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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我本纯良(原名:从良吧,姑娘) (-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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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台了的王轩逸接过刚才那位男同事的吉他,调整好麦之后,说道:我之所以上来唱歌,是因为这个演唱台位置比较高。本来我想单独唱这首歌给一个女孩听,但是我刚才不停地寻找也没有找到她。几年前我丢下了你,现在不会再失去机会了。如果我找到了你,那我一定不会再错过那三个字。还有,请你手机开机,让我找到你……
  下面掌声一片,尤其是男人的口哨声此起彼伏,女同事纷纷低头找手机。我想着Colla真可怜,暗恋别人还替别人做嫁衣裳,做了报幕员,专门给人家表白用。
  林思聪不满地说:哎呀,怎么又是那三个字。爱情老是三字经:我爱你,我恨你,算了吧,你好吗,对不起。谁知道他想说哪句啊。
  我考虑要适当地建议林大人禁止林思聪上网了。小小年纪就搞清了爱情的真谛,直接跳过了情窦初开的阶段,太早熟了。
  王轩逸继续说道:我唱一首Mariah Carey的I want to know what love is;送给我心爱的女孩。
  然后他拨弦深情演唱起来。
  I gotta take a little time; a little time to think things over; I better read between the line; in case I need it when I'm colder。 In my life there's been heartache and pain; I don't know if I can face it again; can't stop now; I've traveled so far to change this lonely life。
  歌词大概唱的是一个受过伤的人正在孤寂地叫春。至少从表情看来,王轩逸唱得很忧伤又很有感悟,搞得大家分外沉醉。而我和林思聪两人大概是唯一没有投入的一对。
  林思聪说:你说哪有表白的时候用一首英语歌曲的啊?万一那个被表白的对象不懂英语,那他不是白唱了?你看我就听不懂。
  我说道:所以你不是他表白的对象。只要听懂的,都是有可能成为表白对象的。这就跟抽奖一样,设有基本门槛。
  林思聪问道:那你听懂了吗?
  我诚实地说:大致听懂了一半。
  林思聪又问:那你这算是过没过门槛啊?
  我思考了一会儿说:我站在门槛上两头摇晃。
  我不知道王轩逸有没有看见他要表白的对象,其实论他的外貌,不用这么噱头,直接吼一吼对方的名字,估计她就哭个泪人似的冲到台上相拥而泣去。大致上相拥过后,导演还要帮忙切换两人平时怎么擦肩而过,怎么浪漫相遇,怎么误会中伤,怎么生死两茫茫地分开,然后重点描述不思量自难忘的悲痛情绪,最后再转到两人喜极而泣,苦尽甘来的画面,简直跟拍那些主题为岁末喜相逢的韩剧一模一样。
  林思聪说道:你说我们坐的这个位置是不是太隐蔽了?连个灯光都照不到,万一人家要表白的对象是你呢,那你不是错过了很好的机会?
  我闭着眼睛琢磨这有多大的可能性,没等我想完,林思聪就说:哎呀哎呀,不可能的。我爸爸看上你已经很不容易了,怎么还会有人跟我爸爸一样笨呢?
  我笑道:你怎么这么确定你爸爸看上我了啊?你爸爸要是看上我,那平安夜还不赶过来跟我共度良宵?
  然后我听见鬼魅的声音响起:原来你这么惦记着我啊?
  我一扭头,正是风尘仆仆的林大人。

  酒吧(2)

  林大人摸了摸林思聪的脑袋,挨着他坐下来。两人的沙发瞬间显得拥挤,林大人就势把林思聪抱起来,轻轻松松地搁自己腿上,然后转身问我:这些天过得怎么样?手机怎么关机了?
  我掏出手机一看,居然没电了,我立刻拿出替换电池装上,边装边回答道:还不错啊……你这次出差怎么这么久?
  林大人回答:和中天的人一起去的美国。王总和Kelly也去了。他们今天早上就回来了,我刚好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处理,拖得晚了些。
  说完,他打量了我一眼。酒吧里暖气很足,我把外套脱了,风骚打扮一览无遗。
  打量完后,林大人说:怎么打扮得跟太妹一样出来了?
  我想林思聪会替我反抗的,他爸爸正在否定他的作品呢。
  果然,林思聪说:爸爸,这样搭配本来很好看的,关键是穿的人的气质问题。要是长得好看,衣服乱搭也会有气场。要是长得一般,衣服再……
  没等林思聪说完,我拍了拍林思聪的头:说谁呢?你家妖子阿姨长得国色天香,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小孩子没有鉴赏力不要随便说啊。
  林大人笑笑说:聪聪,以后和阿姨说话的时候,要抛弃诚实的品德。为了搞好人际关系,要学会说善意的谎言,知道吗?
  嘿,父子联合起来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好意思吗?我刚想反驳,林大人的手机铃声响起。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不经意地轻轻皱了眉,起身出去接电话了。
  王轩逸的歌曲快接近尾声,趁大家如痴如醉状,我先上趟洗手间。
  我发誓我不是路痴,但是从洗手间回到酒吧主厅的路却是九曲回肠。不停地岔口,不停地拐弯,要不是事先知道我身在酒吧,我还以为我在盘丝洞里。难得地是,我这一顿跋涉,居然见不着一个服务员,我怀疑我是不是真坐上时光机器穿越了。因为周遭的环境越来越空旷,越来越安静,简直快赶上地下停车场了。
  好不容易听见了有人说话的声音,我立刻振奋得如同在玩迷宫游戏时捡着地图一样。朝着声源寻去,却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人。
  侧身站得笔挺的是林大人,面对着我低头细语的是Kelly。我不想偷听,但贸然行进又显得很不上道。左右为难,脚步却不知觉地停在了原地。我躲在粗厚敦实的柱子后,让自己完全具备一个偷听人该有的模样。这真是一段难挨的时间,就跟周星星电影《九品芝麻官》里躲在青楼妓女床下的皇上一样的尴尬。
  出差的时候,Kelly和林大人之间必定发生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此刻两人的表情都有些诡异。有可能我错过的前半段对话是两人互相倾吐了一下纠结的过去,而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的人一般都会散发出隔夜茶水的味道,恰恰就是这两人现在的神态。为了印证我这种言论,Kelly说了一句非常具有酸臭人文气质且提供丰富想象空间的一句话:经营感情比经商困难得太多,感情没有规则,不受人控制,也没有投入产出比,栽进去就赔了全部。
  我想王家那豪门恩怨的背景真不简单,培养出来的一个个都是好好不说话,一说话就准备要拍台言的后代子孙。然而我这样的判断是不全面的,因为Kelly为了证明她虽然说话很抽象,但是行动绝对很具象的人,她已经扑向林大人,牢牢地勾住了林大人的脖子。从我这个角度望过去,两人贴得一点缝隙没有,Kelly的头枕在林大人的肩上,挡住了林大人的表情。这大概也是老天爷留我一条活路,防止我看见林大人享受的神情时,心情崩溃,一不小心得个失心疯什么的,社会就少了一个劳动力,多了一个残障人士了。
  正当我感谢老天爷的仁慈慷慨时,他老人家立刻变脸得让我无地自容,用中学生作文描写尴尬必用句子那就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此时,我的手机铃声聒噪地响起来,在浩大的空间里,回声不断,绵延不绝。两个痴心爱人一看有外人,急急地分开,并都朝我看过来。
  林大人疲惫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Kelly脸上淌满了泪水,我感叹这真的是台言电视剧的拍摄现场,而我就像一个不按导演规定没有将手机关闭的无名助理一样。我连忙拿出手机,假装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有看到的路人,把内心包装成一颗强大的电机,接起电话就开始瞎侃:喂,啊,我也爱啊,怎么会不爱你呢。
  那边传来隆隆的音乐声:妖子,我是王轩逸。
  我继续说:爱这个东西需要在时间里慢慢磨的,刚开始磨成了米,再后来磨成了粉,再磨下去就成了面灰,风一吹,灰飞烟灭,大隐隐于市去了。我对你的爱啊,已经到了米这个阶段了,我们且行且珍惜吧。
  我记得在一本书上看过这么一句话:你想知道一个人内心缺少什么,不看别的,就看他炫耀什么;你想知道一个人自卑什么,不看别的,就看他掩饰什么。
  我炫耀爱情,掩饰我的慌张,只是因为我缺少爱情的滋润,自卑着懦弱的不敢言语的暗恋。
  王轩逸在那边问:妖子,你听见刚才我唱歌了对不对?
  我想王轩逸现在不挂我电话,继续和我说有的没的,也真是太有涵养了。
  我继续说道:总之,我们都要加油哦。小坏蛋……
  挂了电话顺道关机之后,我抖了抖自觉竖起的鸡皮疙瘩,坦然地在他们旁边踱过。Kelly诧异地看着我,还没有回过神来。我拿着手机的手朝她挥了挥说道:啊,真巧啊。
  有一句很流行很装B的话叫“刀尖上的舞者”,不清楚这个词条的具体含义,但是字面上恰恰最好地能形容现下我的状态。心如刀割却要笑如春风,步履维艰却要欢喜雀跃。怎样锻炼成良好的心理承受力?就像揉面,刚开始散乱黏糊,满盆皆是散粉,但是执着地揉捏它吧,千百遍之后,它再也不会散开了。即使你把它抻长也不会散开,因为它已经具备足够的韧性。心里难受的时候,仰头让泪水倒灌进心脏,然后反复揉捏摔打,待它坚韧得把你撑成一个二皮脸,你就熬出头了。我想我现在这个样子就能证明,我已经出师了。
  Kelly确定从暗处走过来的人是我时,更加慌乱,迅速地擦了擦脸,面无表情地推开旁边的侧门,走了出去。
  啊,原来这里是酒吧的后门了。外面的狂风在开门的刹那呼呼地灌进来,我抱了抱自己,后悔听了林思聪的建议,大冷天穿个衬衫在没有供暖的地方晃荡,最后风度和温度都没有保证住。
  我走了两步,看见林大人固执地站在远处,丝毫没有去追Kelly的意思。这两个人真奇怪,又不是劈腿包二奶什么的,干嘛搞得被我捉奸在床的模样?再说,这个世道捉奸在床还能振振有词的人也比比皆是……
  林大人脱下西装,递给我后淡淡地说:这里冷,穿上吧。
  我连连摆手说:不用了不用了,我现在就回酒吧了。刚才我迷路了,现在知道怎么回去了。呵呵。
  林大人忽然大声地说:让你穿你就穿。
  声音很大,到达耳朵的是经过无数次回声过后的“穿穿穿————”
  现在的林大人如同一个暴怒的狮子。我有些委屈,林大人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刚才和Kelly不欢而散,却迁怒到我身上。我好歹也是照顾林思聪一个多星期了,没有收到感谢的只言片语,却遭到如此炮轰气势。莫非我长了一张王八脸,活该被人批?
  不过这些能说出来的委屈不算委屈,真正的委屈是,一个你爱的人因为他爱的人冲你发火,而你却说不出来。
  我张耀华这几年活得顺溜了些,但不表示我的脾气也磨没了。七情六欲充分着呢,性格张扬着呢。老虎不发威,你也别把我当流浪猫啊。我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执拗地说:我不穿。
  说完,我拉开侧门往外走。
  后门外有两个服务员正在寒风里蹲着抽细条烟。我气呼呼地瞪了她们一眼,用眼神表示了我心中的愤怒:哼,难怪刚才找不到一个服务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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