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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梅列茨科夫元帅战争回忆录-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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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翌年秋起,乌博列维奇在南方面军工作,这时他已担任第14集团军司令员,指挥该集团军为粉碎邓尼金分子而进行了一次最重要的战役。后来他历任第9 、第13、第5 集团军司令员,远东共和国人民革命军总司令,乌克兰和克里木武装部队司令助理,但波夫省武装部队司令员助理,明斯克省武装部队司令员,远东共和国军事部长。
  三次红旗勋章获得者乌博列维奇还荣获革命荣誉武器一件。1922年他被选为苏联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担任此职务直到去世。1923年底他开始任西方面军司令员助理,1924年夏天起,他在革命军事委员会供职,并受领特别重要的任务,1924年11月被派到乌克兰,担任乌克兰军区副司令员、参谋长和司令部政委等职。从1925年2 月到1927年11月他任北高加索军区司令员,1926年起为共和国革命军事委员会常委会委员。最后,1927—1928年在德军总参谋部高等军事学院学习。
  乌博列维奇积极贯彻党和政府的决议。他在研究指挥人员的培养、部队的训练教育等方面的学术论文和著作,常在军事杂志上发表,并印成单行本和小册子出版。我们在1928年11月所遇到的就是这样一位军事首长。
  乌博列维奇在莫斯科军区的活动实际上处在我国武装力量已经完成向新的组织编制过渡的时期。基干部队,特别是步兵的基干部队为数很少。莫斯科军区那时只有一个基干师(无产者步兵师)和一个骑兵旅,后来扩编为骑兵师。其余一些兵团都是地方性的。这些兵团有登记机关,它们的指挥人员和按住址注册的有服兵役义务的人员(他们通过短期集训的方法服役)当中骨干不多。自然,在这样的组织编制下,部队的战斗训练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情。在进行训练时不仅有极明确的方向和具体措施,而且要考虑到有服兵役义务的人员脱离生产期间经济上的合理性。指挥人员的训练
  同样是一项复杂的任务。在开始用新技术兵器装备军队,以及修改现有的实施战役战斗的方式方法的理论观点的条件下,这种训练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在作业和演习中必须研究的实际上是当时刚出版的两本战斗条令,即步兵战斗条令和炮兵战斗条令,还要了解最新技术成果,掌握新装备的武器的使用方法,研究以往战争的经验。
  新的军区司令员正好负责落实上述措施。乌博列维奇到任不久,我们就着手进行莫斯科卫戍区部队的演习准备工作。演习前几天,司令员下达了拟制演习想定的指示。他对我说:“想定要简明、全面。同时,想定也不能用事先划定的框框来束缚参加演习人员的主动性。不过,您在这项工作中会得到您所需要的一切东西。”然后他给了我一本还散发着油墨味的书。这是他的一部著作:《工农红军指挥人员(高级和中级)的训练。野战行军,快速军事演习和野外实习》(1928年版)。
  这一天我在司令部里的时间比平时长。书听引了我。我在这本书中找到了许多问题的答案。该书反映了部队训练的中心问题——训练和提高领导人员的方法。乌博列维奇在本书和后来的一些著作中,就如何实施各种作业的问题提出了很有水平的建议,讲了不少有教益和有创见的思想,其中不少至今仍有现实意义。我认为提及这些事情是有益的,因为它们对我产生过极大的影响,并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我后来写《指挥员的风格》这本书的内容。
  乌博列维奇认为,只有全面的军事训练才能保障成功地指挥部队。因此,他建议在进行各种军事演习时要挑选参加人员,以便让步兵有更多的机会扮演炮兵的角色,让司令部工作人员能指挥部队,而部队指挥员能做司令部工作。他写道,特别重要的是让政工人员和司令部工作人员担任指挥员职务,因为战斗中情况要求这样做。每一个经历过伟大卫国战争的人都知道,这些话千真万确。
  乌博列维奇认为,首先要训练演习总导演(作业指导员),因为这是领导人员和部队参加的首长司令部演习、实兵演习和其他作业获得成功的保证。在全面研究多种方案时,他个人准备得非常仔细。因此,在作业之前,他还不止一次地在这方面提醒过我。他认为,正确地领导战斗演习,这就是自己首先详细地研究和思考战斗全过程、整个行动方针和一切可能出现的情况,然后按照这个复杂的思路引导学员注意掌握最关键的时机,弄清最重要的原因和决定性的因素。同时要珍惜和尊重每个部属独特的创造性,只给他指出一个借以提高认识的解决问题的示范性方法,但不要束缚他的具体动作或整个行动。
  在演习中如妨碍部属处于萌芽状态的独立思考和意志的发展,总导演就是犯了个大错误。他应坚决地在受过检验的经验和自己的知识的基础上,教会指挥员和司令部合理地进行工作,即教会他们迅速判断情况和定下决心的方法,根据该决心增加必要的人员去组织战斗的方法,教会他们能熟练精确地下达命令和号令。制定计划时,乌博列维奇认为总导演的决心起主要作用,其决心应以命令、号令或计算表的具体形式提出。总导演如果不下达上述形式的决心,他本人就会不完全了解他要达到什么目的和想要教会人家什么东西。这样的总导演,实际上是消极的演习参加者,会落后于演习的进程。不能用泛泛之谈来教导别人。应当提出自己的决心来进行示范。这里所说的军事训练的基本方法就是示范。
  我有机会多次接受乌博列维奇的指示,他让我拟制实兵演习、首长司令部演习、野战行军作业的文书。他明确而具体地下达任务的能力每次都使我感到惊奇。我接受指示离开他之后,始终知道首长想要我做什么,而我应当做什么。他常常亲自参加拟定演习企图的工作,而我在多数演习中一般都是扮演导演部的参谋长,因而这次也叫我准备担任这个角色。例如,有一次师首长、军校校长和军区领导人员在戈罗霍韦茨营地集训之前,所有参加集训的人员均应在这里指挥炮兵营的射击,并完成重机枪的练习,乌博列维奇请我到他身边,向我提出了一些炮兵射击的理论问题。我知道,他是个炮兵专家,也知道集训的计划,所以我事先对集训做了准备。谈话之后,他拿起一张白纸,并向我介绍了炮兵营实施射击的方法。
  “梅列茨科夫同志,您要第一个指挥炮兵营。您得给大家做个榜样。因此,您不能有负众望。下午结束前我还有一点空闲时间,来吧,我们俩一起练一练。”他说完后就让我走了。
  乌博列维奇不喜欢司令部文书篇幅过大或冗长。他亲自审查主要材料草稿时,都要进行修改,使之非常简明。他要求自己的部属也要用这种态度对待司令部工作。记得在一次演习时,要求用通信器材给集团军下达进攻命令。但命令文字冗长,而通信分队人员知道技术设备不过硬,因此,传达时间之长令人难以容忍。当时演习总导演乌博列维奇命令重新拟制命令。但这次命令仍然冗长,传达命令仍花了很长时间。因而不得不再次改写命令。集团军司令部在定下决心方面耽误了一些时间,乌博列维奇于是给“敌人”下达转入进攻的指示。这样,在情况和时间发生变化的条件下,乌博列维奇费了好大力气才逐渐地使集团军司令部拟制出简明具体的命令。他认为,只有受训者亲自把这项工作反复做几次,逐步掌握实际本领,也就是实际发挥了人的这些本领的作用时,才能获得在危险环境下作战的真知。
  在上述演习的讲评中,他强调说,定下决心、拟制决心文书的司令部工作以及将决心传达到部队这三件事同所掌握的时间有关。若时间充裕,决心可写成详细的命令。在战斗紧要关头,命令的内容只能包括简要决心和任务。预先号令、口头命令和指令,无疑是把指挥员的决心迅速下达给执行者的合理措施。
  乌博列维奇得心应手地组织和实施过首长司令部演习、实兵演习、行军和其他作业。他在首长司令部演习进程中,常常要完成繁多的工作项目,并能设置复杂和吸引人的情节,使演习最大限度地接近战时情况。所进行的作业总是使人受益,什么地方失去协调,什么地方就出问题,这对生活和战斗情况来说是常有的事。因此,在作业时总会遇到一些有教益的事例。
  乌博列维奇反对“自以为无所不知”和死板公式的主张至今仍然有其现实意义。他写道,要使领导(因直接与领导有关)对待参加作业的指挥员确定这样一个方针,即不要因个别人出了错误而粗暴地对他进行侮辱,不要出现好出风头和妄自尊大的现象,不要排挤个别的指挥员,不要只重视博学多识,因为博学多识本身还不是指挥员适于作战的决定因素,而要首先指出指挥员在具体情况下通过下达有预见的命令指挥部队作战的本领。总导演应这样引导参加演习的人,要求他善于发号施令,善于预测和摆脱困境,从而使他摒弃陈规旧套和避免因袭别人的想法,并使他如实地表现自己,看看自己究竟有多少才能。
  乌博列维奇是一个对自己和部属要求非常严格的人,说话讲原则,做事求准确。他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以分秒计算。他在工作中也要求部属这样准确。如果由于部属的疏忽而不得不变更演习期限时,那他会非常生气和深感难过。
  我记得在戈罗霍韦茨使用工兵分队演习时发生的一件事。参谋长E ·A ·希洛夫斯基在准备演习时把工兵分队集合所需的时间算错很多,因而演习不能按计划时间开始。乌博列维奇得知此事后,好久都不大相信真要推迟作业的时间,后来他向希洛夫斯基说:“您怎么能把时间计算错呢?!”后来希洛夫斯基向我承认,司令员提出的问题使他感到震惊,比可能受到的责备还要严重和深刻,他从来也没有像这次这样难过。不管当时情况如何,司令员还是没有同意推迟演习开始的时间。他果断地召集所有参加演习的司令部指挥人员,派他们下到各师去,动员当地的运输工具,尽最大努力来加快工兵分队的集中。结果在一定程度上达到了目的。
  乌博列维奇认为讲评非常重要。他认为,总导演讲评时所作的结论,是极为重要的一部分工作。当出现与条令和通用的武器使用规定不一致的情况时,需要作全盘的考虑和检查。然后再毫不犹豫地进行必要的修改。一切新的好的东西必须代替陈旧过时的东西。讲评应简短,同时要传达总导演的决定或指示,指出采取什么方法才能更好地使用武器。乌博列维奇本人就善于讲评。他利用计算表、事实以及第一次世界大战和国内战争的战例,生动和通俗易懂的分析演习过程,结合部队和司令部领导人员军政训练的具体任务和进度作出有根有据的结论。他善于在任何演习包括不成功的演习中抓住有教益的东西。
  最后一次演习的例子,是1930年他组织实施的有新组建的摩托机械化旅参加的实兵演习。当时在我们集团军中这种旅还是一个试验性的兵团。建立该兵团的目的是为了在实践中检验新的军事理论思想:如何实施有大量坦克、摩托化步兵、骑兵和航空兵参加的纵深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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