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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连香襟:卿尽我心 作者:流深(腾讯2012-07-20vip完结)-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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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沁兰点头,欲起身随她走。被心琪慌忙拦住,奈何有话不能说,只能把头甩得像只拨浪鼓。

    沁兰敏感,朦胧中瞧着影子就知道了她的意思。

    黯然道:“罢了,我忘了不能离开房间半步。瞧我这双眼,去了也白去。小丫头,不如你自己溜去看看。”

    她轻描淡写说着自身狼狈,倒是令旁人扼腕。

    迟疑片刻,小小身影拖沓着脚步消失,看起来失落极了。

    “拿些点心吧,有些饿了。”沁兰吩咐。

    心琪一走,窗口攀爬进一个玲珑小人儿。

    沁兰眼睛大,弧线好。睫毛长,卷而上翘。瞳仁漆黑通透。心仪落地站定,仰首便瞧见了自己在她眸子里映出的影子,小小一只。

    她踮起脚尖,凑近沁兰耳边,悄声相告:“我可以带你去,绝对隐秘可行。”

    沁兰笑了,灿如春华,皎如秋月。

    “好。”



第4卷 第162节:第一百六十二章时光苍凉

    》

    入鼻都是寒淡的香气。

    沁兰问了小丫头半响是什么味道,她都答不上。

    许是居香久而不觉,倒是沁兰这个大药罐子一下子捕捉到了。

    那清浅味道袅袅中有些凉,带点孤傲。

    是梅。

    一种难攀与的花种。

    二人一前一后,步履轻盈,珊珊作响。

    风中带来山林的霜气,在沁兰脑中勾勒出一副墨山图。

    岱云归岫,烟络横林,山沉远照。

    群山重影中远远走来朦胧身影。

    迷蒙清新,飘逸出尘,带着凉薄的仙气,入画七分。

    隐约有种触手可及的气息,它就在那里,不远不近。

    是他么?

    一个趔趄,沁兰被小丫头拉住,蹲坐在地。

    耳边传来对话声。

    “要回去了?”

    “恩。”

    “什么时候?”

    “明日。”

    “决定了?”

    “有些事终究要解决。”

    那声音和她记忆中永远张弛有度的温润声线相差许多,带着沙哑和一点点不明显的凄惶。

    “那,放下了?”

    “呵,”说话声毫无波澜,一如幽息深潭。“放不下又能如何。一直假装她还在那里,从未离去。没有纷争,毫无顾虑。可能吗?如她所说,她不聪明,只是或许这世间,再也不会有如斯纯粹之人。”沁兰的心忽地就跟着痛。

    她紧紧抿着唇,拉着丫头的手不禁用力,浑然不觉对方是怎样龇牙咧嘴的神情。

    一个念头呼啸而过,她想冲出去!想站起身对他呼喊!

    是我啊,是我!我还在这里!从未离去!

    可是刑柯的话不适时想起,他激愤地控诉着,“你不配!”

    有些事,错过就如隔世;有些人,转身就是一辈子。

    “玄哥哥,该走了。”

    一声流莺婉转让沁兰的膝盖不由僵硬,她愣了半响,紧捏的拳头渐渐起了筋,让一旁的丫头一度认为她真的会这么走过去。

    完了,这回要挨罚。心仪可怜兮兮地想。

    以致于沁兰重新蹲下去时,她只顾着自己庆幸,没有注意她完全沉寂的表情。

    此时沁兰心中,这一声娇憨真正让自己如冷泉入心,如梦初醒。

    听不见他们又说了什么,耳边潺潺水声。那是时间缓缓流淌的声响。

    它一如既往,卷走爱恨情仇,青丝金戈,红颜紫蟒。

    在彼此微笑地以为自己停留在时光的原处,它在低低嘲笑。

    遥远记忆里存在着宿舍床头那本《国境之南,太阳之西》里的一句:

    世上有可以挽回和不可以挽回的事。而时间经过就是一种不可挽回的事。

    忽然有一股由鼻尖欺上眼角的软弱。忽然想还看一眼远处那张脸。

    她咬住自己的手。

    不可以。

    这样,已经够了。。。。。。

    那天回去,沁兰一病不起。

    外面放晴,天色很亮,柔软的阳光像河流一样从窗外倒淌进来。

    她没有听见两天里一墙之隔的怒火,没有听见心琪胆战心惊的抽泣。

    她已经分不清是疼痛存在于精神还是肉体,只觉得指尖颤抖到冷汗淋漓。

    她很少于清醒之时在脑中这样仔细地勾勒过去,因为承受不起。

    可是生病总是让人自制力崩溃,如现时今日。

    记忆中有个人眉目间澄澈安然。

    他似一缕春风。

    柔和,明亮,没有阴影。



第4卷 第163节:第一百六十三章言情易伤

    》

    进来时就看见沁兰一动不动倚躺在晃动的摇椅里。

    她穿着淡紫色的绸衫,身上半盖着薄毯。

    整个人苍白而瘦弱,人仿佛是摇椅上一张垫子,浑然无力。

    她沉默,干裂的唇紧紧抿着,眼睛半开半阖。

    一双手“叩”一声将托盘摆到旁边条几上。柔白纤长,指甲修得尤其漂亮,触碗壁还有细微脆响。

    听得出,此人绝不是善做杂事的料,恐怕也学不全心琪心思妙巧。

    一个人没了视力,其他感官就变得特别锐敏。

    山上气候多变,一冷路就滑,所以鞋底都偏硬并事先磨糙,走起路来沙沙作响。

    这人穿了软底鞋,落地无声。

    近了还有一股被遮掩过的脂粉气,混着茉莉、肉桂和琥珀…甜美,娇柔,没有侵略感,需要被呵护。

    脑海里有个影子呼之欲出。

    沁兰蹙眉,张开的眼里瞳仁如两潭深水,洞悉一切。

    不禁有些疑惑,难道那些规矩形同虚设?怎么她不需要老老实实待在该待的地方?

    接着是一连串脚步,一轻一重,一紧一慢。

    片刻衣物牵扯,鞋底摩擦,还有女子头上步摇珊珊作响。

    最后,只留一人余惊未散地将药碗从盘中端出,送自沁兰口边。

    沁兰手指缓缓攀上碗沿,对方手指偏凉,指甲圆润光滑。

    “我自己来。”沁兰轻吁出声,一口含住蜜饯。

    “胡闹什么!”男子呵斥。

    “我只想瞧瞧。怎么,看一眼就算冒犯她了?”

    云鬓高挽,长裙曳地,头上簪着一枝金凤步摇,行动处步步生莲,体态间依依若柳。

    她弱态生娇,依稀似曾相识。

    “不好好呆在你的东宫,怎么跑来这里游山玩水。他知晓吗?”男子不接话茬。

    女子眉目顷刻间流转生怨,“干什么提别人。若当日她能应邀前来,我至于落到这般田地?你瞧,我到了这么远的镜躅北地,一路上半封书信都无。全被你说中。”

    “这怨不了人。”依旧淡漠疏离。

    “是,都是我自食其果罢了。我以为自己不会后悔,偏偏上轿的那刻就开始悔不自抑。”

    欲欺身上前,却被男子清寒眼神冻住。

    “是我食言在先,是我错。繁哥哥,若我说身不由己,你还能信我?”喃喃道,神情落寞,两行清泪顺颊而下,盈盈双目诉不尽多少相思。

    男子背过身去,女子见状颔首一声长叹幽幽飘散。

    他长身玉立,一尘不染,有充斥面前女子无数梦境的闲雅风姿。

    这是她曾期盼了多少年的肩膀,怎能容忍一夕之间就烟消云散?

    彼处的不得宠,此地的冷落纷纷压至,她抱住他的腰,见对方没有拒绝,含泪笑开。

    “无论身在何处,芙蓉心里只有你。”深深把脸埋进他脊背间浅浅沟壑,贪婪地吸嗅男子特有的衣香。

    “最近的药特别苦。”

    可不,苦得她舌都快裂了。

    “不过见效甚快。”心琪开心地补充,往沁兰嘴里塞进一块蜜饯。

    这些日子,沁兰眼睛一天天清明起来,身子也恢复地不错。

    还记得那天送药来,沁兰坐在椅上,一瞬不瞬瞧着自己。

    “早猜到是你。”她笑着,眼睛弯成一道月牙。“她叫心仪是吗?我喜欢听她腰间铃铛的声音。”

    心琪不可避免的欢叫出声,又哭又笑,一如当初面对被玉尘带回的满身脏污的心仪。

    估计照这样进程,等神医出诊回来,小姐就能下山了。想到这,欣慰又伤感。

    主仆俩聊天侃地,只对一个话题闭口不提。

    既然有情,必定会被伤得灰飞烟灭,怎么可能谈笑间轻轻弹指而过。

    君子不夺人所爱。浅显的道理连沁兰这片现代魂魄都不能免俗。

    看来感情这种事情,跟科技发展不会呈必然正比。

    只是那些深深浅浅的痕迹,要割去真的太费劲。

    有时候明明觉得他不在那里。可是午夜梦回,才知道,有些人有些事,一直执着得不肯离去。



第4卷 第164节:第一百六十四章无辜引嫉

    》

    这日,二人坐在檐下。

    两张藤椅,中间一个木制小几。

    尽管阳光在身上流转,却总有些刺骨寒意。

    裹着厚厚的毯子,心琪把瓜子一粒粒嗑出来,盛在小食碟里,任沁兰取食。

    “小姐最近容易上火,还是少吃。”这么说着,手上却仍旧不停,只因她怀念只有承月才有的炒制口味。

    这里视野开阔,小姐赞叹这里格外接近天际。

    入夏此处才展春辉,山体淡冶如笑,草木含秀气。

    偶尔云朵经过的阴影清晰打上山峦。真是:云来山更佳,云去山如画。

    这么说时,心琪不由抬眼看去。

    要她说,山景如画,不如顶上青庐画中人。

    只见沁兰眉如远山,细细斜飞入鬓。皮肤白皙如新瓷,瘦到尖尖的脸颊上,两腮还带着桃花一样的粉红。唇瓣苍白,双眼微闭,但那扇子般的睫毛下不难想像是怎样一双动人美眸。

    这样的小姐,端的心下眼上都得寻最合意的男子。

    正想,一声呼喊打断二人清净。

    “繁哥哥,你回来啦。”

    碎步款款,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头上云髻高耸,步摇光华灿灿,摇曳生姿,顾盼之间益增妩媚。

    不用看都可以想象,这般的女子走起路来,一步一摇,该是多么的风情。

    沁兰稍稍偏头便见林荫小道上,一个男子缓步而近。

    白衣洁净,如琼枝一树,栽种在青山绿水之间,尽得天地精华。又似昆仑美玉,落于东南一隅,散发着淡淡华彩,不由一呆。

    她还是那句,所见男子中,只有他穿白色,最得神韵。

    目光流转,他也看到了沁兰。不顾柔美女子的幽怨,顿了顿向这边走来。

    心琪起身,只朝着后面的玉尘问道:“此行还顺利?”

    自从知晓沁兰与他之间的过节,她一直这么不恭不敬。不过对方也不恼,充分默许与容忍。

    “嗯。”玉尘有些心不在焉。

    “不知是哪家贵人能请得公子下山?”

    繁立刻给予心琪警示一眼。想是玉尘太过纵容,她越发大胆起来。

    身后玉尘知晓面有隐色,目光闪烁,不敢望向她们。

    “咳咳。”轻咳两声,心琪立即回身扶起沁兰。

    “心琪无意冒犯,请勿介怀。”毕竟是自己以前的丫鬟,沁兰言辞中维护明显。

    倒让玉尘越发不自在,禁不住连瞥心琪几眼。

    沁兰又向繁施施行礼,“繁公子刚回,本不应再添劳累。但小女子最近觉着身体大好,请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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