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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短篇小说(第十七辑)-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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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他自己蹿上前,一拳直捣马莫西心窝。马莫西身子一偏,左手拿花,倏伸
右手,一下掐住他脉门,借力往前一带,“金戒指”立脚不稳,一个恶狗抢屎,趴
倒了地上。巷口四个家伙蹬蹬蹬跑过来,将马莫西和刘长钧围在当中。刘长钧没打
过架,脸都吓白了。马莫西也暗暗惊慌,凭他一个人,又要护花,又要护刘长钧,
力不从心,恐怕要出大纰漏。

    正在危急时刻,旁边一户人家院门开了,走出一个姑娘,瞧见这阵势,姑娘高
声喝问:“你们干什么?欺侮小孩,不害臊!”马莫西抬头一看,认识,忙叫:
“陶红,你别过来,他们都是坏蛋,快帮我报警!”陶红也看清是马莫西,高兴地
说:“是你啊!”她大摇大摆往这边走,一点儿不发怵。这时“金戒指”已经爬起
身,他也认识陶红,此刻竟来个恶人先告状:“陶小姐,这小子抢我买的花!”

    陶红嘿嘿冷笑,手指马莫西:“麻三,我给你介绍一下,他是‘老虎’的表弟
马莫西。你说他抢你买的花,依我看,你不抢他就该谢天谢地了。正巧,‘老虎’
今天陪他妈到我家找老爹诊病,我把他叫出来给你们断个是非曲直。”随即转身,
冲着刚出来的铁门,高叫“虎大哥,虎大哥”!

    名叫麻三的“金戒指”,听她一叫慌了神,急忙打恭作揖:“小姑奶奶,算我
瞎眼,不知是‘老虎’的表弟,求你行行好,千万别惊动‘老虎’。明儿我请你喝
早茶,还不行吗!”陶红问马莫西有没有损失,马莫西摇摇头,她才莞尔一笑:
“多谢你给我面子,滚吧!”麻三一伙夹起尾巴灰溜溜走了。

    马莫西先给刘长钧引荐,告诉他陶红是班主任古老师的侄女,又问陶红:“‘
老虎’是谁,怎么成了我的表哥?”陶红说:“不这样讲,能吓跑那帮无赖吗?‘
老虎’是这帮小混混的克星——派出所所长虎连元,我跟他妹妹同学,他妈有病,
常找我老爹治病,所以我们关系很铁。”刘长钧问:“麻三他们开啥公司?你怎么
叫他小混混?”陶红说:“开公司?别看他们穿戴阔绰,靠的都是坑蒙拐骗,专拣
不相识的外来户欺侮。麻三有一回犯事,还请我找‘老虎’求过情,所以他买我的
账。你俩咋会给他们缠上的?”马莫西就将卖佛心兰的事告知她。陶红拿过佛心兰,
看得爱不释手。瞧得出,她也是个喜爱兰花的,要不是为了须小桃,马莫西真想送
她一株。

    陶红欣赏够了,才说:“我不请你们去我家坐了,我爸是兰花迷,见到这么名
贵的品种,非闹得倾家荡产不可。走,我领你们找个人,兴许能帮助卖掉。”他俩
跟着陶红又返回夫子庙花鸟市场,来到一家花店门前,陶红指着一株开得正盛的兰
花问老板价钱。

    老板是个中年人,分头抹得贼亮,见来了顾客,忙放下喷壶,笑眯眯地说:
“小姐有眼光,这花开得艳,诚心想买,特别优惠,您给50块。”陶红又指指一株
刚抽箭苞的兰花问:“怎么卖?”

    老板笑笑:“80元。”然后热情地劝道:“小姐还是买开花的吧,拿回家又能
赏花,又能闻香,多好!”

    陶红格格笑道:“想捉我的冤大头,开花的是建兰,建兰属秋兰,早该下市了。
20块,我买那株墨兰,怎么样?”老板仔细瞧瞧陶红,搭讪地说:“我好像在哪儿
见过小姐。”陶红又格格笑道:“王老板发财多忘事,我是陶伯川的女儿,来过好
几次啦!”“啊哟,原来是陶医师的千金,难怪是大行家,快请屋里坐。”陶医生
是他的老主顾,跟他有点交情。

    陶红坐下说:“刚才跟你闹着玩,别生气,我想请你帮个忙,看看这是什么品
种。”说着递过佛心兰。

    王老板取花在手,脸上掠过一阵惊喜,转眼又恢复平淡,放下花,装出不经意
的样子:“这花叶子太短,只一支箭苞,大约是一种寒兰吧,我也叫不出名字,回
去种种看吧。”

    陶红说:“兰花叶子短而阔,叶尖润而圆滑,不是更具观赏价值吗?”王老板
不再吭声。陶红试探地问:“王叔叔,要是请你代卖,你看能卖什么价?”王老板
眼睛一亮,霎时又收敛了光芒,淡淡地说:“寒兰墨兰都是冬兰,就算你这三株比
我的墨兰品种略好些,顶多100 元一株,也算是顶天的价码了。”

    马莫西急了:“这是佛心兰,名贵的不得了,才100 元?”王老板“哦”了一
声,望望马莫西:“小兄弟既然能报出花名,你认为卖什么价合适?”马莫西说:
“6000元一株!”

    王老板故作惊讶:“一棵草要人家6000元,抢钱包啊!这个忙我没法帮。”提
起喷壶又去灌水。

    马莫西拿起塑料袋转身往外走,陶红本想再跟王老板谈谈,见状没再吱声。他
们走出去老远,王老板追过来叫住陶红,拉她进屋去商量。

    好大一阵子,陶红才出来,对他俩说:“王老板是生意精,想蒙我们,最后他
肯出1000元一株,现金收购。我说得跟你们商量。”马莫西道:“5000元一株,少
一分都不卖!”陶红想了想说,你们先回去,我继续跟他蘑菇,出到5000,我再打
电话跟你们联系。马莫西家没装电话,刘长钧家也没装。马莫西就将房东“小金鱼”
家的电话号码告诉了陶红。

    当天晚上,“小金鱼”跑来喊马莫西听电话。果然是陶红打来的,她说,王老
板找了她四次,最后侃定两种方案,一是现金收购,每株3500元;另一种办法由他
代卖,开价5000元,卖出去他提取百分之二十五的手续费,问能定哪一种?马莫西
心里想,哪一种都达不到5000元一株。王老板这么积极,说明佛心兰卖到5000元不
成问题,就一口咬定:“5000元一株,否则绝对不卖佛心兰!”

    “小金鱼”的爸爸金老板正在客厅吃晚饭,听到“佛心兰”三个字,立刻放下
酒杯,叫过马莫西问:“哪儿有佛心兰?”马莫西说:“我有呀!”

    金老板说:“快拿来让我看看!”瞧,又是一个喜爱佛心兰的。

    见到三株佛心兰,金老板的眼珠瞪得像大金鱼,开了大灯,仔细玩赏,又将泥
球剥开,认真检查根须,最后忘情地赞叹:“奇花,真是奇花,你在哪儿一次找到
三株宝贝的呀?”马莫西说了经过。金老板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
夫,都卖给我吧!”随即将一扎百元大钞递给马莫西。马莫西说:“金伯伯,花还
没有开,你一人全买,看花眼我可没法退款。”金老板哈哈大笑:“我过手的兰花,
比你数过的百元大钞还多,看花眼也不找你!”

    马莫西提醒说:“你开装潢公司,赚钱也不容易,买一棵玩玩就行了,何必花
这许多钱一次买三棵呢!”

    金老板说:“没见过你这样做生意的,一次全买不好吗,省得你们四处求人,
我也为扶贫助困做点贡献嘛。”其实,金老板正在争包一项200 万元的装潢工程,
那个掌握招标大权的关键人物,是个真正的兰花迷,只要送去一株佛心兰,就为他
的招标增添了不可估量的筹码。在他手中,剩下的两株卖出去,赚回2 万元都不成
问题,他决不会吃亏。孩子哪里懂得大人的心机,还把他当做大好人哩!

    这时,电话铃又响了,陶红在电话里说:“王老板肯出4000元一株收购佛心兰,
我看你就卖给他吧!”马莫西铿锵答道:“佛心兰已经卖掉了,明天我就将1。5 万
元寄给须小桃。”这次卖兰花,真让他长了不少见识。


                女儿塘

    冉正万

    因为水绿得像女儿的眼睛,所以叫女儿塘。长条形,面积也不大,比篮球场大
不了多少。可水很深,能没过最长的竹竿。问冉姓坝人有多深,他们说“一人一草
帽深”。人掉下去了,草帽还浮在上面,这是冉姓坝人的幽默。

    传说有一年,冉姓坝下了九十九天大雨,雨停了,女儿塘一声怪叫,簸箕那么
大一股黑水直冲云霄,黑水冲到半空,然后调转头,像拳头一样砸下来,整个冉姓
坝都在哆嗦。大水一会儿就淹没了坝上的庄稼,黑浪如奔驰的马群,向两边坡脚的
房子涌来。那些房子像用稻草立的,轻轻一撞就倒了。冉姓坝人并不绝望,最初的
惊慌过后,他们立即镇定下来,他们要为保卫家园而战。女人们站在坡上拍着饭盆
簸箕以及坛坛罐罐,齐声呐喊,男人们手持梭标大刀和弓箭,口里喊着“杀呀”,
向那些浪头冲下去。他们和水厮杀了三天三夜,水面上的浪头不见了,他们认为水
怪全都被他们杀死了。可女儿塘下面还在冒水。这时他们想起冉姓坝还有一个能人
但太全。他到外县做手艺去了。忙使人去把他叫回来。但太全使法调来一口大铁锅,
往冒水的地方盖下去,把水盖住了。从此以后,下再大的雨,女儿塘下面都没冒过
水。

    没有人在女儿塘里挑水吃,女儿塘在坝子的正中央,离那些依山而建的房子都
很远。更主要的,是人们嫌那水不好,说水里有水鬼。女儿塘惟一的用处,是让那
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儿娃子下去洗澡。可每隔十年八年,总有一个两个人淹死在里面。
塘里的水草很深,不注意把脚缠住了拔不出来,所以大人总是禁止自己的孩子到塘
里去洗澡。

    第一个到塘里去洗澡的女孩名叫田柳。那年她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回到家便
去了女儿塘。别人还以为她没考上大学要自杀,她走到塘边换了游泳衣,却像水妖
一样自由自在地游起来。然后天天去。村里的男孩子还没和女孩在一个塘里游过,
田柳到塘里游,他们反倒不好意思了,心里又觉得田柳把他们的好去处霸占了。几
个男孩推推搡搡走到塘边,对田柳说:这是我们男人玩的地方,你一个女娃儿怎么
也来游?

    田柳说,你们给我滚一边去吧,这塘的名字都叫女儿塘,本来就是女孩子玩的
地方。

    他们说,可这一直是我们玩的地方呀。

    田柳说,那你们怎么不把名字写在上面?

    他们笑着说,你不怕水鬼拉你的脚吗?

    田柳说,我就是水鬼变的,我还怕它们!

    村里的女人们都没穿过游泳衣,连见也没见过,见田柳穿着它,感觉就像没穿
衣服一样,尤其是那两个胀鼓鼓的乳房,虽然她们自己也有,可她们却羞于说起它
们。这些娘们在路上碰面,也不说别的话,同时用手指指坝子中间,然后弯起食指
刮刮脸,意思是羞啊,田柳真羞啊。

    田柳的爹妈说田柳,再下去洗打断你的脚。田柳说,打吧,打了你们准备好挠
耙到女儿塘去捞尸吧!

    爹妈说,错送你读书了。

    田柳说,你们送我读书没有错,是我错了,我没考上大学,我要洗掉身上的晦
气。

    两个月后,田柳走了,杀广(打工)去了。

    过了三年田柳才回来,不是一个人,带了她的男朋友。田柳的男朋友是四川人,
爱吃辣椒,骂人爱骂龟儿。冉姓坝人叫他川耗子。田柳回来的第二天就和川耗子到
女儿塘去洗澡。几天后,田柳弄来一台抽水机,安排川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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