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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中国工农红军长征亲历记-第20章

小说: 中国工农红军长征亲历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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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到我们粮委会住的地方来谈话,问长问短,竟无拘束。他们对共产党红军了解的很模糊,但晓得我们对他们很好。送我们东西吃,帮我们补鞋子,也非止一次。我们一两个工作人员,在这区域走来走去,也未遇到什么危险。 
  五、藏民人民革命政府的出现 
  因为我们在藏民中影响的扩大及藏民与我们关系的进步,我们就广大的宣传,号召藏民起来反对汉官军阀的压迫,组织藏民自己的人民革命政府。这一宣传得到广大藏民的赞成。于是我们就着手进行组织,召开各部藏民大会,成立人民政府。计前后组织了六个乡人民政府。用民主方式,推举了代表及主席。代表主席胸前都配着红布条,上写“某某主席”或“某村代表”。当主席及代表的均引以为荣,很出力帮助红军办事情,有什么事也到我们的地方报告讨论和解决。我记得有一次,不知哪一部分把一个主席的牛赶去几条,这个主席就跑到我们粮委来报告,我们当时把牛交还了他。这主席感激得真不知怎样才好,一般藏民也都齐声说好。最后我们召集六个人民政府的代表会,成立瓦布梁子区藏民革命政府,并还准备建立他们自己的武装。于是瓦布梁子另变了一个模样,到处飘扬着自由解放的鲜红旗帜。 
  六、筹粮熬盐 
  我们在瓦布梁子一带筹积了不少的粮食。办法是采取向藏民中富豪之家“借粮”。藏民中有为大家所不满和痛恨的“恶霸”,我们发动藏民去割他田里的麦,割下来藏民一半帮助红军一半。我们自己也组织了割麦队到各处割麦,割下再打出来。参加割麦队的同志,有二三百人之多,半个月就完成了筹粮计划。除了筹粮外,我们还在那里分三个地方进行熬盐。因人少,每天只能出五六斤盐。但这也给了部队很大的帮助,使很多部队没有断过盐吃! 
  七、藏民运粮队 
  为了供给前方部队的需要,要把瓦布梁子所筹积的粮食,除了经过部队带的而外,还要运到芦花万余斤。这件工作只靠我们部队是不够的,因此我们动员了六个乡的藏民,组织运粮队,帮助红军把存瓦布梁子的粮食运维古粮食站,再转芦花。参加运粮队的藏民有百余人,有男有女有大有小,共分两队,由两个路线运送。这些帮助红军运粮的藏民均表现积极热心,不辞劳苦,不要报酬,自带“糌粑”路上打尖!甚至有全家都来为红军运粮者。此种情形为黑水、芦花所少见。   
  瓦布梁子(2)   
  八、离开瓦布梁子 
  当我们离开瓦布梁子时,许多藏民不愿意我们走,还有拿着酒壶来送行的。他们说:“你们真好,为什么就走呢?你们走了,我们不晓得将来怎样。”我们都一一抚慰了。在老衙门所存的几千斤粮食,我们走时,一下都发给了藏民。藏民有从一二十里路来背粮的,十分高兴。我们虽然离开瓦布梁子,但是红军在瓦布梁子藏民中,是留下很深的印象了。   
  通过草地(1)   
  长征一万八千里,跋涉无数大江峻岭的我们,已觉到无所谓“行路难”了,李太白所谓的“蜀道难”,在我们所经过的川边崎岖小路看来也不过如此而已。早就听说松潘以西有一片荒凉千里无人烟的草地。敌军胡宗南等部固守松潘一带,构筑“乌龟壳”,企图与兰州构成封锁线,压迫我们投西。我们为了在战略上取得出敌意表的机动,不免要有绕道松潘抄到松敌后路的行动,因此我们也就早有了通过草地的准备。 
  据由通司问得的草地情况:松潘西边的草地,多有“蛮骑”出没,草地上经常浸水到膝盖边,四周围看不见人烟,连树林也没有,行人走这里过,非有向导找不到路,路上必须携带充足的干粮,准备充足的皮衣皮靴皮袜等,否则不冻死也会饿死;因为草地上没有人家,也没有树木,露营也无处搭棚,夜间寒冷,多雨露。话虽然说得这样厉害,我倒有点不相信。 
  由卡英筹粮完毕开到毛儿盖(这里有二三百家)时,我就到军政治部找S同志,谈到草地情形,据说只有五天的草地是没有人烟的,再过去到夏河(青海的一个县)一路就有“牛屎房”了。他们都已准备了十天粮食,每人带条木棍,准备搭棚用,又带一把干柴,准备烧火。我回到校部后,也就立即通知了各部,照样准备,我们带了七天干粮(炒麦子),八天生粮(麦子)。 
  第一天由毛儿盖出发,时间已经九点多钟了。因为前头部队拥挤走不动,经过七星桥(毛儿盖北二十里)再走十多里路,队伍就在一处小河边有稀疏树林的地方停止了。附近有些树枝搭的棚子,我们知道是先头部队在这里露营的遗迹。决定在这里露营,分配了露营地域时,雨刚刚停止,棚内漏湿得不堪,我们就在一间稀薄见天的棚子里烧火烤。我在棚边找到一处睡觉的地方,用油布垫地,打开铺盖,上面用一件皮衣(不镶布面的,皮上有油不易透水),盖着一件油布,头上打开雨伞遮着。吃了两碗用开水冲的炒麦粉,一块粑粑(即面粉做的饼子,里面没糖也没盐)之后,天已黑了。我也不管天雨不雨,就睡我的觉了。夜半雨滴由棚上青青的稀稀的树枝上滴下,滴湿了皮衣,只听到雨伞上点滴的声音。这种“草地露营逢夜雨”的味道,总比古诗人所听到的“雨打芭蕉”和“夜雨闻铃肠断声”的声音要悲壮些吧!?可是我已酣然入梦。 
  第二天,天亮后吃过麦子饭(用没有磨的整个麦子煮的),出发,经过腊子塘。一路上两边还是有高山,有小树,不过地上全是青草,走路有些不便。走了四十多里,路右旁发现一片丛树,“浓阴蔽天”。前面有二十多里处,有大烟冲天,知道先头部队已经在那里露营了。于是我们也就在这浓密而高大的树林内露营。雨暂时止了,夕阳在西边云朵中,露出无力的光芒,树林内湿得很。我搭了一个小棚,和一个姓冯的小同志同住,棚前没有烧火,冷得厉害。 
  第三天,天还没有亮,我们就起身,一直等了点多钟,直到天大亮,才集合讲话。刚刚雨像倒水,一点讲话的声音也听不到。讲完话出发,走了十多里,路旁木牌写着分水岭(先头部队写的)那里没有一点树木,更没有一家人家。又走了三十多里,走到一处河套中,附近有些矮树,我们就在那里露营。这一次大家因昨夜都没睡着觉,受到切身的教训,所以都鼓起劲来,搭好一座比较密的棚子。我到各科去看他们的棚子,骑兵科多用被单搭布幕,炮兵科用树枝野草等搭草棚,但盖得最密,我告诉各科,由科长、副科长、教员及能讲课的排长,先行准备一些材料——我们拟讲“防空”问题——分到各个棚内去领导讨论,然后回自己的棚内煮了一碗“疙瘩”(就是面丸),吃得很饱,又喝了一杯浓茶,才在棚边睡下。天上明星点点,这是过草地的第一个良宵。睡到半夜,天忽然被四周飞来的黑云遮住了,幸好还没有下雨。 
  第四天,天亮出发,这一天过的地方真是“草地”了,举目荒凉,一片草野,四周矮山也不长一棵树木。一路腐质上浸满了污水,没有草根的地方,脚踏下去直没过膝盖,马儿经过处,埋没了四蹄,有时还陷下去拔不起来。我们的脚,从出发以来,都未曾干过。望着天空,总是经常呈着灰黑色,看不到一个鸟儿飞过,也听不到一个虫儿叫声。我们一队走着,雄伟的走着,像是轮船在大海中,前面不见海岸,可是并不能减低我们前进的勇气,我们的勇气使得像大海一般的草地,一步步向后退去。在路上我和M同志一路闲谈着走着,我说以后要怎样来描写这草地的情景呢?它的特点有点像沙漠,只“水草”和“沙”不同而已。沙漠多旱,没有水,渴得死人;草地多水,没有太阳,冷得厉害;如果有人说沙漠上可看到“蜃楼”,那么草地上却绝不能见到“海市”;过草地的人双脚未曾一时干,马的蹄痕也都埋在水草深处,地虽然平坦,走路却很吃力,滑倒的人倒也不少。下午到达色既坝,此地是三叉路口,右边可通松潘,左边到班佑。这里有很多草棚,草棚附近有屎堆,有死尸,我们都把他掩埋了,另外挖了厕所。“草棚”虽名着“草”字,却都是树枝搭的,我住的一个棚,比较大些,是靠着一棵大树,架了许多树枝,盖上一些树叶小枝之类而成的“树棚”。棚里睡了一个病员,他赤身盖着一张毯子,皮衣脱下做枕头,他已病到有气无声了。我们想要他搬到另一棚子里去,他不肯搬,自然只得让他睡在一起。费了许久的工夫,在滴滴雨滴之下烧着了一堆火,烧了一壶开水,给这个病员一碗,我自己冲了一碗炒麦粉吃。一个小同志烧熟了一盆水,我和他同洗了脚,这是过草地四天中第一次洗脚。夜间晴朗,但起了极大的东南风,冷得非常。   
  通过草地(2)   
  第五天,天亮了,吹着“预备号”了,因为没有找到柴火,公家不煮饭吃。我用漱口杯烧了一杯水,还没有沸腾,“集合号”、“前进号”接着吹了,队伍已经开始前进,我只得把这杯生水冲炒麦粉充饥。大家都望着班佑前进。一路污泥很深,要找到有草根的地点,才敢踏脚上去,因此走了大半天才走了大约六七十里路。路上没有看到路牌,也不知是什么地名,或者简直就没有地名。天空中,一阵雨,一阵风,一阵太阳。到黄昏时,雨渐大了,前面只看到河边一大堆草棚,还不知班佑在哪里。结果只得在那里再行第五夜的露营,我看与其说露营,不如说是“雨营”恰当。我和W同志,及他的特务员,三人挤在一个小棚内,把他的油布和我底雨伞,盖在棚上遮雨。今天更加没有柴火,连热水都没有,晚上W的特务员冒雨到炮科去要了一盆开水,拿回时已经凉了,我和W各冲了一碗炒麦粉吃。原来只准备五天吃的粑粑,这一下就吃完了。 
  第六天一早出发,到下午三时左右,才望到前面远远冒起火烟,草地已渐渐消失,路旁已有小山,并且路边开始见到石头,这使我们欢喜。大家都急着到班佑。可是弯过一个山口,又一个山口,尽走尽看不到房屋。又走了许久,才看到前面隐约有矮房子,正是起烟的地方。但前面部队,并不向着这个矮房子的方向走去,却向左转,向左边矮树林去。据前来的通讯员说,又要在此露营了。大家都感到潮湿与漏雨的威胁,可是两脚仍不自觉的跟着前面的人走。为了各人都要表现自己是吃苦耐劳的模范,谁也不肯说出怕苦的话来。路旁野花丛里,长着金红色的小果,有玉蜀黍的粒大,一穗穗的结着,又像金红色葡萄。有人摘取来吃,我也摘了几枝尝尝野味,的确不错,一种酸味,解却几日来不知五味的口闷。刚走了半里路,又报“到前面‘牛屎房’去宿营”,大家都欢跃起来。 
  到了班佑了,一片“牛屎房”——用牛屎筑的墙(这牛屎不臭。我们见过与住过最新式的士敏土筑的洋房子,住过砖墙、石墙、泥墙的旧式房子,又住过苗民区域的茅屋,也住过云南石板盖的屋子,现在住到世界上所少知道的“牛屎房”了)。里面约有四五十间,有一两间被火烧着过,据说是先头部队走后失的火。 
  在路旁遇到C·K·(他是有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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