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壳电子书 > 耽美辣文电子书 > 醉长生 >

第67章

醉长生-第67章

小说: 醉长生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虽是至圣至毒的凤凰血,虽是暂居下风,他依然相信,他会守诺归来。

    “文宣陛下,淳熙陛下,清宁陛下,请回行宫歇息罢。此处由我们四人守着,若有事发生,摇曳和重霂将觐见禀报。”

    “有劳四位国师了。”

    三位帝皇颔首,步出厅外。洛自省、皇戬、帝昀和景王紧随其后。

    洛自醉也没有过多停留,深望了帝无极一眼后,便与黎唯一同离开了。

    时候尚早,勾月早已落下,只余一片星辰璀璨的夜空。

    洛自醉倚在窗前,遥望着星空。

    微弱的光芒穿过花丛,伴随着隐隐约约的低语声。

    洛自醉浅浅笑了,看向院中的紫藤架。

    紫藤架下,后亟琰、皇戬和黎唯正轻声讨论着棋局。争论虽然激烈,声音却十分模糊,仿佛不愿惊动这寂静的夜色。

    早已过了入眠的时候,他们可真有精神。洛自醉心叹着直起身,回到书案边。

    前一阵他起居都有些反常时,他们分明都还笑语如故,如今他平平静静地,倒令他们担心起来。他瞧起来这么让人不放心么?或者,他们觉得物极必反?

    洛自醉缓缓地将手按在案上,轻轻摩挲着铺好的纸张。

    上品纸质,手感极好。无极送过来的时候,曾即兴作过画,晕染入色都恰到好处,很适合画工笔。

    想起那时帝无极的笑容,洛自醉禁不住弯起眉眼,挽起袖子,慢慢地磨墨。

    “要作画?”

    倏地,寝房外传来熟悉的冷淡声音。

    洛自醉抬眼望去,门边人影一晃,转瞬之间,仍然身着官服的洛自持已经立在他身侧。

    “二哥……只是磨墨罢了。到圣宫这么多日,我从未想过提笔,权将它们摆在案上作装饰了。”

    “大概的情形,已经听自省说过了。”

    “三哥和自省都出去了?”

    “你的功夫与他们相差太多。”

    “我明白。不过,眼下我似乎什么也不能做。”

    “不是正在做么?是那摇曳尊者罢。”

    既然是他家二哥的判断,那便不是他多疑了。洛自醉放下墨条,轻笑道:“两百年的修行,绝非易与之辈。这么多天下来,黎五哥和重霂都未寻出半点痕迹。”

    洛自持双眼中流露出淡淡的笑意,道:“藏得再深,进出时总会留下印迹。她既然愿为人走入邪道,想必也不惜为人露出本来面目。”

    “方才我盯得很紧,却仍然没有找出她的破绽。而她确实已经下手了。”

    “她能瞒着四位国师,自然能骗过所有人。你不必勉强。”

    “二哥,若提早开战,献辰将会如何?”

    “你应当设想过罢。而且,此战无关仪式结果。”

    洛自醉笑了笑,转身斟了一杯茶递过去:“二哥何时回池阳?”

    “过几日便回。”洛自持啜一口茶,道,“爹娘惦记着你,所以吩咐我过来而已。”

    “过些日子我和无极一同回府。”

    闻言,洛自持垂下眼,微微笑起来。得见这无比难得的笑容,洛自醉不禁也展开笑颜。

    “既然已经磨好墨了,就托二哥带两份礼给羽芙和小劼罢。”

    翌日一早,三国皇室便都回了行宫。

    洛自醉回到寝殿,便见临和陌在院子里玩耍。高兴之余问起洛自省的去向,两个孩子却直摇首。他也明白这弟弟好冒险的脾性,不过想到洛自节也在,便放心了许多。

    白天,桓王殿下的寝殿依旧热闹。

    清宁陛下逗着两个孩子东奔西跑,好不悠闲。池阳太子殿下则在一旁笑眯眯地观望,似乎也无所事事。

    洛自醉坐在后亟琰身边,依然笑得清浅。

    而到了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之时,昔日无比嗜睡的人却辗转反侧,迟迟难以入眠。

    灯亮着,笔墨纸砚也早便准备好了。

    洛自醉披上外袍,走到书案边。略想了想,他便提起笔,细细地描画起来。

    蘸着朱砂的笔尖勾勒出漫天大火,一笔一笔,反复添上赤色。

    他一面画,一面端详。纸上的火焰浓艳无比,看着看着,画中的情境仿佛化成了真实——他身陷火海,火苗不住地往脸上窜,带来灼伤的疼痛感。

    情劫,并非凤凰血之劫。但除了凤凰血,还有什么能困得住无极?

    这场大火会在什么时候燃起来?

    背后轻风阵阵,仿佛有人正推门而入。

    洛自醉下意识地回首看去——

    空无一人。

    门开了一条缝隙,却没有人在。

    无意间,手腕轻颤,画笔跌落,染红了衣裾。
第四十五章  险象环生
    日正当头,晴空万里。

    很纯净的青色天穹,一尘不染,色泽柔美,宛如一轴画。

    天地交界处是连绵起伏的山峰,在阳光下隐隐透着黛色。山腰处密林葱茏,间或一阵兽鸣传来,惊起飞鸟无数。群山之间点缀着片片原野,无不生机盎然。

    一块难得的净土。

    他微微勾起嘴唇。

    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走了许久,没料到忽然出现在眼前的,竟是如斯美景。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此处,也无法动弹。这并非他的梦境,也并非他能掌控的世界,让他来这里的人究竟想给他看些什么?唯一可断定的是,不可能是眼前的情景。

    恍然间,他坐了下来。

    独坐于山巅,一览众山小,仿佛天下尽在脚底。

    山下的原野倏然传来一阵悲鸣。

    他垂下眸,俯视着那骤然拉近的人间炼狱。

    离得这么远,原本应该看不见那些人。然而,倒映在眼里的景象却如此清楚,甚至连飞溅的血滴也能辨出。

    愤懑,惊惧,恐慌,哀凄,悲伤,仇恨,怨怼,痛苦……种种负面情绪排山倒海般涌过来,而视野已经被尸首和鲜血占领。

    这不是战争,是屠杀。

    力量强大的一方肆意地将弱小的族群撕裂,血肉横飞。光,电,风,水,火,原来灵力也曾成为屠戮的工具。拥有力量的人视无力者为草芥,沾着血肉却仍旧大笑着的张张脸孔犹如妖魔。

    一场惨剧之后,妖孽横生。

    披着人皮的妖孽尚未走远,四面八方舞着丑陋爪牙的妖怪迅速飞近,朝堆积如山的尸体扑去。啃咬撕扯,惨不忍睹。

    他皱眉,轻叹。

    或许是想提醒他罢。所以控制着这方天地的人令他成为旁观者,记下这些曾发生过的惨事。往事已矣,今人能做到的,也只有不再令这一幕幕出现了。

    “某些时候,人比野兽和妖怪更可怕。”有人在他耳畔轻语道。

    一瞬间,身体的禁锢被解开了。他微微颔首。的确,野兽和妖怪满心只想着如何生存,而人除了生命之外还有更多欲求,贪得无厌。为了满足贪婪的欲望,他们甚至可以舍弃自己的性命。所以,他们能以他人的生死取乐,伤无须伤的人,杀不必杀的人,以至于毁灭一个个无辜的民族。食肉寝皮,吸髓噬骨……多少手段,都是人想出来折磨同类的。

    “如果他们拥有了漫长的生命,至少不必为死亡而恐惧了罢。”那人又道。

    他扫视四周,没有人。仍然只他一人在山顶,身旁山风呼啸,几乎盖住了远远的野兽嗥鸣。然而,随风传来的微弱叹息却又无比清晰。

    轻抬起眉,他淡淡回道:“没有性命之忧固然好,欲望却是无止境的。”大概因为这人的想法,此世才与别世不同,人人都拥有数千年的生命。

    “的确,我小瞧了人的欲求,没料到此世也会如此血腥。”

    为了平息这种杀戮,这人必定做过什么。他待要仔细再听下文,那人却在一声轻叹后沉默了。

    于是,他再度睨望山下。不知何时,残留的白骨已被尘土覆盖,天渐渐黑下来。

    日月交替起落,他仍然坐望着。

    春华秋实,四季更迭了数万回,他却仍然一动未动。并不是不想动,而是不能动。

    漫长的时间过去,原野上又出现了一群人。衣衫褴褛,面容枯槁,显然是逃生的灾民。

    他们行得很慢,仿佛随时会倒下一般。倏然,队末的人惨叫起来,四散逃跑。所有人似乎在刹那间陷入疯狂,推搡,踩踏,一阵混乱之后,留下数具血肉模糊的尸身。

    没有死在妖怪口中,没有死在疫病之下,却遭命运捉弄。

    恐惧,悲哀,痛苦,这些情绪很正常,然而——庆幸……

    他冷冷地望着山林间不断奔跑的人们,在后头穷追不舍的盗贼和妖物,良久,合上了眼。

    “他们拥有力量,却依然很弱小,无法自保。”叹息声再度响起。

    “若是一己之身,人的确比妖物弱,只能沦为饵食。”

    “所以他们需要保护,拥有绝对力量的强者的保护。”

    他轻弯起眉:“皇族?”

    那人不答反问:“你方才说过,欲望是无止境的。性命,权力,荣耀,财富,若让你择一,你会选什么?”

    “我只想与他安闲过日。”

    “够了么?”

    “若是唯一的选择,必然是他。”

    身侧传来轻轻的笑声,而后是几不可闻的询问:“连自己的血脉也能抛却么?”

    他也露出淡淡的笑容,回道:“为了他,抛弃什么都无所谓。”

    那人的声音中多了几分冷意,低声道:“你以为,这血脉能抛得下么?”

    他褪去脸上的笑意,双目转寒。

    身旁的景物微微摇晃起来,紧接着如云雾一般迅速消散了。他又回到黑暗中,五感皆被剥夺,身体不由自主地不断大步前行。但他的神情却依然平静如初,仿佛不觉得疲惫,也不觉得恐惧。

    三十天于多数人不过是转瞬即逝,但对某个人而言却是度日如年。

    凤凰血仪式通常半个月便会有结果,这一回却延续了三十余日,且两人都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

    洛自醉去过圣宫数次,都只能远远地透过一层黑幕观看。隔着半透明的黑幕,他根本看不见帝无极的面容,但听着他虽然沉重却依然规律的吐息,也多少安心了些。

    而四位国师对仪式持续时间的异常也没有任何解释。倒是重霂提过曾有仪式进行一个半月的先例。但在洛自醉看来,他对凤凰血仪式也没有足够的了解,说出此话多半是为了宽慰他。况且,在皇族可阅的秘录中,也从未有仪式超过一个月的记载。

    这应该是摇曳下手的关系罢。她倒真能沉得住气,依然温和,依然有条不紊。这种人,即使在视野中,即使在防备下,也仍能随心所欲地伤害人罢。

    洛自醉不由自主地瞟向窗外。

    连绵将近半个月之久的阴雨天气,令人不由得有些心浮气燥。而且雨没有丝毫减小的迹象,恐怕会引发山洪。在角吟大阵不稳的现下,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怎么,雨停了,你便突然生起赏月的心情了?”

    对面的人轻笑,精雕的象牙扇骨缓缓敲着棋盘。

    雨不过稍停,乌云并没有散开,纵是想赏月也赏不成。洛自醉瞥过去,浅浅笑道:“方才听见打更声,你该去休息了。”

    “你不急,我急什么?”

    不远处的矮案边,孪生子已经依偎着睡熟了。洛自醉起身,自榻上取过锦被,给他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