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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高老头-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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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靠利息过活的布尔乔亚。你把米旭诺和波阿莱研究一下吧,以后我再告诉你为什么。再见,我要去上四点钟的课了。”  
  欧也纳回到公寓,高老头正等着他。 
  “你瞧,”那老人说,“她有信给你。你看她那一笔字多好!” 
  欧也纳拆开信来。  
  “先生,家严说你喜欢意大利音乐,如果你肯赏光驾临我的包厢, 
  我将非常欣幸。星期六我们可以听到福杜和班莱葛里尼③,相信你不  
  会拒绝的。特·纽沁根先生和我,一致请你到舍间来用便饭。倘蒙俯 
  允,他将大为高兴,因为他可以摆脱丈夫的苦投,不必再陪我上戏院  
  了。毋须赐复,但候光临,并请接受我的敬意。 D。N。” 
  欧也纳念完了信,老人说:“给我瞧瞧。”他嗅了嗅信纸又道:  “你一定去的,是不是?嗯,好香!那是她手指碰过的啊!”  
  欧也纳私下想:“照理女人不会这样进攻男人的。她大概想利用我来挽回特。玛赛,心中有了怨恨才会做出这种事来。”  
  “喂,你想什么呀?”高老头问。  
  欧也纳不知道某些女子的虚荣简直象发狂一样,为了踏进圣·日耳曼区阀阅世家的大门,一个银行家的太太作什么牺牲都肯。那时的风气,能出入圣·日耳曼区贵族社会的妇女,被认为高人一等。大家把那个社会的人叫做小王官的太太们,领袖群伦的便是特·鲍赛昂太大,特·朗日公爵夫人,特·莫弗利原士公爵夫人。唐打区的妇女想挤进那个群屋照耀的高等社会的狂热,只有拉斯蒂涅一个人不曾得知。但他对但斐纳所存的戒心,对他不无好处,因为他能保持冷静,能够向人家提出条件而不至于接受人家的条件。  
  “噢!是的,我一定去,”欧也纳回答高老头。  
  因此他是存着好奇心去看纽沁根太太,要是那女的瞧他不起,他反而要为了热情冲动而去了。虽然如此,他还是心焦得很,巴不得明天出发的时间快点儿来到。青年人初次弄手段也许和初恋一样甜蜜。胜券可操的把握使人喜悦不尽,这种喜悦男人并不承认,可是的确造成某些妇女的魅力。容易成功和难于成功同样能刺激人的欲望。两者都是引起或者培养男子的热情的。爱情世界也就是分成这两大阵地。也许这个分野是气质促成的,因为气质支配着人与人的关系。忧郁的人需要女子若即若离的卖弄风情来提神;而神经质或多血质的人碰到女子抵抗太久了,说不定会掉头不顾。换句话说,哀歌主要是淋巴质的表现,正如颂歌是胆质的表现。④  
  欧也纳一边装扮,一边体味那些小小的乐趣,青年们怕人取笑,一般都不敢提到这种得意,可是虚荣心特别感到满足。他梳头发的时候,想到一个漂亮女子的目光会在他漆黑的头发卷中打转。他做出许多怪模怪样,活象一个更衣去赴跳舞会的小姑娘。他解开上衣,沾沾自喜的瞧着自己的细腰身,心上想:“当然,不如我的还多呢!”公寓中全班人马正围着桌于吃饭,他下楼了,喜洋洋的受到众人喝彩。看见一个人穿扮齐整而大惊小怪,也是包饭公寓的一种风气。有人穿一套新衣,每个人就得开声曰。  
  “得,得,得,得,”皮安训把舌头抵着上额作响,好似催马侠走一般。 
  “吓!好一个王孙公子的派头!”伏盖太太道。  
  “先生是去会情人吧?”米旭诺小姐表示意见。 
  “怪样子!”画家嚷道。 
  “候候你太太,”博物院管事说。  
  “先生有太太了?”被阿莱问。  
  “柜于里的太太,好走水路,包不褪色,二十五法郎起码,四十法郎为止,新式花样,不怕冲洗,上好质地,半丝线,半棉料,半羊毛,包医牙痛,包治王家学会钦定的疑难杂症!对小娃娃尤其好,头痛,充血,食道病,眼病,耳病,特别灵验,”伏脱冷用滑稽的急口令,和江湖卖艺的腔调叫着。“这件妙物要多少钱看一看呀?两个铜子吗?不,完全免费。那是替蒙古大皇帝造的,全欧洲的国王都要瞧一眼的!大家来吧!向前走,买票房在前面,喂,奏乐,勃龙,啦,啦,脱冷,啦,啦,蓬!蓬!喂,吹小笛子的,你把音欧走了,等我来揍你!”  
  “天哪!这个人多好玩,”伏盖太太对古的太太说,“有他在一块儿永远不觉得无聊。”  
  正在大家说笑打诨的时候,欧也纳发觉泰伊番小姐偷偷瞅了他一眼,咬了咬古的太太的耳朵。 
  西尔维道:“车来了。”  
  皮安训问:“他上哪儿吃饭呀?” 
  “特·纽沁根男爵夫人家里。” 
  “高里奥先生的女儿府上,”大学生补上一句。  
  大家的目光转向老面条商,老面条商不胜艳羡的瞧着欧也纳。  
  拉斯蒂涅到了圣·拉查街。一座轻巧的屋子,十足地道的银行家住宅,单薄的廊校,毫无气派的回廊,就是巴黎的所谓漂亮。不借工本的讲究,人造云石的装饰,五彩云石镶嵌的楼梯台。小客厅挂满意大利油画,装饰象咖啡馆。男爵夫人愁容满面而勉强掩饰的神气不是假装的,欧也纳看了大为关心。他自以为一到就能叫一个女人快乐,不料她竟是愁眉不展。这番失望刺激了他的自尊心。他把她心事重重的神色打趣了一番,说道:  
  “太太,我没有资格要你信任我。要是我打搅你,请你老实说。” 
  “哦!你别定。你一走就剩我一个人在家了。纽沁根在外  边应酬,我不愿意孤零零的呆在这儿。我闷得慌,需要散散心才好。” 
  “有什么事呢?” 
  她道:“绝对不能告诉你。”  
  “我就想知道,就想参加你的秘密。”  
  “或许……”她马上改口道,“噢,不行。夫妇之间的争吵应当深深的埋在心里。前天我不是跟你提过吗?我一点不快活。黄金的枷锁是最重的。”  
  一个女人在一个青年面前说她苦恼,而如果这青年聪明伶俐,服装齐整,袋里有着一千五百法郎闹钱的话,他就会象欧也纳一般想法而得意洋洋了。  
  欧也纳回答:“你又美又年轻,又有钱又有爱情,还要什么呢?”  
  “我的事不用提了,”她沉着脸摇摇头。“等会我们一块儿吃饭,就是我们两个。吃过饭去听最美的音乐。”她站超身子,抖了抖自开司棉的衣衫,绣着富丽的波斯图案,问:“你觉得我怎么样?”  
  “可爱极了,我要你整个儿属于我呢。”  
  “那你倒稠了,”她苦笑道。“这儿你一点看不出苦难;可是尽管有这样的外表,我苦闷到极点,整夜睡不着觉,我要变得难看了。”  
    
    ① 十八十九世纪的法国人通常把中国的大富称为“满大人”,因为那时是满清皇朝。  
  ②居维哀(1769一1832),著名博物学者。从十八世纪末期起,巴黎的“植物园”亦称“博物馆”,设有生物,化学,植物学等等的自然科学讲座及实验  
  ③前者为文高音,后者为男低音,都是当时有名的欧唱家。  
  ④琳巴质指纤弱萎靡的气质;胆质指抑郁易忽的气质,这是西洋老源医学的一种学说.  

  大学生道:“哦!不会的。可是我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痛苦连至诚的爱情都消除不了?”  
  她说:“告诉你,你就要躲开了。你喜欢我,不过是男人对女人表面上的殷勤;真爱我的话,你会马上痛苦得要死。所以我不应该说出来。咱们谈旁的事吧。来,.瞧瞧我的屋予。”  
  “不,还是留在这儿,”欧也纳说着,挨着特·纽沁根太太坐在壁炉前面一张双人椅里,大胆抓起她的手来。 ’  
  她让他拿着,还用力压他的手,表示她心中骚动得厉害。  
  “听我说,”拉斯蒂涅道;“你要有什么伤心事儿,就得告诉我。我要向你证明,我是为爱你而爱你的。你得把痛苦对我说,让我替你出力,哪怕要杀几个人都可以;要不我就一去不回的走了。”  
  她忽然想起一个无可奈何的念头,拍拍额角,说道:“暖,好,让我立刻来试你一试。”  
  她心上想:“是的,除此以外也没有办法了。”她打铃叫人。 
  “先生的车可是套好了?”她问当差。 
  “套好了,太太。”  
  “我要用。让他用我的车吧。等七点钟再开饭。” 
  “喂,来吧,”她招呼欧也纳。  
  欧也纳坐在特·纽沁根先生的车里陪着这位太太,觉得象做梦一样。 
  她吩咐车夫:“到王宫市场,靠近法兰西剧院。”  
  一路上她心绪不宁,也不答理欧也纳无数的问话。他弄不明白那种沉默的,痴呆的,一味撑拒的态度是什么意思。  
  “一眨眼就抓不住她了,”他想。  
  车子停下的时候,男爵夫人瞪着大学生的神色使他住了嘴,不敢再胡说八道,因为那时他已经控制不了自己。 
  “你是不是很爱我?”她问。  
  “是的,”他强作镇静的回答。 
  “不论我叫你于什么,你不会看轻我吗?” 
  “不会。”  
  “你愿意听我指挥吗?” 
  “连眼睛都不睁一睁。” 
  “你有没有上过赌场?”她的声音发抖了。  
  “从来没有。”  
  她说:“啊!我放心了。你的运道一定好。我荷包里有一百法郎;一个这么幸福的女子,全部财产就是这一点。你拿着到赌场去,我不知道在哪儿,反正靠近王宫市场。你把这一百法郎去押轮盘赌,要就输光了回来,要就替我赢六千法郎。等你回来,我再把痛苦说给你听。”  
  “我现在要去做的事我一点都不懂,可是我一定照办。”他回答的口气很高兴,他暗暗的想:“教我干了这种事,她什么都不会拒绝我了。”  
  欧也纳揣着美丽的钱袋,向一个卖旧衣服的商人问了最近的赌场地址,找到九号门牌,奔上楼去。侍者接过他的帽子,他走进屋子问软盘在哪儿。一般老赌容好不诧异的瞧着他由侍者领到一张长桌前面,又听见他大大方方的问,赌注放在什么地方。  
  一个体面的白发老人告诉他:“三十六门随你押,抑中了,一赔三十六。”  
  欧也纳想到自己的年龄,把一百法郎押在二十一的数字上。他还来不及定一定神,只听见一声惊喊,已经中了。  
  那老先生对他说:“把钱收起来吧,这个玩艺儿决不能连赢两回的。”  
  欧也纳接过老人授给他的耙,把三千六百法郎拨到身边。他始终不明白这赌博的性质,又连本带利押在红上。①周围的人看他继续赌下去,很眼痒的望着他。轮盘一转,他又赢了,庄家赔了他三千六百法郎。  
  老先生咬着他的耳朵说:“你有了七千二百法郎了。你要是相信我,你赶快走。今儿红已经出了八次。倘使你肯酬谢我的忠告,希望你发发善心,救济我一下。我是拿破仑的旧部,当过州长,现在潦倒了。”  
  拉斯蒂涅糊里糊涂让白发老头拿了两百法郎,自己揣着七千法郎下楼。他对这个玩艺儿还是一窍不通,只奇怪自己的好运道。  
  他等车门关上,把七千法郎捧给特·纽沁根太太,说道:“哎哟!你现在又要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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