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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人格裂变的姑娘 作者:[美] f·r·施赖勃-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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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地方;但她竟觉得自己难以启齿求助。她还担心如果真要向他打听,他多半会误解她的动机,往邪处猜想。所以,她听任他从自己身旁移去,让他融入黑夜之中,去到货栈以外的世界。
  对西碧尔来说,似乎是既无出口,又无入口。那街垒般的建筑,同她内心深处的恐惧混为一体。她觉得自己被包围,隔离,关押,堕入陷阱…无论在内心世界还是外在世界都是如此。
  没有救了吗?出租汽车呢?公共汽车呢?难道就没有办法从这里脱身么?她每次乘坐纽约某一路横贯全城的公共汽车时,总有一种逡巡不前的奇特情绪,但眼下她真想坐一坐公共汽车。可是这种想法纯属胡扯。因为这里根本没有公共汽车。什么都没有。
  她又想到公用电话厅。若能找到公用电话,就不难弄清自己究竟置身何处,还可以打电话给同室居住的特迪·埃莉诺·里夫斯。她一定为自己已久久不归而担心啦。但西碧尔立刻想起:在自己动身去实验室不久,特迪也就动身去俄克拉何马州与亲属度假了。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在西碧尔离开公寓时,特迪还劝她换一件厚实些的外套哩。但西碧尔没有听从她的劝告,因为这正是她无法听从的数日中的一日。在那些日子里,特别是天气转冷的日子里,她总有一种不自在的感觉和内心中一种奇怪的激动感,使她连换一件外套而在公寓里多呆几分钟也无法忍受。
  西碧尔还想打电话给科妮莉亚·B·威尔伯医生。也许她错过了与医生约定的复诊时间。如果时隔过久,医生也会为她担心的。从现在起,她恐怕会多次错过预约时间吧。
  这“现在”二字实在难以捉摸。从她在电梯外等候时算起,到底度过了多少时间呢?只要她能回忆起来,一点点弄清自己怎么会到这里来的,那么,一切就都明白了。而在这之前,她是无法安宁的了。
  寻找电话,犹如寻找海市蜃楼那样艰难,但却可能是回到现实的最佳方法。她必须设法找到电话,脚步不停地去找。她感到自己实在走不动了,但她知道自己不敢停步。她的两条腿已近冻僵,但若停步不前,她就会冻死。美国中西部的冬天是怎么回事,她可是深有体验。
  为强迫自己走动不停,她注意倾听各种声音,留神生命的迹象。但是,能听到的只是风声。一个个街区过去,就是见不到一块路标。要找电话,希望更加渺茫。
  为暂时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西碧尔在一盏路灯下停住脚步。借着昏暗的灯光,她打开手提包,仔细翻找起来:她的社会安全卡①、蓝十字卡②、驾驶执照、哥伦比亚大学图书馆卡,每个证件都是自己熟识的。
  在离开公寓时,她钱夹中有50美元和一些硬币;但现在只有37美元42美分。她前往实验室是走去的,一路上没有买过东西。那么,那些钱花到哪里去了呢?难道是用作路费而来到这里吗?她曾在电梯外边等候着,后来就在这儿了。她能记得起来的,就是这些。
  她公寓的钥匙在这里。但吊着一个红褐色大挂襻的,是一把她从来未见过的钥匙。她把它放在冻僵的手掌上,翻来覆去地瞧着,一遍又一遍地读着钥匙上的金字:1113室。
  这把钥匙干吗放在她的手提包里?是一把什么钥匙呢?一般来说,应该是一把旅馆的钥匙,但又与多数旅馆钥匙不同,钥匙上没有旅馆名字或地址,也看不出是什么城市的旅馆。
  归根结底,也许仍是梦魇吧?不对,这把钥匙可是实实在在的,挂襻也的确存在,路灯柱也是真实的呀。还有那些好象在斜眼嘲弄她的丑陋建筑,以及沾在她腿上和外套上的雪,也都是现实。而且她的双腿还在活动,没有完全冻僵。她一面匆匆步行向前,一面欣赏这种无目的的匆忙,体味出一种残忍的幽默感。但由于她来路不清,去向不明,她愈是向前走,愈感到慌张。
  她忽然想到1113室的房门钥匙。它可以开启某旅馆的一道房门,可以由此得到温暖、食物和休息。想到这里,心中感到欣慰。
  她走得飞快,每到一个路口就东张西望,希望能看到什么车辆。她肯定会找到一家旅馆的。货栈以外,定有另一番世界。
  突然,一个可怕的想法冒了出来,把她吓呆了。如果这把钥匙是自己在街上拾到的,又会是怎样?她不记得拣拾过钥匙,但她能回忆的本来就不多。如果她曾在那间屋子里住过几天、几周、几月或几年,而由于欠帐被赶了出来,又会如何呢?以上两种情况,不管是哪一种,房间反正是被别人占了。该不该把钥匙仍掉呢?不仍掉的话,会不会惹出麻烦、自投罗网呢?
  不,哪里有什么钥匙、房间、避雪处,哪里有什么世界。只有这片无人地带延绵不断。虚无缥缈的男人身影曾在这片雪地上一掠而过。使她恐惧一生的黑白相间的影像又一次涌上心头。
  这些狭长的街道永无尽头。所有的屋子都漆黑无光。上了闩的窗户唤起了昔日的恐惧。不管她住在哪里,哪里都有这种恐惧,如今又跟她来到这里了。
  突然,她见到了灯光。原来是一座加油站。终于找到电话了。
  看了墙上的牌子,她才知道此刻身在费城。她过去来过费城多次,但从未来过这个地区。
  电话亭似乎在招手请她进去。但一钻进这囚笼般的电话亭,便觉得这里并不殷勤好客。她想给威尔伯医生打长途,便塞进了十美分硬币,但电话死寂无声。
  她朝油站服务员走去,问他是否允许自己用他的私人电话。“抱歉,女士,”他回答说,“真对不起。”他转身走开,劈面把门关上。她所看见的,只是他那白色上衣的后身。
  她知道,这是因为自己的恐惧竟然传染给他了。她决定先去大森林饭店,在那里往外打电话。这家饭店她熟悉。每次到费城,她都住在那里。
  一想到自己置身于如此熟悉的费城,一想到大森林饭店,她的恐惧不由得少了三分。她不慌不忙地去了一趟厕所,还用热水冲了冲手。回到街上时,她才看到德拉威尔河以及对岸的坎姆登。
  德拉威尔河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她有一次还用水彩画了这条河的风景,用的是印象派手法。当时那只名叫卡普里的猫,正坐在她身旁,盯着画笔的每一个笔触,时不时还用脚爪捣一下画笔杆,似乎想提醒西碧尔别把它给忘了。
  路标一块块地开始露面。前街、卡洛山街、春园。。。。。。。在前街上,位于卡洛山和春园之间,有高架车道。西碧尔走近拐角时,见到一辆城区公共汽车刚要驶过。车头亮着灯。
  “等一等!”西碧尔狂叫一声。
  面色红润的司机停了车等她。
  西碧尔瘫倒在靠窗的后座上,感到胳臂腿儿酸痛不堪。不管这辆汽车往哪里开,她都无所谓了。开吧,开到任何地方,随便什么地方,开往天涯海角,都无所谓。
  车上有另外四个乘客,三个男人和一个戴海狸皮帽的女人。他们在这气候恶劣的夜晚出来干吗?但现在真是夜晚吗?密云满布的天空,呈现一派中性的灰色色调,说不清是夜晚还是黎明,看上去令人不快。她也不知道今天的日期。要是去问这些同车的乘客,人家会把她认作傻瓜。
  手提包里的那把谜一般的钥匙,牵着所有的线索。现在又把她的思绪缠住。难道是大森林饭店的钥匙吗?她不清楚。公共汽车是否往大森林饭店开去,她也不清楚。不过,从她上车的地方到那饭店并不很远。她急于弄清,便走到车厢前部去问司机:“这车到得了大森林饭店吗?”
  “最近的车站离它有三个街区,”他回答道。“到时候我叫你吧。”
  透过带霜的车窗,她认出了本杰明·富兰克林大路、洛根·弗里图书馆、富兰克林研究所和费尔蒙特公园。她兴奋地想起公园里两座花岗石纪念碑。其中一个是士兵浮雕群像,上面镂着铭文:“一个国家;一部宪章。我们给奴隶以自由,同时保证自由人的自由。”她曾画过这个战争纪念碑。她必须把全部心思专注于任何事物,除那把钥匙以外的任何事物。除那把钥匙以外,除我的生命以外。除我的生命以外…这是不是哈姆雷特③说过的话?
  “你该下车了,”司机朝她叫了一声。
  她双脚又落地面。大地,由于马路和人行道十分溜滑而显得很不牢靠,却又由于熟悉的标志而显得稳当可靠:美术研究院,哈恩曼医院。最后,是大森林饭店金色的穹顶。
  大森林饭店那红砖砌就的十六层大楼,终于矗立在她面前。一层到三层呈菱型,有一条白色上楣。饭店对面,是罗马天主教男子中学和用作《费城晨报》社的古老房子。大森林饭店门前有地铁车站。有人告诉过她:这地铁在1927年就投入运行了。而大森林饭店是埃尔克斯在1923年建造的。这正是她诞生的那一年。真逗!
  她早可呆在饭店之内,但却站在饭店之外迟疑拖延,这使她烦恼起来,于是,她断然决定进去。向上连跨三级台阶,便是大森林饭店镶嵌着厚玻璃的前门。这对西碧尔来说,不啻攀登埃非尔士峰④。向上这三步,是进入一无所知的世界。
  在前厅里,她凝视那火炬式的吊灯,细看那黄、黑、白三色大理石地面。由于在这里住过好多次,她很熟悉这个前厅。但她象是第一次见到似的看个不休,任何细节也不放过。
  该不该去登记呢?她犹豫了。也许她该直接去1113室,反正她有钥匙。她跑步跨上十五级台阶,来到中央大厅。这是一个安全的迂回,否则前有服务台,后有电梯,实在是进退两难。
  一扇四十英尺高的彩色玻璃窗俯视着大厅,十分美丽。底层和二楼之间的夹层楼面,就在那窗户下面。在大厅的金色顶篷上镂刻着箴言:“忠诚、正义、自负、友爱…他们的美德要铭记在爱情和回忆之碑。我们兄弟的过失,则写在沙地之上。”
  西碧尔注视着顶篷。在短暂的几分钟内,她由于它的美丽而心旷神怡。但当她由中央大厅慢慢地折返前厅时,这种感觉便消失了。她又要寻找新异的东西来摆脱内心的困扰,于是发现了在上次住宿以来已出现了新的变化。旅馆侍者都换了人。原先在服务台的那个表情严肃、胸脯奇大的女人也不见了。西碧尔逗留在内部商店的橱窗前,强迫自己打定主义,是前去登记,还是直奔1113室。但还是拿不定主意,她就急步出门来到大街。
  在饭店门前,她买了份《费城晚报》,报上的日期是1958年1月7日。她疑疑惑惑地又买了份《费城调查》,报上的日期仍是1月7日。
  1月7日。她是在1月2日离开实验室的。这么说,整整丢了五天!本来害怕的是:一切都不知道,而现在更为可怕的是:知道了真相。
  “请告诉我现在什么时间,”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去问那售报的人。
  “现在九点,”他答道。
  晚上九点。她在哥伦比亚大学等候电梯的时间是晚上八点三刻。中间隔了五天,没有错。
  西碧尔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又一次推开饭店厚实的玻璃大门。丢失五天而引起的慌张和自责,使她不得不急急匆匆起来。她依稀看到有人在跟她打招呼。正是服务台的那位胸脯奇大、表情严肃的女人。“喂,这儿,”那女人招呼着,探出她的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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