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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侧花雕 作者:洋葱先生(晋江2012.07.22完结)-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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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寂的山寨里透着无尽的凄凉,无人收敛的尸体仍保持着倒下时的姿势,溅起的血滴在墙壁上留下斑驳的印记,从尸体身下流出的血迹画出蜿蜒的痕迹如干涸的血泪渗入大地,四处弥漫着死气与血腥味。
  本该是沉入黑暗的山寨却透出一点不寻常的亮光,在一间木屋后,一口井散发着诡异红光,井口红色的光芒呈复杂的纹样缓缓旋转着,一个简陋的木刻人偶悬于那红色的光芒中,人偶上黑色的咒文活了一般慢慢游走着。
  一道人影,黑色劲装黑布蒙面,无声无息坐于井边,腿脚修长随意地伸展着,一把剑靠在胸前,灰色的眸与天际的星辰相呼应散发着冷锐。他握住剑起身,声音沾染了夜的凉意淡淡的沙哑与青嫩,“来了就出来吧。”
  同样的黑色劲装,同样的纤细身型,紫鸢谣缓缓落下,手始终按在剑柄上,目光不敢从眼前这人身上移开片刻。那双深灰的眸子透着丝丝熟悉,与那天临涯殿遇到的杀手一模一样,他的毒辣与狡猾早有领教,不敢有半分的轻敌。
  只见他缓缓拔出剑,眼微微眯起,眼前仿佛是一条蛇支起头吐着猩红的信子,带着凛然的杀意。
  紫鸢谣脚下扩展开几道光轮徐徐旋转着,那柔和的紫光将她护于其中。
  “这回学聪明了。”他淡淡开口,剑身一转倒映月光。
  四周一片沙沙声,夹杂着金属碰撞的声响,明月破云而出,一副诡异的面画完全展现在眼前。
  原先躺在地上没了声息的死尸竟动了起来,僵硬地站起身手中的利器映着月光,致命的伤口已凝结,像一朵朵枯萎的花朵绽放在胸前或是脖颈处,僵直的腿脚缓慢的步伐向着紫鸢谣聚拢来。脖颈处被砍断一半的士兵歪着脑袋,长戟拖在地上,头盔滚落顺着山路向下滚去。整个山寨的死尸或爬或走都向着一个方向聚来,一眼望去竟看不到头,犹如来自地狱的使者,浓浓的死气像要将一切吞噬。
  紫鸢谣在周身发动的结界叠加了守护咒和反噬咒,那些死尸挥动利器斩在结界上溅起星星点点的火花。这些死尸随不足以惧怕,但蚍蜉可撼大树,越聚越多的死尸相互踩踏着聚在结界周围,没有武器的就用手指挠,死尸军团没有丝毫的痛感和意识,那手指如折断的树枝劈啪作响,残缺的手指在结界上画下一道道深红的血印,断指处白色骨头隐约可见。
  紫色的光芒逐渐被掩盖,死尸如黑色的潮水要将这一切淹没。
  光芒徒然一振,盛放绚烂一片,脚下的光轮迅速扩张,将那些堆积在一起的死尸统统弹开,那些断臂残肢四处飞散,不少落在附近的树枝上。紫色的光轮快速旋转着,光芒耀眼放肆,紫鸢谣提剑站在光阵中一脸肃杀,她身形一动瞬间移动。同时,黑衣人脚下扩展开几圈光轮,他举剑格挡下紫鸢谣的一击,足下一点向后掠去,继而挥剑迎向紫鸢谣。
  明月清凉,瑟瑟凉意,艾艾柔光,本应静谧的山林间回荡着两剑交击的清脆声响,两道人影乍合即分,树影浓重看不清招数。
  紫鸢谣挥剑格挡剑尖灵巧一转,黑衣人反转剑身向后掠去,紫鸢谣的剑紧随而至,两人争锋相对,一时不分高下。
  黑衣人身形灵巧,步法诡异,只守不攻,在防守中找空隙不时反击,紫鸢谣一时没讨到任何好处。
  退开几步,紫鸢谣持剑而立,剑身清亮如秋水,剑身上“不问”两字清晰呈现,只见她并指拂过剑身,脚下步法改变。仿佛是在回应这肃杀的凛然,剑身微微颤抖,低低呜鸣。
  见紫鸢谣杀意渐渐凝重,黑衣人下意识握紧剑柄。
  只见紫鸢谣目光一凛,却无动作,山林中夜风摇动枝叶,沙沙作响,紫鸢谣薄唇轻启,声音清浅像要融入这片夜色中。
  “不问今夕。”
  她身形一动,真气涌动,剑势恢弘,黑衣人接下这一招,连退数步。
  “不问来世。”
  剑气烈烈,身法灵巧迅速,紫鸢谣不给对方任何机会连连出招,黑衣人被迫反击,但每一招每一式都被紫鸢谣牵引着。
  “不问流水迢迢。”
  “不问万里河山。”
  黑衣人渐渐露出败像,紫鸢谣剑锋回转,掌中凝聚内力,错身之时一掌正中黑衣人胸口,他踉跄后退,以剑杵地。
  两人拉开距离,紫鸢谣变换手势,黑衣人一手捂着胸口,他眼微微眯起,后退两步,明显处于劣势却不见其畏惧分毫。他伸手向着身侧悬浮于井口的木刻人偶,紫鸢谣心头一紧,一切在电光火石之间。两道剑光一前一后,黑衣人急急向后掠去举剑格挡住第一剑,紧跟其后的第二道剑气生生斩向他的胸膛,只见那道人影在空中一顿如流星坠落,他跌落在地连吐鲜血,一道光轮出现在他身下,光芒过后,人影消失,只余下斑斑血迹。
  “不问春花秋月何时了。”
  “不问天涯海角万万里。”
  紫鸢谣缓缓念出这两句,收剑回鞘,拿过木刻的人偶,那雕刻拙劣的人偶上黑色的咒文爬虫一般蠕动着。

  三十一

  旭日初升,霞光万丈,薄雾绕青山,青空带着依稀的暖色沾染了流云。
  清晨的凉意未退,凝在草尖的露水闪着光彩,枝头上的鸟儿侧头聆听不时鸣叫。
  军帐中,大家屏气凝神注视着将木刻人偶托于掌心的绯,他一手持刀在叶离的食指上割出一道口子,先将一滴血滴在人偶头部,再握着指头在人偶身上画下看不懂的咒符。
  人偶身上原先蠕动的咒文渐渐变淡消失,啪一声,人偶裂成两半,绯查看过叶离的脉搏起身淡淡道:“巫术已经消除了。”
  榻上的叶离眉宇俊逸,带着少许的惨败,紫鸢谣上前俯身想要伸手,却堪堪停在了离他脸一寸的地方。紫鸢谣一转身,捂住口剧烈咳嗽,有点点的血迹从指缝间溢出,黄芷芯递上一方帕子和药丸。
  这一战虽剿清了青城山上的山贼们,但损失也颇为惨重,第二日便启程返回。
  叶离自巫术解除一直昏睡不醒,气色虽虚但好转很多,直到回到府中仍不见转醒,紫鸢谣日日守在床前。
  “我来守着吧,你去休息一会,你身上还有伤。”绯端了碗汤药递给紫鸢谣。
  紫鸢谣仰头饮尽,说:“我不累。”
  绯没有强求,端着空碗退出房间。
  望着叶离略显苍白的唇紫鸢谣眉头轻锁,有忧心有疑虑,犹豫着握上他的手,那修长的手指指尖带着微微的凉意。
  “你什么时候才会醒来?”淡淡的话语消逝在寂静的房中,紫鸢谣轻叹,低头的刹那,叶离长长的睫毛如稚嫩的蝶翼微微颤了颤。
  “一。”
  一丝微弱的声音响起。
  “二。”
  带着点点的沙哑像回转的清风。
  “三。”
  稚嫩的蝶翼终于展开,扑扇着翅膀飞向天际,碧玉眸子光彩流转,唇角熟悉地一勾,“我醒过来,之前你说我醒过来就什么都答应我的。”
  紫鸢谣看着那双翡翠眸子,心中万千喜悦却只化作唇边的无奈一笑,“是啊,我说过。”
  叶离笑容渐渐加深,“你娶我吧。”
  紫鸢谣望了回房顶,“先把伤养好再说。”
  嘴一撅,叶离大眼忽闪忽闪,“不要,你现在就答应。”
  紫鸢谣望向别处,准备起身,“我去看看你的药煎好没。”转身间,手却被叶离握住,只得站在床边支吾着。
  “小姐,西痕将军前来拜访。”门外传来紫荷的声音。
  “我这就来。”紫鸢谣看到救星一般,叶离只得撒手,眸子沉得望不见底。
  紫鸢谣离开房间,不一会绯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他将碗放在桌上,在床边坐下。叶离费力地撑起身子,绯在一旁没有丝毫帮助他的意思,叶离坐起身额头溢出点点虚汗,喘息着。
  “不用勉强坐起来,你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绯冷冷开口,不同于平时的温和,冷淡而强硬。
  叶离嘴角牵起一丝笑意,“练武之人没有那么虚弱,谢谢你的关心。”
  绯抬眸,冷冷一笑,“是啊,您可是福大命大之人,我说的是不是,曾经的三皇子?”房间寂静,浮动着看不见的波澜。
  叶离眸色一凛,继而淡淡一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绯身子前倾,伸出手,食指点上叶离的眉心,“那天,你额间的印记我看见了。”
  叶离垂下眸,笑容不减,“我真的不懂你在说什么。”
  绯收回手,“三皇子这个称谓可能你不太熟悉,那么空橙叶这个名字你想必不陌生吧。”
  叶离眉宇间的神色逐渐冷凝,“你是谁?”
  绯起身,“和你一样,本该死于二十年前的人。”他转身离开,绯色衣裳鲜艳得像滑落的血泪。
  另一边的厅室内,青户痕青衣如烟,眉目间碧波柔光,“你的伤好些了没?”
  紫鸢谣淡淡一笑,“不碍事。”
  房间内一时无声,青户痕掩在袖中的手指无声握紧,“听说珂鸾到我府上找过我,那日我有事在身。”
  紫鸢谣扬手打断,“此事你不必记挂,青城山一战我已跟你细说,你有何看法?”
  青户痕垂眸,神色肃然,“近来朝中不少支持王的大臣屡遭不测,不是莫名暴毙就是被弹劾锒铛入狱,不少大臣被迫辞官回乡,你这次的事应该和楮王爷脱不开关系。”
  紫鸢谣手指轻叩桌面,淡淡道:“你是说,楮王爷想除了我?”
  青户痕点头,“毕竟你是王最亲信的一名大将。”
  轻轻一笑,紫鸢谣无奈摇头,“我现在已无兵权在手,不足以畏惧。”
  似不经意地伸手覆上紫鸢谣的手,青户痕低下头,眉眼清朗,“谣,你还是小心的好。对了,你爹前几日来找过我。”
  紫鸢谣眉梢一挑,“我爹?找你何事?”
  青竹苍翠掩在浅雾朦胧中,青户痕抿了口茶水,“我们的婚事。”
  紫鸢谣伤神地轻抚额角,“应该是我娘的意思,早跟他们说过这事尚早的。”
  “谣。”青户痕开口,“等我们成亲之后便辞官吧。”
  微微的错愕,紫鸢谣语调一转带着一丝勉强的笑意,“等到那时候再说吧。”
  青户痕离开不久,橙馥鲤紧随其后而来。
  “谣,听说你凯旋而归,走走,好友我给你开个庆功宴,为你接风洗尘。”她还未等通报便直奔正厅而来,老神在在地寻了个位子坐下端起桌上的茶盏抿着。
  紫鸢谣望了回房顶,“谁说凯旋而归的?”
  橙馥鲤摆摆手,“管它谁说的,反正贼是剿灭了,所以这庆功宴是必不可少的,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走走,我请你去桂明坊喝酒去。”边说边拽着紫鸢谣就走。
  “这桂明坊的桂花醇可是城里数一数二的佳酿啊!来来,给我倒满了。”橙馥鲤身陷软榻之中,淡淡脂粉味混着酒香,一旁的小爷斟满酒递到橙馥鲤面前,只见那丫头下巴一挑,“喂我。”小爷唇角勾勾,白玉酒杯凑近她的唇,琼浆玉露散入喉,唇齿留香沁心脾,橙馥鲤笑容明朗。
  “将军,请。”身旁的小爷递上一杯酒,清醇佳酿清香缕缕,白玉酒杯通透莹白,紫鸢谣接过杯盏饮尽,缕缕芳香从内逸散而出,畅快淋漓,轻盈得仿佛要化作那朵朵的桂花,驻守枝头点点幽香。
  “谣,好酒吧!”橙馥鲤眉眼弯弯,食指勾上小爷的下巴,“这酒美,人也美,来来,倒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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