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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剑气惊鸿-第92章

小说: 剑气惊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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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缩头乌龟啊!

冰雪聪明如云雪,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仰起霞红的脸狠狠的瞪了云辰一眼,翻身上马向前奔去,猛然间想起什么,勒马回首,对站在那里有些不明所以的云辰嫣然一笑,便打马前去。

佳人黯然一瞪固然倾国倾城,但是嫣然回首同样百媚丛生,让人如沐轻风。

看着遥去的靓影,云辰心底平白升起一丝牵挂。“我这是怎么了!”云辰甩了甩头,转身上马,向着旁边的沙梁冲去。

烈日当空,黄沙阵阵,马嘶连连。

但是,整队的马贼中却没有一个人说话,都默契的沉默着,沉默的应对他们回归的路上,那永无休止的杀戮。“这是天神对我们的惩罚吗?”某个马贼仰首问天。

很显然,这个马贼已经恐惧了。但是大多数马贼并不相信天神命运,他们只相信手中的刀……

一阵细碎的马蹄声从后面传来,虽然黄沙遮天,虽然马嘶连连足以掩盖那微不足道的声音,但是林立还是听到了,或者说是感觉到了。他们要等的人终于出现了。

林立挥手示意殿后的马贼稍息片刻,众人会意立刻调转马头,弯弓搭箭,长刀高举,只等一声令下,便将对方射杀。

似乎了解到对方焦急的心思,云雪并没有让对方等太久,就进入了他们的射程之内。

十余支羽箭穿过浓浓的沙尘,带着“吱吱”的破空声,向着那个朦胧的影子飞射而去。

云雪手中长剑轻舞,把临近自己的几只羽箭轻松的挡开,看着满天落下的灰尘,皱了皱眉头。仍旧不急不缓,小心的保持着与马贼之间的距离。深刻贯彻着云辰所说的“贼进我追,贼停我退”的策略。

至于云辰去了哪里,去干什么?云辰没说,云雪也没有问,但她知道,云辰一定在她身边不远的地方。但是如此过了一刻后,云辰依然没有出现,云雪心里便止不住的担忧起来。

云辰当然没有离开云雪多远,此刻他正策马挺立在侧面的沙梁之上。看着下面古道上的车马长龙与垫后的马贼愈拉愈远,很快就达到了他所期望的那个程度,嘴角露出了一个轻微的弧度,一抹诡笑自然的爬上了他的脸颊。

云辰挥剑往身后的马屁股上一插,胯下的马儿受惊,长嘶一声,风雷电驶向下冲去。林立见状回头见与大队已经脱离的足够远的距离,暗叫‘不好’,指着坡上飞驶而来的云辰喊道,“向他放箭!”

云辰不待羽箭近身,从马背上飞身跃起,途中脚下轻点飞射而来的羽箭,整个身体再次旋转加速,飞射而来的羽箭还未近身,就被他手中的白泽剑挡开,不等马贼们再次放箭,身影在几息之间落入了这群马贼们中间,四层的分气术十六道剑气四溅,如虎入狼群,挡者霹雳,随着他剑光一起舞动的鲜血,压住了地上即将扑腾而起的灰尘。

林立刚准备持枪迎战,只听见一声娇喝,云雪从后面拍马赶到,一个漂亮的空翻,从马上翩然而起,瞬间落在了林立的身前,与他缠斗起来。

被云雪缠住的林立,只能无奈的看着云辰挥剑如雨,杀得一众大漠男儿毫无还手之力。顿时一双虎目充血,将全身元力倾注于钢枪之上,只想快点面前的女子斩杀,再找那名男子算账。

仇人见面,份外眼红。林立刺向云雪的长枪在空中留下一簇簇残影,云雪却丝毫不惧,直躲不挡,牢牢的将这个杀父仇人纠缠住。

云辰见云雪有些吃紧,再也顾不得身边还没有杀尽的马贼,挑起脚边的一具尸体,向着林立掷去,林立丝毫不乱,长枪顺势向后一缩,用枪柄将尸体挡下。刚准备再次抽枪杀向云雪,一道剑光,从刚被他挡下尸体边上飞出,向着林立握枪的右臂刺来。

懵然间遭受前后夹击的林立无奈之下,只好长枪一点地下,整个身体腾空而起,向后翻滚,以躲开云辰这势在必得地一剑。云辰大喜,身体旋转而起,手中的长剑犹如毒蛇一般,紧紧的盯着林立的右臂,就好像认准了这是他的猎物。

林立见状只好双手握枪,在空中向着云辰扫来。他心里却是清楚的很,这一招完全的两败俱伤的打法。只是他似乎忘了,这是在空中,这是云辰……不,应该说是轻功‘飞雪’的天下。

只见云辰的身体在长枪及身的瞬间凭空拔高三尺,而后在往旁边一折,手中长剑的目标却依然不变,夹持着更加凌厉的气势,一道剑气将林立的肩膀连同手中的长枪一同斩落。

虽然云辰避过了大部分要害,但是还没有好利索的右腿再受重创,被枪尖带出的气劲划开一道半尺长的口子,鲜血淋漓。

落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林立,被云雪一剑斩下了脑袋,此刻她的心里是百感交集,看着面前这把将她无数次拖入噩梦中的长枪,向着父母逝去的方向跪伏于地,低声抽泣起来。是那曾经悲恸的延续,还是大仇得报的快意?

刚刚平息没有多久的沙尘再次滚滚而起,云辰不看也知道这是前方的马贼杀来了,一拉尚在悲切中的云雪,翻身上马,向着古道边的沙梁冲去。

第116章 因果

就像很多书本里出现了无数次的桥段一样,有着强大实力可以改变悲剧的力量,总是在悲剧发生之后才姗姗来迟;接下来自然免不了捶足剁胸一番,浩浩大哭一番;含蓄点的也会深情的悲恸一番。

所以当易东和宇文连华发现情况不对头时,便立刻带人赶了过来,看到的自然是身首异处的林立。心如刀割,双目含泪的易东跪在林立的尸体边,将滚落在一边尚没有瞑目的头颅紧紧的抱在怀里。

多少次出生入死浴血奋战,又有多少次快意恩仇把酒问天,此时二人却已经阴阳相隔。一滴眼泪,从这个纵横大漠多年,杀人愈千未曾皱一下眉头的汉子脸上滑落,滴在林立犹死不甘的虎目之上。

血与泪终于交汇在一起,这对习惯于把仇恨留给别人背负的人,在兄弟二人生死相隔之际,终于体会到了所谓的血海深仇,有着怎样的刻骨铭心的刺痛,又有着这样的沉重如泰山压顶,却偏偏无法忘却,也不能忘却;如附骨之蚁,在他有生之年反复萦绕着他,折磨着他。

仇恨,不是谁都玩得起的!

望着灰尘远去的那道沙梁,易东抱着林立的头颅,站直了身体,似乎要向周围的大漠汉子证明,这一刻他已经坚强了起来,只有眼角的泪水,还在流畅着心中的悲恸……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没到伤心时!

……

世间总是有很多巧合的事情,巧合的让你止不住地想去一探缘由,最后大多无终而果,只能一边在心里感叹天道无常,一边继续在心里寻思着怎么会这样。

让云辰觉得巧合的是,他们杀死林立的地方,距离多年前林立杀死云雪父亲的地方竟然只有五六里路。这难道真的是天意?

云辰没有心思去揣摩天意,更没有时间去追寻巧合的缘由。从很多年前他都不奢望天意对他的垂青,在小事上眷顾他,在大事上虐待他,这就是云辰心目中的天意。

此时的云辰正一个人默默地卷缩在古道边一个沙洼里,就像一条受伤的孤狼一样,舔着自己的伤口,孤独和落寞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但是云辰已经习惯了,甚至一度认为在他那崇高的甚至有点狂妄的理想没有实现以前,这就是他以后的生活的全部,包括比这更坏的都想到了。

很多天以前,到底是多久,他不记得了。他也是一个人缩在角落里,静静梳理和心灵里的伤痛。今天,他还是如多年前一样,在角落里清理着身上的伤痛。只是为何,这身体上流血的伤口,远没有以前那般痛,那种直入心扉,犹如恶梦般反复萦绕的痛。是已经熟悉了,还是真的麻木了?

看了眼跪在父母亲逝去的地方哭泣的云雪,云辰忽然升起些许成就感,他觉得自己有能力来改变世界,至少现在,他能改变身边那一小撯人的世界,如果想影响更大一些,范围更广一些,那就需要实力。只有实力,才能让更多的人仰视你。

云雪依然长跪在那里,随着抽动的双肩抖动着身体,多年来积攒的泪水,似乎就是为了今天这样一个日子的到来。凄艳绝美的脸上依旧冰冷,却无法冻住那一串串滚烫的泪水!

“父亲,九泉之下的您看到了吗?今日女儿得偿夙愿,手刃仇人于剑下!”云雪低声的倾诉,委婉而凄凉,却没有夹杂一丝大仇得报的兴奋。

看着潸然落泪的云雪,心里一阵忽如其来的嫉妒,而后又有一阵欣慰;嫉妒她可以有泪尽情流,深仇大恨一朝得报的畅快,而他打出生起就没见过生父;欣慰的是她以后终于不用背负任何东西了,更何况仇恨,并不是任何女人都可以背负的起的。

“以后,她一定会变成全天下最美女的女子,最幸福的女人!”

一阵卷风袭来,惊醒了兀自落泪的云雪,随着她寻觅的目光,在沙梁下的一个角落里,终于寻到了那个身影,那个……在以后的岁月里让她无时无刻都要牵挂的身影。

孤寂、颓废,还有彷徨,对未来不确定的彷徨。这样一个男子,给云雪一种想要生死相许的冲动,也许他一生都不会给你荡气回肠的山盟海誓,也没有柔情蜜意的卿卿我我。但是,云雪认定了的事情,就不会改变,她的执着,从来不需要人怀疑。

执着于剑的人,必是执着于情的人。

云雪再次跪下,虐诚地将脸庞紧贴着沙地,似乎这样,才能贴在母亲的怀里,才能找到本已逝去多年的温情,就像一个小女孩奈在母亲的怀里,述说着什么羞人的事,或者想从她那里索取什么,又或者得到某种保证。

这并不古怪的一幕落在旁人的眼里,自然是在正常不过了,只是一向心思紧密的云辰,却不这样认为……

云雪戚戚然起身,虽然心情依然沉重,但是整个身体却清爽了许多,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述出来的轻。飞快的擦干眼角的泪痕和脸上的沙子,向着云辰跑去,再也不想回头……不是不敢,是不想。带着一种决裂般气势的不想。

对于伤口不再陌生的云雪,麻利地撕下裙摆的一角,细心的替云辰已经上好药的伤口包扎起来。那一双带着红圈地水灵秋眸,如出水清荷般纯澈,在这清亮的眼底深处,那一抹相反的情绪,还是被云辰扑捉到了。

残阳如血。

被旋风卷起的沙尘直向碧落苍穹,这一刻它是无力的,这一刻它无比沧桑。天上的云霞似乎在嘲笑它的渺小,泛起一丝桔红!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

几多欢喜几多愁,有因必有果。

这世道不管怎么演绎,这春秋不论怎么更替,因与果,喜与愁,总会串联,只是时间的问题。

宇文连华看着帐篷里林立的尸体,他自认为坚韧的神经,却怎么也抹去不了心头那久久未散的悲切,“林叔从小教导我,大漠的汉子当自重横行,快意恩仇;哪怕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也不要低头;将满腔的热血洒在这片大漠之上,是我们每一个大漠男人的骄傲!”

看着黑沙城少主一脸阴沉的说完,帐篷里的众人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他们每一个人都清楚,每当这位少主最阴沉安静的时候,也是他最愤怒的时候。

“林逸”,沉默良久的宇文连华,终于下了某种决心。

“少主!”一手持长枪的汉字越众而出,单膝向着宇文连华跪到,通红的眼睛定定的盯着黑沙城少主。

“你可看仔细了,他们真的只有两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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