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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杀神录·裂帛碎弦-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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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他罢。”
  红莲听到此话,突然抽噎欣慰一笑,笑这一切太苦,笑上天依然还是对他二人有所眷顾……
  带着无限苦涩与绝望的……
  幸福笑容……
  ★
  时光匆匆闪逝,带走玄冥点滴生命的同时,亦加深红莲愈来愈深重的绝望。
  “……四天了啊。”红莲又坐在了西南方的那座高高角楼的琉璃顶上,身子斜倚,苍白病态的容颜望着远方,眼神失却了那执着而刺目的飞扬神采,微微叹息出的话语,诉说着玄冥已然沉睡了四天三夜了。
  耳中听闻的全是北风呼啸,眼前雪片优美而自由地随风纷飞,使红莲错觉地想道,或这一切都是个梦,八年来,她每天此时都坐在此处瞻望,等待着……等待着一个永远无法到来的迷幻而醉人的梦境,现下梦境成为了梦魇,待红莲豁然惊醒,才发现,自己其实一直坐在角楼顶,那些残酷的,心碎的与动人的……均是黄粱大梦。
  没有玄冥,没有杀神,更没有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恋之情……
  冰雪世间,只有她,惟有她……
  飘渺孤鸿影。
  真是这样,更好……
  好过玄冥昏迷不醒,一口一口吐着鲜血,忍受着万毒噬骨的苦楚……
  “——莲儿。”琅邪那飘逸的身影御风而来,载浮载沉靠近红莲,望着她变得更憔悴的脸貌皱起了眉。
  红莲听到琅邪呼唤,微微侧眼望着他,淡道:“琅邪大人。”
  琅邪忍不住高声责骂道:“你可是不要命了!我说过要你好好睡在榻上,不得私自出房,难道连我的话,你也不听?!”
  红莲抿紧双唇,不再言语。
  琅邪无奈一叹,轻声道:“随我去冰琅居。”
  “我不去。”红莲狠狠侧头,紧闭双眼,不想看见躺在那里,像个活死人般的玄冥。
  “——难道你想让玄冥失望?——他一直喊你个不住。”琅邪望着转过头,脸现讶异之色的红莲,沉声道:“玄冥醒了。”
  




☆、第五十一章 谎言与誓言

  红莲听到此话,哪里还顾得了其他,即刻从角楼下来,向冰琅居飞奔而去,推开房门三步并作两步冲上二楼卧房,望着眼前垂纱帐——却,停住了疾驰的脚步,喘息地缓缓伸手拉开纱帐。
  此时榻旁亮着一枚小小烛火,照得屋内孤单温暖,红莲目光望向榻中身披宽松雪白长袍,无力靠坐在一边的绝美男子,他看上去是如此嬴弱易碎,肤色白得几乎透明,轻阖双目倦怠不堪,鼻息间吸进来的气息一次少过一次。他听到有人来,微微睁开双目望向声源,待见到来的是谁,脸上不自禁露出个由衷微笑,勉力向红莲伸出双臂。
  红莲呜咽一声,一头扑进玄冥怀抱,涩声唤道:“冥哥哥……冥哥哥,你为什么要这般吓我……为什么?”
  玄冥讶异红莲会如此问话,一时气息不稳,捂嘴大咳。
  “你怎样?可是胸口又疼?”红莲急得手足无措,却一点办法也无。
  玄冥摇摇头,忍住周身剧痛,顺平气息仰头笑道:“不碍事,调理几日便好。”说话间,悄悄把吐在手上的血丝擦在藏于身后一块血迹斑斑的手帕上。
  红莲故意对此视而不见,帮玄冥一起隐瞒下他苦苦瞒住自己的——善意的谎言,泪却抑制不住地更加汹涌,推开玄冥怀抱,低下头只字不说,只是默默流泪。
  玄冥抚着红莲脸庞,要她望向自己,柔声道:“我都听琅邪说了,咱俩被他救下性命,能够再次相见,还有什么好哭的呢?当真傻气。——莫要哭了,我给你看样东西。”说话间从怀内小心取出一团碎布包裹递予红莲,笑道:“打开看看。”
  红莲望着手上破旧肮脏的碎布包,抽抽鼻子,闷声问道:“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嘛。”玄冥略带撒娇地说道。
  红莲狐疑地望望玄冥,而后低头小心打开包裹,不禁有些讶异地望着里面静静躺着无数干瘪碎裂的花绒,问道:“这是——?”
  玄冥好心情地俯身靠近红莲,与她一同望着这些毫无用处的碎花,柔声道:“可记得八年前,你被劫走那天夜里,编织了一半的花冠?我一直戴在身上呢。”
  红莲全身一颤,不信道:“这些是碎末是八年前那朵花冠?”
  玄冥喜悦地点头道:“八年来,一直带着它南征北战,戎马倥偬,故而有些不成样子了。但我每当想你,都拿出来看看,因为晓得总有一日,我会把它交还给你,让你把那未编完的另一半编好。届时,我亲手帮你戴上——怎地又哭了?你这个爱哭鬼。”玄冥忙伸袖去揩红莲脸上轻轻流下的泪水,原本一心想让红莲高兴,哪知她竟会哭得更凶。
  红莲皱眉死死凝视着玄冥毫无生气的病态容颜,双手不自禁狠狠捏住那包碎花,全身轻轻颤抖,只是任凭眼泪溢出划下自己毫无表情的容颜,一句话也没说。
  玄冥轻点红莲鼻尖,失笑道:“那么多年了,忘了怎么编花冠也是常情,哪像你,不会编了就哇哇大哭的,真是笑死人。难道还怕我打你屁股不成?”
  红莲突然一把抓住玄冥点着自己鼻尖的手,冷笑道:“这些花,都粉身碎骨了,叫我怎么编?倘若你要我把它编完,为何不早些来寻我!——玄冥,你为什么要骗我?”她的这几句话,说得是如此苦涩吃力……
  玄冥愣了愣,脸上浮出一贯优雅深奥的笑容,好脾气道:“我怎地骗你了?莲儿不喜(。。…提供下载)欢冥哥哥发自肺腑的情话,冥哥哥不说便是。”
  “——你!”红莲没想到玄冥此时都不愿对她坦言相待,还把自己的心思隐藏得深不见底,顿时怒不可遏,失却一切理智,狠狠拉过他雪白的宽大衣袖上不知何时沾染的血渍,狂怒道:“那这是什么!这是什么!!你何时才会告诉我,你已命不久矣?!是要等我月于后,毫无防备,突然看见你沉睡不醒的尸体么!!还是更多的借口,更大的欺骗!!——你还记得亲口允诺我,要带我远走高飞,去一个永无冬季的世外桃源归隐么?!你不记得了,因为你根本就没想过要实现它!!——玄冥,你怎能如斯残酷对待我——这就是你爱我的最好方式么!!那我告诉你——”红莲倏然起身,把手中那包捏得更碎的花冠狠狠砸向愣然的玄冥,布包散开,碎花如雪如絮,飞溅得整个床榻都是。她朝他竭尽全力大吼道:“我不要——我不要你残酷的谎言!!!”
  ……我要的,从来只有你。
  如此而已。
  红莲用万般复杂的眼神深深看一眼玄冥那苍白到心碎的绝美容颜,再不愿呆在此处,逃也是的飞奔出去,一路上撒下无尽的破碎泪水。
  “莲儿……”玄冥慌张地伸手想唤回红莲,可是体内一阵翻江倒海的剧痛划过,唯有强忍晕眩,颓丧躺回床榻内,望着满处都是碎花残肢,缓缓闭眼,独自颤声道:“那你要我用何等方式来爱你?……我什么都给不起你……。包括我自己,都……不属于自己。”
  玄者……冥也。
  默然无有也……
  注定了玄冥此生必然的诅咒与……空无之爱。
  玄冥疲惫万分地再次睁眼,望着一床破碎枯萎的花瓣轻轻一叹,悄悄拭去眼角泪水,拾起旁边的那块碎布,仔细把碎花一点点捡回去,仿佛在捡拾他与红莲同等枯萎散落的心情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玄冥就这么独自一人,捡啊……捡啊……
  “玄冥,你就这么放不开么?”琅邪的声音在玄冥背后响起,他右手上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艳红血水,散发着腥气的同时亦散发着一股怪异的草药味。
  玄冥听到琅邪声音也不回头,自顾捡拾着枯萎碎花,淡淡道:“你都告诉她了?”
  琅邪走到玄冥身边,伸手把那碗鲜血煎熬出来的药递过去:“你我都晓得,若隐瞒她,待她是不公平的。”
  “那我呢!”玄冥豁然回身,朝琅邪咆哮道:“那待我可就公平!”
  琅邪的唇抿得紧了紧,片刻后才淡定道:“把药喝了,你血气亏损太大,身体已近极限了。”
  玄冥侧头推开那碗殷红汤药,绝望道:“反正喝进去后都会再吐出来。又有何意义。”
  琅邪皱眉冷道:“至少它能延你性命。”
  玄冥心头剧痛,把终于全部拾完的碎花细细包好,颤声道:“延我性命又如何,反正都是个死,有甚么区别……如此一想,死了倒还快活些。——整个玄火门,门徒遍布昆仑各地,各个说起我来无不谈虎变色,又是怕我又是讽我;我的所谓血亲们无一不是想至我于死地,最为可怕的,竟是我的生父百般折磨恐吓我,巴不得我早日去死;我的母亲听别人说,是个很爱我的人,但如此爱我的人,却无声无息消逝于世上,把襁褓中的我抛弃……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唯一有的,就是一朵炙热红莲,而你——”玄冥缓缓把美得幻惑人心的容颜抬起,一双黑蓝双色眸狠狠望向琅邪,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自眼睑滴下,轻轻一声落在了颤抖的手上紧握的花冠布包上,他强自压抑地涩声道:“而你却把我苦心营造的无忧乐园击得粉碎……”
  “无论如何,那包裹着红莲的乐园,是假的,是海市蜃楼。”琅邪把那碗药放在玄冥床头,淡道:“倘若你真爱她,就亲手为她建个真实的乐园罢。”言罢,转身就要走出屋外。
  “啪!”一声脆响打断了琅邪离开的脚步,琅邪回过头,只见床头那碗殷红汤药被玄冥砸得粉碎,一地的血水宛若盛开红莲。玄冥冷哼一声重新躺入榻内,背对琅邪侧卧而眠。
  琅邪长长一叹,轻道:“你以为,只有你一人是在绝望中挣扎存活么?——你太任性了。”
  “你滚。”玄冥用血迹斑斑的手帕捂住嘴,压抑地轻咳了起来。现在残破不堪的他,有什么资格去亲手为红莲建造一个乐园呢?就连红莲都不愿再接受他,那除了自暴自弃还有什么方式可以消耗所剩无几的苦痛日子?
  琅邪深深望着床榻上玄冥那瘦削单薄的背影,依稀又看见玄黥那为情而痴狂的身影,不由得苦吟一声转身大步出去。
  两日后的深夜,昆仑虚内一片萧瑟寂寥,红莲形单影只地坐在冰雪高崖上,膝上放着一张七弦素筝,双手急急拨奏,一首原本悠扬动人的《欸乃》被她弹得若秋风扫叶,激扬愤慨,听者无不为之心神激荡,可见红莲此时心境之烦乱难平。
  远远地,她见到琅邪那出尘轻灵的身影伴随着手上摇曳的灯火走出了冰晶长廊,红莲急忙抱起古琴朝琅邪奔去,口中哈着白气高声呼道:“大人,琅邪大人——”
  琅邪听到红莲的声音,停下脚步朝声源望去,两条英气逼人的细眉皱起来。
  “大人……呼呼……”红莲一口气跑过来,喘息不多时,就忙问道:“他……今日可把药喝了?”
  琅邪烦闷道:“看来,他是铁了心不想活了。”说话间,把满满一碗暗红汤药伸到红莲面前。
  红莲低下头,不再言语。
  琅邪轻轻一叹,顺手就要把汤药倒掉。
  “别。”红莲却制止住琅邪的动作,过了片刻,方沉声道:“我去。”
  琅邪饱含深意地望向红莲,轻轻问道:“你不责怪他了?”
  “……自然是——怪的。”红莲把怀中琴抱得再紧了紧,苦声笑道:“但换作是我……也许也会和他一般,犯下同样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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