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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5633-来不及说我爱你-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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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总是千方百计博她一笑,她此时却是懒怠动弹,说:“下午再瞧吧。”他本来是说一不二的脾气,此时只是耐着性子哄她:“就在这院子里不远,他们费了偌大的气力才拾掇出来,下午我还有事要出去,就是现在我陪你去看一看吧。”    
    原来竟是一间西式的玻璃花房,四面都是玻璃墙,天花板亦是大块的玻璃,静琬瞧着架上搁的一盆盆兰花,不禁屏息静气,好半晌才指着面前的花道:“这个竟然是天丽,如何得来的?据我所知,江北十六省,没有一盆这种兰花。”慕容沣但笑不语,静琬环顾四周,那样多琳琅满目的珍稀名品,每一盆都是价值连城,她不由深深叹了口气。慕容沣道:“你上次说过,花中兰为君子,最令你所爱,所以我就派人去四处收集了一些。”    
    她知道花虽名贵,慕容沣权倾一方,花重金买了来也不算难事,难得的是自己随口一句话,他就记在心里,叫人费尽心机地布置出来。一直以来,他待自己都是一往情深,而自己伤后,更是温存体贴。这样出色的男子,这样良苦的用心,她心中不觉微微一动,过了许久,怅然道:“这么多名贵的品种,这个兰花房自然是天下无双,可是这每一株兰花都十分娇弱,北地气候不宜,只怕是养不活的。”    
    慕容沣道:“我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花了心血,定然能够养活这些兰花。”他本来气质英武,但此时目光温柔如水,直如能将人溺毙一般,她转开了脸去,怔怔望着那盆举世无双的天丽,便如同未曾听到他所说的话一般。慕容沣见她望着花出神,亦不言语,两个人立在兰花丛中,只是默然。    
    尹楚樊此来承州,本只是想带女儿回家,后来听说静琬与许建彰闹翻,亦只以为是小儿女口角,一时意气。后来见着慕容沣的情形,才隐约猜到了两分,他在承军中的几位旧相识此番又格外客气,这才知道静琬与慕容沣相交已久,关系亲密,竟是尽人皆知。他心中气恼,一早醒来,就又去看望女儿,那里本是极大的套间,这样的清晨,外间屋子里就站着数名听差,见了他都恭敬地问好,早有人替他推开房门,隐约只听见慕容沣的笑声。    
    原来慕容沣这天一早就过来了,对静琬说:“有样东西送给你。”将嘴一努,沈家平笑嘻嘻地走上前来,手里却拎着一只笼子。静琬见那笼子里睡着一只大猫,正拿爪子扒着那铁齿,呜咽有声,极是憨态可掬。她不由笑道:“好大一只猫。”    
    慕容沣笑着接过笼子去,说:“就知道你会当成猫……”见她伸手,忙道:“小心,这可是老虎。”静琬吓了一跳,旋即笑道:“我还没有见过这样小的老虎。”那幼虎在笼子里龇着牙,不住地呜咽,过了一会儿,伸出舌头来舔着笼子,直舔得那铁齿格格作响。静琬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摸它雪白柔软的肚皮,方未触到,慕容沣突然“嘿”的一声,吓得她将手又一缩,才知道他是在吓唬自己,他已经忍不住哈哈大笑,静琬将他肘弯一推:“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坏。”    
    慕容沣含笑正欲答话,一抬头看到尹楚樊正走进来,于是很客气地叫了声:“尹老先生。”静琬笑着叫了声:“爸爸。”慕容沣就对静琬说:“我还有公事,回头再来看你吧。”又对尹楚樊道:“尹先生若是有什么事情,不必见外,只管吩咐下人。”    
    他走了之后,尹楚樊坐在那里,就摸出烟斗来,因为听护士说过这里不能吸烟,所以只是习惯性地含在口中,并不点燃。静琬瞧着那幼虎伸长了爪子,从笼隙间伸出挠那地毯上的花纹,挠得地毯嗤啦啦地作响。尹楚樊望着那幼虎出了一会儿神,将烟斗在桌上磕了一磕,静琬于是叫了声:“爸爸……”尹楚樊叹了口气,说:“孩子,齐大非偶。”    
    静琬虽然很大方,可是听到父亲如此直白地说出来,到底脸上搁不住,微微一红,勉强笑道:“爸爸你想到哪里去了。”尹楚樊说道:“等你伤好些,我们还是早些回乾平去,我看你与建彰只是有些误会。你们是订过婚的,我们与许家,也是多年相交,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好生谈一谈。”


《来不及说我爱你》 遇上爱当关不报侵晨客,新得佳人字莫愁(5)

    静琬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父亲这样说,只是觉得十分生气,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堪,说道:“怎么连您也不相信我?我跟六少之间,不过是共过患难,只是他待我特别客气,我也没有法子。”尹楚樊咬着烟斗,说:“你打小就聪明,我就不信你没有法子推搪他的客气,他待你特别客气,我看你待他倒是特别不客气。”静琬本性十分好强,嘴角一沉,赌气道:“爸爸,那你等着看吧,我反正并没有那层意思,或者他误解了,我想法子叫他打消这念头就是了。”    
    她既然说得这样决绝,尹楚樊便不再追问。静琬果然一意地寻着机会,只是并没有恰当的时机。这天赵姝凝过来看她,两个人说些家常话。赵姝凝因见床前小几上搁着一把西洋镶宝石小手枪,于是说:“听六哥说,这种枪是国外特别订做的,而且就订了那么一对,很贵重呢。”这枪本是事变之前,慕容沣与车票一起送给静琬的,她本来是取出来打算还给慕容沣,此时听赵姝凝说原来是一对中的一支,心下微觉尴尬,更夹着一丝微妙的异样,随口岔开话说:“六少的枪法很好。”    
    赵姝凝眼睛瞬间明亮,说道:“六哥的枪法,还是大帅亲自教的。六哥从小就极为好强,我记得六七岁的时候,大帅问他长大后想不想当团长,谁知六哥说,他长大了才不干团长呢,大帅问他那长大了干什么,六哥头一扬就答:‘当治国平天下。’后来大帅一直得意非凡,连夸六哥有志气。”    
    静琬见她言语之间,无限钦佩。赵姝凝见静琬凝望自己,面上一红,垂下头去,说:“我就是这样啰嗦,一点小事也絮絮叨叨讲上半晌,只怕尹小姐听了不耐烦。”静琬道:“不,我很爱听呢。”又问:“赵姐姐是哪一年的?我猜姐姐比我年长。”赵姝凝说:“我比六哥小一岁零四个月。”静琬笑盈盈地说:“我与六少是结拜的兄妹,那么我叫您一声姐姐,姐姐不要嫌弃我。”赵姝凝“啊”了一声:“原来你与六哥是结拜的兄妹,我还以为……”说到这里,笑了一笑。静琬哪里不明白,只是装作糊涂:“我年轻糊涂胆大,反正高攀了六少这个大哥,姐姐与六少是中表至亲,那么姐姐就也是我的姐姐了。”    
    赵姝凝听她一口一个姐姐地叫,嘴头既甜,心思又灵巧,如何不喜欢。两个人越见亲密起来,此后赵姝凝就常常来陪她解闷。    
    这天余师长请了尹楚樊去吃饭,慕容沣每天临睡前却总是要来看一看她的,只是他晚上常常开会到很晚,回来时她总已经睡着了,今天因为散会得早一点,静琬还没有休息,他笑着说:“今天总算见着你了,前天昨天我来时你都睡着了。”    
    静琬叫兰琴:“去替六少拿消夜来。”兰琴果然拿小盘捧了一碗面来,慕容沣见是鸡丝细面,宽汤清油,清香扑人,不由笑道:“劳驾,可真是多谢了。”兰琴笑嘻嘻地道:“尹小姐老早叫厨房预备下了,又不敢下得太早,怕六少过来时面又糊了。”慕容沣接过筷子,兰琴悄无声息就退出去了,慕容沣胃口甚好,慢慢吃着面,笑着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    
    静琬含笑道:“我问了姝凝姐姐啊,姝凝姐姐真是细心,大哥你爱吃什么,爱喝什么,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姝凝姐姐都牢牢记着。”慕容沣神色微变,不由自主一筷子面就停在了嘴边,静琬怕弄巧成拙,不敢再说,只笑着问:“你怎么不吃了?”    
    慕容沣笑了一声:“你怎么不说了?”静琬见他虽是笑着,眼里却露出冷峻的神色,心中害怕,微笑着叫了声:“大哥。”话音犹未落,慕容沣已经将筷子一掼,那双筷子上端本有细细的银链子相连,只听“啪”一声银链子断了,一支筷子斜斜地飞出去,另一支落在地上,那碗中的汤水都震得溅了出来,他的眼睛如能噬人,只是咄咄地逼视着她:“尹静琬,你不要逼我太甚,今天我就将话说明白了,我不当你的劳什子大哥,我喜欢你,那一枪差点要了你的命,也差点要了我的命,我那时就下了决心,只要你活过来,你就得是我的,哪怕你恼我恨我,我也在所不惜!”    
    静琬不防他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只见他眼中一片灼热,似是焚焚欲燃的火苗,她本来坐在床畔,他却伸手就抓住她的肩头,她大惊失色,霸道而温热的双唇已经覆上她的嘴唇,她稍一挣扎,牵动胸前伤口一阵剧痛,情不自禁“啊”了一声,他却趁机攻城掠地,辗转吸吮她唇齿间的甘芳。她怕到了极处,伸手去推他,却被他箍得更紧,他的气息霸道地夺去她的呼吸,她无力地攀附在他的臂弯里,指尖划过他的颈中,他吃痛之下终于松开手来。    
    他粗重而急促地呼吸着,她本来是胆子很大的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也慌乱到了极点,只是轻轻喘着气。他却低低叫了一声:“静琬。”她微扬着脸,他的目光滚烫热烈,声音却压抑而喑哑:“静琬,我希望你能够留在我身边。承颖只怕就快要开战了,我不能让你走,更不能和你隔着烽火连天。”    
    静琬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不安而惶恐,她是很少害怕的,所以这种感觉令她战栗,唇上犹有他的气息,这气息如此霸道而热烈,如同点燃她心底最深处的隐秘,她竟然不敢去想,只是恍惚地找最不相干的话来问:“为什么要打仗?”    
    他的眼里有幽然的火簇,透出明亮的光来:“这一仗在所难免,承颖对峙多年,绝非长久之策。我近年来早做打算,惟有平定这江北十六省,然后再与南方的姜双喜、李重年一决胜负。这四分五裂的天下,总应该有个了局。”    
    静琬骇然望着他:“北方有俄国人虎视眈眈,而颖军这些年来与承军旗鼓相当,你若是南北同时用兵,如何能有半分胜算?你真是疯了。”    
    慕容沣凝视她半晌,忽然在她鬓旁轻轻一吻,静琬一时怔忡,竟没有闪避。他微笑望着她,说:“我可不是疯了?才会这样发狂一样喜欢着你。戎马倥偬是男人的事,本不该对你说,可是, 我要叫天下人都看着,我要叫你知道,我有什么样的抱负。静琬,我要给你世间女子都仰望的幸福,我要将这天下都送到你面前来。”    
    十四    
    外面细微的一点声响,静琬有些恍惚地转过脸去,是下雨了。雨很快地下大起来,打在树木的枝叶间簌簌有声。本来是初夏季节,可是因为这雨声,总叫人想到深秋,一丝凉意沁人肺腑,她竟然像是害怕起来。    
    她想到小时候,不过七八岁,家里还住着老宅子,夏天里突然下起大雨,她和建彰在后院里,她拿瓦片堵了下水沟,满院子的水,她拖着他在院子里淌水玩。浑身淋得湿透了,就像两只小水鸡,可是那样的快活,只会格格地笑。最后奶娘寻来,又急又怒,方才将他们拎回上房,父亲动了大气,随手拿了鸡毛掸子就要揍她,建彰吓得跪下去:“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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