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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无根攻略 by 殿前欢(宫廷,情到刻骨)-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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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什么地方,找到的又是什么?”宝公子拧起眉忙追问。
  “不告诉你。”
  阮少卿昂首叉腰,两人正僵持,一旁却传来关门落锁的声音。宝公子率先反应,厅堂里少了帛锦。
  “侯爷。”他苦着脸跑向门前。
  “你们二人慢慢吵,等确凿有了结果,再禀明不迟。”站于门外帛锦勾起笑唇吩咐完后,步移游廊尽头,人靠红柱坐下,望着冷月无语。
  “侯爷笑得真好看!”宝公子扒着门缝回味,花痴得猛咽口水。
  “滚!这笑容叫空洞冷绝。”段知府狠踢宝公子。阮少卿毫不含糊,利索转身楸扯段子明的耳朵。
  “你……你回来洗过手没?随行的差衙早告诉我,你今天去看人赶尸了。别拿脏手碰我!”
  “我让你闻闻尸臭!”宝公子阴森森地笑。
  “你有常识吗?赶尸前都需焚香,哪里有什么尸臭?”
  “你说什么,赶尸前要焚香?”宝公子放开段子明,竖起双眉。
  “你不懂了吧,赶尸的都要焚香,而且要带着香料防止尸气沾身。你还想知道什么,跪地请我赐教。”段子明揉揉发红的耳朵。
  “赶尸的要焚香?”阮宝玉眼转寒光,忽然有了正形:“段知府,本官现在告诉你,我已在赶尸群里发现牛老爹的尸体,凶手很可能就是那个赶尸人。而劫银的匪徒头子,极可能也是他!”
  强盗头子天生脚臭而且从不洗脚,赶尸前再怎么香薰也是无法消除;银两不是装在棺材里,而是装在尸身里,批量转移出去,所以雨后路道上足印才深重。
  至于劫银当日银子是怎么被藏起,后来又是怎么一一被填进尸首肚囊,阮宝玉说他要到矿洞才能解释。
  段知府听完分析后愣了会,也正经回复道:“那狗发现的地方,藏的不是官银,而是炸药。”
  事情基本清楚了。牛老头遛狗瞎逛发现了炸药,被人半路上杀人灭口。又因他体型肥大,是贼人装银的好器具,所以才转眼不见了尸身。而贼人担心狗鼻灵验再带人发现玄机,所以才要杀狗斩草除根。
  “可是,既然贼人已得了银两,为什么还要放炸药呢?”两人坐在地方一番推理后,宝公子指尖画地,继续挑出疑点,“难道要炸了银矿?”
  “放心!我已经命人转移了炸药。”
  “矿场大洞连小洞,小洞接大洞,你肯定炸药就此一处?”
  段子明哑然失笑:“要尽快将赶尸人收监;还要去次矿场清查下。”
  宝公子点头,奔向窗口大吼道,“侯爷快开门,段子明他踢我屁股!”
  “段大人,你确定是这条路吗?”夜里又是一个趔趄,宝公子险些栽成大头葱。
  “你当我如此动人明亮的眼睛是瞎?”段子明果毅反问。
  “你可能夜盲。”宝公子翻眼看弯弯月牙,脚深脚浅跟着。
  段知府狠别了宝公子一眼,露出讨好的狐媚笑容,“阮宝玉,侯爷为何要你我先行探查银矿,何事缠身必须迟些到?”
  “我和他的秘密多呢,你这个路人怎可体会?”
  “放心!”段子明不露声色地瞥了身后几个随从一眼,磨齿低语威胁,“只要你一落单,我会再送你记窝心脚的。”
  “来吧,千万要踹得我呕血三里,侯爷会更疼我!”劲敌当前,宝公子威风凛凛。
  冷月里,段子明继续边送笑边磨牙。
  两位相轻文人一路挤兑到了原先安置炸弹矿洞前,段知府微皱眉纳闷,此处明明已派兵把守,却连只鬼影都没瞧见,莫非自己手下懒性又发作了。
  迈入洞内没走出七步。段子明倏地脸色大变,食指指路:“阮……阮宝玉……前面……”
  后他一步的宝公子也不含糊,撇嘴笑讽道:“食指也没我家侯爷来得修长,伸出来就两个字——丢人!”
  “是……尸变了!”
  启明星落。
  “侯爷。”县官领着卫队头目疾步赶到帛锦跟前躬身。
  “被当人质的段知府和阮少卿,就是被囚禁在这间木屋?”帛锦眯细了眼,指着银矿地图的某点问。县官与兵头连连点头。
  “还在和那贼人交涉吗?”
  “是,按侯爷的意思已经在尽量拖延时间了!而且下官已经照侯爷吩咐,寻来熟悉矿洞矿民,据他们说此屋下面便有矿洞隧道。可是……与地面距离甚远,短短几个时辰内是决计挖不上去的。”
  帛锦表情依旧森冷:“我记得段知府缴到一批炸药。”
  “是。”
  帛锦冷笑一声:“那就将他们炸下来。”
  “这,这是……”
  “没明白吗?派人进入隧道,估摸着在这屋下的四角埋上少许炸药,炸塌小屋入洞。”
  “侯爷……”
  “横竖是死,不如一试。有什么意外我担着就是,更况且我坚信一句话。”
  众人好奇,却迟迟不敢问是哪句话。帛锦倒大方,“祸害遗千年,我就不信炸得死他们。”
  第十四章
  不久有人禀明,一切准备妥当。
  帛锦点头,紫眸微微眯起,目光犀利,如寒雪冰刀。
  稍远处屋里两位大人倒挺安分,乖乖地背靠背坐在地上,被五花大绑结实地捆着。
  宝公子再次认定这地方与自己犯冲,环视四周围困他们的尸体,除了个大胸脯的美女外没个好看的。
  而跟前那位满脸麻子的赶尸人更不用说了,上好布料的衣裳穿在他身上,也遮挡不住满身土气。如今这厮还大大咧咧地坐在长凳上,用手一会抠搓自己的脚丫,一会凑进自己鼻子闻闻那脚臭味儿。宝公子当场脸变得惨绿,别过头干恶心。
  “你不会怀上了吧?”段知府眉眼弯弯,冷嘲着。还好他们被捆着,他可不想见这个没出息的,抱着自己发抖。
  宝公子继续青绿着脸,用肘捅捅段子明,低声建议:“他一直在这里赶尸,和你肯定有几分交情,不如你去勾引他,引开他的注意,我若出逃成功,绝对会替你报仇的。”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段子明表面依旧笑得很奸,悄声回道,声音却听起来似在磨牙。
  “因为我官位比你高上那么一点点。”
  段子明横了他眼,眼神跟冰刀似的,活脱像要刮了宝公子,“阮大人,卑职清楚地记得——你我是捆在一起的。”
  一语点醒梦中人,宝公子在觉悟中深深叹息:“我忘记了。如此一来,只能走这条路了。”
  “什么?”
  “和难看的人谈判!”宝公子说完,突地咋呼起来,“赶尸的,你就是那个劫银的头目吧?你把银子藏在哪里,藏得稳妥不?还余下多少没运?搬运人手够不?要不……我帮你搬,段大人愿意留下做人质!”
  段子明颈上青筋暴跳,被缚的手却只能在宝公子后腰这狠狠拧上一把。
  “他和我是本家,都姓阮。”阮宝玉欢欣地解释,又朴实无华地补充上一句,“虽然长相云泥有别。”
  段子明翻眼,运气真背!自己上辈子怎么积德的,这辈子要和这号人捆扎在一起?
  “这位大人,您弄错了。赶尸的确实姓阮,而我不是!”赶尸的瞄了眼屋外境况,回身露牙一笑。
  阮宝玉与段子明交换了个眼神,异口同声问道:“你到底叫什么?”
  “这我不能说。虽然你们都要死,但是万里总有一。小的觉得二位到阎王那里报道时,做糊涂鬼比较好。”假阮方十分狡猾。
  “那真的阮方呢,被你杀了?”段子明将自认顶顶好看的双眉一拧,正色问道。
  “正是。他就是坑坑洼洼麻子脸,纯粹‘痣多星’一个,麻子多块少粒没人会注意的;易容起来十分容易。”
  “我记得差役说过,案发当时阮方是在西面矿洞休息……”
  “差役来查的时候,就已经是我了。银子其实就藏在那个矿洞里,差役只戳过尸身防人假冒,当然不会怀疑我。”
  “你和真阮方原本是一伙的吧?”阮宝玉推测,“否则你藏银,怎会如此顺当?”
  强盗头目怔了会,寻思说这些并没什么大碍,便笑回道:“原先是这么商量好的,可惜五五分赃对我而言太多了。何况,赶尸就那么几招,挺容易学会的,所以我一个人足够了。”
  “你领群傻子闯进作坊抢银子,一路人就往前冲杀人,一路抬银子。负责杀人的见官兵就砍,管银子的后跟,这样一作坊一作坊挨着砍,砍了七八个作坊,到了第四个作坊,也就是离阮方休息那个矿洞最近的地方。杀人的继续向前杀人,而你则命令抬银子的不用跟了,把银子抬进矿洞,藏好。
  他们当然不知道这都是你事先就计划好的,这个矿洞其实就是安排阮方赶尸体休息的地方。当他们把银子埋好后,阮方便杀了埋银子的,灭了他们的口;而这时你已经杀到了最前面的作坊,估摸时间差不多了趁乱折回,到了矿洞杀了阮方,化妆成了他。
  原来抢银子手下早就杀红了眼,心眼本身也直,哪里知道身后面的勾当;所以被抓后一问三不知。”阮宝玉开始仔细分析。
  “阮方”沉默了好一会,终于点头承认道:“也算我运气好,邻地铜矿那地死了挺多人,我藏尸分批运银,比预计的次数要少很多,这次已经是最后一批了。”
  永昌银矿出名,开采钱自然分派也多;相比之下邻地铜矿开采条件就要差许多。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肥水不流外人田”,本地人当然都到了银矿做活,谁还去铜矿?所以那矿洞里的矿工一般都不是当地人。
  “既然你已经得逞,为何还要埋炸药?”段子明打断了强盗头目的得意,只问自己关心的,“如果不是你杀了牛老爹,说不定你早远走高飞了。”
  “阮方”眼珠一转,又迟疑了下:“拿人钱财,于人消灾。如果我说有人出大价钱要我埋炸药才是正经事儿,劫银只是我临时起的贪念,二位信不?”
  “本府不要银子,你把藏炸药的地方告诉我。我放你走!”段子明有点着急了,区区万两银子算什么。
  “江湖道义在先,改不得的。”“阮方”连连摇首。
  “那人出多少,我加倍。”
  “段大人,这不行……”行字刚滚出喉,只听得一声轰鸣,地动山摇的震撼后,房子整块地陷下去……
  “阮宝玉……”
  耳朵在轰鸣,太阳要下山了。
  阮宝玉睁开眼皮,第一眼就瞧到不远有个很好看的人嘴巴在动,好像在和人说话,可惜那个人不是自己。
  那自己是谁呢?他努力想了想,肯定自己不知道了。在他身边居然还躺了个人,昏迷着,看情景估计伤得挺重,而这厮天生惨白狐狸脸,令他作呕!于是,宝公子很自觉地将眼睛整成斗鸡,继续盯这个好看的人猛瞧。
  好看的人应该注意到他醒了,走过与他说话了,耳朵还在轰隆隆地响。
  “我是谁?”阮宝玉伺机瘫进那人怀里,霜打茄子般虚弱地问。
  夕阳下那人带紫的瞳仁略微缩了缩,狐疑地盯他看了会,伸出手指,戳了戳他胸前一块牌子。
  宝公子煞住了,只看那人,没看牌子。
  只觉得自己被他戳得心乱跳,贼痒痒的,而且还是够不着、挠不到的那种骚痒,接着他感到耳朵也跟着痒痒的,这他挠得到,于是他顺手一摸,摸到热热黏黏的湿润,手伸眼前一瞧:“我流血了。”
  一个宝光璀璨的笑后,依旧后跟那句:“你长得真好看……”
  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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