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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金炉小篆香断尽 作者:清歌一片(晋江2012-09-06完结)-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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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良将他从床上扶了起来,项伯有些吃力地站了起来,被他扶着慢慢出了屋子。
  我关上了柴门,跟着前面的两人朝着山下走去。
  到了山脚的时候,我们遇到了原先那几个跟着我来的士兵。他们与我分开后,一时找不到人,自己又不敢离开,便只得忐忑不安地在山口静待下去。如今见到我们一行人,面上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
  项伯躺在用山间砍伐来的木枝结成的担架上,被那几个士兵抬着,一路朝着阳城而去了。
  让我有些吃惊的是,刘邦居然还驻留在阳城没有离开。
  他应该是在等着关于张良的消息吧。
  我实在不愿意见到那张脸,到了阳城城门之外的时候,便停下了马。
  张良应是明白我的意思,犹豫了下,看着我道:“阿离,此去关中,路途不算近,万一碰到楚军的流兵散勇,只怕是……”
  我微笑道:“子房,这也不是我第一次行这样的路了,你若不放心,让这几位勇士随了我去便可。利苍虽是已经见好,只是我怕他万一仍有反复,须得尽快地赶了回去才好放心。”
  张良注视我片刻,转头对那几个士兵说道:“你们护送项大人入阳城去见汉王,就说我先行入关去了。”
  那几个士兵应了下来,抬着项伯便要往城里进去。
  项伯突然挣扎着从担架上支起了上身,看着张良,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
  从山口出来一直到现在,项伯都是闭目无语,面无表情,我甚至以为他已经不再愿意开口,哪怕是说一个字了。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项伯,张良更是面上现出了激动之色,下马到了项伯的身边。
  “子房,你我不过是各为其主,你更高明些罢了。我项伯不过是个贪财怕死之徒,放不下这世间的太多牵绊。此生能结交到你,是我的幸事。”
  他看着张良,一字一字地说道,说完便又重重地躺了回去,再度闭上了眼睛,仿佛这短短的几句话,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精力。
  张良露出了笑容,重重地握了一下他的手,站在那里看着他被抬着渐渐入了城门。
  “子房,你其实大可不必如此。”我看着他,慢慢说道,“汉王始定天下,仍需你……”
  他一下子打断了我的话,淡淡道:“天下已定,我从前的生平夙愿便也是已经是了了。至于其他种种,汉王身边并不缺治天下的能人,我去与不去,又有什么关系。只是阿离,”他望着我,面上虽是带着笑,眼里却闪过了一丝淡淡的悲伤之意,“从前的这么多年,我竟然从来没有好好陪你走过哪怕是这样长的一段路。”
  我注视着他,心中突地滑过了一丝隐隐的抽痛。
  如果,如果那一年,我没有跟随吕雉去了彭城,我也没有救起过那为了护住我和吕雉骨肉而奄奄一息的利苍,那么现在,应该是我和眼前这个男人一起青衫碧影,从此携手并肩了吧。这一点,尽管从前的我们从未彼此言明过,只是在我和他的心中,却早已是这样印刻了下去的。
  而如今,他却是要送我,回去我的丈夫身边,而那个男人,他早已经化成了我骨中的血,我也是他血中的肉,此生再也无法割舍了。
  我猛地一扯缰绳,朝西而去。
  我和他一路行得很快,话说得也不多,更是只是在经过定陶的时候,遇到了韩信的一支亲兵。
  韩信而今已是手握天下最大兵权的人,自垓下之围后便驻军到了此地。
  我牵挂着利苍,只是托那亲兵首领转达了我的致意后,便和张良继续往前赶去。只是没行多远的路,我们的身边便传来了一阵疾驰的马蹄声。
  韩信带着他的亲兵赶了过来。
  自从数年之前在城阳别过之后,这还是我和他的第一次重逢。比起从前,他看起来更是意气风发了。
  推不过他的盛情邀约,我与张良终是随他入了定陶。
  他早已命人设下了筵席。张良与他对坐,我陪在一侧。
  他与张良二人,起初都是面带笑容,笑谈晏晏,只是渐渐地,当两人都有了些酒意而微酣的时候,气氛反倒是沉闷了起来,只是一杯杯地对饮,几乎不再说话了。
  韩信突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高声吟唱了起来。
  我握酒盏,侧耳听去,只听他唱道:“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他的歌声激昂,听起来却似是怀了无限的忧伤,就如他歌中所唱的那样。
  他一遍遍地唱,到了兴起之处,突地拔出了腰中的宝剑,随着韵律舞动了起来。
  张良亦是受了感染,手中执了一只竹箸,敲缶为他助兴。
  韩信舞得兴起,一剑朝着张良的案桌一角猛地砍斫而下,一大块三角的木头应声而落。
  他的剑锋,已是擦过张良的额间,我甚至看见几缕发丝慢慢地飘落了下来。
  我猛地站了起来,带翻了面前的那壶酒,金黄的酒液沿着桌面潺潺而下,流了一地。
  韩信止住了歌声,只是手中执剑,剑尖朝地,就这样站在了张良的面前。
  张良面不改色,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竹箸,抬头对着韩信笑道:“齐王心中忧思,只是汉王,如今只怕也并不比你畅快多少。”
  韩信握着剑柄的手背已是爆出了青筋,我看不见他的脸,只是他的背影,就已经散发出了隐隐的戾气。
  我朝着韩信走去,站到了张良的身后,他的对面。
  韩信正紧紧地盯着张良。他面上的神情一片狰狞,只是眼里透出的,却是忧郁之色。
  我突地松了口气。
  有这样目光的人,是不会动手杀人。
  韩信看了我一眼,突地抛掉了手上的剑,仰天哈哈大笑了起来。
  “成信侯,你说,当年我若是没有被你说动,受了那齐王的印信,今日这天下,是否就能分得我一杯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因了猜忌而被人宰割?”
  他止住了笑,望着张良,终是这样冷冷问道。
  张良缓缓站了起来,看着他的眼睛,微笑着道:“齐王,我知你已被汉王派来的特使夺去了调兵的虎符,实不相瞒,这是我所出的计。”
  韩信一怔。
  张良面上的笑隐去了,望着他正色道:“齐王,今日天下已定,你可有那再燃战火,自立封王的打算?”
  韩信应是没有料到张良会如此直接,一愣之下,便是摇头。
  “那便是了。兵权自古便是如火,该利用的时候要用,该远离的时候也不能犹豫,否则便是玩火自焚。这样的道理,齐王应该比我更清楚。”
  张良看着他,淡淡说道。
  韩信微微后退了一步,面上现出了痛苦犹疑之色。
  张良叹了口气,继续道:“我知道齐王素来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为人重情,否则当年我便是再多十张嘴,也是决不能说动你接下齐王的印信。今日你失去兵符,不过是让汉王暂时去了他心头的一根刺,避免血溅五步而已。”
  韩信摇头道:“如此他便会放心吗?”
  “还不会。”张良叹息道,“自古树大招风,将军功高震主,如此不过是暂且安下他而已。”
  “那依你看,我该如何才能打消他对我的疑虑呢,”韩信冷笑道,“莫不是要我奉上项上人头,他才会高枕无忧吗?”
  张良望着他道:“齐王人头,自然还是要留着喝酒的。汉王称帝,已是势在必行,只不过还缺一个引子而已,齐王何不联络各诸侯王联名上书,拜汉王皇帝尊号,此其一。”
  韩信坦然道:“这不过是早晚的事,又有何难,只是不知这其二又是什么?”
  张良转头看了我一眼,迟疑了下,这才说道:“如今汉王最不放心的便是齐地了。这其二,你若是愿意,我便去向他说,楚地已平,只是义帝早亡无后,为了安抚楚地的子民,便将你这位来自楚地的齐王信改封为楚王,这样他的心病会除,齐王也能得暂时的安宁。”
  韩信一下子默然了。
  我知道,他现在又面临了一个极其痛苦和艰难的抉择,就像当年的那次一样。
  他立下了盖世功勋,可是可恰恰就是因为这样的功勋,将他自己一步步地逼退到了角落,面临着任人宰割的命运。
  这是一种怎样的悲哀。
  “韩大哥,你需想清楚了。人心历来就莫测,更何况坐上天下至尊之位的人。子房刚才也说过,就算你退到了楚地,也不过是暂时的安宁而已。”
  我突地这样说道,直到张良和韩信都齐齐地望向了我,这才惊觉了过来。
  只是因为不愿意看着他一步步走向既定的命运,所以我此刻心中,盼望着他能冲冠一怒,奋起一搏,所以才这样下意识地脱口提醒着他吗?
  我苦笑了下,只是并没有回避张良的目光,直直地对了上去,然后转向韩信,重重地点了下头。
  韩信望着我,眼中闪过了一丝的茫然。
  “成信侯,义妹,今日多谢你二人来此陪我饮酒,这杯酒,就算是我这个失意人对二位的谢意。”
  他回了自己座位,斟满了酒,又提了壶为我和张良各自倒了一杯,自己一饮而尽。
  我和张良各自喝了杯中的酒,这才告辞了离去。
  出了定陶,马上一阵颠簸,我的酒意渐渐涌泛了上来,胸口竟是一阵发闷。
  “阿离,方才你为何那样说?”
  张良骑马在我身侧,轻轻问道。
  我眼睛只是看着前方,冷冷道:“子房,你是为了你胸中的那个天下和黎民,所以才一次次地引韩信对刘季俯首称臣,我却是不一样,明知他前面是条死路,却眼睁睁看着他踏入,我做不到。”
  张良一怔,转头凝望着我。
  我停下了马,看着他道:“你为了黎民,我却是为了兄长。如此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读友们的不丢弃。。只要写的顺畅,我会尽量更的。。
这是最后一卷了,因为还没想好何种结局,尤其是利苍的结局,所以还在犹豫中,可能会影响到进度。。希望读友们谅解。。




☆、南下

  我与他对望了片刻。
  “阿离,你为何如此肯定……齐王日后必定会遭不测?”张良犹豫了下,终是出声问道,“汉王虽气度嫌窄,只是这样的事情,也未必一定忍心做得出……”
  “子房,汉王要杀人,无需自己开口,自有人知道他心意代替下手。”
  张良望着我,半晌不语。
  我笑道:“子房,你还记得十六年前,我追你到下邳,那个祓禊夜的第二日一早,我离去的时候给你的留书吗?你后来问过我,说我是不是能未卜先知。现在我若告诉你,我确实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我不知道齐王若是奋起一搏,以后终究会如何,只是我知道齐王今日若是再度退让,他日就必定死于非命,你相信吗?”
  他慢慢笑了起来,对我说道:“阿离,你说的话,我自是相信的。”
  我知道,他其实还是不信的。
  也是,这世上本就没有没有未卜先知的人。
  未到栎阳的半道上,我们遇到了利苍和何肩一行。
  他是旧伤未愈,所以放缓了行路速度,还是,他只是想等着我再回去?
  张良的一道出现,让他显得有些惊诧,但很快,便朝他微笑了下,然后抓住了我的手,诚挚地向他道谢。
  他的手,抓握地有些用力。
  我在心底里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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