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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新人来自火星 作者:[美] h·g·威尔斯-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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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飞来。我们知道的就这些。如果我这样伸出手指一秒钟,就会有一打之多在这一瞬间穿过它。不会造成任何损伤。这还算好。在我们上方大气层外有更多。不过幸运的是它们都被大气层反射和吸收了。你知道我们的地球周围有一层过滤层,一层电子外衣,可以阻止任何射线的进入。” 
  “那是重边层①。”一个红脸壮汉插话道,显然他刚才一直在睡觉。 
  “那是什么东西?”律师问。 
  “是科学术语的一个美妙例子。”红脸壮汉仍然睡意未消地说道。“这个重边层,就我所知,是这个叫法,因为一它没重量,二它没有边,三它几乎像一层风湿寒或愤怒之光。继续说吧,教授。” 
  他那睁开了一半的眼睛又闭上了。 
  “你刚才说,”满腹疑云的律师说道,“幸运的是它们被挡住了。我是否可以问,为什么说是幸运的呢?” 
  “我的这个说法可能不太有根据,”老绅士说,“但这些宇宙射线,就它们的大小来讲,能量非常大。当它们碰到原子时就会撞毁它。人类和所有其他物质都是由原子组成的。宇宙射线太多会导致各种人体组织疾病,矿井爆炸,衣服口袋里的火柴起燃。但事实上,它们很少碰上哪怕一个原子——从数量上来说,它们甚至没有地球上镭所产生的极小射线的作用大;因此大自然可以清除出现的任何一点麻烦。” 
  【①重边层:英文为HEAVISIDE LAYER,中文一般译成海氏层或正电离层。即高出地面一百公里的反射电波的大气层。此处系根据上下文需要而译。】 
  “也不尽然。”福克斯菲尔德突然说道。 
  “我知道你指的是什么,福克斯菲尔德先生,”老人说,“你指的是有关染色体的看法。” 
  “那就告诉我,”律师又故态重萌,“以前我在哪里听过这个说法。我听说这些宇宙射线会影响——你们把它叫什么来着——基因的变化?” 
  “我一点不怀疑。”福克斯菲尔德说。 
  “你会发现没有物理学家支持你的看法。”老绅士说。 
  “他们也不会反对我。”福克斯菲尔德说。 
  “是啊,是啊,”老绅士兴致勃勃地说,“那是无法证明的事。” 
  “那是什么?”戴维斯问,“你是说这些——这些宇宙射线会影响遗传?” 
  “我得说它们一定会。”福克斯菲尔德说。 
  “但是,为什么只是它们?”律师问道。 
  “因为我们已经排除了其他所有可能改变染色体的情况。” 
  “这是最不可思议的事。”红脸壮汉慢慢醒来,并立刻从睡意矇眬变为清醒敏捷地说道。 
  “染色体,”福克斯菲尔德说,“基因的基本咸分,是由非常复杂、数量庞大的分子组成。它们受到完善的保护,能抵御大多数种类的干扰。它们具有一种母体的独立性,有自己的行动方式。” 
  “物质的性质是绝不会改变的。”有人插话道。 
  “好像是这样。不过X射线、伽玛射线,尤其是那些宇宙射线可以穿透它,所以,我想,它们穿过去之后一定会导致新的变化。既然总是有新事物产生。” 
  现在轮到福克斯菲尔德来回答问题并作简要讲解。 
  他像老教授讲解原子那样头头是道地对过去二十五年有关基因变化及生存的认识进行了总结。他解释物种是怎样逐步地不为人所察觉地发生着变化,就像达尔文早就指出过的那样,现代进化论又增加了对频繁出现的大量自发突变和基因转化的认识。但动物物种变化还没有能够用来解释这些情况的。所以这才使得福克斯菲尔德想到是某种外来力量的进入所为。 
  “为什么不会是上帝?”一文静的男子说。 
  “因为大多数变化是没有目的,没有用处的。”福克斯菲尔德答道。 
  “这么说,既然排除了其他所有因素,”律师说,“你就把基因变化的原因——事实上造成物种进化的全部责任——归结为这些小小的宇宙射线喽?多得数不清的射线飞过来错肩而过,一旦有一个碰上——砰!砰!——一个双头牛或一位超人便出现了。” 
  “宇宙真是变幻莫测啊!”有人感叹道。   
  3   
  这时,那位红脸壮汉突然被一奇妙的念头触及。他早已睡意消失,精神奕奕地坐在那儿。“听着!”他说,“我有个想法。假设……” 
  他停住口。“假设”两个字被他说得像是一个举在空中的充满蜜汁的水果,就等着他挤出果汁那香甜四溢的一刻。 
  “假设这些宇宙射线来自火星!” 
  “我告诉过你,它们从四面八方飞来。”老教授说。 
  “那也包括火星。是的,火星,地球的兄长。那里的智慧生命已经高度发展到我们地球人无法想像的地步。它正在被冻结,被消耗殆尽。你们中可能有人读过一本名叫《世界大战》的书——我不记得作者是谁——朱力斯·凡尔纳、柯兰·道尔,反正是这些人中的一个。书中讲述火星人怎样入侵地球,企图统治地球,灭绝人类。但一切俱是徒劳!因为他们根本就无法忍受不同的大气压力和地心引力;最后细菌消灭了他们。故事中惟一不可能的事就是想像火星人会傻到去做这种事。不过……” 
  他举起手,摇动着手指,为自己的看法而得意。 
  “假设他们在火星上说:让我们来改造地球上的生活,使地球发生变化,将地球人的性格和大脑改变成火星人的。我们将不再在这个又老又脏的火星上生育后代,而是改造地球的人类直到他们实际上成为我们的孩子。让我们在那里得到精神上属于我们的孩子。你们明白了吗?火星人的头脑地球人的躯体。” 
  “于是他们开始向我们发射这些宇宙射线!” 
  “很快地,”红脸壮汉激动地嗓音嘶哑地说道,“当他们将这个世界上的人全都火星人化时……” 
  “我从没听过这种胡扯。”老教授说着起身打算离去,“我说过这些宇宙射线来自各个方向。” 
  “难道他们不会用类似榴霰弹的东西?”红脸壮汉冲着他的背说,“在弹壳里装满宇宙射线,发射时反程运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是吗?” 
  老教授的背没有任何反应,但却传达了某种意思。 
  “可能一开始,基因改变是杂乱无章的,”静默了一会儿,有人提出看法道:“后来就越来越精确。” 
  “这也许要进行相当长一段时间。”文静的小个子依旧想提供援助。 
  “当然,你是认为火星人了解我们比我们了解他们多得多。”年轻的律师说。 
  “这难道不是很可能的么?”红脸壮汉反问道。“火星比地球年代久远。在进化上远远超过我们。我们知道的与他们肯定知道的东西相比不值一文。他们看我们也许就像我们看显微镜下的阿米巴虫。当他们将地球完全火星化,制造出具有火星人大脑和适应在地球上生存的地球人身体的新人种时,当他们真地进入我们的生命,淘汰我们的血统时,他们就会带来他们的财富,他们的机构设施——将他们的生活移植到我们身上。地球人将变为他们的后代、继承人。我这是无稽之谈吗,福克斯菲尔德?我说的有道理吗?” 
  “今天的笑话也许就是明天的事实,”福克斯菲尔德说,“这样说吧,目前来说是无稽之谈。” 
  “我开始相信自己的说法,”壮汉道,“再听你这样说,太好了。” 
  “可是,告诉我,”律师也被这个想法打动,“是否有什么可以用来证明它的?到底有没有证据?比如:这几年地球上出现的怪胎或怪物是不是增多了?” 
  “直到最近才有人对怪胎等异常现象做统计,”福克斯菲尔德说。“怪胎总是秘而不宣的事,尤其是人类的怪胎。就连动物也会因此感到羞耻,它们会立刻弄死怪胎。任何一种生物都希望正常地出生。但从果树和,些植物那里我们可以看到,变异现象每天都以难以想像的巨大数量出现。” 
  “是否大多数是劣种变异?”律师问。 
  “百分之九十九,”福克斯菲尔德答道。“没有生存的价值。完全是机遇。就像最没目的的试验。”   
  4   
  这种话,对处在焦虑中等待着做父母的人来说,是最不应该听到的。 
  可是最伟大的科学发现和对自然发展过程最深刻的揭示不就是从事故、灾难和大脑中产生的新奇想法中来的吗?长期未被怀疑的东西也许一个笑话就会真相大白。今天的笑话也许会成为明天的事实,就像福克斯菲尔德说过的那样。 
  当约瑟夫·戴维斯离开俱乐部走在回家的路上时,他好像听见和看见那些宇宙射线在他的四周像流光弹闪亮,像划落的星辰隐隐烁烁。老教授说过,即使你用坚硬的铅裹住自己,它们仍然会穿透你的身体。          
《新人来自火星》作者:'美' H·G·威尔斯   
第三章 约瑟夫·戴维斯先生受到奇怪念头的折磨    
  1   
  产科医生是否应该对产妇的丈夫无所不言是一个有待商榷的问题。赫德曼·斯代玎大夫也许有些失言了。如果他早一些意识到约瑟夫·戴维斯正陷子困惑之中,他也许应该小心地避开使他更加困惑的话题。然而,需要说明的是,挑起这个关于神秘射线的话题的是戴维斯先生自己,而惊诧子这个奇异观点的倒是赫德曼·斯代玎大夫。斯代玎大夫也是个富于想像力的人,喜欢新奇怪异的想法,正是这点科学的好奇心和求知欲使他不那么拘谨。 
  斯代玎大夫身材魁梧,大头阔面,金发微带些红色,有点气喘吁吁,脸上总带着少许惊讶的表倩。他喜欢逗乐,嘴总是微微张着,好像随时准备大笑一顿。他业务极其精通,有着一双强劲而又灵活的手。从没见他惊慌失措过。 
  戴维斯从前拜访过他,那是为了了解妻子的健康情况。她是否有足够强壮的身体生养孩子?赫德曼·斯代玎大夫的回答是,“她健壮得像一匹年轻的母马。” 
  戴维斯认为妻子的情况不太对头,他对此的询问让这好大夫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不肯定的回答更能被他接受。好像由于某种模糊不清的或潜在的原因,戴维斯不想要这个孩子。 
  同每一位富有经验的产科医生一样,赫德曼·斯代玎大夫完全明白任何堕胎的暗示,知道如何打消这样的想法。为人父之前的那种紧张往往没有被意识到。它总是以满腹疑虑的方式显示出来。戴维斯当时不满地离开了,这就是他那时的情绪状态。但此刻,他又来到这里。 
  “我想,玛丽一切都正常,是吗?”他紧张兮兮地走进会诊室,问道。 
  “好得不能再好了。” 
  “做过第二次检查了吗?” 
  “应你的要求做了,但没有必要,” 
  “没有什么不正常的……?”戴维斯换了个问法,“你肯定那孩子,胎儿,与其他时间差不多的孩子没有两样?” 
  “它生长得很好,绝对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那么,母亲怎么样?身体和精神上。你肯定她能承受这一切?因为,你知道,不管你怎么说,她不是普通的女人。” 
  “请坐。”大夫说着,走到地毯中间,将客人引到椅子上坐下,自己站在客人面前,“你不认为,戴维斯先生,你对你妻子有点儿想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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