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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梦华王朝-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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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奥里西斯,可他知道,法勒希骑士团统领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所以他要做万全的准备,才可镇压住博古利亚那位威震天下的统帅。
他深夜闯入骑士营,随意抓了个骑士小兵,将其带入密室,残忍的让对方吞食下了一颗火龙丸。
那毒药瞬间让对方失声、失明,强烈地疼痛让体型魁梧的他撕心裂肺的挣扎,直至双手震碎了大理石的地板才力尽昏厥。
费罗德托着那个已经残废的小兵到了泽之殿。




第五章   泽
博尔利亚律令曾规定,进入法勒希骑士团后,每任将领及各位将士都将受到教皇的亲赐骑士署名和专属殿阁。
奥里西斯继位统领之后,博尔斯特教皇为了赐了“泽”这个署名,其意义在于,希望他带领骑士团保卫疆土,润泽天下,与此同时,教皇还特意为他修建了气势如洪的泽之殿。
其大殿的外观是用上万铠甲碎片镶嵌而成的,菱形的大殿顶端立着一柄震天剑,象征正义保天下。殿内的中央竖着法勒希骑士团的蓝色军旗,一个纯金的十字架上挂着奥里西斯之父身前所穿的战甲。在略显昏暗的殿堂里,那身战甲显得熠熠生辉,仿若那位神勇的大将从未离开过他的故土,一直守候着那片纯净的疆土。
费罗德一脚踢开了泽之殿的大门,一丝蓝光隐隐透出,只见那个贵族少年穿着白色袍子,衣角边绣着博古利亚吸血家族的蓝粟徽章。柔软的长发用黑色丝带束成一束。那双眸子发出幽深的光,隐约笼罩着一层薄雾,然而,薄雾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却是谁也无法看清。
费罗德将脸色发青的小兵扔到泽统领的面前,傲然道,“泽统领,你训练出来的可都是些好兵啊!他,不知好歹,竟然忤逆我,能留着他的命就算我仁慈了。”
泽很清楚费罗德的为人,但他还是微微弯腰,恭敬道,“法勒希骑士团的将士都是一群忠心的精兵,他们不会没有理由的忤逆您。想必,您是误会了吧。”
费罗德大笑,“误会?你堂堂骑士团统领就拿“误会”二字来搪塞我吗?“
泽不想与那种无耻之徒纠缠,看门见山的问他,“您来找我并不为了简单的道歉吧。说吧,您要委派什么任务给我?”
费罗德拍手叫好,那双妖异的眸子有着隐隐的红光,“呵呵,泽统领还深知我心呢,不愧是个有用的将才。好,我这次是来告诉你,伊黛尔即将远嫁安吉利亚,路途遥远,我实在是不放心妹妹的安全,所以深思熟虑之后,还是决定由你这位勇士护送公主前往安吉利亚。由你护送,我就毫无担忧之心了。”
听到那些话后,他的牙齿沉默地咬紧,眼里放射出了可怕的光,感觉背后的黑剑在剑鞘里低低长啸。
泽扶起已苏醒的将士,低语道,“你让我护送伊黛尔去安吉利亚?你知道安吉利亚是一个何等凶险的地方,你还让你的妹妹远嫁那里,这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我是不会让你怎么做的,我也不会去当这个护送。”
费罗德死死的瞪着泽,眼眸里的红光越来越强,“现在,整个博古利亚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你以为你还可以为所欲为吗?如不是见你还有利用的价值,你早就与我那可怜的妹妹阴阳相隔了。你应该感谢我对你的恩赐才是。”
他挺直了身体,与他对峙,“记住,有我在一天,你就不能在博古利亚作恶。”
费罗德冷冷一笑,“是吗?”
话音未落,他腰间的兵刃上微弱的冷光渐渐从黑暗里浮凸出来,杀气在夜里凝结,逼得断层纷纷朝外飘飞。没有人看清他是如何动手的,只是听到一连串的钢铁折断声,宛如一串风铃的脆响。
泽的禹之剑在剑鞘中发出一阵低沉的长鸣后展现在剑光交织之下,冷冷如电。剑风呼啸着划破虚空,紫檀屏风在他剑下四分五裂,雷霆一样的剑光割裂了黑暗。
那一剑格挡住了费罗德的袭击,泽反手持剑,隔空一划,一道蓝色冷光穿透大殿,禹之神剑在强劲的旋风里将费罗德逼入死角。
两种旷世的惊人力道相互撞击,震碎了各式灯盏,一阵可怖的轰响之后,晶莹的玻璃片片碎裂。
沉默的恶徒眼里燃烧着猛烈的火,在站稳脚步后,他举起自己的双手,那双略显苍白的手上浮着一层淡淡的烟气。
登时,他将双手放在了瞳孔前,不断变换招式。
瞬间,他的瞳孔已完全变为了幽深的红色,宛如殷红的血一般弥漫在眼眶里,眼眸里的红光吞吐而出,四散着刺破了凝定的空气。不出所料,费罗德使用了极其阴毒的“幻瞳术”,那眼眸里一阵凌厉的力道传出,仿佛一道红色的洪流,明灯被寒光逼着,摇摇欲坠。
禹之剑的剑锋被带得一偏,红光注入到剑柄,宛若在剑身在周围筑起了一道防护界,让泽无法再持剑。
那束红光穿透剑身后,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只在泽的心口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就骤然消逝。
他刹那感觉到了寒光中的冷冷锋锐,已经割破肌肤刺入血脉。
在泽的心口那一道血痕逐渐扩张时,费罗德聚起真力,一掌击向了泽的胸口,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溅落在剑身上,渐渐凝定。泽撑着立在地板上的剑才吃力地站起来,脸色煞白。
费罗德张嘴大笑,指着一旁的将士,“不自量力的小子,如果你不听信于我,那么你的弟兄们都会和他有一样的下场,成为一个废人!我可不忍心看到辉煌一时的法勒希骑士团就这样毁在你的手里哦。想要骑士团继续存在,就乖乖的把伊黛尔给我护送到安吉利亚,让她嫁给英格穆王子。而你,在完成使命后,也要娶莉樱娜为妻。你和她的那纸婚约,我可不能当作不存在,明白了吗?我钟爱的泽统领!”
法勒希骑士团是博尔斯特教皇一手栽培出来的,骑士团的每一位将士都形同亲兄弟,喜乐共享,苦难共担。
教皇组建法勒希骑士团的目的就是希望它成为一道强有力的防线,保卫博古利亚众千臣民。从修建骑士营到任命统领,再到训练百万精兵,教皇付诸了太多的心血。
如今,泽又怎么可能让教皇花费一生心血组建的骑士团毁在自己的手上?而且,他自己的父亲在临死前还念叨着骑士团,那个生命衰竭的老人用粗糙的手紧紧握住儿子的手,嘱咐他,无论遇到任何艰险,都要保住法勒希骑士团,并带领兄弟们永远驻守在故土,驱逐所有的敌人!
此刻的他陷在痛苦的挣扎里,当“仁”,“义”,“孝”三者与儿女之情交织,那个英俊年少的统领竟也露出了如此痛苦的神情,站在微光里的他不断颤抖,手和脚都像痉挛了一样无法动弹,受伤的胸口就如心绞般的疼痛,像是无数鞭子抽打在他身上,令人忍不住抽搐起来。他想要持剑,一剑杀死那个罪恶的始作俑者,可他竟连拔剑的力气都没了。
那是因为在费罗德一掌打向他的时候,已将一种叫做“冰棘”的植物碎裂为粉末,植入了他的心脏。
冰棘是一种带有腐蚀性的毒药,中毒者会不间断的病发,发病时会让人心痛如割,一旦他使用内力将其逼出或者运气,只会让他功力大减,甚至筋脉尽断,成为废人。
费罗德带着畅快的笑意,“你已经中毒了,别再运气了。不然你会变成他一样的废人。这只能怪我那天真的妹妹,我早就告诉过她,违背我没好下场,她不听话,我只好手下不留情了。现在轮到你作抉择了,你是要赔上你兄弟的性命,甚至你所爱的人的性命,还是乖乖听我的话?”
为了不辜负教皇的精心栽培和父亲的遗愿,泽只好委曲求全,双手握紧成拳头状,颤抖道,“好,我会护送伊黛尔去安吉利亚。”
费罗德将剑插入剑鞘,“这就对了嘛,识时务者为俊杰!哈哈。不过,你别想跟我玩儿什么花招,我会让我的随从与你们一同启程。你要是搞砸我的大事,我立即毁了你的法勒希骑士团。好了,你现在去看看我那妹妹吧,婚期临近,让她尽快康复,可别耽误了我的大事。现在,也只有你才能让她好起来,我就暂且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把想说的话都说完,之后,你们就将咫尺天涯。哈哈。”
话语之后,费罗德得意的走出了大殿,那笑声久久回旋,令人瑟缩。




第六章  噬心之痛
泽将将士送回骑士营,让大夫为他看诊后就前往了伊黛尔的寝宫。那匹天马从遥远的地方飞跃而起,踏过星辰,落到了伊岚殿。
在宽大柔软的床上,她显得那样娇水,躲在几乎被淹没的重重叠叠的丝绒棉被里,纯金色的长发水藻一样铺开。寒风吹去,飞扬的纱帐裹住她的躯体,仿佛她背后展开了一双雪白的翅膀,欲风乘去。
她似乎又做了梦样的梦——萦绕着焚烧气息的密室里,高贵的神像似乎审判着一切黑暗的灵魂,已经成为焦炭的枯骨还在狰狞,怒吼着。可怖的头颅已经与躯体奋力,但幽灵般高亢清丽的歌声仍未停止,像蛇一样蜿蜒盘旋。
那样的噩梦令她蜷缩在被褥里瑟瑟发抖,纤细的手紧紧抓住被子的上角,额头上的冷汗都湿润了玉枕,干裂的嘴唇微微开阖,喃喃道,“母亲,母亲,你不要离开女儿,不要!女儿不想离开博古利亚,嫁给英格穆皇子。我爱泽,可我要怎么做,才能不伤害任何人?”说着,一串晶莹的泪珠滚落而下。
在萧瑟的黎明里,他独坐在榻前,看着榻上消瘦苍白的少女,痛心疾首。
床边的药她都没喝,嬷嬷告诉泽,因为伊黛尔一直陷入昏迷,御医开出的各类药丸,汤药,她都没法吃下,以至于高烧不退,病情越发言重,御医对此也束手无策。
泽轻微的摇动着少女冰凉的身子,唤着,“伊黛尔,伊黛尔,醒醒。”
她在长时间的昏睡中隐约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跟随着那个来自心底的声音,她终于睁开了朦胧的眼睛。
她看见了身穿蓝色军服的骑士,那军服是骑士们特有的式样,腰间配着黑鞘的禹之剑,脸庞的线条在照耀的灯盏中有一种雕塑的美感。
她显然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见的,明亮的眸子里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宛如一只受惊的小鹿。
泽弯腰将瘦弱的她扶起,在弯腰的刹那,他感觉有滚烫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地簌簌一连串落在自己的手背上,仿佛烙印一样印在自己的内心深处。
他紧紧将他搂进自己的怀里,这一刻他仿佛等了千百年。
自从女皇与大祭司谈成那纸婚约后,泽就不能再随意进出伊岚殿,就算是公主宣他进殿也不可以,除非得到教皇的特许。几千个日夜,他们只能望月思念,那种煎熬就如一场酷刑,拷打着他们伤痕累累的心。
而为了不让彼此受到伤害,每次在圣殿相见时,他们也只是擦肩而过,形同陌路。
可此时,他们再也承受不住那种痛苦的缠绕,相拥而泣。那一刻短暂的沉默是奇特的,带着一种心脏都停止的凝滞。
她依偎在他怀里,轻轻唤着,“泽……”
他抚摸着她柔顺的发丝,轻语道,“你呀,这么不听话,都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子,病成这样。我和嬷嬷都快担心死了,越是这种时候,你就要越坚强,有了精神才能与邪恶对抗啊。曾经的伊黛尔可是一个忒坚强的丫头哦,那个傻傻的丫头在我心中就是一个女中豪杰。”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对不起!我知道我应该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可是我真的做不到,我不明白哥哥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知道他恨我,可他对付我一个人就是啦,为何还要连累无辜的臣民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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