫连八的话,冼以夫明白,他口中所说的那名女子若真如他所言那般完美,那与赫连十三当真是天作之合了!

  全是皇亲国戚、全是赫连国人,门当又户对……只是,若赫连十三真的成亲了,那她呢?她怎么办?

  想至此时,冼以夫的心中蓦地一凛。

  是啊!到时,赫连十三会怎么处置她呢?是让她继续跟在他的身旁伺候他,还是……

  但无论是什么处置,冼以夫知道,那绝不会是自己想要的那种方式。

  「十三,你若成了亲,应该就用不上她了,那她……」说著说著,赫连八望向低著头站在赫连十三身侧的冼以夫,「是不是可以……」

  「八哥你想要?」赫连十三终於拾起头,面容依旧淡漠,但眼眸却微微眯了起来。

  「我……这个……」望著赫连十三的眼眸,赫连八愣了愣,连忙改口,「不!不是我要,我是帮二哥要的!老十三,你明白,二哥那人……」

  「那让二哥自己来。」不等赫连八将话讲完,赫连十三便站起身,将剑横举,冷冷说道:「八哥,还有事吗?」

  「我……我没事了。」望著横在自己眼前的剑,赫连八慌忙站起身来,「老十三,你好好考虑一下八哥的话,我有事先走了,不打扰你了。」

  赫连八离去之後,一阵古怪的静谧洋溢在正厅裏,冼以夫呆立在当场,脑子几乎空白。

  「恭喜你,」「咱!」地一声将剑收入剑鞘,赫连十三将眼眸定在冼以夫身上,冷冷说著,「你终於达成你的目的了。」

  「你……」缓缓抬起头,冼以夫的脸色有些微白,「你什么意思?」

  「我还以为你帮十三王府做营生只因冼家人的商贾天性使然,」望著冼以夫有些苍白的脸,赫连十三冷笑了起来,「怎么也没想到这竟也是你布的一个局!」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冼以夫嘴角颤抖著,急急解释,「我只是想……」

  「我明白你在想什么。」冷哼了一声,赫连十三撇过眼去,再也不望冼以夫一眼。「你不就是想让大家都知道有你这个人吗?你不就是想藉著这个机会让大家都明了你这个女人拥有多通天的本领,竟可以让破落的十三王府起死回生,然後让我那些兄长们对你有兴趣吗?」

  「你……你不要血口喷人!」听著赫连十三讥讽的字字句句,冼以夫痛苦地低喊。

  这么久了,他还不明白她吗?为什么还要如此指责她?

  「我血口喷人?」赫连十三的声音愈来愈冰冷,「这么大的帽子,我赫连十三可戴不下,更何况,我可没忘记,当我第一次遇见你时,你就夸下海口要成为我赫连国的王妃!」

  「那只是……只是……」冼以夫不断地摇著头想解释,但赫连十三却不给她机会。

  「而你今天明知道我八哥来了,还故意不戴面纱,并穿上赫连女子的服装,不就是为了诱惑我的兄长吗?」赫连十三笑得令人心寒,「放心,你如愿了。」

  「你要……把我送出去?」心中一惊,冼以夫的唇颤抖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别说得自己很委屈似的,」赫连十三不耐烦地说:「你若不是自己存著这个念头,何以今天会穿著赫连国女子的衣裳,出现在我兄长面前搔首弄姿?」

  冼以夫的脸完全惨白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来赫连十三心中竟是如此想她的!

  原来,在他的心中,她竟是如此的不堪、龌龊!

  「你要不唤我出来,我有机会搔首弄姿吗?」冼以夫紧握住拳头大喊,指尖整个刺入掌心之中,「是你唤我出来的,你忘了吗?」

  「就算是我唤你出来的,」赫连十三一愣,然後更冷冽地说:「可至少你也承认自己搔首弄姿了,不是吗?」

  「你……」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望著赫连十三冷冷的背影,冼以夫的心碎成片片!

  牙一咬,她冲过赫连十三的身旁往自己的房中奔去,而泪水,再也无法克制地由脸上奔流而下!

  好傻!她真的好傻……

  她早该在拿到出城令时就该离开了,离开这个根本与她无关的地方,去寻找自己的父兄!

  可她却为了心中那一点点不舍、为了贪恋赫连十三偶尔的铁汉柔情而留下!

  可他给她的是什么呢?只有那些伤人的字句、无情的话语以及无端的揣测!

  是时候了,是走的时候了!

  她绝不能再留在这个地方,任人随意将她的尊严踩在脚底,任自己不知何时动了的心,没有尽头地沉沦下去……

  而此刻,冼以夫才彻底明了自己一直以来都不曾意识到的一件事——

  原来,她竟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他了!

  爱上了这名由始至终根本看不起她,所以可以毫不在乎地将她随手送出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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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连十三躺在床榻上,一夜辗转、未能成眠。

  他睡不著,因为他的脑中乱成一团,而心中那股闷气更是无处发泄。

  但他有什么好生气的?他本该知道她就是这样的人!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她就毫不在意地对他诉说她的野心——她不甘於平庸、不甘於居於人下,她想要成为赫连国的王妃!

  如果冼家兄弟们知道他们口中的「红玫瑰」竟变成这样的女子,也许再也不会用那样明亮的眼眸,对他诉说他们心目中那个可人儿……

  是的,赫连十三认识冼家兄弟,并且与他们有过一段共同生活的经历。

  尽管後来各奔东西,许久未曾联系,但与他们相处的那段期间、由他们日日谈论的话题中,他得知冼以夫的存在,并且心中渐渐对她存在著一股压抑不住的好奇。

  因为他想知道,冼以夫是不是真如他们所言的那样美,是不是真如他们所言的那样天真、可人……

  也因此,六年多来,他的眼眸不曾看过其他女人;也因此,他才会在得知她是字宇国献给赫连国的女人时,不顾一身的风尘与那颗刚下战场、尚未完全平静的心,前去迎她。

  而後,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後,他的心便沉沦了……

  因此他才会一反常态地对她轻解罗衫的举动、对她不小心中了蝎毒的事出言相讽,才会在看到她皎美的身子後,再也忍不住心中渴望地轻薄了她。

  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迎来的,竟是那样一个女人……

  但他,依然将她迎入了家中。

  曾经告诉自己,或许是因为在字宇国的後宫之中有段不堪回首的回忆,所以她才会天真不再。

  曾经告诉自己,也许她只是一时被蒙蔽了心灵,只要不再待在那个环境中,那朵天真可人的南国玫瑰或许会再重新出现於人世间。

  以为她真的又回复成冼家兄弟口中那株天真、美丽又可人的红玫瑰,以为她真的忘记了埋藏在心底深处的野心……这些日子以来,他几乎相信了自己的「以为」。

  为怕伤了她娇弱的身子,他忍住了对她的渴望,一等她得到欢愉之後,便抽身而走,然後一个人至大营中练剑,以消解对她的欲望。

  为了看到她明亮的眼眸以及柔美的笑颜,他无顾兄弟们对他的告诫,放任著她掌管十三王府的大小事,还给了她出城令,让她可以更便利地去做那些「营生」。

  但当他竭尽所能地在大江南北为她找寻父兄,并将一颗心遗落在她绝美的盈盈一笑之间时,竟又让他看到她那颗丑恶依旧的心……

  为什么?难道他真的错看她了吗?

  难道这些日子以来,在他身下娇吟、轻喘的柔顺女人,那眼中看似含情的点点波光,全是伪装出来的吗?

  脑中一片混乱,而心中的沉闷更是压得赫连十三的心头沉甸甸的!

  不行!不能任由自己再这么沉沦下去了,否则他一定会疯狂的!

  霍地一声由榻上跳起,赫连十三大步往隔壁走去,决定亲口问清楚她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若她真的已经变了,那他也只能放开他的手,任她由他的手中、心中离去……

  「开门!」赫连十三用力敲著冼以夫的房门。

  但奇怪的是,无论他如何敲、如何叫,冼以夫的房内就是没有半点声音。

  皱起眉,赫连十三用力踹开冼以夫的房门,望著眼前的一切,蓦地一愣。

  因为在他眼前的,只有一张大床榻,床杨上除了几本帐簿以及整齐的被褥外,再无他物!

  不敢置信地走上前去,赫连十三用手摸了摸床杨,手上传来一阵冰冷,如同他的、心一样……

  难道她走了?但怎么可能?

  从没有想过冼以夫会逃走,望著那个冰凉的床榻,赫连十三脑际已是一片空白。

  她为什么要逃?一切不是都如她的愿了吗?

  她来赫连国不就是为了当王妃吗?如今,她的愿望就要达成了,为什么反而逃了?并且还什么都没带就逃了?

  是不是他真的误解了她?否则当她最後一次与他擦肩而过时,她的眼中为什么会有泪,并且眼底还那样凄楚?

  「胡总管!」赫连十三暴吼一声冲出房门。

  自此刻起,十三王府中,再也没有人的脸上出现过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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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个月後赫连国郊野的柏柏湖

  柏柏湖上漾著一阵轻风,几艘亮著灯火的画肪点缀其中,由画舫裏传出的丝竹声,声声悦耳,但冼以夫却没有心思聆听。

  她轻摇著一叶扁舟,穿著一身布衣布袍,还用一块有些脏污的大布将脸蒙上,只露出一双眼眸,努力地将小舟滑至画肪旁。

  「孙掌柜,」望著画舫裏探出的身子,冼以夫故意压低声音,「您要的五个桂香灯油。」

  「宋大娘,这么晚还要你送来真不好意思,」就见一名男子接过灯油筒,然後将钱递给冼以夫,「不过大娘你的花香灯油真是香,客人们都赞不绝口呢!」

  「那就好。」冼以夫声音粗哑地说,然後又努力地将小舟划离画肪,任小舟在湖上漂荡。

  此刻的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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