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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月亮背面 短篇集-第4章

小说: 月亮背面 短篇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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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亏一点损伤也没有,只是黄金部分有点氧化,需要抹干净。

  一共十二件,依莲仔细点算清楚。

  翟纪如写了张私人支票,又以她私人名义,开出帐单,由她向朱碧珊收买珠宝,一一列清。

  这花去她大半小时。

  谁知朱碧珊回来了,一看支票,满意得不得了,拥抱了霍纪如一下,大笔一挥,签了名,就高高兴兴的走了。

  依莲无限唏嘘,“一点也不留恋。”

  翟纪如微笑。

  因得来全不费功夫嘛。

  若果在结婚十周年才得到其中一枚戒指,那才知道珍惜。

  “这批珠宝怎么办?”

  “留着自用。”

  “啊。”

  “多年来我翟纪如卖花姑娘插竹叶,如今不甘名媛之后,也拥有若干名牌首饰了。”

  “翟小姐真客气。”

  她把那副耳环亲自抹干净,放到锦盒里收好。

  过一个星期,她拨电话给年轻人。

  “张先生,有一位客人,先些时候在我们这里买了副耳环,可是稍后发觉女伴不喜欢,退了货,你若不介意,可以来看看,那就不用无限期等下去了。”

  “同我要的一模一样?”

  “就是我们用来拍照登广告那一副。”

  “我下了班来。”

  “张先生,如果方便,不妨请女伴来试戴。”

  张若翰笑,“好,我看看她有没有空。”

  翟纪如搁下电话,松一口气。

  她终于替那年轻人找到他要的东西。

  能帮人实践愿望,真是开心。

  五时多,年轻人结伴前来。

  翟纪如见了,喝声采。

  那女孩子清纯可爱,比朱碧珊还要漂亮。

  朱碧珊美则美矣,毫无露魂,这个少女双目宝光流动,甚富感情。

  “翟小姐,我女友曾绮文。”

  “曾小姐请坐。”

  她亲自取出那副耳环。

  谁知曾小姐一看,嗤一声笑出来。

  翟纪如扬起一条眉毛。

  曾小姐解释:“太夸张了,戴起来会像卡门,不,它不适合我。”

  翟纪如反而眉开眼笑,“那么,曾小姐需要些什么?”

  “嗯,我只想要一只小小戒指作为纪念。”

  “有有有,我们有的是那样的指环,依莲,劳驾你取出给曾小姐看。”

  依莲心中大奇,老板对付光顾百万的人客,还没有这样热诚呢。

  曾小姐挑半晌,拣中一只整圈镶玫瑰钻的永恒戒指。

  她举起手来,翟纪如赞道:“非常好看。”

  那年轻人说:“绮文,再挑些其他配件。”

  “不,够了。”

  依莲大吃一惊,她在珠宝店里工作那么久,从没听谁说过“够了”这两个字。

  “够了?”年轻人问。

  “够了。”他女伴答。

  “翟小姐,我们下次再来。”

  “欢迎之至。”

  年轻人付过帐,偕女友欢欢喜喜离去。

  翟纪如转头同依莲说:“他找到了,百步之内,必有芳草。”

  “芳草一多,我们只怕要吃西北风。”

  “那一对看上去宛如金童玉女。”

  “我希望他们过两年结婚,然后到这里来置首饰。”

  打烊了。

  第二天一早,收拾珠宝,翟纪如把那副耳环戴上照镜子,“卡门?”她自言自语。

  有客人轻轻敲门。

  翟纪如抬起头,见是名打扮妖冶的女郎,早上十点多,还穿着昨夜的晚装,莫非一夜未归?

  翟纪如替她开门。

  那女郎指着耳环,“我一定要这一副耳环!”差些要伸手来剥。

  翟纪如连忙脱下放在她手中。

  这才是一等一的好顾客,对珠宝有狂热,非占为己有不可。

  女郎吸进一口气,“多少钱?”

  翟纪如咪咪笑,“这位小姐,你且先坐下,慢慢看仔细了,才谈价钱。”

  那女郎笑了。

  她丢下名牌手袋,坐好把耳环戴起,左顾右盼,乐不可支。

  依莲连忙过来侍候。

  翟纪如轻轻叹口气,回到后堂去。

  又有多日的帐要算了,她坐下取出计算机。

  半晌客人离去。

  她问依莲,“可有成交?”

  “买了三副耳环,付现金。”

  真没想到小小晚装手袋里可以装那么多钞票。

  “有没有关照她那副珠子是退货?”

  依莲笑道:“唷,瞧我这记性,忘了提她。”

  “你用什么价钱卖出去?”

  “我给她打了九五折。”

  “不可有下次。”

  “讲明是黑店,无所谓啦。”

  翟纪如无奈,“店才不黑,黑的是人心。”

  
  









呼召

——选自亦舒中篇小说选《月亮背面》

  延芳终于不得不去看心理医生。

  不然的话,她想,真的会发神经。

  医生姓蒋,年轻英俊,有一把温柔而肯定的声音,叫人舒服。

  “怎么一回事,章小姐,请你慢慢说。”

  “我睡不好。”

  “都会人怎可能睡得好。”

  “是,环境太差太嘈。”

  “你要原谅自己,放松一点,别再追求完美,那么,也许可以一夜睡到天亮。”

  “你一言道尽我的毛病,医生。”

  医生笑,“谢谢你。”

  延芳说下去:“不但睡不好,一旦瞌上眼,又乱做梦。”

  医生嗯地一声,果然有梦,心理科医生最擅长解梦,且看看这位章小姐做些什么梦。

  “你记得梦境吗?”

  “记得!我简直会背,次次都是一样的梦。”

  “啊?”医生的兴趣来了,“请说。”

  “好不容易睡着,却听见有人叫我,一直叫,一直叫,叫得我不由得不起来。”

  医生面色开始凝重,“叫你什么,章延芳?”

  “不,他们没有叫我名字。”

  “他们?多过一人?”

  “是,总共有五个人。”

  “你怎么知道是五个人不是六个人?”医生大奇。

  “请听我说下去。”

  “请。”

  “他们不住地呼召我,叫我去,叫我出现,我在办公室忙了一整天,已累得贼死,根本不想动,只欲好好睡一觉,明天还要上班呢,可是他们一直叫,奇怪,也不是叫我章延芳,反正我知道他们要找的是我。”

  医生颔首,“白天太累太紧张了。”

  “我总是苦苦挣扎,不肯就范。”

  “几时开始的事?”

  “上半年,升职之后。”

  医生说:“压力太大?”

  延芳抹抹汗,“说得好。”

  “什么都要付出代价。”医生微笑。

  延芳答:“谁说不是。”

  “为什么是五个人?”

  “上星期,他们叫我,我终于跟着声音走过去看一个究竟。”

  “你的意思是,章小姐,你的意识跟了过去。”

  “那当然,我的身体还躺在床上想好好睡到天亮呢。”

  “告诉我发生什么事。”

  “那个地方像是很远,又似十分近,我飘飘然随着声音走,忽然之间觉得好笑,噫!这不是灵魂出窍吗?”

  医生听到这里,一怔,寒毛竖起来。

  呼召,有人不住呼召章延芳的精魂出现。

  有人召灵。

  “说时迟,那时快,我已到了一间很大的房间,房中央放着一张圆桌,有五个人坐在桌子前,手握手,围成一个圈,医生,我看见就好笑,医生,这分明是一个召灵会。”

  医生蓦然抬头,“你不怕?”

  延芳笑,“我只觉困扰,不是害怕,他们找错人了,我是活人,我有名有姓有职业有驾驶执照,我可不是野鬼游魂。”

  “后来怎么样?”

  “真是一个怪梦!”

  “可不是,一叫,我就醒了,累得不像话。”

  “五个人,有男有女?”

  “三男二女。”

  “你可认识他们?”

  “他们垂着头,看不清楚。”

  医生试探地问:“依你看,这梦是怎么一回事?”

  章延芳叹口气,“我觉得我应该放大假,那五个人像煞敝公司董事局人马。”

  医生笑起来,这么乐观开朗,应该没事。

  “是,你的确应该放假。”

  “到哪里去好呢?”

  “你喜欢城市还是乡间?”

  “无所谓,只要能走开就好。”

  “有亲密的男朋友吗?”

  “还没有。”

  医生的书桌上刚好放着一座地球仪,延芳将之一转,手指随便一指,一边笑道:“千万别指到津巴布韦上。”

  没有,她的食指,不偏不倚,指在三藩市。

  延芳只得笑。

  她父母就在旧金山,顺带去看看老人家也好。

  蒋医生说:“放完大假,再来找我。”

  “是医生。”

  章延芳觉得与医生讲明白后心里舒服得多。

  她立刻向公司告假。

  说也奇怪,一连大半个月,都没有再做那个梦。

  晚上睡得稳,白天更精神奕奕,算一算,延芳受这个怪梦打扰,已有五个多月。

  她收拾很简便的行李就出门了。

  到了三藩市,叫一辆计程车就往家里驶去,父母见了她,喜出望外,廷芳将公事抛在脑后,─直向每亲要这个吃要那个玩,恢复童真。

  “延芳,回来同爸妈住,陪陪我们。”

  “北美洲工作环境比较差。”

  “你志在发财?”

  “不,我想证明自己。”

  章太太恼曰:“我最讨厌这句话,什么叫做证明自己?把护照取出看清楚不就是了。”

  延芳只得陪笑。

  只听得父亲劝道:“你识相点,再噜嗦,也许女儿以后就不来了。”

  延芳连忙说:“怎么会,妈妈才不唠叨。”

  那天晚上,满以为可以舒舒服服睡一觉,谁知道,又做那个梦了。

  憩睡中,延芳听见有人叫她。

  这一次,声音近很多。

  延芳听见的是,“过来,过来,我们唤召你,过来。”

  延芳忍不住斥责:“鬼叫什么?人家要睡觉。”

  “岑玉琴,岑玉琴,我们呼召你。”

  延芳一听,笑出来,“我不是说你们弄错了人?可见不差,我不叫岑玉琴。”

  可是对方却不理,一直叫:“岑玉琴,前来与我们说话?”

  延芳不耐烦,“好,就跟你们讲个明白。”

  “岑玉琴──”

  延芳大喝一声,“来了。”

  像上一次一样,她飘飘然来到一幢房子面前,这次,说也奇怪,她清晰地看到门牌上写着八三四号。

  噫,房子对开,是蔚蓝的金门湾。

  他们把她召到旧金山来了。

  转瞬间,延芳已来到那间大厅。

  圆桌。

  他们还在召灵,延芳真不知好气还是好笑。

  这时,延芳已经站在他们身边,索性看个仔细。

  五个人,三男二女,两位女士已有五六十岁年纪,比延芳的母亲年长,三位男士比较年轻。

  其中一位先生是领导,只听得他说:“岑玉琴,你来了吗?我感觉到你在我们身边。”

  延芳踏前一步,“是,我来了。”

  继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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