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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长生-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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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从前一心只想抱个孙儿,可她老人家不喜月儿,连带得连月儿所生的两个孙儿也都不喜,总念叨着玉娘所生的大孙女。以前还能常往秋水山庄看望,后玉娘再嫁,这大孙女多年不得见,母亲时常挂念,终日郁郁……现在临终犹耿耿于怀,就想见大孙女一面,做儿子,如果这都不能满足母亲,还有何面目在世为人?
  想到这里,木侯爷越发心焦,松开了妻子的手,往门内走。
  “爹——”
  白月拉住了女儿,摇头道:“辰儿,别去打扰你爹爹。”
  木参辰看了大门一眼,上前来搀扶住母亲,看着母亲眉间苦涩,心中也叹了一声。祖母不喜母亲和自己兄妹,素日里见都不愿见她们一面,请安也不让,所以她们虽然担心,却也只能徘徊在门外,不敢进去让她老人家更气闷。
  不知她那大姐何等的好,才让祖母如此惦念,纵她跟母亲这么多年千百般委屈讨好尤不能得老人欢心。
  木参辰眼睛闪了一下,虽然忧心祖母,却又勾起了心中一直以来对那从未见过面的同父异母姐姐的好奇。
  她这大姐从未在京城贵淑女圈中出现过,直到三年前兰楚公子中状元,才隐约让人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皇太后好奇,曾召见过十一岁状元郎的家人,其中这位状元义姐说是上山习武去了,不曾得见。
  大脚,好武,秋夫人听说是个美人,爹爹也英武不凡,想必这位姐姐容貌也不会太坏。既然好武,定少读诗书,虽然傲气抛弃了侯府富贵,但不得父亲宠爱,多少会有些戾气,常年在外行走……木参辰慢慢在心中勾勒出了一个江湖女子飒爽却有些难登大雅之堂的形象,或许会一脸傲慢的瞪着自己跟母亲……而后又立刻摇了摇头,不会,既然跟兰楚公子自小一块长大,应该不是这样……可兰楚公子从来也不曾提过这位义姐,问起也总含糊的闪避过去,未必不是难以启齿……
  见女儿脸色一会儿一变,白月拉了拉她,奇道:“辰儿,怎么了?”
  木参辰回过神来,失笑,摇头道:“没事。”
  母女两个继续忧心忡忡的等在老夫人门外。
  看见门帘动静,老人眼睛亮了一下,随即立刻又黯淡了下来。木侯爷看得心酸,坐到床前握着老人的手,哽咽的道:“娘……”
  老人已经没法说话了,只转动了两下眼珠子。李姨娘拿着锦帕擦眼睛,泪声道:“元齐啊,大小姐请来没呀?你可不能让你娘走得合不上眼啊……”
  看着母亲期待的眼神,木元齐没法,只能掩饰着托词安慰道:“娘,就来了,马上就来了,您再等等……”
  可老人似乎也知道自己是等不到孙女了,混浊的眼睛一点一点的暗沉下去……
  就在这时,门帘被猛的拉开,王嬷嬷冲了进来,扑到床前,大声哭道:“老夫人,大小姐来了,来了!”
  老人家的眼睛瞪大,急切的往门口看去,并不见人影,又疑惑的停在王嬷嬷脸上。
  王嬷嬷抹着眼泪,赶忙道:“就在后面,马上就到。”
  门外,木参辰紧了紧搀扶着母亲的手,母女两个不约而同的转头往外看去。
  橙兮披着一身雪衣,腰挂系着丝络的长剑,傲然立在南安侯府门外,对着木侯爷冷冰冰的道:“我家小姐除了老夫人,其他人等一概不见。侯爷请开门,然后带人回避吧。”
  如果不是母亲那实在没办法,木侯爷简直能气得笑出来。天底下竟有这样忤逆的女子?就算不曾在身边教养,但也该知道天地君父之理吧?一个女儿家,常年不在家中呆着不说,竟敢让侯府大开府门候着她,还让亲生父亲回避?黄毛丫头,如此轻狂,少读诗书竟一点道理都不知么?真当没进过他南安侯府门,做父亲的就无法管教她了不成?!
  青丝罗裙的丫头显然不像悬剑的丫头那般冷面,微微笑着细声道:“若非夫人相求,我家小姐断不会答应来的。还请王爷尽快思量好,耽误了时候,过可不在我家小姐。”
  想起睁着眼睛殷切期盼的母亲,而且对两个丫头撒火也有失体面,木侯爷强压下冒到喉边的火气,猛甩了下袖子,怒容满面道:“好!好,好,让她来,回避,全府回避!”
  橙兮眼神冰冷青瓷嘴角含笑的看着木侯爷怒气冲冲的转身进府,呼喝着大开中门,下人们慌忙乱跑。
  #########
  “姐——姐——”
  车夫还没来得及扬鞭子,刚从宫里回来的安鞅就边跑边叫的追到跟前,“砰砰砰”的用力拍着马车门。
  长生示意南离开门。
  门一开,安鞅也不等放下脚踏,伸出手,口叫着:“拉我一把。”,边拽着南离的袖子就爬了进来,一屁股坐下,喘着气道:“姐,我,陪你去。”一边抬手擦汗,身上的官服都没来得及换下来。
  闲闲坐在马车里的长生看他气喘吁吁的模样,挑了挑眉,无可无不可。
  南安侯府内,木侯爷铁青着脸坐在书房里。刚被人从松院请走的白月夫人把孩子们都叫到自己兰园内,李姨娘等人也都各自回了住处。偌大一个南安侯府,老夫人弥留之际,除了下人还在忙乎,主子们竟都关在房内了。
  李姨娘在自己院中,跟回来探望的女儿和其他姨娘们瞠目结舌的喃喃道:“这位大小姐,好大的架子……”
  南安侯府不像秋水山庄,马车可以直驶到正屋前。在府门前停了车,侯在门外的青瓷上来开门,长生正要下车,冷不防被安鞅拉住了。不知他从哪里掏出一顶大帽子,张罗着就要往长生头上戴,帽檐上的皂纱一直可遮盖到脚面。
  长生哭笑不得的偏开头:“鞅儿,这是幕离……”
  见长生眼神坚决,安鞅皱了皱眉,又从身后拿出一顶帷帽,不及幕离那么夸张,但垂挂珠玉的纱网也隐约可起到遮面的效果。
  长生仍旧摇头。
  “姐——”安鞅拽着她袖子不让她下车,表情很是不乐意。
  “女子出门必遮其面,”长生淡道,“堂堂女儿,缘何不能直颜面天?遮遮挡挡哪里的道理反倒就是高贵了?”
  安鞅皱起眉看着她:“姐——”
  长生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知道了。别多想,你且在这等着吧。”
  因秋玉络所求,来见那老太太最后一面,虽然她不耐烦走这一趟,但不过是件鸿毛小事,哪里用得着他们这么如临大敌的?
  见姐神情坚决,安鞅垂下手,不再坚持。
  长生走下马车,一步也未曾停留,甚至都不曾抬眼看一下府门什么的,由青瓷带着,直接往松院走去。
  连点好奇都没有,一点也不像个初登家门的女儿,倒真是一副来办事的模样。
  从前因为病弱反而刻意龙行虎步的威势,因为这些年沉浸武学天道渐恋上轻身飞翔的感觉,而多了些行云流水的飘逸,衣袂飘飘,不着痕迹。
  咳,相较走起来摇摇晃晃,还藏在裙子里面讲究行不露足步步生莲的三寸小脚而言,这明明晃晃露在深衣外面,一步步,毫不避讳到能让人能看清鞋面是素色蜀锦加云纹的湘绣,这脚,的确是极其不高贵到天怒人怨……
  ——大概只能步步生云。

  长生陛下的逻辑

  通常人心灵所赋予的力量,比任何灵丹都来得更为神奇。
  虽然上一次见到时,孙女不过八岁,如今是翻了一倍年华的亭亭少年之姿,老人却依旧一眼就认出床前的人,正是自己的正牌孙女,而非儿子曾尝试找来顶替的任何一位十六岁少女。
  她脸上放光,那样欢喜的模样,铁石人看见了似乎都能落下泪来。她甚至自己从被子中努力的伸出了一只手来,伸向她心心念念的孙女。
  生于富贵,嫁入豪门,夫婿风流,府中姬妾无数,她人到中年才生了一子。娘家甚至送来表妹与自己共享一夫,表面荣华无双,期间苦楚,跟谁也不能说。若水妹妹的女儿,她是真当自己女儿疼,可五根手指都有长短之分,是她亲生的儿子呀,做娘的能怎么办?
  孙女流落在外,她十几年不曾安心过。人这一生,是是非非,怎堪说,怎堪说……
  孩子啊,你怨恨着老祖母吗?
  面部皮肤松弛,两眼无神,已经呈现死态的老人看着孙女俯视着自己平静的面容,看着自己的手停留在孙女素白柔韧的掌中,看着那双细长的比自己记忆中更为幽深漆黑了的眼睛,看着她从古雅的黑色交领右衽中露出的一截洁白的颈项……
  ——她,已经长成远超过自己所想象的美丽风华的模样。
  “芙蓉啊……”混浊的眼睛里滚下两滴泪。
  长生静静的看着她,良久,抽出一只手轻轻的盖在老人眼睛上,她去了。
  闭着眼睛,嘴角含笑,神态安详。
  长生站起身来,屋中伺候的下人们一下子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表情集体呆滞了一下,继而号啕大哭起来。尤其是王嬷嬷等几个年长的婆子,哭得尤为伤心。
  人死如灯灭。
  长生淡然的看着躺在床上已毫无气息的老人,硬要掰开来算,她可说是亏欠了她的。
  前事不提。老人对孙女的确不错,几次想从秋玉络那把孩子抱走,那也是为了孙女着想——至少,直到目前为之,还没有人去秋水山庄向秋家小姐提过亲。如果是长在侯府的芙蓉小姐,就算是父亲不疼的庶出,也肯定不会是这样。
  后来秋玉络再嫁,老人自己不好再上门,心里也一直惦记着。秋玉络知道自己的习性,至今秋水山庄中那些贵小姐用的名贵首饰华丽衣裙,倒有九成都是老人每年派人送去的,还有那辆定自“有间车行”的贵女车驾……虽然不在乎这些东西,但若非秋玉络生下的人是自己,而是老人口中所念的芙蓉,或许会领她这番心意,纵使也未必祖孙情深,却不至于如此冷淡……
  如是我闻……未来世中,若有善男子、善女人,闻是地藏菩萨摩诃萨名者,或合掌者、赞叹者、作礼者、恋慕者,是人超越三十劫罪……
  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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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长生就要登上马车之际,后面的脚步声终于赶到了。
  “大小姐,请稍留步。”
  喘着气的声音,恭敬谦和,没有一点失礼的地方。长生正面看着马车内立刻将眉头皱得跟个小老头似的安鞅,几乎要失笑,还是没有上车,也没有回转身,只停住了脚步淡淡道:“说吧。”
  橙兮冷眼看着白月夫人。是她负责清的场,都说了不见旁人了,她还这么不识趣的追上来,简直是太不给她面子了。木参辰搀着母亲的一只胳膊,皱着眉看了橙兮一眼,这丫头好生凶狠。
  对长生连头也不回的失礼视而不见,白月夫人不顾女儿暗暗的拉扯,深深屈身福了一礼,诚恳的道:“大小姐,妾身白氏有礼。”
  若非长生,换了那不知是否曾存在过的芙蓉小姐,依照被父亲排为庶出的身份,这长辈的礼,无论如何也是受不起的。
  递给安鞅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长生转了身,看着那一对漂亮的母女,一闪也不闪的受全了她的礼。
  在她转身那一刹,白月母女连同几个下人同时愣住。
  早在看见那别于常人的古雅曲裾深衣,步伐行云流水般的背影的时候,白月便已经知道,此女必然不凡。但正面见到还是愣住了。许久才回过神来,眼中是称得上震惊的惊讶。
  无论如何她也想不到,以秋氏夫人的性子,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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