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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亲历日本侵华战争的最后一批人-第7章

小说: 亲历日本侵华战争的最后一批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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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着日军,切断了史迪威公路,切断了盟军从印度、缅甸援助中国抗战的战略物资。”他一边说一边把毛衣当围巾使劲地扎在脖子上说,“消灭了他们,二次世界大战的中国战区形势马上开始明朗。”  说到这儿,张老汉又笑了。这是一个老军官才有的语言和思想。  1945 年8月15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后,张老汉随部队撤回昆明,在当时一个军管站教军官们古汉语。1946年他和一位石屏姑娘结婚,姑娘当时20岁,在汽车公司当售票员。张老汉当时已经42岁。他和妻子一生感情都非常好,育有一子一女。  张老汉的女儿像个企业家,她抱有三分怀疑地检查我的作家证件后说道:“我父亲老了,你不可以总提问,应该让他休息。”我急忙点头称是。她走前给我讲了一个故事:小时候从来没见过父亲。1963年她上初一,在介水县的劳改队看见有七八个人在劳动,从中她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父亲。她回家告诉母亲,可母亲不信,因为她认为丈夫早被枪毙了。张老汉补充说他被逮捕时女儿两岁,儿子四岁。他本人在押期间从不给家写信,担心连累家人。  我也给张老汉一家讲了一个我经历的故事: 2000年8月,我陪侵华日军老兵盐谷保芳去重庆市参观大轰炸纪念馆。期间,当地友人联系参观“白公馆”和“渣滓洞”。老鬼子盐谷知道细节后坚决不去,他说:“中国人为了保卫自己的土地,保卫自己的家人、同胞,与外国入侵者浴血奋战是完全可以理解和赞叹的!中国人自己杀自己人的地方我不愿意去看。”  我们一起在四川成都擦刘开渠先生《川军出川》的雕塑时,他就很认真。那个雕像有15米高,雕塑讲述的是抗日战争时期,川军开赴前线与侵华日军血战的故事……  张老汉一家评论我说,我在他们谈话中的插言经常与他们的话题“风马牛不相及”。让我感觉很害臊。  张老汉的儿子张云蜀说,头一次见到父亲也是偶然。1975年9月他作为毛泽东思想宣传队的队长兼号手到石阁林场演出,休息时见一老汉在修建20米高的防火了望塔。瞟一眼,似曾相识,于是就上去攀谈。血缘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力量,三言两语,父子相认了。这一认可不得了,张云蜀从此就只能回家吹号去了。  张老汉的后半生很简单:72岁时“转业”,在个旧冶炼厂当工人,82岁退休。现在每月退休费420元。张老汉告诉我,他年年是先进工作者。我问张老汉这些年来印象最深刻的事情是什么?老人说是1958年去文山州修水库,从1月到8月,130人只回来30个,一顿饭只吃6两红薯片。  我和张老汉父子三人合照了一张照片。我说在照片下面我要这样写说明:  “1937年参军抗日的张老汉退休金420元;1965年参加工作的张云蜀退休金500元;我的退休金1360元。我们三人的退休金加起来不够人家吃一顿饭的。”  张老汉父子俩大笑,说你不应该当作家,应该回北京说相声去。


二百师百岁老兵100岁自有100年的境界(图)

远征军部队用火焰喷射器与日军作战    

  张老汉总是在风里面坐着,虽然云南的太阳比北京的厉害,可是风还是寒冷的。  我问他冷不冷?他说不。我发现昆明的屋里更冷,昆明的屋里没有暖气设备。  时至今日张老汉也没有自己的家,我印象中自己“家”的概念就是拥有自己的“房子”。而张老汉没有属于自己产权的房屋,“两年前我在个旧市住,住的是公房,每月要交房租的。 ”张老汉说。张老汉现在住的是儿子正在打工的敬老院,敬老院应该能住五六十位老人。可是现在,敬老院里只住了三位老人。100岁的张老汉是随儿子住的,不算在内。和其他三位老人“性质”不同,他是“跟包儿”的——跟儿子的包。  张老汉所在的敬老院在昆明市郊区,占地大约20亩。有房子50间,有鸡、鸭、狗,还有两处养鱼池。鱼池的鱼特别容易钓上来,钓上来的鱼都特别瘦。敬老院的5只小狗也特别可爱,它们永远处在饥饿的状态,在客人面前搔首弄姿,弄得我的裤腿上都是狗毛。我如果是个腐败的大干部,一定提拔它们为秘书。张云蜀说,老人们搬回家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伙食不好。他还说欢迎北京的老人们也到昆明避寒,吃住全包,月收费600元。敬老院的洗澡设备是太阳能的,没有太阳的时候水的温度就特别低。我有几天没洗澡,张云蜀就从厨房提热水过来,让我非常感动。  张老汉似乎并不关心我们在说什么,他在认真看我顺便带上的《北京晚报》。《北京晚报》 上有条消息说中国留学生在莫斯科某所大学遭遇火灾,伤亡多人。张老汉不用老花镜,他耳 聪目明。  张大哥还说厂里排出的废水污染严重,中央电视台记者路过时还拍了河面污染的镜头。我知道“三江并流”是云南省的奇观,“三江”指的是金沙江、澜沧江和怒江。如果不是怒江天险,当年侵华日军有可能长驱直入占领昆明呢。如今,江水污染了吗?  我说新闻监督目前起一定的作用,比方辽宁海城3000学生豆奶中毒事件。应该把“共同关注”节目改成“人民公仆”节目。比方播辽宁海城3000学生豆奶中毒事件的最后,应该播出市长和市委书记的名字。这样的结果会事半功倍。我说的同时,看了一眼张老汉,他没任何反应,好像与之无关。  张大哥说过去厂里铅中毒的标准是0、01,现在过了1、0都不算职业病。“工人们中许多人年纪轻轻的就当了公公,我由于失去性功能也离婚了。”  我又看了张老汉一眼,他还是对我们的谈话无动于衷。  我是写报告文学的作家,采访经历过抗战的老人必然要见到他们的家属,大江南北、长城内外我见了无数的人物,尤其是生活在最底层的人民大众。有趣的是,国民党老兵一般都不说话;八路军、新四军老干部都率真表态,反对腐败。  我们对当前一些社会现象发牢骚,百岁张老汉不发表任何意见。我发现他变成了一尊没有任何表情的雕塑。  我冷静观察眼前的父子,心里琢磨:这个肩挑前后两个破筐的张老汉走到今天,走了100年。前面的筐里是“抗日”,后面的筐里是“木匠”。他一身都是破旧的衣服,只有脚上穿的鞋是新的。这样的人生经历还渴望什么呢?还希冀什么呢?还憧憬什么?还有对人生的追求吗?


二百师百岁老兵戴安澜?是什么兰?(图)

远征军在保山马王屯训练    

  我问张老汉:“您说1942年你们把戴安澜将军抬回祖国后安葬在昆明的圆通山,还修建了塔和墓碑,那么,我们去看看戴安澜将军的埋葬地好不好?”张老汉当时眼睛里就放出了光,他说:“去!我去!我1950年时还给将军扫过墓,瞻仰过将军的英灵。已经53年了,人生如梦,弹指一挥间呀!”我以为听错了,又连续问了十几遍,确实是1950年他最后一次去瞻仰戴安澜将军的埋葬处。确实是53年没去过了。  张老汉住的老人养护中心有台小面包车,北京人称“小面”。张老汉的儿子、司机小林和我,把坐在轮椅上的张老汉抬到面包车上,一路上所有人都兴奋异常。昆明市的圆通山现在是昆明动物园的所在地,我们把车停在公园门口一起往圆通山山顶走去。虽然事隔53年,老人仍然记忆犹新。他在轮椅上指挥着:“向左!向右!向前!应该在那个方向!” 一路上, 张老汉由于激动浑身有些战栗,思维也更加清晰。他对我说:戴安澜是1925年1月入黄埔 军校第三期,次年毕业后,被分配到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部,先后任排长、连长、营长、团长 、旅长等职。1938年,在台儿庄对日作战因战功卓越晋升为第八十九师副师长兼第三十一集团军干部训练教育长。1939年升第二百师师长,授予陆军少将军衔。 1942年初,应美国 和英国的一再要求,国民党政府组建中国远征军(援缅)。同年3月,戴安澜率所部万余人作为中国远征军的先头部队,赴缅参战。在东瓜战役中,他面对数倍于己的日军,表示了决一死战的坚定信念:“虽战至一兵一卒,也必死守东瓜。〃戴安澜率部孤军奋战,击毙敌军5000余人,掩护了英军的撤退,取得了出国参战的首次胜利。美国官方认为,东瓜保卫战是“所远征军在保山马王屯训练  有缅甸保卫战坚持的最长的防卫行动,并为该师和他的指挥官赢得了巨大的荣誉〃。 1942年4月24日,戴安澜在受命收复棠吉的战斗中,亲临前线指挥,战斗异常激烈,随从副官受伤,一名卫士牺牲。战至午夜,棠吉被攻克。捷报传来,不仅给中国远征军以极大的鼓舞,而且也使东线战局的转危为安有了希望。同年5月16日在奉命撤退的途中,突遭日军重兵伏击,戴安澜亲临前线指挥。激战两天后,全师伤亡惨重,戴安澜胸腹中弹,还是突出重围。在多雨的山林中,戴安澜的伤口感染恶化,5月26日行至孟关(即茅邦)时,以身殉国,终年38岁。  毛泽东在给戴安澜的挽诗中写道:“外侮须人御,将军赋采薇。师称机械化,勇夺虎罴威。浴血东瓜守,驱倭棠吉归。沙场竟殒命,壮志也无违。”  周恩来在送的挽词中写道:“黄埔之英, 民族之魂。”  蒋介石对此的赞誉是:“中国军队的黄埔精神战胜了日军的武士道精神。”  重庆的报纸称东瓜保卫战“无论在中国抗战史或世界大战史均有其不朽的价值。〃  英国《泰晤士报》称之:“东瓜之命运如何,姑且不论。但被围守军,以寡敌众与其英勇作战之经过,实使中国军队光荣簿中增一新页。”  美国国会授权总统罗斯福,在戴安澜去世后,向他颁发了美国军团功勋章。  2003年12月6日上午11时05分,我们来到60年前张家福中校和数十位二百师官兵、昆明各界人士给戴安澜将军下葬的地方。根据张老汉回忆,戴安澜将军的墓就在前省长唐继尧墓右边20米处,戴安澜将军墓还修建了一座高15米的塔。张老汉在戴安澜将军下葬处激动万分,他左右走着,四处找寻。老汉大声疾呼:“没得了!没得了!”  张老汉哭了,张老汉的儿子哭了,小林哭了。我这人是最看不得男人落泪的。  我们在戴安澜将军下葬处静静地默哀。周围是欢声笑语、三三两两走过的人群。  戴安澜将军下葬处只有一片青青的草。高高的塔拆了,墓碑拆了,墓址已经丝毫没有痕迹了。近在咫尺的将军墓遗址旁是阳光明媚的公园,是熙熙攘攘幸福的昆明人们。而且,12月6日是星期六,法定的休息日。我出于作家的臭毛病问了周围15位昆明人是否知道戴安澜将军和二百师?只有一位老干部知道,他还知道二百师是德式装备。  有个光膀子锻炼身体的老年男子说:“封资修!‘文革’时拆了!啐!”他狠狠吐了一口痰,气哼哼的。可能是我们的调查影响他在那片草地上伸胳臂劈腿的锻炼了。  北京的板儿爷冬天不敢光膀子,而昆明的板儿爷敢。昆明暖和。  出乎我的意料,5名漂亮的昆明高中女学生有不同的回答。她们说:“戴安澜?这儿没有!世博会里有!那里面什么兰花都有!上个星期天我们还去过那里。你可以这样坐车……”  “北京?!北京冷吗?”  这5位女学生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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