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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玉钩斜-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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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终于说出心中疑虑,道:“大嫂年纪尚轻,独自居住在如此宽大的屋宅中,就算不胆小害怕,却也得防范宵小以及一班歹徒。”
  李大嫂道:“这一层倒不必过虑,一来左邻右舍都相熟,二来我本来有一个老妈子和两个丫鬟,两个丫鬟长大先后嫁了,老妈子昨天有事回到乡下,一两天就会回来。我已另外托人买个丫鬟使唤。”
  公孙元波释然道:“原来李大嫂并不是拮据得遣散了婢仆,我听了这就安心啦!”
  他们一面说着,一面走到厢房。但见这间客房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应用物俱全。
  李大嫂黯然道:“李良在世之日,不时有朋友借宿,所以准备一个客房。他过世之后,我仍然保存着原来样子。”
  公孙元波感到很难搭腔,只好唯唯以应。
  李大嫂又道:“李良已遇害了一年多啦!从此以后,他以前那些朋友,再没有一个来过。我时时想起那些人,难道都和李良一样惨遭不幸么产公孙元波心知这是安全措施之一,由于李良是身份暴露后被杀的,所以他的家列为禁区,从前那批人,自然不能上这儿来,以免被监视之人发现。况且她是个年轻俏丽的寡妇,最是惹人注目,那些男人岂可登门造访?
  不过若是作此解释,在李大嫂听起来,一定感到李良的朋友们太过寡情无义,她以女人的看法,安全的意义与一个组织的看法完全不同。
  他只好顺着她的口气,点头道:“据我所知,那一次株连了很多人,所以李大嫂的猜想大概错不了。”
  李大嫂叹一口气,道:“我弄点热水给你洗洗。”
  她不等公孙元波回答,转身去了。
  公孙元波望着她亭亭而又丰满的背影,心中泛起难以形容的滋味。
  他深知像她这种处境,恐怕终身已注定了是一个悲剧。一来以她不大不小的年纪,不易找到对象再嫁;二来在她观念中,只怕亦没有再酿之心。如果生活发生困难,为环境所迫,情况便不相同。目下她丰衣足食,不愁生活,极可能矢志不嫁。
  这是因为公孙元波受过训练,观察力特强,是以从细微之处可以看出她的心意。例如这间客房,还一直保持着她丈夫在世时的样子,可见得她对亡夫还是念念不忘的。
  不久工夫,李大嫂出现在天井,说道:“公孙先生,热水冲好啦!”
  公孙元波走出来,道:“李大嫂何必麻烦呢?”却见她递过几件衣服,便又讶道:“这是什么?”
  李大嫂道:“你须得好好洗个澡,这些替换衣服大概还合身。
  等你洗完,便有得吃啦!”
  公孙元波只好接过那些衣服,自去洗澡。 
 

 
 
 



第十二章 中计被擒
 
  公孙元波洗完澡,不禁精神焕发,浑身轻松。这时又发现李大嫂烧了几个小菜,香味扑鼻,面条烧饼都齐全,当下又痛痛快快地饱餐了一顿。
  他吃完之后,又有一杯香茗。
  由于屋中别无他人,所以他们就在厅堂中聊天。
  李大嫂这时才评论道:“你的食量比李良还大。看你一副斯.文样子,如果我不是有经验,一定弄得不够你吃的。”
  公孙元波笑道:“李大哥有过像我这种样子的朋友么?”
  李大嫂道:“有一回来了三个人,外表都跟你差不多,好像是文弱的读书人,谁知上桌子一吃,简直是三个饭袋,所以我刚才特地准备了普通三个人的份量。幸好我想到这一点,不然的话,你哪里吃得饱呢?”
  公孙元波不禁笑道:“我竟吃了三个人的份量么?”
  李大嫂道:“谁说不是?唉!我很久没有这样开心过。我瞧你进食时,甚至我自己也觉得很饿似的。”
  公孙元波道:“我若是在你这儿躲上几天,准得把你吃穷不可。”
  李大嫂微露喜色,道:“你打算在此躲几天么?”
  公孙元波道:“我现下还不知道。”
  李大嫂道:“假如外面风声太紧,你就多住几天。我想李良一定也会高兴的。”
  公孙元波大感亲切,道:“假如一时还走不了,我只好打扰大嫂啦!”
  李大嫂嫣然一笑,道:“你不客气就好。李良从前常常怪我冷淡他的朋友,唉!可惜他现在已经不在人间。”
  公孙元波沉吟一下,才道:“但你的佣人一回来,我可就不大方便再躲在你家里了。”
  李大嫂现出沉默的神色,摇头道:“不妨事。你住一天和住十天都是一样,邻舍的闲话,我根本不理。”
  公孙元波不安地道:“是的,我一走入你家,若不是马上离开,左邻右舍免不了会有各种闲话,一天和十天都是一样。”
  他歉然地瞧着这个少妇,又遭:“将来你的日子一定很不好过。”
  李大嫂谈谈笑道:“我开门之时,老早就想到这个问题了。但我怎么办呢?难道我忍心把李良的朋友关在门外?”
  公孙元波道:“我将来真不知如何报答大嫂才是。”
  李大嫂道:“不要提到报答不报答的话,将来你如果在京师,只要时时来探望我,我就感激得很。”
  公孙元波讶道:“时时来探望你?岂不是惹起更多的闲话?”
  李大嫂道:“管他们嚼什么舌根!至少我可以有个人谈谈李良。唉!你一定不会明白的,有时我会觉得李良从来没有活过似的。”
  公孙元波感到一阵惊然,忖道:“一个人死了之后,当真是一无所有么?”
  李大嫂的声音又传入他耳中,道:“当我有这种感觉时,我觉得很可怕,恨不得马上死掉,或者能撕破这个噩梦,换另外一个梦。”
  公孙元波道:“事实上人生的确恍如一梦,所不同的只是有的人做的是噩梦,有的人做的是好梦。”
  他很想岔开这个话题,可是又感到力不从心。至少他深切了解这个孀居的少妇,是多么希望有倾诉的机会,他何忍不让他发泄?
  正因为他深切了解她的心情,所以才不会对她坦率的话大惊小怪,亦不会向其他方面乱想。
  李大嫂道:“李良也常常这样说,而最后他又总是说,既然人生如此短暂,来世又渺茫难知,所以应该把握有限时光,去做一些有意义有价值的事。”
  她眼中闪出怀疑的光芒,望着公孙元波,突然发问道:“你和李良都是同道中人,难道你们所干的事,真的很有意义么?”
  公孙元波毫不迟疑,坚决地道:“是的,我认为很有意义。”
  李大嫂问道:“你们和东厂、锦衣卫作对,弄得一个个家破人亡,有什么意义?”
  公孙元波道:“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不必详细地说,只从大处来看。我们都是忠君爱国之土,并不是为了名利禄位而冒险,亦不是为了衣食而奔波。我们只想扶持英明有为的储君,不被奸臣所害,等到他登极之时,天下子民都有安乐日子好过。”
  李大嫂道:“李良的口吻跟你的一样,可是现在却害苦了我。”
  公孙元波恳切地道:“李大哥认为一路哭不如一家哭,所以毅然以身许国。大婶虽然日子过得苦,可是也有别人得不到的光彩以及许多同道志士的崇敬,但我们的崇敬,你却不知道罢了!”
  李大嫂默然想了一阵,才道:“今天和你谈了这一阵,将来我一定不会像以前那么难过。”
  公孙元波笑道:“假如大嫂没骗我,我真是深感欣慰。”
  他本想劝她择人再嫁,不要为已死去的李良守寡,最大的原因是她没有儿女,终身守节实在不是办法,可是这话暂时还不便出口,必须要等适当的机会才行。
  不久,李大嫂又忙她的家事去了。公孙元波可以听到她洗衣服的声响,这使他泛起了归家的温暖感觉,虽然事实上他一辈子也没有享受过家庭的温暖。
  他想起了无情仙子冷于秋,猜想她一定广布眼线,监视着每一个他曾经接触过的人。这个美貌的当代高手,在他感觉中,好像并不太“无情”。
  此外,庞公度主持下的“大悲庄”,也使他无法释念,尤其是那个娇艳得出奇的俞翠莲,情影不住晃闪过他心头,
  他要想的事实在太多了,早上被捕的小六子和陈家的年轻媳妇,以及逃亡的谭老二等人命运如何?还有那个神秘的黑衣妇人,何故进入那座花园?那是一块怎么样的地方?
  公孙元波至少冥想了个把时辰之久,才被大门开闭的声音惊醒,并且听到李大嫂的脚步声出门而去。
  他于这一行的人,处处都须提防,纵是对李大嫂这等身份之人,也不能全无警戒,因此他急急跃起,赶到厅堂,但人影已沓,除非他开门追出去。
  公孙元波呆了一阵,只好忐忑不安地在厅中踱来踱去,一时坚信李大嫂不会出卖他,但一时又幻想到厂、卫之人大队围捕之时,应当如何应变。
  过了一位香时分,他突然听到均匀的步声走近大门。这阵步声一听而知乃是李大嫂回来,这一点公孙元波曾受特殊训练,决错不了。除了她的步声之外,别无他人。当下暗暗放心,连忙溜回厢房。
  不久,李大嫂挽着菜篮,在他房门口出现。她含笑盈盈,双额却红扑扑的,显露出健康美,看来甚是可爱可亲。
  公孙元波道:“你去买菜么?何必麻烦和破钞呢!”
  李大嫂道:“买点菜说不上麻烦破钞,一来家里已经不够吃,二来你又是想不到的稀客。”
  公孙元波道:“让我帮你下厨做饭。我在行得很,烧得一手好菜。”
  李大嫂笑道:“算啦!算啦!我可不敢劳动你大驾。烧菜做饭本是女人的事,你到厨房来,反而碍我手脚。”
  公孙元波道:“你不要我帮忙就算数,但我还是得声明一点,我到厨房的话,比许多女人都行,绝不会碍你手脚。”
  李大嫂似信非信,道:“瞧你的样子,哪里是会下厨的人!”
  公孙元波道:“我一辈子打光棍,如果不会下厨,恐怕早就饿死啦!哈……”
  李大嫂却不感到好笑,眼中充满同情之色,注视着他,问道:“你自小就双亲亡故么?”
  公孙元波点头道:“是的。”
  李大嫂接着又问道:“听起来你好像也未成家,对不对?”
  公孙元波道:“对,我目前实是觉得成家有害。”
  李大嫂了解地道:“这话甚是,我苦头已吃足了。”
  她转身行去,又遭:“你还是歇歇吧,我没工夫跟你聊天啦!”
  过了一忽儿,厨房传来刀砧锅勺等声响,公孙元波侧耳而听,心头飘过一丝丝缥缈的感觉。
  这一顿晚餐丰盛而精美,公孙元波肚子填得饱饱不说,心中更是充满了感激,因为他晓得这一顿晚餐,乃是一个女人最能表现出体贴的可爱之处。
  假如她对他冷淡和没有好感,她也能做出一桌的饭菜,只是那种味道情调,必定完全不相同。
  他们饭后随便聊了一阵,从家常到身世遭遇,都在轻松融洽中谈着。
  就寝之后,到了二更时分,公孙元波已经起了身,忽然又躺回被窝。
  房门“呀”地打开,一条人影走进来,接着点燃了桌上的灯火。
  公孙元波闭目装睡,心想:这大嫂倒也奇怪,“半夜三更跑得来,却不是偷偷摸摸,显然并不是寡居太久难耐寂寞而来找他。那么她这般明目张胆地闯入来,时在深夜,有何企图?
  来人正是李大嫂,她点上了灯,走到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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