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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见善 作者:楚寒衣青(晋江vip2014-06-26正文完结)-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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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说在当年,不管是徐丹瑜、徐丹青、还是她自己,都无法达到父亲心目中的期许。
  木讷沉默的徐丹瑜自不消说,当年的她到底是个小孩子,在书画诗词上没有什么耐心也没有什么天赋,学来学去不过也不过学个应付场面罢了。徐丹青在画画上有些天赋,又肯用功,一开始倒是颇得父亲喜欢的,但在清雅事上功利太重,那媚俗之气就扑面而来了,在书画上堪称大家的父亲很快看出徐丹青的想法,便觉那画落到对方手中也是可怜,自此不再对徐丹青的画发表意见,久而久之,徐丹青的笔也就只在社交之中流转,越发的技巧娴熟起来。
  父亲自己是个大才子,从没有女儿无才便是德的想法。
  父亲应该是很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他的衣钵传人,因为父亲是在贞弘十三年中的进士,而她隔年便出生了。
  这在父亲看来,简直就是个再明白不过的征兆……否则那么爱书的父亲,也不会隔三差五的就给她几本珍本了。
  徐善然将绿鹦特意拿出来的珍本稍微翻了翻,说:“回头将两个耳房都收拾了,里头的绣架花牌一概都收了,摆两张大桌子,两个大书架,过两天我亲自去库里看看,将里头的书本都搬出来摆好。”
  “我明白了,姑娘。”绿鹦答应。
  徐善然又去看徐佩东让打的时新式样的金银首饰,见一个个看起来都精工雕琢价值不凡,也不由叹了一口气,随意说:“这些就都收起来吧,我的首饰这么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戴完。”
  绿鹦低眉顺眼的不说话。这个时候,她倒能多少窥到徐善然的想法:眼看着吃的穿的用的戴的无一不精,偏偏姑娘要用的是活钱,到底才七岁,之前的两百两还是左挪右凑弄出来的,看今日姑娘说话的口气,这两百两是远远不够的,又不能跟老爷太太伸手要……这些首饰虽说都镶金嵌宝,真要换钱也便宜,但湛国公府的嫡小姐银子不凑手拿首饰去换钱?这要传出去,真个要被人笑掉大牙了。
  只不知道,接下去,这些银子该怎么弄……
  作者有话要说:  上更新~
  昨天那章有姑娘说看不懂,其实概括归纳一下就是三老爷怕老夫人,而在家里外头说自家的不是也没什么脸,所以他冲到老夫人面前一面道歉一面努力描补自己妻子的愚蠢行为=。=


☆、第十五章 马车、礼单、书阁

  其实对徐善然而言,需要解决的问题又何止是一个钱要怎么来?
  不过任何事情都是一步一步做成的,太远的那些不必去说,对于现在的她而言,目的非常明确。
  她要做事,就需要更多的自由,需要更多的银子。
  而有了更多的自由之后,银子并不真正难以到手,毕竟不管她父亲她母亲,乃至湛国公府,都并不缺银子花。
  就如同老夫人与朱嬷嬷私下分析的那样,一连好几天,徐善然都在晚间去老夫人的佛堂里,一边听着老夫人诵经,一边捡着佛豆;老夫人有同她说话,她就接上两句,和祖母快快乐乐地聊天;老夫人没有和她说话,她也不主动开口,只琢磨着石子中的豆子,好像捡着捡着就能从中捡出一块金子来。
  时间就在这两个人互相抻着中慢慢流逝,一旁的朱嬷嬷看着又有些好笑又有些担忧,眼瞅着自家老主人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有些怒气,不由想要去提醒徐善然。只没有想到,在她还没张口之前,徐善然已经在第十日上头自个开了口:
  “祖母,孙女想求您一件事。”
  这开门见山的一句话在前十天的铺垫之后简直显得说不出的爽利,朱嬷嬷眼看着自家主人的嘴角得意的翘了一下,又威严地平复下去。
  老夫人不急不躁,依旧念完了今天的经,自觉磨够了孙女,才说:“什么事情?”
  “我想和大伯母一起管家。”徐善然并不转弯,说得简单直白,“不需要太多,叫我管一些小地方就足够了。”
  老夫人淡淡说:“这就是你这几天想要跟我说的话?”
  “是,就是这个。”
  “那为什么一开始不说?”老夫人问。
  “因为孙女觉得一开始就直接求这个的话,祖母多半不会同意。”徐善然说。
  “那你觉得我现在就会同意了?”
  “因为这一种方法要做的准备已经做尽了,祖母再不同意,孙女也就只能换个别的法子了。”徐善然说。
  这可是自己之前没有料中的一句话。
  老夫人打量了一下徐善然:“你还有什么其他的准备?”
  徐善然沉默了一会,看着坐在佛像下的祖母,她想了想:“比如……撒娇?耍无赖?再不行的话就一哭二闹?”
  老夫人:“……”
  朱嬷嬷:“……”她觉得自家主子又想笑了。
  但最后,老夫人也没有笑,只是沉冷着脸,赶徐善然走:“行了,你回去吧,没事别天天晚上来打扰我!”
  徐善然“嗯”了一声,从杌子上站起来,从从容容说:“孙女谢祖母同意。”
  老夫人的眉头就皱起来了,眉间深深的纹路能夹死只苍蝇。
  徐善然猜祖母大概是想说句“我哪里答应你了”,不过一直等到她转身离开佛堂的时候,这句话都没有传到徐善然耳朵里。
  ……这就是家人啊,要做些什么,简直出乎意料的简单。徐善然想。
  等真到了外头,哪个能这样宠着你?
  徐善然走后,朱嬷嬷笑道:“老夫人,这下您肯定知道五姑娘是怎么哄四太太的吧。”
  老夫人沉默片刻,无奈说了句“这促狭鬼”,到底露出了微笑。
  作为国公府中辈分最高的女性长辈,老夫人做事向来雷厉风行。
  不过两天时间,徐善然还在屋子里和何氏挑着外头布庄新送来的时兴花样,窦氏就遣人过来说是找姑娘去议事。
  因徐善然从没有跟何氏说过这些事,何氏一时间吃惊极了:“大嫂怎么会突然找善姐儿过去做事情。”
  由窦氏派过来的也是窦氏的心腹妈妈,多少知道些事情,心里也颇有些笑话何氏是个拎不清的,连自己女儿做了什么事都不知道,现下便笑着不言语,只拿眼神看徐善然。
  徐善然不理会这眼神间的小官司,只和自己母亲说话:“许是因为我前两天一直去祖母那里说话,祖母起了心思要磨练我一番吧。”
  何氏是有点怕自己的婆母的。
  这倒并非她进来的这些年老夫人给了她什么脸色,只是一来她进门许多年无所出,哪怕到了现在也没有亲生儿子,底气多少有些不足;二来老夫人哪怕对待自己儿子女儿自己孙子孙女都经常冷脸,就更加不可能对媳妇和颜悦色。
  现下一听见女儿要做的事情是婆母吩咐的,何氏反射性地就要点头,但又是爱女之心占了上风,她没有点下头,而是略微担忧的和桂妈妈商量:“也不知道母亲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意思……”
  “祖母会有什么别的意思?”徐善然神情自若地笑道,“祖母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做,难道自家祖母还会和孙女打什么官司?”
  桂妈妈这时候思量过了,也赞同徐善然的说法:“太太,我看正如姑娘所说的,老夫人怎么吩咐怎么做,就是对长辈的孝心了。”
  何氏听到这里,总算罢了,但又问:“要不就让桂妈妈和你一起过去?”
  这些天来徐善然一直去老夫人的院子里,为着的就是自己单独能做些事情,怎么可能再带一个人过去,当下温言软语的撒娇一番,便打消了何氏的想法,自己带着绿鹦,和由窦氏派来的妈妈一起,往窦氏所在的院子走去。
  国公府老夫人张氏所出的几个儿子中,现任的湛国公徐佩凤已经年三十有八,大儿子再过两三个月就要迎新妇进门,比四老爷徐佩东足足大了十岁,而马上要当婆婆的窦氏也比何氏大上差不多十岁有余。
  因着平日里和妯娌何氏相处得十分好,窦氏往常看着徐善然甚至比看着自己的两个庶女还高兴些。
  今日也是,徐善然来到了窦氏这里,先被窦氏执着手问了一番身体如何回家有什么不适应之后,窦氏才笑着指了身旁一个衣衫干净,头发梳得利索的妇人:“这位张妈妈也算是我身旁做事做老了的人,你看她怎么样?”
  徐善然一下就知道了窦氏帮衬的意思。但她连母亲那里的桂妈妈都拒绝了,怎么会再要一个张妈妈?当下只做不知,微微笑道:“伯母身旁的妈妈自然是好的,等日后我还得向妈妈们请教一二。”
  说的是日后,可见眼下是不肯要了。窦氏一听这话,就明白的一清二楚,当下不再提这话头,将该交接的东西一一交给徐善然后,便不再多留对方,放小姑娘去见那些已接到消息的仆妇下人。
  不曾想刚送走徐善然,自家老爷就从外头回来了。
  窦氏连忙下地迎上,刚刚迎上去说声“老爷那案子审完了?可算回家了!”,就听自家老爷回头疑道:
  “我今日回来,怎么见有些人走的方向不对?”
  自家老爷是左都御史,既能纠劾百司又能风闻奏事,再加上他本就是个精细的性子,当久了这官现在真个看到什么不对劲的小事情也要稍作思量一番。
  窦氏笑着将婆母的吩咐和自家老爷说了,又说:“本来我想着今年府里的春日宴也快到了,善姐儿年前生了那么一场大病,虽说早就大好了,但外头的人毕竟不知道,不管怎么说,都要将人多多的请来,让她们好好看看善姐儿……在这个关口,我本想着母亲既然想让善姐儿管些事情,不若就趁着这个机会,干脆将府里的几个丫头都叫过来,一个人分管一些也好。没想母亲倒说这些依旧例就是,若还有人想先学管家,就让她们去她那儿说。”
  徐佩凤已经在小厮的服侍下换下官服,另穿了套半新不旧的家居服,不由道:“哦,善姐儿是自己去找母亲说的?”
  “想来是的。”窦氏点点头,一边给徐佩凤递了杯茶,一边又说,“其他倒还好,善姐儿选着要做的事情却真个古怪,要说看着显眼,她不去管厨房管门房;要说锻炼能力,她也不去做库房采办的事情,偏偏选了既不显眼也不算复杂的马车、抄录礼单、收拾书阁这样的事情去做……”
  徐佩凤正靠在椅子上休息,小厮在背后为他捶捏肩背。他听了窦氏的话,也没多想,就笑道:“这你就不懂了,管马车的出入比采办都方便,抄录礼单直接就掌握了府里与各家的关系,还有那书阁——”
  “书阁怎么了?”窦氏接话。徐佩凤说她不懂她也并不生气,只微微有点好笑:自家老爷这职业毛病真个不轻,就是回家看家里的人,也非要把事情往深处想,也不想想他的侄女今年只得七岁呢!
  “书阁……也许就是去看看书吧?”徐佩凤这回想了一会,才说,说完之后就看见自家妻子望着自己笑,不由也笑了起来,“想太多了!兴许是母亲给直接给选的。”
  窦氏觉得这倒很有可能,附和着点了头后,又说起前些天徐善然与赵云瑰的事情。
  徐佩凤不以为然,微微哼笑一声,为这次的事情做个注语:“家事不掌,谈何国事?”
  徐善然坐在不及居中靠边的八角小凉亭里。
  这本是建来供她闲暇时赏花弄月用的,现在因着轩敞,被临时收拾出来作为她见下仆的地方。
  常年被萧萧竹木掩映,又环着假山池塘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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