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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清.情未央 十三党-第77章

小说: 清.情未央 十三党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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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愧疚感直冒,小心翼翼的试探,“你冷么?”他看着我,摇摇头,“不冷不冷,男子的身体总要强过女子几分,这还是抗得住的。”一句话说完,却打了大大的一个喷嚏。
  我道,“别逞强,这还叫不冷么?”走过去,抱住他,“这样,总好些吧?”他直推我,“我身上都是湿的,一会儿过给你,都算我的罪过了。”
  我不动弹,倔强的抱住。“我不松手,就不松手。非与你‘同甘苦,共患难’。”他却笑道,“何必在这件小事上执着?”
  “好啦。抱着就抱着吧,不过我现在是要去生火,能松下片刻吗?”他转头冲我笑,我赧然松手。不大一会儿,一个暖和的火堆生在眼前,我与他并肩坐在团团的火光跟前,身上的寒气果然少了许多。我靠在他肩上,这暖洋洋的温度叫人有了几分困意,打了几个哈欠。他把我的头发披散开,用手捋着,“恩?”我看他,他微嗔我:“都是当额娘的人了,还这么粗心大意的。就不晓得湿着头发睡觉会头痛吗?”
  我浅浅的笑,哪里是不晓得呢。记得惠儿小时候每每晚上洗过头,我总要把她抱在手上,等她头发干了,才让她去睡觉。只不过,对待孩子是全心全意的疼。对自己,得过且过罢了。然而,为人父母者全心全意的付出,又能得到孩子几分真心呢?如今惠儿是人家的公主这不算,连心也是人家的了,终究不值。而即使这样,我还是牵挂她,想念她,世上竟有这样的事儿。
  “馨儿……”他微微一停,“我总觉得你不似从前了。”
  我不明所以,“谁能一成不变呢?慢说我变了,就是你自己,也不能总是从前那个英俊少年不是?”
  “倒不是这个。要在从前啊,你心里藏不住任何事,任何话,无论什么,都得说与我听听。可是现在什么都压在心里,一天之间,面色变好几回,想必也是情绪变换了几番,而我却一无所知。你到底,有什么忧心的呢?”
  我摇头,“你太多虑了,我哪有什么忧心的呢?眼前倒有一桩,我饿极了。”
  “这个好办。这泉里有不少鱼呢。”他手往泉里一伸,不费尽的抓上来两三条。我笑道:“若要叫你住在河边过渔民生活,只怕那些渔民都得饿死了。”
  他拿着树杈儿支在火上烤,不大一会儿,鱼肉的香气扑面而来,吃起来也别有些风味儿。解决了温饱问题,我躺下来看星星。想道刚才那个无解的烦恼,只说道:“还好有你。”
  “这没头没尾的又是说什么呢?”
  我轻声笑,“没什么。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跟着你倒是吃喝不愁。”

  情债(爱恨情债怎需辨)

  暮色沉沉,骑马而回。月明星稀,四下寂然。刚才烤火的余温似乎还缠绕在身上,前方的小路一直延伸着,看不真切。半个时辰过去,总算是到了家。“到了家第一件事儿就是喝上一杯热热的茶,好好睡上一觉,我可真是困极了。”我不住的打哈欠。
  已有下人来牵了马,并向着我们一躬:“禀王爷、王妃,玉格格回来了。”我吃了一惊,初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呢。“是玉儿吗?”我问道,“可不是?蒙古王爷遣了好些侍卫送回来的呢。”这样一说,我越发的加快了脚步,往里走去。
  却见到是托娅陪着玉儿坐着,我心里称奇,还以为在这儿的会是弘昌呢。“舅母,玉儿可等您半天了。”玉树笑得极甜美,向我伸着手轻拥我。我道,“哎哟哟,这真是蒙古的草原养人,别了几日,玉儿又变回那个活泼泼的小雀儿了。”
  “恭喜舅母,贺喜舅母。”玉儿突然在我面前一蹲身,我不明所以的笑道:“这是怎么了?”
  “恭喜舅母新得了个小弟弟呀,我原是好奇的不得了的,偏偏我来时,那小家伙儿睡着了。我这当姐姐的也不能把他从被窝儿里拽出来不是?”
  “呵,绶恩真是招人疼呢。他那大哥哥也是喜欢这个小弟弟喜欢得紧。”我自然指弘昌,想看玉儿的反应,谁料到她竟依旧兴致盎然,丝毫未觉。这就让我起疑了,难道……这几个月下来,就能让一段感情迅即的冷却吗?
  托娅在一边打打圆场,含糊其词的一带而过,我料知里面必有内幕,就让人带着玉树下去休息,听托娅慢慢说来。原来,玉树这次来,并非只身一人,还有一个年轻挺拔的蒙古王孙公子一同前来。此人叫塞布腾,是喀尔喀亲王之子,家世良好,品行端正,相貌英俊。玉树的父亲仓津已做主替他们订了亲。
  我听到这儿,不免叹息,“可惜了弘昌一片痴心了。好好的一段姻缘……”
  “姐姐别急啊。这也并非无可挽回的事,只是订亲,又没有真正结婚。”我摇头,“玉儿好是好,再怎么好,我们也不能把人家已有婚约的新娘抢来啊,这样叫胤祥面子往哪儿搁。”
  “正是呢。也怪我,我起先并不知道这个缘故,还问玉格格说‘哟,这是哪家的侍卫?’玉格格刚说了一句,‘这是阿爹替我挑的未婚夫,姨娘您看他怎么样?’结果巧得很,弘昌就进来了。”我听托娅这么一说,心里结了个大大的疙瘩。玉儿回去了这么久,究竟是怎样的心思我摸不透,可弘昌这些日子的委靡我却是看在眼里的。可见他对玉儿是真有情的。
  不过这样的事,原就是你情我愿的,别人再怎样着急也是干着急。次日一早,我特地让一家子都在一桌上吃饭,而且也特地让玉树和弘昌面对面而坐。弘昌双眼通红,显见得是一夜没睡好。玉树显得坦然俐落,答应着坐下,还抬着眼向弘昌说了句,“弘昌哥哥早上好啊。”弘昌虚应着,甚至都没有看玉树的眼睛。
  “舅母,他呢?”玉树问我道。我皱眉,“谁啊?”
  “哎呀,就是……就是塞布腾啊。”玉树眨眨眼,甘珠儿笑嘻嘻的拍着手道,“玉姐姐害羞咯,玉姐姐害羞咯。”玉儿果然脸颊泛红,作势要打,“了不得了,你个小东西,姐姐的玩笑你也敢开吗?”
  一个青衫男子面带笑容的进来,写给胤祥与我请安,说的是汉语,虽然生硬,但还是可以听懂的。得到胤祥的允许后,走到玉树身边,用蒙语温和的说话,玉树始终微笑,间或也说两句蒙语。而后不知塞布腾说了什么,玉儿点头起身。从身边开始,指着弘昌说了一串,最后微微一顿,看着弘昌的眼睛笑了,低低的加了一句。弘昌起先还听着,可到了这末一句,却脸色大变,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玉树说什么了?”我看胤祥满脸阴晴不定,不去和他说话,问了托娅。“姐姐,玉格格前面说得都还好,就这最后一句,说的是……是……‘他是我自小的玩伴,就和母家哥哥一样。你日后可不能欺负我。’”母家哥哥?我明白了,怪不得弘昌是这样的脸色。
  弘昌到底克制了,脸色一阵苍白,可是转瞬间又勉力一笑,手却在桌子下面紧紧的,握住了。塞布腾爽朗的大笑,直拍弘昌的肩膀,他二人也用蒙语交谈。看那塞布腾的神色,倒是十分愉悦的。我只看着玉儿的脸色,却见她是难掩的失落,双唇微微蠕动,最终欲说还休。
  我始终觉得有什么地方,我难以探寻,就如同现在,他三人眼波流转间,我分明的感到其间的不寻常之处,也毫无插足之地。
  然而这一潭看似平静的湖泊,终于,终于,掀起了滔天的浪。
  “福晋,福晋……”春凝气喘的找到我,一个劲儿只是哭。我劝她先别哭,把话说说清楚。春凝本是从小就在弘昌屋里的,只比弘昌小一岁。弘昌待人又向来温和,日子久了,春凝就和弘昌感情特别的好。前些日子开了脸,真的是弘昌的房里人。这样的出身做不得大夫人,但是做个妾春凝也已然满足了。
  春凝蠕着嘴,欲言又止。眼圈红了红,几次张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我等得不耐烦了,她“扑通”在我面前跪下,“哇”的大哭出来。她这样,我倒是不忍了。连连的劝,她才渐渐止住,对我说道:“福晋,今天早上,我对大爷说,我有身孕了。”她话没说完,我倒是一惊,“什么?你说你有身孕了?”说着不自觉得看向她的小腹,她双手护着。
  “福晋,福晋,您要替我做主啊。”春凝扑在地上号淘起来。“胡闹。有身子的人怎么能这样闹?你先起来,真要有什么委屈,自有公论。”
  “福晋,您是知道的,我打小跟着大爷,哪里有别的一点儿心思。话说到这个地步,春凝也不瞒着福晋了。福晋您单知道,我是大爷的房里人。却不知道其实,其实……除了最初的那时候,大爷几乎是不怎么碰我的,而后来大爷心里又全是玉格格,就更是对我视若无睹了。玉格格走以后,大爷日日醉酒。有一日夜里,大爷误把我当作是玉格格,于是大爷他……他就……后来我怕大爷醒了会怪罪,也就不敢多待,看大爷睡了就起身出去。我以为大爷是知道的。可是今天我去和大爷说我有孕了,大爷却说,……却说……这孩子定然不是他的。福晋,福晋,我真冤枉啊。要是早料到大爷会这般待我,我宁可一头撞死啊。”看春凝眼泪流了满脸,我也不落忍。人家也是爹生父母养的,凭什么卷在这桩事里受委屈?
  “玉格格却偏是这时候进来,我怕得紧啊。福晋,大奶奶在时对我很好。可是若是玉格格日后是我的主子,我实在害怕。”我听她这话,也觉得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了,不由得上上下下打量她。一个想法冒上来,我问道:“宋春凝,我问一句话,你可得老实的说。”
  她向后畏缩了一下,又怯怯的点头。
  “那晚上,真是大阿哥喝醉了要你服侍的,还是……你怕日后玉格格进门了没有好日子过,所以故意挑逗了大阿哥呢?”春凝脸色忽变,又跪在我面前,抽抽的哭,却不说话了。
  我微微点头,站起来,“随我来吧。”我领着她去弘昌的院子。弘昌和玉树一个低头看着地,一个昂头望着天,都沉默。
  “恩?大额娘?”弘昌见了我,恭恭敬敬的,“给大额娘请安。”玉树也唤我一句舅母。我看着他俩如斯别扭,心里竟有了主意,或者正是这个机会能让他们度过这个坎儿呢?
  “弘昌,男子就该敢作敢当才是。春凝有了你的孩子你为什么不敢承认呢?更何况,要当阿玛了,这是好事一件哪。”春凝听见我这样一说,又抽泣起来。弘昌脸上未见怜惜之情,反把眉横着,皱紧了。“大额娘不知内情。”只说了这一句,生硬硬的转过了脸去。
  “这话是怎么说的?春凝有了你的骨肉,这有什么内情可说呢?”我故作疑问。弘昌面色越来越难看了,玉树走到我跟前,瞥了眼我身后的春凝,靠到我耳边说道:“舅母,您就别说了。这丫头不老实,满嘴胡言。弘昌哥哥没有和她同房,她到哪儿怀了孕?”弘昌听玉树相信他,且有心替他辩驳,豁得往前走了两步。
  我继续装作不明所以的样子,“玉儿,你现在还是个姑娘家,这话叫塞布腾听去,还以为你这女儿家轻浮得很呢。”玉树乍一听,蓦的变得一阵苍白,甩甩手,又偏过了头,似叹非叹:“是啊,我做什么管这闲事?”
  说完往外走了。弘昌要去追,却叫春凝跪在地上抱住腿,满嘴“大爷”、“大爷”的哭嚷,弘昌也终于无计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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